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驱邪仪式,持续了半个时辰。最终,以死了一只红冠大公鸡为终结。半仙儿收势,他累的都冒汗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慢慢的把落在他身上的五谷捏起来扔掉,然后慢慢的抬眼看向那个半仙儿。云止的脸色,可不怎么好。他觉着自己像个猴儿,想他云止何时做过猴儿?一向,都是他把别人当猴儿耍。“虞姑娘,要云止公子去休息吧,明日,他便会大好。”半仙儿如此道,而且非常有自信。云止无声的冷笑了一声。虞楚一倒是给了这半仙儿足有的尊重,示意沛澜送上劳务费。“有劳先生了。酒菜已备好,先生也回房享用休息吧。”“多谢。”半仙儿潇洒的一收桃木剑,收了银钱,就在小厮的带领下离开了。云止把最后一粒粮食扔出去,然后转眼看向虞楚一,星眸之中,皆是怨怼。“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这儿半个时辰看他比比划划,然后我明日就能大好?你信吗?”虞楚一红唇弯起,“钱都花了,当然信。”云止淡淡的看着她,也不吱声,其怨气赛过百鬼了。“有些东西啊,就是心理暗示。尤其是对此深信不疑的人,心理暗示的效果就加倍。你不信,那这套法子在你身上自然没用。算了,虽说你脑子病了,但依旧聪明。”虞楚一又说道。冷哼了一声,起身,挥手打开在眼前飞舞的烧羽毛的气味儿,难闻死了。他这澡算是白洗了,弄了一身的味儿。“这钱倒是好赚,比划一阵儿,就有人给钱。钱多人傻。”云止向来毒舌,只不过,他现在很少说虞楚一就是了。但,这会儿也是憋不住了。“有人给钱,拔出其中一毛,也是值了。”虞楚一也不生气。“确定云必旸给你的那点钱就够了?还有大把的钱,原本属于你。”“我这不是在等云止公子还给我呢嘛。”他曾经的扬言,他可还记得?忽然听她这样说,云止就笑了。“肯定都给你。”半仙儿驱邪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了,再之后,就得看其他几个人的了。云止本就不耐烦,但又不得不被折腾。相对来说,配药就慢一些,搞其他的,就快了。驱邪过后,便是烟熏。当然了,人家这也不叫烟熏,是为药蒸。在云止的住处四周燃烧调配好的各种药料,像孙猴子画好的圈儿似得,用药料把房子给围住。云止坐在院中,一手拿着丝绢掩着自己的口鼻,气的不行。烟雾缭绕,他就像要被火化了似得。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云止无奈摇头。住在人家的地盘上,可不是人家说了算嘛。叫他被烟熏火燎,他还能拒绝不成?这种药蒸持续了一上午,总算是都燃烧尽了。云止坐在院子里都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梦里也是一直被难闻的异味笼罩,他太难了。虞楚一在院门口看了一下,但没有进来。“邺殊的死已在江湖上传开了,不少人还跑到巍山那里,大概是想找到邺殊的尸体。江湖上有一些人故意的找云家的麻烦,看样子是想给邺殊讨公道。不过,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各大世家门派倒是都没参与。毕竟,他们自己都忙着呢。”“是啊,清查门户,寻找解家安插的眼线。非常好,暂时没人被解家迷惑。”正是因为之前虞楚一在闻人家说的那些,他们各自家里发生了一些什么,但,首先第一时间就怀疑是解家搞鬼。“那以云止公子现在的情况,他真离开了白柳山庄,大概也会被那些乌合之众骚扰。”他们未必是给邺殊讨公道,因为云家有钱。有些时候,想讨到一些钱,是很容易的。“很快云止病重的事儿就会传出去,没人会找他麻烦的。找到杭池了吗?”这杭池,云止的小尾巴,始终不见踪影。“曾在帝都发现过他,但,他轻功高绝,没跟上。姑娘,他会不会知道云止公子可能……所以觉得跟着这个主子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就跑了?”“不会。”虞楚一微微摇头。虽然云止脾性怪,但,杭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看他伶牙俐齿,实际上很忠心。“那,还要找他吗?”沛澜觉着,想找到杭池没那么容易。不止他轻功高,而且,他可能在特意的躲避白柳山庄的追查。“盯着云家商行的礼正。”慢慢的前行,虞楚一认为,云止看似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但,他想做的事,他之前已经安排好了。许先生和祁渭的配药方式很麻烦,一个真的是在熬药,弄得那一片儿药味浓厚。而另一个,则是准备将调配好的药到时染在衣服上。这衣服,就像是驱邪的法印,到时给病人穿在身上。反正,各出奇招。这几天被折腾的,云止眼瞅着萎靡。靠在水榭里,嫌弃的用脚踢不二,惹得追来的黑俅瞪眼睛。“看什么看?丑八怪。”心情不好,云止嘴上更毒,张口就说黑俅是丑八怪。黑俅气的要死,“你别踢它。”过来,把不二抱在怀里,黑俅转身想走,但又觉着气不过。“你肯定会死的。”说完他就跑了,以免云止骂他。云止哼了一声,继续瘫在那儿。两条长腿伸直,乍一看这水榭被他占了一半儿。终于,把该来的人等来了。虞楚一一身素色的长裙,清媚而明艳。“许先生那件衣服要做好了,中衣中裤,贴身穿。我看过了,没什么味儿,就是颜色你可能不会喜欢,是红色的。”别说,搞了那么多药浸泡衣服,最后没什么味儿。云止看着她,星眸深邃,又很明亮。“你确定会有用吗?”“红色驱邪,能不能治好你的脑子,不确定。”云止笑了笑,随后朝她伸出了手。虞楚一看了一眼他的手,并没有理会。云止收回手,叹了一口气,随后站起身。走上前,他张开双臂把她抱到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搂住。“我脑子的病肯定能治好,你再接再厉,我都听你的。”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虞楚一微微仰着脸,听他说这话,依稀的好像都听到了他的心跳。忽然间,她觉着有些不对。“云止……”她刚说了这一句,云止便抬手在她颈侧点了一下。她并没有晕,但是身体一侧酸软,也发不出声了。云止抱着她,把她放在了横榻上。摸了摸她的脸,“我去办些事,你就在这儿想法子治我的脑子,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