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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的心悸过后,谭迁只觉得好笑,就算被发现,这女人又能把他如何?
打他?骂他?揍一顿?
这些都不可能,最多就是哭一场。
再说,她天天搁家里,他每次去都很隐蔽,这么多年基本没有人知道,她能发现才怪?
两人很快到了外院,陈家夫妻已经等着了,两边互相寒暄坐下后,又说起了城里的喜事,秦秋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
一刻钟后,陈夫人开始抱怨儿子只顾着忙生意,话锋一转,道:“他还不肯成亲,非说没遇上意中人。”
谭迁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侧头看了一眼妻子,道:“年轻人嘛,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长辈不用太逼着。”
陈老爷笑着接话:“我也是这么想。但他平时挺忙,也没机会和小姑娘相处……””
听到这里,陈夫人接过话头:“听说你家琳儿今年十六,可有了亲事?”
“没有。”秦秋婉浅笑:“她也不肯议亲,从小启郎就去了书院读书,我们母子从未好好相处过。陪在我身边的还是琳儿多些,我不舍得把她早早嫁出去。”
陈夫人不以为意:“咱们两家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我也是看着琳儿长大的,小时候我就觉得她玉雪可爱,现在长成大姑娘,知情识趣,懂得规矩,待人接物也有礼,我是越看越喜欢。”她看向谭迁:“谭老爷,要不,我们让两个孩子试着见一见?”
谭迁本来想一口答应下来,可又想起方才还未进门时贺玉娘嘱咐的话,他看向秦秋婉:“你说呢?”不待她回答,他自顾自接话:“我知道你宠琳儿,可婚姻大事,还是得我们做长辈的帮她长长眼。你要是依着她,等再过两年,好后生都被人挑完了,她的婚事难免尴尬。”
虽然是询问秦秋婉,但其实他话里话外已经答应了见面的事。
陈夫人笑容更深:“那就明日午后,咱们去富源楼,让他二人见一见。”
她也听出来了秦秋婉话中的不赞同,安抚道:“咱们都是开明的长辈,不兴包办,万一他二人不乐意,我们都不要强求。”
陈老爷赞同:“无论孩子成不成,都别影响了我们两家关系。”
眼看事情已经定下,陈家夫妻已经准备告辞,秦秋婉忽然出声:“既然是随便见见,我也不拦着,只是……就在正月,我去郊外祈福时,道长跟我说,琳儿不宜太早成亲,至少也得十八之后。”
她笑容温柔:“我们两家知根知底,陈公子也是个好的,这见了面后,要是两人都有意,我对这门婚事也没异议,只一样,婚期得大后年。”
陈家夫妻面面相觑。
谭迁瞪了过来。
夫妻一体,当着外人的面,不好争执。
陈家夫妻就得陈开盛这一根独苗,早已经打定主意让他早些成亲,两年后……要是一切顺利,兴许孩子都俩了。
陈夫人不想放弃:“我是真喜欢琳儿,可距离她十八,还有两年半,这……”
“道长批命,宁可信其有。再说,像女子命格,不问可诸事不忌。可这已经问过,还是该忌讳一二的。”秦秋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得这一个闺女,自然想让她一辈子顺遂无忧。早在道长跟我嘱咐之后,我早已经下定决心,十八岁之前,绝不让她出嫁!”
她面色温和,语气却严肃:“陈夫人,你们要是愿意等,咱们就见。”
要是等不了,也没有见的必要了。
陈家夫妻沉吟半晌,说要回去商量一二,很快起身告辞。
那边人刚出门,谭迁就沉下了脸:“玉娘,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亲事……”
秦秋婉也沉下脸:“只陈开盛养外室这一件事,就足以让我打消和陈家结亲的想法。”她站起身:“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敢私自答应婚事,到时候你自己变一个女儿嫁过去。”
谭迁:“……”
夫妻俩算是再一次不欢而散。
陈家那边很快就回了话,他们等不了两年,这门婚事大概结不了了。
谭迁很是扼腕,对着秦秋婉时,一直摆着臭脸。并且,他还故意去其他几位姨娘房中歇息。
秦秋婉心下一转,特意找了擅长妇科的大夫给几位姨娘诊治。
这些姨娘入府时,都是二八年华,年纪最大的姨娘今年都已二十有九,最年轻的也入府近一年,这么多年下来,始终都没有传出喜讯。
众人表面没说,暗地里却都在议论说贺玉娘手段高明,把着姨娘不让她们生孩子。
她特意挑了谭迁不在府中的时候请几位大夫上门。姨娘们被叫到正房看到大夫时,心思深的一脸漠然,最年轻的兰姨娘脸上露出了几抹不屑。
她最后进门,也最得宠,平时不敢明着和主母做对,但气头上来后,有些冲动:“夫人每半月让大夫给我们诊脉还不够吗?”
天地良心,那个大夫是谭迁派的。
说实话,贺玉娘一开始进门时,确实不想让妾室有孕,那时候还挺上心,让人一直暗中注意着姨娘的动静,还会让其事后喝避子汤。
后来生下了长子,她便也渐渐放松了对姨娘的掌控,襁褓中的孩子多病,她跟着费了不少神,便也顾不上姨娘那边。
几次避子汤没来得及吩咐,她干脆也不管了。
后来谭启郎五六岁,就连谭琳都已经四岁,她才猛然发现,几个姨娘竟然都没有好消息传出。
二姨娘和三姨娘,是她主动提出要纳的。
可惜,还是没有好消息。
贺玉娘妾也纳了,又有谭迁吩咐的大夫每半个月诊脉,她便也放开了手。
两个孩子都这么大,姨娘们的肚子却始终没动静,偶尔贺玉娘也会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动了手。
秦秋婉一本正经:“老爷没少往你们房中去,你们却一直没好消息,我觉得这事儿不太寻常。所以才找了城内几位擅长妇科的大夫,让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年轻的兰姨娘还好,其余三位都不以为然。
尤其是大姨娘,进府多年,盼了多少次,就失望过多少次。现在她已经年近三十,早没了生孩子傍身的期盼。
几位大夫轮番上前诊脉,一个个都皱起眉来。
“如何?”
几人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位上前:“夫人既然请了我们,那我们便直说了。几位姨娘都有寒凉之症,由以这位姨娘寒症最重。”
四人讶然。
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他们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这位大夫的话里,几乎就是明摆着说,几人都是因为生了病才不能有孩子。
尤其是大姨娘,病得最重。
难道有人故意害她们不能有孕?
可这个府中,就只有谭迁一房,没有人争家财,除了贺玉娘之外,应该也没人会把着他的子嗣。
可若是贺玉娘动手,她又何必找这么多大夫来拆穿自己?
几人心思各异,秦秋婉没管她们,看向几位大夫:“可有法子医治?”
“可慢慢调理。”大夫看向大姨娘:“只是,她……”
大姨娘苦笑了下:“我都这把年纪,不想折腾了。大夫给三位妹妹好好医治吧!”
兰姨娘还年轻,也一直都在盼着有孩子,急切道:“夫人,您可不可以让大夫去我屋中看看?”
她就是不提,秦秋婉也要吩咐,颔首道:“每间房中都查一查。”
一刻钟后,丫鬟端着一些首饰还有花草进来,兰姨娘午后的补汤刚好熬好,也在里面发现了不利于女子有孕的药物。
秦秋婉正色道:“有人谋害府中姨娘和子嗣,此事不可轻易放过,我会让人严查,然后给你们一个交代。在此之前,先让大夫给你们治病。”
兰姨娘眼圈通红:“夫人,您管着后院,可有怀疑的人选?”
大夫写好了药方,各自的丫鬟跟着去拿药,屋子里安静下来,先是三姨娘啜泣,后来几位姨娘都哭了出来。
像她们的一生,如果没有孩子,我后半生都没了盼头。
“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秦秋婉看向大姨娘:“当年我给你送过一年避子汤,都是选的药效最温和的那种,在那之后,我就再没有管过。”
大姨娘不再期盼子嗣,但得知自己是被人所害,也气得眼圈通红:“可这个府中,有谁看不惯老爷多子多福?”
虽然是秦秋婉找来了大夫查出了几人的病症和身边不干净的东西,可几人并没有信任她。
若不是她,又能是谁?
秦秋婉撑着下巴,意味深长道:“这件事情可不好说。我奉劝你们一句,今日之事,最好别哭到老爷面前。”
兰姨娘年轻气盛,当即福身一礼:“妾身不明白为何不能找老爷做主,还请夫人明示。”
“你要愿意,我也不拦着你。”秦秋婉挥挥手:“你们回去自己想。”
她这意思,好像不让她们有子嗣的人是谭迁一般。
几人压根不信,出门后碰头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观望一二。
最先要查的,就是丫鬟配回来的药。
几人在熬之前,特意让自己的丫鬟结伴去外城找了个小医馆的大夫辨认药材。得知确实是调理女子的药材,这才开始喝。
喝是喝了,但几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在这个府中,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多年在她们身边放各种不利子嗣药物的人,除了夫人,也只有老爷了。
若是夫人值得信任,那老爷就一定有问题。
要说夫人做假好人,也不太像,除了大姨娘之外,三人都私底下找大夫问过,只要好好喝药,多则两三年,少则两三月,她们就能有孕。
夫人怎么看都像是真心帮她们调理。
难道真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