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番外十四

秦家二老目的丝毫都没达到,被江素美赶跑。垂头丧气回到家里,隔壁邻居敲开了他家的门,邻居阿姨手里牵着秦斐的手:“老秦,阿芳,刚才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送了这个孩子过来。我看是你们的孙子。”

秦家老太太看见低着头的秦斐,大吼:“谁叫你留他下来的?”

邻居阿姨简直是比吃一口屎还难受:“算我脑子坏掉了好吧?那个女人把孩子扔下就走,孩子追上去,她把孩子推在地上。边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车子,难道我看着你们家孩子被车子压死,我看见孩子很作孽的,替你们捡回来了,你们倒是恨我了?”

老头子看秦斐胳膊上摔得青紫,到底是从小当正经孙子养的,一下子硬不起心肠来:“谢谢哦!”

把孩子带进屋里去,老头子问秦斐:“你妈妈呢?”

“妈妈说要生弟弟了,她不要我了。”秦斐终于接受了周芸是他妈妈的现实,自从周阿姨成了他妈妈,就变得好凶好凶,稍有不顺心就打他。

以前表姑一直说,周阿姨最疼他,最爱他。其实不是的,只有妈妈才是最爱他的人,妈妈抱着他去外国,妈妈安慰他,一定会好起来。

他看见过妈妈一个人偷偷地哭,看见他之后擦了眼泪叫他宝宝。可妈妈再也不要他了!

看着低头不语的秦斐,在比心谁更硬这个上,老俩口认输,他们接下了秦斐。

二儿媳过来了跟他们说,房子她已经卖了,要给他们儿子还上贪污的钱,他们得马上走。

老俩口带着秦斐踏上了返乡之路,回到乡间,前村后宅的人都知道,两个儿子全部都是劳改犯,原本头颅高高昂起的老两口,抬不起头来。

唯独这家里四上四下的别墅小院,诉说着当年这个家的荣光。

*

江素美原本想让江谦上之前给秦斐报的那个英语培训班,转念又跟李玉兰商量,看看她有什么好选择,李玉兰力推沈薇上的英语班。

江谦学得比较晚,和沈薇不是一个班,小家伙撅起嘴还不高兴。

小家伙问老师,老师说只要他能跟沈薇一样水平就好了。他追根究底一样水平是多少?

老师给了他一张卷子,他绝大部分不会,一下子大受打击,扑在妈妈怀里,差点就哭鼻子了。

“我们阿谦没学过啊!不会不是很正常,我们可以慢慢来。”

专注的小孩子在读书上有优势,更何况小家伙拼命要学,为了要跟薇薇一个班,江素美给小家伙买了个复读机,有空小东西就坐那里跟着复读机背英语。

江素美简直无语,她当年上高中都没儿子这么卖力,这还是个才五岁半的娃娃吗?

暑假开始,江谦没有课就跟妈妈上班。

老吴进来摸着江谦的小脑袋瓜子:“我说小江,咱们能不能悠着点,孩子这样被你摧残要变成书呆子的。”

“这个可冤枉我了,他自己要追上小朋友的进度。”江素美忙撇清。

老吴拍了拍大腿:“小宝,过来!”

江谦放下复读机,跑老吴身边,被老吴抱在大腿上:“要追哪个小朋友的进度呀?”

“我要追上薇薇的进度,跟薇薇在一个班里读书。”

“薇薇是小姑娘还是男孩子呀?”

“薇薇是女孩子。”江谦回答。

老吴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真有出息,小小年纪就知道花小姑娘了。”

“什么叫花小姑娘呀?”江谦问老吴。

江素美跟儿子说:“你别听公公瞎说。”

“真的呀!这样的儿子有出息,不用你担心,大学毕业就跟给他结婚了。”

“嗯嗯,我要跟薇薇结婚。”江谦自己点头,“薇薇做我的新娘。”

“你一个小萝卜头,懂什么叫结婚吗?”江素美问他。

“薇薇说的,就是跟她爸爸妈妈一样,以后听她的话,不听话就要挨打。”江谦很认真地回答。

江素美被他给逗笑了:“不听话挨打,也要结婚?”

“嗯!薇薇说,她会轻轻地打。”

老吴笑得前仰后合:“薇薇是不是要跟你一起去学马术的小妹妹?”

“对!”

老吴拍着桌子:“我都想要看看薇薇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姑娘,还没长大就让咱们小宝心甘情愿被她管一辈子了。”

翟庆明从外头进来:“干嘛呢?这是要地震啊?”

他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蜜色的皮肤,一双大眼睛,扎着马尾辫穿着Polo裙,神采奕奕。

看见老吴叫:“伯伯。”

翟庆明介绍给她:“这个就是你小江姐姐,这个是你小江姐姐的儿子阿谦。”

又拉着小姑娘出来,介绍给江素美:“这是我家姑娘,翟笑。”

“笑笑,你好啊!”江素美跟笑笑打招呼。

“小江姐姐好。”笑笑从一进来就看见这个可爱的奶娃娃了,跟江素美打招呼之后,立马去揉江谦的脸,“啊啊啊啊!为什么有这么可爱的宝宝?”

江谦的脸被她揉得红彤彤,讨饶:“姐姐,姐姐!”

翟庆明一把揪住女儿:“你下手轻点儿,阿谦还是个娃娃。”

“你叫什么名字呀?”翟笑拉着江谦。

“我叫江谦。长江的江,谦谦君子的谦。”江谦跟翟笑说。

“小鬼,你知道谦谦君子的谦怎么写吗?”翟笑逗他。

“会!”江谦从老吴腿上下来,跑到自己的小书桌上,在本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姐姐,你看!”

两个老大的字,笔迹还很端正。翟笑坐下:“你会做数学题吗?”

“会!”

翟笑问他:“3+3等于几?”

“6.”江谦速度回答,这种数学题怎么可能难倒他?

翟笑跑过去,继续问。

三个大人聊事情,听见翟笑龇牙咧嘴叫:“好痛,你松开嘴巴。”

江素美看见江谦咬住了翟笑的手指,江素美拉长脸:“阿谦,放开。”

江谦张开嘴,翟笑逃跑,扑在她爸爸怀里,举起手指,上面几个牙印:“爸爸,小鬼头咬我!”

翟庆明看着怀里的宝贝女儿,问:“为什么呀?”

翟笑还没告状,江谦一双大眼睛蓄满泪水,满是委屈地看着翟笑。

翟笑看他这个小表情,立马说:“好了好了,不就是骗骗你吗?”

江谦眼泪刷得落下来,跑到江素美身边,蹭在她的身上,自从被江素美认回来,他一直被宠着,都没人欺负他了,冒然被欺负了,委屈得不行。

“哎呦,不会吧?不会吧?你真哭啊!”翟笑从爸爸怀里出来,跑过去蹲下,拉着江谦的小手。

“姐姐骗我!”江谦哭得特别委屈。

“我逗你玩的呢!”

“姐姐骗我!”江谦不依不饶。

“我真逗你玩的,好了好了!”翟笑把手伸出来,“这个是4,这个是5。你说加起来等于几呀?”

“9。”

“对,弟弟真乖,真聪明。”

小家伙脸上挂着泪,笑了出来。江素美过来给他擦眼泪。

原来是翟笑说他4+5算错了,翟笑说是等于8,还伸出了手,让他数,数到一半,翟笑缩掉一根手指,连来了几遍,都故意把接过改成8。把江谦给气着了,掰开她缩进去的手指一口咬了上去。

江素美实在不知道翟庆明担心个什么,从这个事情上就看出来,小丫头鬼精鬼精的。

老吴摸摸江谦:“我现在是知道了,你以后拿什么对付你媳妇儿了。”

江谦仰头看着老吴,老吴:“你那小眼泪太有用了。你媳妇儿肯定舍不得很凶很凶地打。”

“什么媳妇儿?”翟笑抓住重点。

江素美说:“别胡说,小娃娃懂什么,别胡说八道。”

“没有,薇薇说要做我的新娘。”

江素美抚额头,她的小乖乖啊!

翟笑问他:“薇薇漂亮吗?”

“漂亮,薇薇是最好看的女生了。”江谦叫。

“没良心,你妈妈不是第一好看吗?”翟笑问他,“有了媳妇忘了娘。”

江谦愣住,承认:“妈妈最好看。”

翟笑:“我要去告诉薇薇,你说她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生。”

江谦又呆住:“不是的,我没说,我是说妈妈比薇薇……”

仰头看妈妈又想薇薇,江素美实在不忍自家傻儿子的小脑袋瓜受到摧残,说:“薇薇最好看,妈妈第二好看,好不好?”

江谦摇头:“妈妈和薇薇都是第一好看。”

翟笑低头,板着脸:“那姐姐呢?难道姐姐是第二好看?”

“不是,姐姐是第三好看,有两个第一了,你就是第三。”江谦纠正翟笑。

翟庆明敲着翟笑的脑袋:“你看看你,数学还不如小朋友。”

翟笑揪住江谦,给他挠痒痒,江谦笑得咯咯叫,却嘴犟,不肯松口把妈妈和薇薇拉下第一。

翟笑放暑假,不上培训班,放她在家,天天打游戏,所以翟庆明把她拖到富铭,让她在办公室里做暑假作业,偶尔去楼下淘气,也好过把眼睛打游戏打瞎的好。

翟笑一看这里还有个小弟弟,在老爸的办公室简直无聊透顶,还要被老爸时时刻刻问:“作业做了没?单词背了没?课外书读了没?”老头年纪不大啰嗦地要死。

她主动提出:“爸爸,要不你让伯伯带我过来?我跟弟弟一起过暑假?”

翟庆明看看她:“不行,你那么淘气,肯定要欺负阿谦。再说,你小江姐姐也管不了你。”

翟笑扑到翟庆明身上,缠着老爸:“爸爸,不会的啦!我会好好学习的,你要相信我,我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翟庆明看着她:“那就来一天,你小江姐姐不嫌弃你,才能来第二天?”

“好!”

翟笑总算能摆脱老爸的监管,第三天,不上课的她,被老吴带进了联达,跟江谦坐在一起,偷偷从包里拿出了Ga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