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站在高处的是披着彭格列暗杀部队瓦利亚黑色制服的男人。只一个照面,隔着大老远的距离,沢田纲吉都被那凶狠的眼神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人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若以为寻到了不得了猎物的狮子,在被愚弄后却发现自己寻到的猎物不过只是只柔弱的兔子。
那是彭格列第九代的独子,xanxus,他露出嚣张又狠戾的笑容,伸出左手虚握成拳,橙色的火焰便不断地汇聚在他的掌心。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愤怒之炎。
而被他俯视的那个男孩儿,是他成为彭格列十代首领路上最后、也是最不起眼的那颗绊脚石——
“沢田纲吉,去死吧。”
沢田纲吉终于明白了,自己自从升入初中以后就更加倒霉了,原来这不是错觉啊。
本来只是因为学习不好、运动也不行,被称作“废柴纲”,是一个讨厌上学的初中生而已,结果就在某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婴儿,一边说着受人之托成为他的家庭教师,一边又说他是意大利黑手党组织的首领候补,要将他培养成一位优秀的黑手党首领。
于是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
除了经常被自己的家庭教师,一个小婴儿举着木仓威胁或是真的就朝他开木仓,子弹还是奇奇怪怪的死气之弹,让他抱着必死的决心穿着大裤衩子在街上狂奔外,生活中也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包括但不限于——
衣服全是奶牛连体装,总是往自己黑色的爆炸头里塞各种炸弓单,甚至还藏有“十年火箭筒”这样超现实的武器的,据说是黑手党但其实只有五岁的蓝波。
做得一手黑暗料理,感觉吃了真的会当场升天的“毒蝎子”碧洋琪。
拥有全宇宙最全排名书但只有九岁的风太。
还有穿着红色满清对襟马褂,有着一张鸡蛋脸,在极度害羞时会启动额头上的筒子定时炸弹的五岁的一平。
虽然也因此和暗恋的女孩说上了话,成为了朋友,也交到了好朋友,但却总是被卷入各种争夺战里。
说起来,六道骸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穿着橘色工装的沢田家光扛着镐头出现,后面跟着作为诱饵,为他们送来了一半仿制的彭格列指环,后来被斯库瓦罗夺走的巴吉尔。
“现在可不是发呆的好时机哦,纲吉君。”
与正在解释现状的家光一起出声的是突然出现在沢田纲吉身前的芙里尔。
她今天穿着青色兰花手绘访问着,搭配了奶油色绿竹刺绣正绢腰带,那头如烈火般通红的头发被随意挽在脑后,只留下几缕碎发散落在脸庞。
而那双澄澈的眸子从一开始便一直注视着xanxus,她说:“好久不见,xanxus。”
“……渣滓。”被提及到的人冷着一张脸嗤笑出声,又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偏过头去,看着穿着工装的沢田家光,“家光。”
“魔女也来了?混蛋,你来干什么?”斯库瓦罗举着剑凶恶开口。
“魔女是指面前这个女生吗?欸欸欸,是绰号还是真的魔女啊……骗人的吧,但是她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啊?”沢田纲吉感觉槽口太多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话说回来,为什么爸爸会出现在在这里,而且对彭格列的事情这么清楚?”
他的家庭教师很负责地选择性解说道:“因为家光在彭格列的职位是门外顾问,相当于彭格列的第二把交椅。”
“好久不见啊,reborn。”芙里尔这才收回一直注视着xanxus的视线,伸出手让纲吉自己扶着起来,理所当然地说,“纲吉君连这都不知道吗?对了,纲吉君,我能直接叫你纲吉君吗?”
心里吐槽着“你已经叫了才问我能不能这么称呼”的沢田纲吉借助芙里尔的力站了起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好冰。”
这样的温度真的是人类吗?
“好高!”站稳以后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芙里尔,沢田纲吉又忍不住开口:“但是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吧!你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啊!”
reborn也一脸凝重:“怎么连你也来了,芙里尔?”
“九代目的敕令上有提到我,所以就被叫过来了。”芙里尔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不过纲吉君真的好矮欸,明明家光那么高。应该和基因没有太大的关系吧,所以是后天?还是说以后还会长高呢?”
但是出乎意料地有着纯粹又温暖的灵魂呢,光是站在他的身边,就像是被和煦的阳光抚摸那样。
强大又美丽,但是却很包容。
世界上不会有一样的灵魂,纯粹和纯粹之间也有区别。
另一旁的沢田家光正掏出两份敕令,分别递给沢田纲吉和xanxus。
上面印有第九代的决命之炎,是货真价实的敕令。
……
两位有着粉发古铜色皮肤戴,戴着眼罩的女性从树林里走出:“这次的指环争夺战将由我们担任裁判。第九代提前考虑到了现在的状况,特意叫来了火焰与不死的魔女芙里尔一同见证第十代目候选人的产生。那么我们将在明晚十一点的并盛中学恭候各位。”
“居然在并盛中学……这次真的会被云雀学长咬杀的吧!”一旁的沢田纲吉已经可以提前预见自己的未来了,“火焰与不死的魔女……这说明什么呢,她的到来?”
“我听说如果有人和魔女做交易却不愿意支付代价,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魔女的怒火。”狱寺隼人思索道,“切尔贝罗的意思应该是想要让魔女的到来证明这次决斗的公正。”
reborn扯了扯帽檐:“但是芙里尔和彭格列家族的联系,一开始就是靠她和xanxus的师生关系才建立起来的。”
“欸?和那个xanxus的师生关系?也就是说像我和reborn这样?”
“倒也不用这么防备我,家光,还有reborn。”芙里尔说,“我已经收到了代价,就会履行相应的义务。”
“第九代?”沢田家光问。
芙里尔摇摇头:“这是私事哦。”
“无聊。”而听到这话的xanxus,在临走前,用那双猩红的眼睛注视着芙里尔,“垃圾就是垃圾。”
顺带扫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沢田纲吉。
那凶狠的眼神还把沢田纲吉吓得差点又跌坐在地。
沢田纲吉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你们关系不好吗?我是说,芙里尔和xanxus的,不是说是师生关系吗,就像我和reborn一样……”
虽然他和reborn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和谐,但怎么说呢,感觉除了最开始芙里尔和xanxus打招呼,xanxus回以“渣滓”,现在又说“垃圾就是垃圾”这样的话……关系果然很差吗?
“没有的事哦,大概是xanxus还处在中二的年纪?”习惯了哄五条悟的芙里尔在面对另一个有着湿漉漉眼睛的小动物时,即使是隔了快三年,不由得条件性地缓和了语调,“不过一直都是这样,纲吉君不用在意。”
“说起来,纲吉君能带我去订的酒店吗?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还不太认得路。”
她的语气温和,浑然不像儿童睡前故事里邪恶的魔女。没被挽起的发丝垂落在青色的和服上,带着股不知名的馥郁香味。又因为比沢田纲吉高一些而微微弯腰,带着淡淡的笑容注视着他,成功地把他闹了个大红脸。
“太近了……”而接过芙里尔递过的写有酒店名称的纸条后,沢田纲吉不由得吐槽,“居然是这个酒店……”
“这个酒店怎么了吗?”芙里尔歪了歪头,“我听说这家酒店的饭很好吃哦。”
看着写在纸条上的酒店名字,沢田纲吉不由得叹了口气,果然,能够和reborn做朋友的人也是深藏不露啊,不管是财力还是实力,明明看起来也比他大不了多少……所以,真的是魔女吗?那种童话里的魔女?
reborn坐在沢田纲吉的右肩上:“你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同了,芙里尔。”
“是吗?能改变一个人的只有邂逅啊,reborn。”芙里尔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我遇见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吧。”
“小孩?”
“是啊,一个被家里人奉若神子,超级任性的小孩子,他的眼睛超级漂亮哦。”
“是这样吗?”reborn不那么惊喜地说,“那还真是有意思呢。”
“虽然这样说有点冒犯,但是我不认为纲吉君比xanxus更适合做彭格列的第十代目。说到底,彭格列家族还是黑手党啊。这样的孩子进入里世界,只会被生吞活剥了吧。”
“要打赌吗?”
“赌整个输赢吗?我不认为xanxus会输。”
“那就赌你的一个承诺好了。”
想起xanxus眼神还是会被吓到的沢田纲吉连忙说:“reborn,都说了戒指也好,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领之位也好,为什么我要被卷入这种事情中啊!爸爸也是!如果xanxus他们这么想要,那就给他们好了啊。”
“这你就错了。xanxus做事很周到,迟早会把你们都消灭掉。”
吐槽役在心里吐槽“周到是这么用的吗”,然后嘴上说着:“怎么会这样!那大家……”
“更何况,你不是还在担心六道骸吗?如果你们赢了,芙里尔就帮你们把六道骸从复仇者监狱里释放出来。”reborn微微抬头去看身边的芙里尔,“你能做到的吧,芙里尔?”
“赌得可真大啊,那可是复仇者监狱……骗人的吧,真的要赌这个?”见reborn不似作伪的神情,芙里尔又确认般地看了眼沢田纲吉,“虽然纲吉君有着我非常喜欢的灵魂,但是他怎么比得过xanxus?他甚至都没有你的另一个学生有魄力,是叫跳马来着吧?不管是四肢的力量、实力也好,还是心理素质也好,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芙里尔还是有些吃惊:“你是知道的吧,reborn,对魔女来说,语言所具有的约束力。你要用这件事情作为在赌约中你能得到的回报,那么相对应的,我这边得到的代价至少会是同等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要具有相同分量的。”
从口舌中诞生的约定是妖怪的温床,是孕育咒灵最好的摇篮。
人心中的念头酝酿成了话语,经过喉咙、再从嘴唇间吞吐而出,不管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将具有强大的约束力。
无论如何,它都会被一个人、被一阵风、又或许是被这世间微小的尘埃听见,然后在某一个时间点得到回应。
能束缚住魔女的,从来都是语言。
魔女不能够说谎,不能够撕毁已经定下的契约。
但是同样,和咒术界所谓的束缚一样,这是能够被扭曲、钻空子的。
被同样惊吓住的,还有沢田纲吉本人。
他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又可爱又可怜。
“这怎么可能做到!那可是xanxus!”光是与他对视就感觉浑身僵硬,更别提要与对方决斗了。
“因为我相信阿纲,他能做到。”但紧接着,reborn又说,“虽然是个废柴纲,学习不好,运动也不行,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也不敢上前表白。”
刚有被感动到的沢田纲吉顿时炸毛:“都说了不用加上后面那一句了!”
“所以,确定要赌了吗?”
“赌。不过先说好,你不准耍赖。”
“哈?你对魔女的偏见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严重啊,reborn。”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两位家庭教师的赌约。
事实上,芙里尔对阿纲就是真香的过程。
27真的是我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