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萧姗姗蜷缩在电脑椅上，电脑屏幕的蓝光照在她脸上，眼镜上印照出一张张滚动的照片。
她一只手放在键盘上，不停敲着delete键。
突然，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萧姗姗不怎么在意地扫了眼。
饭圈倒霉蛋：【睡了没？】
饭圈倒霉蛋，这是萧姗姗给顾姜烟的贴心备注。
萧姗姗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没忍住探身拉开桌后的窗帘看了看，又确认了一遍当下的时间，才点开对话框：【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难得主动给我发消息。】
顾姜烟确实很少联系萧姗姗，她问：【你的新pb什么时候卖？】
萧姗姗：【我刚正在选照片呢，最快下个礼拜开预售吧，怎么了？】
她一心两用，一边回消息，一边继续挑选照片，没想到顾姜烟直接给她丢了个重磅炸弹。
【我刚才遇到松野和他女朋友了。】
萧姗姗正好翻到一张松野和韩一辰参加某个综艺游戏时两人抱在一起的照片，照片里松野和韩一辰在一个装满了蓝白小球的泳池里，松野半搂着韩一辰肩膀，侧目注视着韩一辰，后者正看着他笑。
十分岁月静好。
萧姗姗当场宕机了好几秒。
？？？？？
顾姜烟新发过来的消息：【留给你卖pb的时间不多了。】
！！！！！
站姐卖周边一边都是预售，在微博挂上一个礼拜或者半个月的预售，收到钱之后再和工厂进行对接。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正主塌房，站姐要面临的很有可能就是订单已经送到了工厂，而粉丝要求退款。
这时候你是退还是不退？
谁能面不改色地把已经进了自己口袋里面的钱再掏出来的？
最好就是在塌房之前就将pb送到粉丝手里。
虽然顾姜烟不赚这个周边前，但她熟悉站姐这套流程，赚钱不易，于是好心地提醒了萧姗姗一句。
而那边的萧姗姗相比于cp塌房，更让她震惊的是——
“姐妹！我知道你追一个塌一个，但是你这个人设是不是太离谱了？？？那一野这对cp我磕了大半年都相安无事，你才追几天，我cp就塌了？？？”
顾姜烟闻言平静道：“怪我咯？”
“不，曾经我只是以为你只是追星的运气不好——”
“打断一下，”顾姜烟说，“有问题别在我身上找原因，他们会塌房，那是他们有问题。”
没错。
这确实和顾姜烟这个站姐毫无关系。
但是。
如果是萧姗姗追一个塌一个，她根本做不到顾姜烟这样坦然，她甚至有可能会反过来审判自己，怀疑自己运气不好，怀疑自己眼光有问题。
要不怎么说，你烟姐还是你烟姐呢。
萧姗姗深以为然：“没错，是这个理，但我想说的是，我现在觉得你身上确实有点东西，再也不敢邀请你和我一起磕cp了。”
顾姜烟：“。”
富贵险中求，萧姗姗动作飞快，挂了电话没两分钟，顾姜烟就看到她开了pb预售。
从主页退出来，顾姜烟才回复了韩一辰团队的私信。
【授权随便用，不需要给我任何报酬。】
系统明显察觉到顾姜烟心情还不错：“宿主，你好像还挺高兴的？”
顾姜烟丢开手机，上到二楼工作室挑选相机，她把选好的相机放进包里，检查了一遍备用电池和内存卡，还仔仔细细地把每个镜头都擦了一遍。
她此刻确实心情舒畅。
甚至有些期待松野的恋情被爆出去后，网友的一系列反应。
“我也是我也是，”系统说，“我也好期待，不知道这一次能赚到多少人气值。”
封晋塌房给顾姜烟赚了十二万的人气值。
松野作为新晋顶流，傍富婆的事爆出去，话题度应该只高不少。
系统搓手手，如果这次能赚个20万让它再升一级，它就可以查看虞城弟弟的属性了！
顾姜烟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她觉得很有趣。
是一种和追星过程带给她的，截然不同的乐趣。
她原本的计划是先去拍韩一辰，再去拍松野的，但她修改了原定计划，韩一辰先放一边，她要先绑定松野。
其实她甚至可以直接在小区里蹲守，拍摄松野和徐鸽的出入行照片。
但那是狗仔的工作，不是站姐的。
顾姜烟敲了朋友圈里的黄牛，从对方那里买到了松野明天会出入公司的私人行程。
系统：“为什么这些黄牛连松野几点钟会到公司都知道啊？”
系统见识短，很好奇。
“明星身边的工作人员提供的。”顾姜烟说，“基本是工作人员偷着卖，不过大部分艺人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就算没有黄牛，明星团队有时候也会主动向站姐透露。
“啊？？为什么？”
“因为明星有曝光需求，站姐从某些角度来说，是艺人吸粉固粉的一个媒介。”
……
松野的经纪公司是娱乐圈里一个老牌影视公司，制作了很多经典影片，是一家影视制作比艺人经纪更出名的公司。
位置在三环外，坐拥一整栋四层小楼。
按理来说，影视公司和专门生产爱豆的偶像公司不同，不会出现后者那样从早到晚都有粉丝守在公司门口接送爱豆上班的情况。
但在当下演员偶像化的情况下，爱豆粉圈的那一套，也在逐渐侵蚀演员粉圈。
顾姜烟去的时候，公司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粉丝，打眼看过去，松野的cp粉和唯粉一半一半。
在网上稍不对头就要动口的两批粉丝，在线下同样将对方视为眼中钉，双方各自占了一块地方，中间用空气画着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顾姜烟戴着帽子和口罩，在cp粉和唯粉的双双注视下，淡定地踩着那条楚河分界线，站到了第一排一个视野绝佳的好位置。
很快，从远方有人欢呼，骚动传递到了这边。
“啊啊啊啊车来了！！”
“松野！！松野！！”
“老公！！！”
一辆黑色SVU滑停在公司门口。
车门从里推开，粉丝的欢呼更上一层。
一只涂着裸色指甲，带着大钻戒的手搭在车上门，让现场躁动的粉丝静了一瞬。
高跟鞋踩在地上，妆容精致的徐鸽从车内探出。
看到两侧热情的粉丝，她将耳畔滑落的发丝勾到耳后，笑着对人群道：“这么多人喜欢我们小野呢。”
她并没有控制声音，站在第一排的人都能听到，并且跟着她说“我们小野”几个字时的目光，转向紧随其后迈着长腿下车的松野。
他穿了一件长风衣，脸庞帅气，身材优越，下车便是人群焦点。
徐鸽亲密地挽上松野的胳膊，她虽然已经上了五十，但徐鸽保养得很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岁。
她笑着和旁边的粉丝招手，还特别温柔地和粉丝闲聊：“我们小野很帅吧？谢谢你们喜欢他。早知道这么多人等着，我们就早点来了。”
倒是松野一直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
他因为徐鸽今天非要跟着他来公司心情不太好，脚下脚步飞快，也没有给旁边不断叫着他名字的粉丝一个笑容。
两人脚步匆匆地进了公司大门。
最后那一刻，顾姜烟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徐鸽的声音：“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人家妹妹们都是为你来的，你就不能笑笑……”
听到这话的不仅顾姜烟一个人。
好奇的粉丝交头接耳。
“那个女的是谁啊？”
“气质好温柔，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是他姐姐，还是妈妈？”
“笑死了，有些人表面是酷盖，其实是个还会被家长训话的小屁孩。”
……
“不是哦，”系统在顾姜烟脑子里幽幽接话，“那是酷盖的金主。”
顾姜烟低头看自己刚才拍的照片，徐鸽和松野挨得太近，她除了下车照之外，几乎没有拍到松野的单人照。
“宿主。”系统叫她。
“嗯？”顾姜烟心不在焉地应着。
系统说：“你说他们进去之后，松野会不会把那个姐姐按在墙上，壁咚她，然后对她说‘我只会对你一个人笑，我的笑容是只属于你的’。”
顾姜烟听着系统为了还原它脑补的场景，将它没有感情的机械音硬凹得声情并茂，默默地顶出一个问号。
？
半晌她道：“少在网上冲点浪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统子：你是真的（重音）很没有幽默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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