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唯的话语落下,棺材匠身上便猛然间发生了变化。
所有人都后背汗毛倒立,头皮发麻起来。
一股如同触电一般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
恐惧,害怕,惊悚,恶心谁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此刻所有忍都呆呆的看着棺材匠,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场,
只见棺材匠身上的木质瘤纷纷破碎,腥臭的黄绿色浓汁如瀑布一般流淌而下。
在那些浓汁之下,血肉之中,一枚枚白色的阴钱硬生生的长了出来,宛如一层阴钱鳞。
棺材匠痛苦的嘶吼起来,眼中的疯狂越发的浓郁,双手变成诡异的利爪,胡乱的抓挠着。
皮肤上的阴钱鳞,一枚枚落下。
叮叮当当!
阴钱鳞落在地上,竟然发生出类似于金属一般的撞击声。不一会便跌落了一地,在地上滚动着,积累成了一座阴钱鳞组成的棺材。
这还没完!
在阴钱鳞不断的衍生跌落,坠入成棺之时,那些浓汁之中,也有无数的绿色树芽生长而出。
它们扎根在棺材匠的血肉之内,从他的五官七窍,双耳肚脐等等的方位衍生而出。
树芽生长,当数量众多的树芽几乎要把棺材匠完全覆盖住的时候,那些阴钱鳞骤然间停止了生长。
随后所有的阴钱鳞都从他的身上纷纷跌落,坠入了阴钱鳞组成的棺材中。
而在看棺材匠眼中的神色,所有的疯狂都渐渐隐去,只有那些树芽却生长的越发茂密。
“好一番震耳欲聋的发言。两司一部便是权,便是力量!金钱与一切真理,都要臣服在权之下!”
“厉害,你的手段,竟然帮助刘乞儿摆脱了拜金教的金钱污染。”
姜婆婆率先从棺材匠的惊变中回过神来,看着李唯的眼神充满了赞叹的神色。
随后,她再次看向了棺材匠,见他布满树芽的五官,犹豫了一下,说道:“刘乞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这一次,棺材匠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很久,姜婆婆的话语刚刚落下,边听他充满了苦笑的说道:“婆婆,我还好,至少比刚才强多了,这位李大人他让我摆脱了金钱娘娘的污染,理智得以回归。”
说到这里,棺材匠的声音顿了顿,颤颤巍巍的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自己现在的骇人模样,最终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我身上的特质也完全爆发开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姜婆婆闻言,并没有说什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神色中说不出的是忧伤还是释怀。
或许在她看来,棺材匠没有因为污染而彻底疯狂,如现在这般,哪怕是死去了,或许也是体面的吧。
她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问道:“你见到你寻找的真理了吗?”
棺材匠摇了摇头,布满脸颊的树芽颤抖着,似乎在苦笑一般:“并没有。我以为那些是鲁班书中的真理。但其实只是金钱娘娘带给我的污染罢了。”
“那些虚假的真理,融入在了金钱娘娘的知识信息之中,我越读取这些知识,污染就越严重。如果不是李大人帮助,或许我现在已经是金钱的奴隶了。”
“我所追寻的一切,或许只是昙花一现,水中捞月吧。难道追寻真理,真的有错吗?”
棺材匠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悲哀。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谁都能想象到棺材匠此刻心中的苦涩。追寻已久的真理,却只不过是幻梦一场,无比甜蜜的梦中,还隐藏着致命的毒素。
甚至因为这些毒素沦落到此,何其的悲哀。
就像棺材匠说的,难道追寻真理真的有错吗?
李唯摇了摇头,看着棺材匠,看着这个可怜的真理追求者,神色无比的认真,道:
“你追寻真理本身并没有错,真理之所以是真理,并不是因为它的对与错!”
“而错就错在,蕴含真理的知识中,却蕴含着禁忌的力量。而一切原罪的根源,又是我们的力量不够强!不足以支撑我们去追寻真理。”
“刘乞儿,这是你的原罪,也是你最大的错误,你在自己如此弱小的情况下,就去贸然追寻真理。你是否想象过,自己的力量又是否承载的了你所追寻的真理蕴含的力量呢?”
李唯的话,再次让棺材匠沉默了起来,良久他才抬起头,看向李唯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你这翻言论,听起来确实挺高大上的。但是怎么听都有点那啥!
“如果我当初有你这么这么从心,想必我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姜婆婆摇了摇头,走上前来,看着棺材匠身上的树芽,它们开始逐渐加快生长的速度。又看了看他身后不断扯动的巨大黑色锁链,目光最终落在了后方翻滚的岩浆内。
“你身上的木魂已经完全生根发芽,特质爆发。还有那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办?”
姜婆婆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棺材匠却好像完全听懂了一般:“往日我以它们做棺,今日它们便以我为冢。或许这就是因果循环吧。婆婆不必介怀。能扛过去这一波的冲击,那是我的福分,如果抗不过去还请婆婆把我的灵牌直接埋在我早就做好的那口棺材中吧。”
每个棺材匠都会早早的给自己打造一口称心的棺材,把他们埋葬在自己所做的棺材中,也是对于每一个棺材匠最大的荣耀和敬重。
“至于那些东西”棺材匠看着身后的沸腾的岩浆,感受着锁链上渐渐传来的力道,神色无比的凝重:“婆婆那些东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能说的不多,它们会感应到的。”
“婆婆它们”话还没有落下,那巨大的锁链猛然间向后拉动,强大的力量直接拖拽着棺材匠的身体向着岩浆坠去。
“婆婆‘它’就要来了!它们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力量,它们在恐惧,再害怕。离开这里,婆婆,不要再”
轰隆!
晴天霹雳,无数的阴风四起,岩浆直接沸腾开来,似乎在阻止棺材匠的话。
他身上的树芽都因为恐惧,纷纷枯萎起来。
这一刻,棺材匠的整个身体,都已经进入了岩浆之内,只留下了半个头颅露在外面。
棺材匠叹了口气,似乎知道那些东西是绝对不会让他继续说下去的。
他看着姜婆婆,突然间展颜一笑,似乎在做道别,道:“婆婆,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喝到您亲手熬煮的汤。”
“记的把我的灵位放到我的棺材中!”
“最后,小心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