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芙里尔刚准备好晚饭,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对面很开门见山地说:“我儿子觉醒了术式。”
“啊,是禅院君啊……这种情况应该说恭喜,还是说抱歉?”
“……为什么是抱歉?”
“因为觉醒术式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他嗤笑出声:“从魔女的角度得出来的结论居然是这样——还是说你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未来?”
芙里尔解释:“预知梦不是这样的东西啦,是指和未来发生的事情相吻合的事情。而且……我的预知能力最近好像坏掉了。”
梦见津美纪会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大概率是芙里尔做的最后一个预知梦了。
“那就是没看到咯?”他说,“不过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术式,就好像是在赌马的时候买了一匹劣种马的独赢,明明起跑的时候就已经起晚了,都已经放弃这一局了,那匹马却在最后的转角追了上去,成为第一个到达终点的。”
“……不要把自己比作劣种马啊,禅院君,你可是能够和悟站在同等水平线上的人。”
他的语气古怪:“在你心目中我这么厉害?”
“禅院君难道觉得自己不厉害吗?好怪哦——所以是禅院家的祖传术式?”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魔女就是麻烦。”
“多谢夸奖。”芙里尔若有所思,“所以禅院君打电话来是想向悟炫耀吗?毕竟拥有祖传术式的禅院家和五条家的家主曾经在御前比武中同归于尽。”
“那小子说不定会成为能够胜过五条悟的术师呢。哈,咒术界的最强,五条家的六眼。”禅院甚尔罕见地疑惑了一下,随即就问,“不过,你和五条悟?”
“现在是在谈恋爱的关系。”
“哈?”不过很快,禅院甚尔笑了起来,声音大得芙里尔把话筒拿远了一点。
“也不用笑成这个样子吧?”芙里尔抿了抿唇,“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禅院甚尔说:“生气了?虽然之前就隐隐约约有猜到,但是真的成为恋人了……哈,光是想想都能知道五条家那群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该说真不愧是禅院吗?这个时候的第一反应居然想到了关系势同水火的五条家。”
“别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啊。”
“好哦。”
“……”
“禅院君打这通电话不只是为了告诉我小惠觉醒术式这个消息吧?”
“你不是委托孔时雨帮你留意那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女人吗?”
芙里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怎么了?”
“孔时雨让我告诉你,她和你在游乐场见过一面以后就离开了那个家。而今天孔时雨在仙台的一座废弃大厦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仙台的……大厦?”
“你有线索?”
“嗯,大概吧。我明天会去仙台。”
虽然第二天出发的时间比预想的晚了些,不过来接五条悟完成任务的辅助监督很热心地送了她一程。
就是在看到她那头被五条悟拆了又编,编了又拆,结果还是有点乱糟糟的头发时,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这让芙里尔有点羞赧。
“打扰人谈恋爱是会被咒灵惩罚的哦?”五条悟抱住芙里尔,把脑袋也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声抱怨,“高专不是已经放假了吗,干嘛还要出任务啊!至少也给我一点约会的时间啊。”
绪方美奈实打心里庆幸自己提出了可以捎魔女一段路的建议,不然现在面对五条悟抱怨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虽然五条悟不会因为生气而做出掌掴辅助监督的行为,但是他毕竟是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还是个特级咒术师,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很难让人不生出自己活不过下一秒的恐惧。
大概只有小时候陪在他身边的魔女才会摸摸他的头,然后安慰他:“那等悟回来以后给你做樱桃塔尔特蛋糕怎么样?”
五条悟正用手拨弄着芙里尔耳边未被编上的碎发,还是不太高兴地说:“好哦。”
“想吃巧克力吗?”
“我选择白巧克力哦。”
“那就做芭菲?”
“要超级大份量的冰淇淋草莓芭菲,奶油要很多,冰淇淋球也要很大。嗯,炼乳也要双份好了。会不会很麻烦?”
绪方美奈实在心里吐槽:“这完全是致死量的甜度了吧!”
“不会是麻烦,我很高兴悟的胃口这么好。”
“那要去看电影吗?”他勉强补了一句,“带上小孩子也可以。”然后就眨巴着亮晶晶的蓝眼睛期待地看她,有点像想出去玩就会眼巴巴地看着主人的小狗,可怜又可爱。
芙里尔笑了笑:“好啊,回去问问津美纪她们的想法好了。”
于是五条悟又高兴起来。
只是等芙里尔下车以后,他又垮着一张脸。
五条悟翘着腿看车窗外的风景,随口问:“杰今天也有任务吗?我记得你和杰的辅助监督是熟人。”
绪方美奈实看了看后视镜里的五条悟:“是好朋友。听她说夏油君昨天就已经去了宫城县——她和我之前都在乌野町的县立高校读书。”
“宫城县吗?说不定可以遇见芙里尔呢。”
芙里尔今天穿了一件本场小千谷缩,在手绘麻叶的麻名古屋带上又系着若苗色的带扬。一头饱和度极高的红发被挽在脑后,只在耳边留了一点碎发。
芙里尔先去之前碰见里梅的那座大厦看了看,不仅那具尸体不见踪影,而且之前遇见里梅的那个房间也落满了灰尘。
所以是诱饵?
毕竟她看不见咒力残秽。
被人欺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芙里尔站在虎杖一家所在住宅楼对面天台的时候还有些生气。
对面是很温馨的一家人,爷爷虽然严厉但是慈爱,父亲温柔,粉色头发的小男孩活泼又懂事。只是在饭桌旁摆放着微微笑着的母亲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额头上没有那道芙里尔曾经见过的缝合线,而温情注视着相框的男人周身也缠绕着浓郁的死气。
芙里尔收起望远镜,从腰带里取出装烟管的长管,打开盖子往下晃了一下,管狐便慢慢探出尾巴缠绕在芙里尔的右手手腕上,然后窜到她的脖颈上,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这段时间睡得还好吗,睦月?”
管狐点了点头,就用脑袋蹭了蹭芙里尔的颈窝。
“我也很想你,睦月。再去一个地方我们就回家了。”
从决定了要留校做老师开始,夏油杰就忙得脚不沾地。不仅是要赶在四月份的新学年开始以前熟悉高专教师的事务,还因为作为咒术界仅有的三位特级咒术师之一,出任务的时间与件数与日俱增。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芙里尔。
在踏进刚下了帐的公寓楼时,夏油杰就看见了背朝着他的芙里尔,突然想到了2005年末的那个夜晚,心里隐隐有不妙的预感:“芙里尔在这里……是有委托?”
“是夏油君啊。这里不是没有咒灵吗?”
“但是窗有观察到咒灵……是什么样的委托?”
芙里尔却突然转过身来打量他:“夏油君的善恶都不纯粹,所以才会痛苦。”[1]
“怎么说到这个,是我的‘相’又不太好了?那芙里尔呢,是善还是恶?”
“我?当然恶咯。和夏油君的第一次见面,夏油君不是就已经认识我真正的一面了吗?”
“所以是又牵扯到夺人性命的事情?”
“差不多吧。”
“不能说?”
“当然可以,也想让夏油君帮我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知道会遇见我?”
“夏油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偶然,有的只有必然。”[2]
作者有话要说:[1]不是原创的句子。
[2]必然偶然论这句话是侑子的经典语录。
注:关于甚尔赌马的部分,参考了《恐怖宠物店》黑马的那一话。D伯爵说过“赛马就是血统之争”“血统决定了一切”“无论再怎么努力一生都无法赢过血统优良的马儿”,所以甚尔热衷于赌马,而且老是输,感觉也是某种暗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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