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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傍晚,绵绵出去倒药渣,一直没有回来。
从郑狼出现在铺子周围起秦秋婉就一直暗地里注意着,发现了绵绵的不寻常,立刻抬步追了出去。
先是跑到了平常倒药渣的地方,看到那里空着的药罐后,立刻拔腿就追。
她猜到是郑狼,抬步就往郑家村的方向。果不其然,还没追出多远,就看到了郑狼扛着挣扎不已的绵绵一路狂奔。
身后是镇上,再往前就是人烟稀少的小道。秦秋婉大喊道:“有人拐孩子了!”
一言出,瞬间许多人冒头。
当看到小道上疑似有个男人扛着孩子时,众人再不迟疑,立刻追了上去。
郑狼眼看身后追来的人多,想着此时回到村里,那就是自投罗网。脚下一转,直接进了山。
秦秋婉紧追不舍,在他进了山后没多久就把人给撵上了,捡了一块石头丢到郑狼脚下将他绊住,她终于抓到了绵绵的手。
绵绵吓得大哭不止,被秦秋婉拽回了怀中后,嚎得声音都哑了。
秦秋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前面的郑狼一个晃神间,扛在肩上的孩子就被人拽了回去。知道这一次的打算又落了空,他不甘心地回头瞪了一眼后,继续往山上狂奔。
秦秋婉岂能容他逃?
方才好多次她都可以出手把人打落,但因为顾及他肩上的孩子而没动手。
万一郑狼一摔,孩子也难免摔跤。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若石头刚好磕到石头,可不是玩笑。
眼看郑狼直往山上跑,秦秋婉捡起一块比较大的石头,掂了掂后,对着他后背扔了过去。
郑狼只觉得后背一痛,与此同时脚下一软,他整个人滑落在地,再想爬起身时,只觉得双脚软得像面条一般,好半晌都没有力气。
他大惊失色,扶着树还想起身逃跑。
还没来得急站起,秦秋婉已经到了跟前,捂住孩子的眼睛,冲他狠狠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得滚下了山坡。
郑狼捂着被踹的肩膀,只觉疼痛难忍,加上腿上发麻,刚才滚下来时,又受了些伤,这一回彻底爬不起来了。
恰在此时,林子里传来众人的呼喊。
秦秋婉扬声道:“在这里。”
几息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围绕近前,但看到地上的人是郑狼时,丝毫意外都无。
自家的孩子就算没那么疼爱,也容不得被人偷走。疼孩子的人家,更是恨毒了这中人。当下,好几个人上前围成一圈,狠命踹人泄愤。
郑狼双手抱着头,不停求饶,只说是误会。
众人充耳不闻,该揍就揍。
郑狼一开始还求情,后来就只剩下喊叫了,众人也怕闹出人命,踹了几脚便停了手。
“我要报官。”不待众人询问,秦秋婉直接道:“我最恨偷别人的孩子,让亲人骨肉分离的人。”
郑狼:“……”完蛋!
这周围村子里和镇上的人,除非被人欺负狠了,否则是不会想到去报官的,刚才他挨打时,也是想着兴许挨完了打,此事就了了。
没想到被打得半死后,赵木香这女人竟然还要报官!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倔的女人?
她都不怕丢脸么?
无论心里怎么骂,郑狼口中都不敢吭声,只求饶道:“赵大夫,那都是误会。我是想到这林子里帮你采药,但那株药地势凶险,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药材,所以才带了你女儿过来,想让她帮着辨认一二。如果是药材,我打算哪怕拼上一条命,也去帮你取回,算是你救了我娘的谢礼。”
秦秋婉冷笑道:“那你前头带路,我帮你辨认。”
郑狼平时不爱干活,自然也不喜钻林子,什么药材之类的话都是他现想出来的借口。这一时半会,他能上哪儿去找药?
要不……随便找个陡峭的悬崖乱指一通,先把此事了了再说?
他打算得好,又听到周围的人劝说:“赵大夫,你该不会真信了他的谎话吧?这郑狼从十岁起,一直都在镇上偷鸡摸狗,他要是能找着药材,那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大夫了。”
秦秋婉煞有介事地点头:“你们说得对。”她踹了一脚地上的人:“赶紧起来,我们去衙门分辨个清楚,免得你说我误会你。”
郑狼:“……”起不来!
起不来也不要紧,这么多人在呢。哪怕他身子高壮,也被赶过来的十几个男人换着抬下了山。
这么大一群人从林子里出来,动静自然很大,很快就传入了离此不远的郑家村众人耳中。
因为抬着的人很像是郑狼,村里凡是得空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郑狼被众人围在中间,浑身都不自在。找着机会就跟周围众人解释。
可惜,没有一个人帮她求情。
此时天色已晚,再要送人去府城,也得明日一早。
当日,秦秋婉把人送去了镇长家中,打算第二日再去府城。也有不少人表示愿意帮忙送她去。
这里面大部分人是看不惯郑狼偷孩子的事而出手相助,少部分纯粹是为了看热闹。
当然夜里,这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此事。
夜里,秦秋婉刚洗漱完,想起白日出去得急,有几样药材没收好,便去了前面铺子里。
正准备去柜台后收药材,就听到有敲门声传来。
一般人也不会跑来敲大夫的门,秦秋婉飞快上前打开,以为是有人求诊。
f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郑狼那几个兄弟时,倒也不意外。
“赵大夫,我们听说狼哥他抱走绵绵的事,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几个年轻人七嘴八舌的帮着分辨,大意就是郑狼应该不是为了拐孩子。
“没有误会。”秦秋婉伸手一指街上:“我发觉不对追出去的时候,这条街上许多人都去帮忙了。那么多人亲眼看到她抱着我女儿往密林里钻,还能有什么误会?”
“我救了他娘,不图他的感激,我没想到他竟然对我心存怨恨,还冲我女儿下手。”秦秋婉一脸灰心模样:“要是人人如此,我还怎么出手救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
正说话间,街上又有人过来。
这一回来的人是周氏,她只能勉强走动几步,此时被众人放在椅子上抬了过来。
见状,最先到的郑家几个年轻人立刻迎上:“大娘,我们来了就行。您身子弱,晚上风大……”
儿子被人诬陷拐卖孩子,别说刮风了,就上天上刮的是刀子,周氏也要过来一趟。她很是急切:“大夫,这应该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去了衙门由大人分辨。”秦秋婉看了看天色:“天不早了,我明日还要赶路,大家请回吧!对了,要是有人打算明日来找我治病,你们顺便告知一声,就说我不在。如果是急症,先去找别的大夫治着。”
说完,抬手就要关门。
门板却被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拦住。
秦秋婉有些不耐:“有话就说。”
周氏执着地道:“赵大夫,我想私底下跟你聊几句。”
秦秋婉没有拒绝,让众人把她抬进了门。
等到门重新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时,周氏从椅子上滑落,似乎想要跪求。
秦秋婉上前把人拎回了椅子上放好,道:“你也是母亲,要是有人害你的孩子,你忍得住吗?”
周氏:“……”
她满脸苦涩:“我也不知道狼儿这是怎么了,以前他没这么胆大。赵大夫,我只求你,放过他这一回吧!以后您要是需要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尽管开口。这辈子报答不完,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你的恩情。”
“我得弄清楚他为何要伤害我女儿。”秦秋婉正色到道:“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他!”
周氏眼见劝说不动,只觉得满心无力。
事实上,她猜到了一点缘由。
儿子之前故意给她下毒,就是为了诬陷赵大夫草菅人命。如今又非要针对绵绵,应该也是为了威胁她。
周氏恨儿子的不成器,但又舍不得。对着大夫,她只有满心的歉疚。
秦秋婉大概能猜到一点她的想法,总而言之,在不熟悉的大夫面前,她选择帮着自己儿子。
天刚蒙蒙亮,秦秋婉就去镇长家庄带上了郑狼,打算去衙门理论。
告状对于镇上的人来说,算是一件稀奇事。就算不跟去府城看热闹的人,也特意起了个大早,送他们去了镇子外。
郑狼被捆在马车上被这么多人围观,只觉得难堪无比。
一片难堪里,他也没忘了思量对策。
事到如今,脱身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找到苦主,也就是赵木香求情,让她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直接不去衙门告状。
无论成不成,总要试一试。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得不快。太阳出来,众人有些口渴,停在路旁休整时,郑狼这一路一直盯着赵木香的位置,见她路过自己身边,觉着机不可失,急忙喊道:“赵大夫,我有话跟你说。”
秦秋婉本来也想找他聊,但两人的关系不睦,甚至有仇。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听到他叫,秦秋婉顿住脚步,板起脸道:“你别再喊冤,我是不是冤枉了你,由大人说了算。”
郑狼并不生气,放软了语气:“我不是想喊冤,只是想问问你,你医馆生意那么好,需不需要人帮忙?”又急忙补充:“不要工钱的那种,您只要管饭就成。”
“我不缺人手。”秦秋婉淡淡道:“就算缺,也不敢要一个怨恨于我的人。”
她好奇问:“我就想不明白,我救了你娘,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要对我女儿下毒手?”
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