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二十多米宽的河流,它的一头是上游二里外悬崖峭壁上冲刷下来的大瀑布,一头是下游三里外冲刷下山谷的大瀑布。
河流的中间是一根巨石倾斜而成的天然桥,这巨石头很长,像是一根倾斜在河面上的竹笋。
傍晚时分,潘达走到河边,抬头看着五六米高的石桥‘笋尖’,跟骑在他后颈的竹说道:
“抓紧了,我要跳上去了。”
话落,潘达一个冲刺助跑高高跳起,刚刚好双掌抓住了‘笋尖’。
一个躺在‘笋尖’上晒太阳的干瘦野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正好与一只黑眼圈的熊猫对视,把他吓了一激灵,匆匆站起边往下跑边吹着手中的牛角。
附近在草地里捉虫挖草的野人们听到动静后操起石斧木棍就朝桥边跑了过来。
野人们无论男女都长得很丑且赤裸着上身,他们身材瘦小皮肤黝黑还多多少少涂着泥,腰间裹着各种兽皮裙子,稍差一点的只裹着些树枝叶。
他们平均身高不足一米五,愣愣地看着骑在被血染红的大熊猫身上的竹,随即发出阵阵欢呼:
“竹回来了!”
“竹抓了一头大熊回来。”
“晚上有肉吃了!”
“呼!呼!呼……”
潘达一皱眉,开口大喝一声:
“吵死了!吃吃吃,吃你妹啊吃,谁再敢说吃熊肉我就吃了谁!”
野人们一阵惊愕,立即闭了口,胆小一些的直接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着:
“妖……妖怪,熊妖。”
潘达走到那个瘫坐在地的野人面前,开口一声:“怄!”,然后驮着竹往四五里开外的那座像是鱼在水中跃出半个身子的鱼峰山走去。
鱼峰山的半山腰处裂开一个大口子,像是鱼咧开的嘴巴,那是飞鱼族所住的鱼嘴洞。
野人们拿着武器小心翼翼地跟在潘达身后,潘达一扭头,他们就立即停住,眼神中充满对熊肉的渴望以及对大熊妖的恐惧。
宽阔的山洞口有不少老人与小孩,他们都自动站到一边小心翼翼地盯着潘达。老人只穿着枝叶裙子,孩子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厚厚的一层泥。
潘达还看到两个身材比较胖的女野人坐石板上在给婴儿哺乳,她们身边还躺着、爬着几个婴儿。
潘达数了数,一共有七个婴儿,想来她们是这部落里的专职奶妈,虽然她们的比较大,但都很干瘪,想必是储存量不足了。
山洞口还点着两个火堆,有专门的两个干枯老人在给火堆添柴。
这时候,一个老人看着山下喊了一声:“族长回来了。”
人们纷纷朝山下看去,一群长得还比较健壮一些的野人跟在一个身高有一米六左右的女性野人身后走了上来。
他们身上带着不少东西,有干柴,有竹子,有各种野果蔬菜,就是没有猎物。
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带点伤,脸色都很凝重。
那老人伸着一根手指数着:“二十一,二十二,二十……又少了一个。”
带头的女性是飞鱼部的族长,她叫恢。
恢走到山洞口后,看着竹座下的大熊猫,惊喜道:
“竹,你果然带回了猎物,巫能活了。”
竹因为丢了八哥,心情低落不想说话。
潘达狠狠地盯着这个与竹一样有着兽皮连衣裙盖住上半身的女性族长恢,开口喝道:
“滚蛋!”
恢立即举起手中石斧对着潘达,所有的族人们也跟着恢将手中的各式原始武器对准了潘达。
恢边警惕地看着潘达,边对竹问道:“竹,为何要带一只妖怪回来?”
“关你屁事,将你的石头拿开,不然一巴掌扇死你信不信。”潘达恶狠狠的对恢说道。
他要在这群人面前树立威信,若是这族长敢对他动手,他就真的一巴掌将她的头扇爆,如若不然,自己以后在这里的生活就难过了。
竹开口道:“他是我朋友,不能吃他,他以后会帮我们杀白猿,帮我们打猎。”
“那他要是吃我们怎么办?”恢身边的一个男人问道。
竹回道:“他要是吃你们我就吃了他。”
人们相信了,纷纷收起武器。
这让潘达很不爽,明明竹是最强大的,却一直受他们蒙骗。
谁让竹还是个孩子呢…
恢招手唤来两个扛着兽皮袋的人,将三个兽皮袋放在地上洒落一地野果子,她对竹说道:
“我们今天找了三种没见过的野果,不知能不能吃,你看看有没有毒。”
“哦。”
竹应了一声从潘达背上跳下走到兽皮袋前,伸手就抓起一颗青色的果子吃了起来。
潘达一顿错愕,怒道:“混蛋!你们这是让她试毒?你们还是人吗?”
然后上前欲制止竹,竹一手按住潘达鼻子,说道:“没事的。”
潘达被按得不能动弹,是真的动不了,觉得全身无力。
竹吃完那个青色的果子,摸了摸肚子感受了一会,说道:“没事,就是很难吃。”
恢身边的一个男人立即就抓起同样的青色果子吃了起来,喃喃道:“很难吃。”
竹又抓起一种暗红色的小果子吃了起来,吃完点点头:“没事,有点酸。”
那个男人同样抓起暗红色的小果子吃了起来,喃喃道:“有点酸。”
最后一种是橘黄色长了带刺壳的拳头大小果子,竹将果子壳剥开,把里面白嫩的果肉吸进嘴里。
呲溜~,竹将果肉吸完,舔了舔嘴唇:“很甜。”
男人迫不及待地抓起那个带刺果子,剥了壳,一口将果肉吸完,舔了舔嘴唇:“是很甜。”
下一刻,男人就惊恐地张大嘴巴用手抠自己的喉咙,因为他看到竹抱着肚子翻着白眼躺在在地上抽搐,嘴中还吐着白沫。
男人没吐出果肉,吐出了与竹一样的白沫,翻起白眼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你们这群野蛮人!”
潘达很生气,真想将这个女首领一巴掌拍死。
但当务之急是用自己的恢复能力救竹。
于是潘达一掌按住在地上抽搐的竹,另一掌撬开竹的嘴巴不让她咬到舌头,然后。
“tui!tui!tui!”连往竹嘴里吐了三口唾沫。
他又一次证实了自己的口水有快速恢复能力,不仅如此,还能解毒,三口唾沫下去,竹不一会就跪了起来,手撑着地面呕吐不止。
潘达看着那贪吃的男人快不行了,开口道:
“你们以后再让竹试毒,下场就像他一样。”
话落,那男人伸出僵硬发黑的舌头,一命呜呼。
然而,人们并未理会潘达,在恢的分配下,他们有序排队领那些今天带回来的野果野菜。
长得健壮的野人领的食物会多一些,怀孕的野人领到的会更多些,然后是孩子与那些瘦弱的野人,最后是老人。
几个掉光了牙的老人各领到了一颗那种青色的难吃的果子,放在嘴里舔,或是用石头砸烂再吃。
族长恢拿的是最多的,她拿了几乎一整袋各种吃的,分了几个果子给竹,然后示意两个野人将那死去的男人尸首抬到山洞口的另一边扔下悬崖。
潘达还看到有几个女人走到洞口的石板边,各自抱起一个婴儿走进山洞里。
石板上最后只剩两个婴儿与一个女人,那女人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抱起一个比较胖的孩子,留下一个皮肤泛黄的瘦小孩子。
那些女人的这一番操作让潘达感到很困惑,他想了想,还是想通了。
孩子是集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