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ulcss=tent_ulgt;
如果只要真相不去报官的话,谭迁是很乐意告诉她实情的。
但很明显,贺玉娘不会答应。
当初只是因为儿子叫了烟雨做娘,她就能跑到公堂上和离,要是得知自己的儿子从小被换走,现在还下落不明……贺玉娘一定会发疯。
不发疯都招架不住,如果发疯,谭迁不认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谭迁苦口婆心:“玉娘,你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传言就去麻烦大人。你如此,会伤启郎的心!再有,对他的名声也不好。有些事我没跟你说,上一次你跑去公堂上告状之后,我还特意跑到书院送上了三万两银子,否则,启郎早就被退出来了。”
被书院逐出来才好!
“这跟我有何关系?”秦秋婉正色道:“是我让他叫一个外室做娘的?若是没记错,当初他去书院时才六岁,正是半懂不懂的年纪,要不是你教,他会对烟雨如此死心塌地?论起来,罪魁祸首是你,你少把这些事往我身上扯。”
谭迁哑口无言。
两人在谭府掰扯这些事的时候,烟雨坐上了马车往城外而去。
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守不住男人的心,那么,绝不能放弃儿子。
烟雨本身是个聪明人,之前只是懒得掩饰而已。她没有傻到直接找上门,而是借住到一户农户家中,再派人去书院请人。
谭启郎多日不见母亲,很是想念,得到消息后,立刻跟着来人去了农家院子。
母子两人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想说。烟雨此行的目的一来是见儿子,二来,也是想感受一下儿子对自己的态度。
那边谭迁忽然就转变了,她很是害怕,如果连儿子也不认她,那她怎么办?
好在,她这么多年没白疼儿子,两人见面后,儿子话里话外全是对她担忧。
“娘,不要在意外头流言,我知道您是个好母亲,以后我一定会孝顺你的。”
最后这句话,算是彻底安了烟雨的心。
烟雨刚一放松,就听到儿子道:“如今我们两人见面,不能让外人得知,以后您还是少来,咱们心里互相念着对方就是了。反正来日方长,好日子在后头。”
烟雨:“……”这要等到何时去?
谭迁一直说自己很忙,又说最近时机不成熟,不是重新娶她的时候。
烟雨再多的怒气,也舍不得对着儿子发。回去的一路上想了许多应对之策。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烟雨一进府门,突然发觉几位姨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满脸兴奋。她顿时轻咳一声,见众人看了过来,才问:“何事这般高兴?”
几位姨娘的喜气明显就少了许多,还是大姨娘率先道:“三妹有的身孕,已经快两月了。”
又看向三姨娘,责备道:“你就算自己不知道,身边的人也该知情啊,月事来得少,很可能已经有孕。”
三姨娘压着脸上的喜意,这么一会的功夫,屋中所有的人都发现站在门口的烟雨脸色难看。
对上她的臭脸,几位姨娘立刻噤声。三姨娘忽然就想到了要跑去老宅安胎的兰姨娘,她心里盘算着,等找到机会也跟老爷求一下,让自己也搬去祖宅和兰姨娘互相解闷聊天。
兰姨娘跑去住了那么久了,一点事都没有。老宅应该很安全才对。
烟雨面色铁青,侧头问后面丫鬟:“老爷今日在哪?”
丫鬟战战兢兢,低声道:“方才奴婢偶然听说,老爷本来都要回府了,好像是老宅那边着人来请。”
烟雨转身就走:“备马车。”
谭府院子里,屋子里气氛紧张。
秦秋婉一脸严肃:“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说是不说?”
这事情认真追究起来,谭迁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他从生下来起就是富家公子,从来没有吃过苦,大牢中更是一次都未去过。
要是说了,贺玉娘很可能会不依不饶,谭迁就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大牢。
可要是不说,等贺玉娘跑去报了官,衙门那边来人带了他上公堂,当年这事很可能会被翻出,到时候,一通牢狱之灾也免不了。
关键是这两者之间还有区别,前者算是悔改,可以重新发落,如果是被大人查,他罪加一等不说,要是死扛着,很可能还会挨上一顿板子。
他从小到大很少受伤,那一顿板子挨了,很可能就只会丢了性命。
无论是哪样后果,谭迁都承受不起。
说实话,早知道烟雨这样不懂事,早知道谭启郎那般不会掩饰,当年他说什么也不会把孩子换走。
现在他上哪给人变一个出来?
两人对峙着,就在秦秋婉即将失了耐心时,烟雨就到了。
本来秦秋婉是不让烟雨进门的。
可烟雨听说谭迁又回祖宅时,立刻就炸了,本就是兴师问罪而来,被门房拦在门外,哪里肯甘心?
想着这些人也不敢真的弄伤自己,她拼了命地往里冲。
果不其然,下人并不敢伤她,只能装样子地挡在前面。
等到烟雨进了院子时,瞬间就感觉气氛不对。她以为的谭迁跑回来诉旧情的情形不在,反而隐隐对峙。两人面色都不好,看对方就像是看仇人似的。
烟雨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其实有点后悔。回头谭迁肯定又会说她不顾大局,只知情情爱爱。早知如此,她就不跑这一趟了。
不待烟雨开口询问,秦秋婉冷笑道:“你来得正好,我只问你,当初你们俩把我儿子藏到哪去了。要是说不清楚,你们这双姘头就跟我一起去公堂上理论一二。”
烟雨面色大变。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多说多错,最好是不要说话。
好半晌,她才勉强扯起一抹笑:“夫人,我不明白你的话。什么你的儿子?”
秦秋婉摆摆手:“我没耐心再说一遍。衙门的人就快到了,到时候你们去衙门的一路上还能串一下口供。”
衙差在一刻钟后来的,一行人又上了公堂。
去衙门的一路上,谭迁倒是想和烟雨商量一二,可一旁的衙差虎视眈眈,见两人频频靠近,还特意分开了他们。
秦秋婉直接跪下,说了谭迁换走了原配嫡子的事。
谭迁自然是不认的,连连喊冤:“大人,此事纯属无稽之谈。当年我确实从外面抱了一个孩子回来,不过,那是因为我一个友人想要抱一个孩子回来养,并且,特意嘱咐过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我还把抱孩子给我的奶娘也送回了家乡。只是奶娘最近有事,又回了府城,刚好被贺玉娘看见。,也不知道奶娘怎么说的,她就误会了。”
秦秋婉闲闲道:“大人容禀,当年烟雨两边的邻居,还有她有孕时帮她把脉的大夫和接生的稳婆都可以请来作证。”
听到这一句,谭迁和烟雨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害怕。
谭迁当年的事实在做得隐蔽,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所以,他送走了奶娘,又让烟雨搬去了郊外,再不见城里的人,便以为再没人知道当年的事。
贺玉娘这个女人人精似的,怎么能查到这些的?
谭迁满心不解。
大人让衙差去拿人,还是耽误了一番功夫。连住在在书院的小夫妻俩都被接了回来。
谭启郎看到衙差上门,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没做错事,母亲也一样,当即试探着问:“我爹他又出了何事?还累动了大人,事情很严重吗?”
没有人回答他。
哪怕谭启郎和胡敏依两人各自偷偷找了衙差,给了银子想要打听,都被拒绝。
越是如此,越是表明这事情非同小可。
谭启郎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开始回想自己一家人在这些日子里做的事,发现并无异常,努力定了定神,走上了公堂。
大人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叫一个外室做娘,是不是因为她是你生身母亲?”
谭启郎瞳孔震动,这事情怎么会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