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失礼或许并不是因为我们无高堂做主,不过是他们的处事如此。”
黛玉顾不上哭了,什么意思?哥哥是在安慰我?荣国公府没有单独欺负我们,他们是欺负人欺负惯了而已?
可我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啊?
林宥看她不哭了,就赶紧道:“我饿了,今儿就在妹妹这里用膳吧。”
黛玉果然转移了注意力,让嬷嬷赶紧张罗菜去,她中午也用的不多,此时也有点饿了的。
吃饭的时候,并没有说话,用过饭,林宥带黛玉院子里消食,黛玉虽不哭了,但仍是生气。
“哥哥,不如日后我自己去罢了。”
“于礼不合。不过我们也不是天天去打秋风,逢年过节去请安送礼就好。”
黛玉笑了。
“如今我跟着哥哥,可不是去打秋风了,我今儿礼物备的足足的。”
“往日你也不是,父亲那么周全,定然把你的日用花费都送过去了的,只多不少。”
黛玉若有所思。
是啊,父亲那样周全,怎么会不做这些,可自己年少无知,竟以为自己寄居所用皆是旁人的,因此伤了多少心。
“而且,明日那个琏表哥会来送礼致歉的。”
“致歉?”
“对啊,万一不小心传出去,说我去过荣国公府后伤心欲绝,无心寝食,圣上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他们这是不待见我?不待见我就是藐视圣上的旨意。”
“所以,他们不得不道歉,而我,也必须接受他们的道歉。”
黛玉没有再问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呢,不过是因为那是自己的外祖家。
林宥看她心情不那么激动了,又看她喝了药,才回正院。
院子里李青河沉着脸在转圈,姜启站在廊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看什么?”李青河发现了,冷冷的瞪他。
“驴。”
“什么?”
“驴。”姜启耐心的又回答了一遍。
转圈的驴。
李青河气的青筋直跳,正要上去跟他打一架,林宥就进来了。
“侯爷。”
两人行礼,林宥心情很好的摆摆手。
“都杵在这里作什么?今晚早点歇着吧。”
“侯爷,您不生气?需不需要我们想个对策给您出出气?”
李青河一脸愤慨,要知道,当年的承恩公府吃人的狼窝,都不曾让侯爷在表面上受这样的委屈。
“我又没有生气,出什么气?”
林宥心情不错的样子,“你们俩是不是又打算打架?给我搬张椅子来,我要围观。”
“快快,你们需要木刀吗?我让人拿!”
李青河看向姜启,说句话啊?侯爷把我们当猴看了。
姜启看着他,嘴唇微动,说了一个字:“驴!”
士可杀不可辱!你死定了!
李青河扑了过去!
最后,除了脸哪里都疼的李青河躺在地上,看着星星想,既生瑜何生亮,姜启就是他的诸葛亮!
林宥看完了又觉得无趣,踹了踹李青河,“知耻而后勇,你可不能从此就一蹶不振了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一次,你要振作啊!”
李青河闭上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苦口婆心的劝我都是害怕以后我不挑战姜启了,你就没得看戏了。
第二日,贾琏并贾蓉果然带着礼物来了侯府。
林宥客气的接待了,并且热情的留了用饭,然后贾蓉也体会到了贾琏当初坐立难安的感觉。
毕竟林宥在吃饭的时候放了两列侍卫在那里伫立。
贾琏看着贾蓉食不下咽的表情,居然产生了,呵,大家都一样的舒适心理。
然后吃的还挺欢快。
林宥瞧着他放轻松的嘴脸,反而觉得顺眼了些。
他状似无意的道:“我久不回京城,不知两位表哥在哪里任职?”
这话一说,贾琏就想,呵,不止武力恐吓,这还来人格侮辱了啊?
不情愿的回答:“捐了个户部的同知罢了。”
“户部?”林宥的表情微变,似乎知道什么的意思。
贾琏多机灵的人,一眼就看到了。
但林宥很快就换了表情,换了话题。
贾琏本想追问,可又想今日是来赔礼的,又跟林宥不熟悉,只得先咽下。
不过他又热络了点,一顿饭后,又用了茶,宾客尽欢,他们这才离去。
贾蓉一上马就长出了口气。
“琏二叔,侄儿如今可真是对您刮目相看!”
“怎么说?”贾琏明知故问。
“就这气氛,您都吃的那么多,还笑得出来!”
“呵,你呀,太年轻罢了。”贾琏得意洋洋。
两人回去复命,贾母听了林宥的态度略略放心,心想过几日就去接黛玉来玩,再跟她开解一番,莫要生分了才好。
贾政贾赦则是知道会是这样的和解态度,所以听了也就罢了,不置可否。
贾琏回了自己院子,却为林宥听到他在户部捐了官后的脸色感到奇怪。
他觉得自己没看错,林宥那个脸色应当就是觉得自己竟然那么好运气的意思!
他琢磨着,要不要改天趁热再上门去,仔细问问?
凤姐从屋外回来,看见他,笑了笑:“可怎么样了?瞧着心情可是不错的呢!”
“办妥了,刚都各处通知了。你这是又高兴什么?”
“前几日你不是说,宫里贵妃娘娘可能会省亲吗?今儿老太太那里有了准信了。”
“怎么说的?”
“跟你说的一样,各家造省亲园子,造好了就可以请旨。”
“我就说嘛,吴贵妃的娘家前几日就派了船下江南了。”
贾琏也顾不上林宥的脸色了,又提上鞋子,去贾政那里了。
修省亲园子那可是大工程,贾政素来不爱俗事,想必会将事情放权给他,这里面油水可太多了,他不积极怎么能行?
贾政正在跟文人清客赏画,兴致正浓。
贾琏来了只好先一边候着,他素来不精通这些,也不爱附和,瞥了眼,只觉得平常罢了。
贾政赏了好一会,才散了,看贾琏笑道:“可是修园子的事?”
“老爷英明。”
“明日东府里你珍大哥过来,我们再一同商量吧,少不得你要多出力的。”
贾琏应了,又慢悠悠回了自己院子。
美滋滋喝着茶,但林宥的表情到底让他记在了心里,索性决定过些时日再去一趟。
两不耽误。
他却不知道,林宥此番是故意的钓他。
荣国公府是林家的正经姻亲,高堂不在也不能抹掉的。
但是这个家族已经快烂了,圣上也早有定夺,或早或晚而已。
为了将来省些麻烦,他一方面要黛玉认清那边的状况进而疏远些,一方面想看看能不能现在就扶持个漏网之鱼出来。
大厦将倾,保那么一两个亲戚,也算他仁至义尽。
林宥待客之后,又看了一下午的京城世家情报,各部官员名单简介等。
李青河陪在书房端茶倒水,哈欠连天,在林宥一脸严肃的把资料都收了起来,他忍不住作死的嘟囔:
“侯爷,等您守孝复出还有小一年呢,官员调动不止变化多少了,如今看的这么仔细,多累啊。”
“还有那些世家资料,也不过是一些能打听到的大路货,是真是假都不一定呢。”
林宥也不生气,端茶喝了口,才道:“镇国公府大房的庶长子,进了巡防营做了个文职。”
“哦,庶子嘛,总要自力更生赚俸禄的。”李青河不以为然。
“镇国公府的嫡子,是个病秧子,怕是难以成年。”
李青河瞪起了眼,“这这这?没听说啊,难道这个庶长子心思太大,下毒了?”
“我觉得他的心思再大,也没有你的脑子大。动不动就下毒,你是不是有后遗症啊?”
李青河中过毒,这是他一生的阴影。
想到差点死在茅厕的那段日子,李青河就后椎骨发凉。
林宥这个不厚道的,竟然在自己将秘密吐露后,毫不留情的经常拿这个刺激他!
所以跟人促膝长谈这种事,也是李青河的阴影之一。
现在他痛苦的摆摆手,您是爷,您继续!
林宥却没有继续的意思,转而说起了北静郡王。
“水溶整天上窜下跳的瞎忙活,像个招蜂引蝶的大喇叭花。他到底想干嘛?”
李青河沉默了一会,还是没忍住。
“北静郡王,世家中人缘可好了,礼贤下士没有架子,百姓里头口碑也好,逢年过节会施粥送药。怎么到您这里就成上蹿下跳了?”
林宥似笑非笑:“哦…我还听说他至今没有侧妃入府,怕是有断袖之癖…而京城不少少年郎仰慕其风姿卓绝…”
“您从哪里听说的?北静王同您差不多大的年纪,哪里就着急娶亲了?虽说有侧妃先入府恭迎正妃的规制,但若王爷是个厚道人,定了正妃再纳侧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青河,你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
林宥说着,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从旁边盒子里摸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今晚放你假,去喝个花酒吧!哦,叫上姜启,我瞅着他也不太正常。”
李青河有些懵。
侯爷您怎么能说喝花酒这种不文雅的事?
姜启也不正常?可为什么是也?
话题怎么就到了这里的?开始是聊什么来着?哦哦,好像是镇国公府的庶子?
一肚子疑问的李青河还是下意识的接过了银票,行礼告退了。
林宥在书房里笑到肚子都疼了,主要是不能发出声音憋的…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各种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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