林晏晏现在只想尽快把人找出来。她在顺天府衙门里呆过,顺天府的情况大致了解。整个京城总人口超过百万,顺天府所辖户数有三十一万五千一百六十九户,刨去常住户数,近三年来外来的登记在册的户数也有上万户,要在这上万户中找出一个姓吕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林晏晏道:“我带几个人去帮忙找。”
林景元说:“姐,你就别去了,我去。”
“我也去,虽然我学问做不好,但字还是认识的嘛!”周大同道。
陆昭南摸了摸额头,他刚从一堆公中解脱出来,看来又得埋回去了,苦笑道:“算了,大家一起去。”
“你们稍等我一下。”
林晏晏去换了身男装。
户房里,十几人分区片正在查找户籍。
一小吏看着堆成山一样的户籍册,深感绝望,悄声抱怨:“这么多户籍,咱们就这么几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去?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嘛!”
边上的同僚看了眼另一排书架后正在认真翻找的府尹大人,道:“大人下了死命令,就算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要把这根针从大海里捞出来,别抱怨了,干吧!”
正说着,只见陆大人带人进来。
大家忙见礼:“陆大人。”
萧潜听见声抬起头来,只见陆昭南,周大同和林景元来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要庆祝吗?
陆昭南道:“没办法,有人非要来。”
三人识趣的往边上一让,露出站在最后的一身男装的林晏晏。
林晏晏眉眼弯弯:“我们来帮忙。”
封花眼睛一亮,娇滴滴道:“相公,你快来帮我。”
众人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
周大同和林景元面面相觑,满脑袋都是问号。
封花为什么喊晏晏相公?这里头难道有他们不知道的故事?
萧潜拎着封花的后脖领,见她拉到后边去,道:“你们来的正好,我这正缺人手,昭南,你找城东区片,景元,你去城南,大同,你去城北,晏甄公子你来我这。”
说着回头看了眼封花:“你跟你哥去城西。”
戏都演完了,还在这跟他抢人,胆肥了?
封花噘着嘴不情愿,封凌一把将妹子给拖走。
林晏晏来到萧潜身边,两人相视一笑。
“你还没吃晚饭吧?”林晏晏小声问。
萧潜摇摇头,本来觉得有点饿,见到她就不饿了,正所谓秀色可餐。
“我让锦心去百香楼买些吃的送过来,人人有份。”
“其实不用破费,府衙有厨子。”
林晏晏莞尔:“毕竟是帮我办事,我总得犒劳犒劳大家嘛!”
萧潜道:“这件事已经不能说是你的事了,有人故意传播疫病,是大罪,而防控疫病是我的职责,所以,现在这事是我的分内之事。当然,你的事更是我的分内之事。”
林晏晏赶紧左右瞄了两眼,嗔道:“你小声点。”
这么多人在,公然调情,影响多不好。
林景元和周大同隔着书柜,小声道:“大同,你看萧哥和我姐是不是有点不对头?”
两人有说有笑的,萧哥看姐的眼神灼热的像要把他姐给融化掉。
周大同心说:这还用问吗?瞎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头。
现在他总算相信南哥的话,南哥和萧哥确实没那关系,萧哥看上的人分明就是晏晏,错不了。
不过周大同吃过一回乱说话的教训变谨慎起来,道:“有吗?我没看出来啊。”
林景元纳闷,难道是他太敏感了?
大家找了一个通宵,终于锁定了一户姓吕的人家,住在城西,年纪二十有六,祖籍东阳。
“我先带人去这户人家看看,你们休息一下。”
萧潜叫上关胜就要走,林晏晏也想跟去。
萧潜忍住摸她头的冲动,道:“你也熬了一个通宵,先去我那睡会儿,陆大人,你带甄公子,景元和大同去后衙歇会儿。”
林晏晏只得作罢,希望这姓吕的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不然,还得继续翻户籍。
林景元已经很困了,但他心里存了个疑问,在去后衙的路上,林景元问:“姐,为什么萧哥叫你甄公子?”
封花鄙夷道:“四公子,你是不是看户籍看的脑子锈住了?”
“封花,我还没问你,为啥叫我姐相公?”
封花挽住林晏晏的胳膊,把头靠在林晏晏肩膀上:“因为我是她的花娘子啊。”
周大同作呕:“还好没吃早饭。”
陆昭南忍笑:“景元,灭门惨案你听说过吧?”
“当然,那会儿大家都在议论这桩案子”林景元陡然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姐:“姐,你就是甄日安?”
林晏晏眯了眯眼,假笑。
林景元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天呐原来甄日安就是姐,所以那段时间姐经常换男装出去,有时候一晚上都不回来,原来就是破案去了。
林景元敲自己的头:“我真是太笨了。”
可谁能想到呢?
“晏晏,我就替你一并交代了吧,你不但是顺天府的甄日安,也是太医院的甄太医。”
林景元目瞪口呆,冲击来的太猛烈,他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周大同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摸个鸡腿压压惊,却摸了个空,鸡腿昨晚已经吃完了。
“不过,晏晏这个身份你们要保密,不得泄露出去,现在可是有人紧盯着甄日安,想要她的命。”陆昭南提醒道。
“谁?谁敢要我姐的命?”林景元一下醒过神来。
“景元,说来话长,等事情了结,我再告诉你。”林晏晏道。
萧潜带人找到吕秀才家,巧了,来开门的就是个女子。
见来人一身官服,身后还跟着衙差,那女子脸色微变,强做镇定,问道:“请问官爷有何事?”
萧潜和关胜对了个眼神,两人皆已认出,这女子就是海棠。
没想到锁定的第一户有嫌疑的,就找到了正主。
萧潜面无表情道:“海棠姑娘,你让本官好找。”
海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官爷,您认错人了吧?奴家姓李,闺名梦梅,不是你说的海棠。”
“是吗?要不要我叫醉红楼的老鸨来与你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