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气得眼睛血红。
听到姚敏美这句话,他恍然惊醒过来。
如今的情形确实是他想留着面前的女子,而面前的女子却早已不想留下。
“夫人,我们这么多年感情,又有两个孩子在。你就算想离开,也不至于找这个男人来气我。”江海气得口不择言:“他除了有一张脸外,还有什么?”
秦秋婉看了一眼陈长栢,一本正经:“我看中的就是他的脸。”她又反问:“你看上府里的那十多个女人和赵丽娘,难道不是看脸?”
江海:“……”
他很确定,面前的女人就是为了故意气自己,才找来这个男人的。
“我跟你不同,我是男人,我睡再多女人都不会有人诟病最多让人叹一句风流。”他一脸焦灼:“你这事要是传出去,不只是你自己会被人唾骂,两个孩子也会抬不起头。”
“那是我和两个孩子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秦秋婉挥了挥手:“我如今已经想开了,再不要活在别人的眼光之中。打算往后余生都自己怎么舒适怎么来,你要是忍不了,这门婚事作罢。”
江海确实忍不了。
但他不得不忍!
他又劝说了半天,没能把自己的夫人劝动,反而自己积攒了一肚子火气,偏偏又不敢发作,只气得胸口起伏,到后来脑子都嗡嗡的了。
无奈之下,江海转身出门。
都上了马车才想起来郊外没地方住,他最后还是找了相熟人家的子侄暂住了一晚。翌日早上天蒙蒙亮,就起身进城,直奔姚府。
他在外头养着女人孩子多年固然不对,可姚敏美昨天干的这事也不对啊,他管不了,自然有管得了她的人。
姚父最近在盘账,天不亮就出门。江海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在铺子里堵着了自己岳父。
看到女婿,姚父的脸色不太好:“如果是因为敏美不想与你和好的事,你就不用再开口了。我的女儿并不是那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人,她既然生了气,那就是你做的事太过分,你哄不好她,那是你自己没本事。”
江海抹了一把脸:“岳父,我不是为此而来。”
姚父半信半疑:“难道是铺子里出了事?”
“不是。”到了此刻,江海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在自己岳父面前都说不出口的话,这事要是曾传出去,丢脸的还是他。
“岳父,昨天夫人回外城时,在路上看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把那个男人带了回去。还直言,那就是她的人。”
姚父满脸诧异:“你没胡说?”
“真没有。”江海几乎是指天发誓:“您自己亲自去瞧瞧就知道了。”
姚父想了想,忽然笑了:“江海,她这是铁了心不想与你过,你待如何?”
江海就想让姚敏美把那个男人赶出去,看到岳父脸上的笑,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岳父,您倒是管一管。”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如今是你江府的人,该由你自己管教。”姚父说着挥了挥手,自顾自上了马车。
江海简直要疯,想要上前去拉,发现那老头格外机灵,眨眼间就已经消失在帘子后,他再想伸手,马车已经驶动。
他倒是想管教,可他敢么?
到了此刻,江海算是看明白了,他真的拿自己的夫人没辙。如果她真的要在外头养着那个男人……他除了忍着之外,也只能忍着。
到了此刻,他真心想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里。
早知道母子三人的暴露会把姚敏美刺激成这样,他当初说什么也不把那兄妹二人带回府中。
没有把人带回来,夫人就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会猜到他在外头的女人。
如今弄成这样……后悔也已经晚了。
接下来一整天,江海做事都浑浑噩噩,再算错了几笔账目后,他忍无可忍,坐上马车去了外城。他打算再和姚敏美好好谈一谈。
到了外城之后,只看到了一双儿女,没看见自己夫人。一问之下,才得知自己的夫人竟然跟着那个男人去了他家里。
江海:“……”这是压根没打算掩饰啊!
有一瞬间,他真的想放手算了,大家各过各的。
但他不能!
如今他手头赚的最多的生意就是和姚府合做的那笔,如果两家和离,那等于撕破了脸,这门生意也就做不成了。
秦秋婉确实去了陈长栢家中。
他家中只是有两三亩地的殷实庄户,他也是倒霉,被陈家的堂叔盯上了家中的地,堂婶热心地给他保媒拉纤,结果那女人腹中怀有孩子。
陈长栢是个善良的人,在妻子对他哭诉是被人欺辱才有了身孕之后,他难受归难受,也没有把人赶出去,反而悉心照顾。
结果,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被人欺辱而来,而是他那个本家堂哥的血脉。并且,成亲后不久他妻子高氏就有了身孕,在那之后,两人就没有圆房。
这边孩子满月不久,他正打算圆房,忽然发现妻子又有了身孕。
陈长栢这才发觉自己被骗,可他还没来得及把事情说出,就在上山干活时被堂哥陈长寿推了一把,受了重伤之后不治身亡。
关于妻子腹中孩子是陈长寿一说,完全是他的猜测。
陈长栢来时,就是身受重伤躺在山坳之中。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自救成功。
秦秋婉陪着他回村里,就是想见识一下高氏。
高氏的容貌并不精致,圆圆的脸看起来颇为可亲。看到陈长栢进门,她开口质问:“你昨晚去了哪?”
陈长栢进门,面色冷淡:“我伤还没痊愈,去城里找大夫医治。”
秦秋婉紧接着进门,高氏看到她,面色惊疑不定:“这位夫人是谁?”
“我是救他的人。”秦秋婉张口就来:“我看他可怜,帮他请了个高明的大夫,还付了诊金。”
高氏一愣,反应过来后,勉强扯出一抹笑:“多谢夫人。”
“你别怪我坏了你的事才好。”秦秋婉上下打量她:“听说你又有了身孕?”
高氏看了一眼陈长栢,有些疑惑他为何这样隐秘的事情都往外说。又看了一眼秦秋婉,道:“是。还未满三个月,胎未坐稳,还请夫人别乱传。”
陈长栢本来是打算等到自己身上的伤势痊愈之后再和她撕破脸,但如今情形不同,他可不想再和这女人纠缠,当即道:“我们俩上一次圆房还是在去年,那回我还喝醉了的。你这孩子哪来的?”
高氏低着头:“你喝醉了。”
陈长栢之前确实喝醉过两次,也不太懂这些夫妻之间的事。但如今换了人,想要瞒过他,根本不可能。
“我会从山上摔下来,是被陈长寿给推的。我昨天去城里,一来是打算给自己请个好点的大夫,二来,也是想请大人帮我讨个公道。”陈长栢一脸严肃:“我就想知道,陈长寿,他为何要害我!我更想知道的是,你这腹中孩子的亲爹是谁。还是……你又一次被人欺辱了?”
高氏咬着唇,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她以为他回不来了的!
谁知道他不止回来了,还起了疑心。
起疑心也罢了,偏偏他也跑去报了官。最后这件事,只想想就觉得棘手。
她心下着急,面上也忍不住带上了一点。
陈长栢再次追问:“你这腹中的孩子到底是哪来的?是不是被人欺辱而来?”
高氏再厚的脸皮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和人苟且,值得咬牙道:“是。”
陈长栢一巴掌拍在桌上:“岂有此理!”他侧头看向秦秋婉:“麻烦你帮我请人去衙门报个官。”他看向面色瞬间惨白下来的高氏:“第一回便罢了,那时候你还不是我妻子。但这一回我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非得把那坏人揪出来不可。”
高氏:“……”真揪出来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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