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保田穗指着降谷零的脸大笑起来:“两月不见,降谷警官这是去哪鬼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降谷零:……
就在昨天夜里,他跟黑衣人之间发生了第二次交手。。
毛利小五郎等三人与黑衣人对峙的情况他在不远处看了全程,黑衣人对那位毛利兰小姐的温和指导令他万分吃惊——这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等降谷零自己跟黑衣人交手后,他确定了:人没换,还是那个黑衣人。
经过一整天的研究,他有自信率先发动攻势跟黑衣人打个平手,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位黑衣人除了招数无顾忌之外,为人似乎也很不讲究。
——他竟然用川岛英夫当盾牌!
自信满满地挥出一拳、本以为能让黑衣人退却的降谷零发现川岛英夫的脸凑了上来,硬生生接下了那一拳。
趁着他震惊的时候,伴着一声讥笑,黑衣人的攻击又在他脸上留下一道伤口。
如果不是他当时躲得快,今天久保田穗要问的恐怕就是“降谷警官在哪里整容失败”了。
“看来我确实不太讨人喜欢。”降谷零维持着微笑对久保田穗说,“久保田小姐的朋友似乎也看我很不顺眼呢。”
他的眼神落在久保田穗的手机上,久保田穗把它放在画架旁,似乎正在通话。
“……电话对面该不会就是……”
“是成实医生。”久保田穗答道,“我不想去看挂在半空的糟老头子,成实医生好心地帮我实时播报毛利侦探的推理。”
久保田穗从来不说“浅井医生”,而只说“成实医生”,显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麻生圭二儿子的姓名为两名公安警察填补了最后的信息空缺。
黑衣人、久保田穗、麻生成实、黑岩辰次、川岛英夫、西本健、平田和明,关键的七个角色之中,有五个人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唯有黑衣人和久保田穗身上尚存一些模糊不明的东西。
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入院,西本健精神崩溃,平田和明心存二意,只要真相被揭穿,那件陈年旧案很快就能获得口供,物证的所在想必他们也已经掌握——那份麻生圭二留下的曲谱,以及平田和明那里储存的毒麻药品。
这就让他们更好奇久保田穗和那个黑衣人的情报来源。
“嘘……”久保田穗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另外一把折叠椅,“毛利侦探要破案了,先来听听他的推理吧。”
诸伏景光戴着棒球帽和太阳镜,就在不远处看着小侦探江户川柯南忙前忙后破案子。
那孩子检查了那架“被诅咒的钢琴”,跟着岛上的老警察找到了麻生圭二的遗书,用那个奇怪的蝴蝶结变声器变成毛利小五郎的声音打电话通知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目暮警部,说这里发生了一起涉及谋杀的事件,还给社区活动中心做了一些布置。
最后,等目暮警部登岛后,这孩子把毛利小五郎拉到放置钢琴的那个房间。
“叔叔,你看这架钢琴有个暗格诶!”柯南指着钢琴底部说道,“看,就在这个地方!”
“什么?”毛利小五郎蹲下去查看,忽然脖子一麻,然后就失去意识滑坐在地。
柯南支撑着毛利小五郎,用变声器说道:“小兰!去让目暮警官叫以下这些人过来,我已经知道这个案件的真相了!”
“哎?”跟着他们过来的小兰一惊,“好的!”
已经大致了解情况的目暮警官很快带着所有相关人员齐聚一堂。
诸伏景光隔着窗户看到麻生成实最后一个走进房间,站在人群边缘,微笑着似乎在跟谁讲电话。
“毛利老弟,我已经照你所说的把这起案件的相关人员都带来了。”目暮警官说道,“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说是“所有相关人员”,其实在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挨打之后,能够到场的仅有他们的竞争对手清水正人、村长秘书平田和明、老警察、还有成实医生。
西本健在通知名单之内,但他从今早看到川岛英夫的惨状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这时候跑去了什么地方,连警察都没能找到他。
为了防止药效结束后毛利小五郎醒来,柯南不能等警察找回西本健,只好先开始揭穿真相:
“我发现了一起残忍的罪行,涉及三个被残忍杀害的人。”
毛利小五郎低垂着头,好像是在表达对惨死之人的悲悯。
“虽然遭到袭击的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都参与了村长竞选,但袭击事件与竞选其实并无关联——它不过是久远过去的那桩罪行未尽的余音。”
“侦探先生说得还挺诗意。”久保田穗一边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一边在画纸上打草稿。
降谷零的目光跟随着她的笔尖游走,发现她画的正是一架钢琴。
“十二年前,月影岛走出了一位世界闻名的钢琴演奏家,名叫麻生圭二。”
麻生圭二与岛上的龟山勇、黑岩辰次、川岛英夫、西本健,五人是一同长大的发小,在麻生圭二成为钢琴演奏家之后,他们也时常去为他的表演捧场——尤其是西本健。
但“捧场”的真相是,几人利用麻生圭二各地表演的机会,采购违禁药物,放在钢琴的暗格里运输。
在麻生圭二提出拒绝协助他们犯罪之后,几人竟然残忍杀死了麻生圭二及其妻女,并纵火焚烧了作案现场,对外宣称是麻生圭二突然发疯杀人并引火烧身。
“但是毛利老弟,这起陈年旧案有什么证据吗?”目暮警部问道,“还有,这跟连环袭击案有什么关系?”
“这一切都记录在当年麻生圭二留下的一份暗号遗书中,那也是火场之中保存完好的唯一一件东西。”毛利小五郎今天难得地没有卖关子,而是平铺直叙地讲述,“而要说这起案件与袭击案的关系,就要从那份遗书的内容开始了。”
“那份遗书的第一句话是:吾儿成实,即便孤身一人,也要坚强地活下去……这里的成实,所指的正是当时正在东京住院的、他的儿子麻生成实,这也就是月影岛上的医生,浅井成实,他的真实姓名,只是因为变化了汉字的念法、又伪装成女性才没有被岛上的老人们注意到——我说的对吗,成实医生?”
一直安静配合的降谷零发现久保田穗停下了笔,专注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电话安静了几秒钟,然后成实医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毛利侦探说的没错,我确实姓麻生。”
“几年前,麻生成实为了追寻亲人被害事件的真相来到这座岛上,成为了岛上的医生。”毛利小五郎的声音渐渐变得严肃,“然而,就在调查刚刚开始之际,当时的村长龟山勇突然死去。”
麻生成实轻轻笑了一声:“确实如此,龟山勇对身为女性的浅井成实医生很感兴趣,约我到这个地方单独相处,然而在我说穿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惊恐万状地对我说出了一切,然后就在我面前倒下,我施救无果,对这位死前坦白罪行的仇人之死感到十分感慨,所以为他弹奏了我父亲深爱的《月光》作为送葬曲。”
站在毛利小五郎身后的柯南皱起了眉头。
“我对他的尸体进行了检验,他的死因是心脏病。”麻生成实微笑道,“这一点是确认无疑的。”
“就在前段时间,成实医生发现了麻生圭二留下的遗书,他完全确认了亲人的死因……”毛利小五郎讲到这里,出现了罕见的犹豫,“我虽然不知道中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也不好妄自揣测成实医生的意图,但是,最终,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替代成实医生,进行了一场复仇。”
突然出现的新角色和新元素让目暮警部十分迷惑:“什……什么?”
“这名黑衣人先后袭击了黑岩辰次还有川岛英夫两人,公开羞辱他们,令他们两人尊严扫地、无颜见人……”
——黑岩令子要是在场,大概会为这句话扑上去痛打毛利小五郎。
“……并且以麻生圭二写下遗书的那种暗号,写下了两张字条:‘下一个就是你’,以及‘业火之恨在此昭雪’,暗示了他这样做的原因。”
“这是在为麻生圭二复仇?”目暮警部大为吃惊,“这人是谁?”
“在研究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还是先说清楚另外的一起案件吧……村长秘书平田先生虽然没有参与杀人之罪,但却参加了走私——毒麻药品的走私从未停止,甚至这些走私者还胆大妄为地继续沿用了过去的方式,也即用这架钢琴的暗格来进行交易,这一次,进行交易的人换成了平田秘书。”
“什么?”平田和明慌忙后退,“我什么都没做过啊!”
“不必狡辩了,为了防止我们发现钢琴的秘密,黑岩辰次命令你处理掉钢琴,然而川岛英夫害怕这架有药品残留和他指纹的钢琴落到黑岩辰次手中,不允许你将它带走,只是暗示身为交易对象的你清洗钢琴暗格……可惜,粉末状的药物在溶解后没有那么容易完全清理干净,如果对暗格进行检验,依然可以找到药品的痕迹。”柯南一声冷笑,“而且,在平田秘书或者川岛先生的家中,必然还有更多药物以及沾有药物的赃款存在。”
“是这样吗?!”目暮一声大喝,“平田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会对你家申请搜查令!”
平田和明颓然跪地。
“那个黑衣人以‘海上钢琴师’为名委托我来月影岛,袭击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使用麻生圭二的暗号留下信息,并将第一份暗号留在这架钢琴,在整件事当中,黑衣人都透露出对全部真相的了解,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或许成实医生的情报会有所不同……”
“毕竟他的施暴对象,说到底,是成实医生你的仇人不是吗?”手机里传来的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很有几分严厉,“成实医生,是你雇佣了别人,来完成复仇吗?”
这个问题很有趣。降谷零心想。
然而在他的注视下,久保田穗重新恢复了绘画。
“降谷警官也很想知道答案吧?”她十分轻松地笑道,“给你一个提问的机会,我会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