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此次去往天涧山寻幕天承的事宜,那都是江湖前辈商量出来的。小辈,尤其是与幕府来往并不密切的,就没参与了。当然了,闻人朝是全程在场的。初步的计划就是,各门各派各世家调派出得力的人手。与幕立仁一同前往天涧山。这即是江湖道义,一方有难,全部支援。即便劲儿没有多大,但能出一分也要出一分。“此番南下,危机重重。天涧山的险天下皆知,再看幕立仁的表现,那危机更甚。阿一,此次你便不要去了。”闻人朝回来了,将在那边所商议之事全数告知了虞楚一。“我虽不会武功,但好在白柳山庄还是有不少可用之人。再说,幕盟主的下落我们也一直在查,可是毫无踪迹。这回幕立仁找到了蛛丝马迹,我真好奇啊,必须得去瞧瞧。”闻人朝看着她,蓦地伸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手掌温热,她的手则柔软无比。“你若执意如此,那么,此次咱们同行。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在我身边,我也能护你周全,如何?”看着他的眼睛,温柔且深情。那是一种如坛中满溢的水一样,在一点一点的往外蔓延。真是看得人心动啊。这种送上门的,虞楚一自是往外推。当然了,她也不会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好。”她也答应。见她答应了,闻人朝也将手合拢,把她的手抓住。任他动作,虞楚一只是看着他。欣赏他的脸,眉眼里的情意。的确是赏心悦目啊。这各门各派成立的搜寻幕天承的队伍出发了。白柳山庄的队伍一直与闻人家的队伍混在一起,这俨然就是一家人了。正因为如此,更得来了诸多人的注意,围观。更有甚者,胆子大,还特意快马追上来。“闻人公子,虞姑娘,听闻你们已经开始谈论订婚之事了。不知,何时宣布这个好消息啊?”这追上来问的是全真门的前辈,因着年岁大,什么话都敢说。车窗处,闻人朝的脸露出来。“让前辈见笑了,待得有好消息,必请前辈喝酒。”“好,那就等着了。”因着队伍在前行,车马声音大,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再加上这一行队伍各个武功高强,耳聪目明,那若是想听,还不是听得清楚。杭池骑着骏马,哒哒哒的从前头跑回了后头。与前方的队伍相隔很远,若不知道的,真以为这最后的队伍与前头毫无关系呢。但实际上,这是他家公子的车驾。“公子,得着确切消息了。闻人公子亲口说的,虞姑娘也在场,此次天涧山事了,他们就要订婚了。”杭池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车窗刷的从内打开。“确定你没添油加醋?”杭池的脾性,云止自然了解。“苍天可见,小的怎么可能会添油加醋?真真的。”当然了,他好像听到的就是这么回事儿。稍稍自我怀疑了下,但也只是怀疑了那么一下。云止甩上了车窗,靠着车壁,一条长腿伸直,轻而易举的踩在了对面的横榻上。订婚?他非得送给闻人家一个大礼,让他有如此胆子,敢心生如此妄想。天涧山在大齐东南,山势险峻,而且毒虫毒蚁巨多。此地,早在百年前并非如此。后来,也不知如何,就变成了这样。现如今,这周遭的百姓那是一个都不会进山。倒是有那艺高人胆大的,往天涧山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日夜兼程,众英雄抵达了天涧山。当先去的,就是那发现鱼白石的地方。之前大雨,这山涧下冲的厉害。眼下水流没那么大了,两边儿都是石头。他们踩着碎石去查看,一边议论着那鱼白石是如何如何被水流冲到此处的。、只需沿着这河水往上游走,兴许就能找到这鱼白石最早所在之处。他们在前头叽里呱啦的各抒己见,倒是虞楚一站在远处环顾四周。这山势的确是不同凡响,这若进了深处,想要辨别方向都没那儿容易。观察完这周遭的山势,她又微微眯起眼睛去看前方人群里的幕立仁。“看见什么了?”蓦地,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虞楚一眉头一动,微微转过脸,便瞧见了那张晃得人眼花缭乱的脸。“云止公子不是一直在后面观景吗,忽然间的,怎么到前头来了?”云止一直都在,他代表的是云家。只不过,这一路他都在最后,连打狼的都算不上。云止看着她的脸,那可真是淡漠的如寒冬的雪。“你看幕立仁,他奇怪不奇怪。”他也不和她计较,只说别的。虞楚一眸子一动,这云止的眼睛,可不是白长的。她素来眼睛好使,感觉灵敏。但在她看来,云止不遑多让。当然了,他很多时候,这双眼睛都是用在无聊之处的。“云止公子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长了眼睛。在众义堂,你和闻人朝你侬我侬时,我便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悲伤的……太过了。”微微俯身,他说这话时,挺拔的鼻子都蹭到了她耳朵。虞楚一微微偏头,“云止公子所言极是,就是太过悲伤了。”“所以,眼下想要离开这儿还来得及。这若跟进去了,不定会发生什么。”云止薄唇微弯,虽还是那看热闹的样子,不过又好像多了几分真心相劝。“云止公子都没走,我就更不担忧了。”“我是因为你在这儿,才耗着没走的。”云止希望她认清这其中道理。几不可微的皱眉,虞楚一轻轻地叹口气,“云止公子还想看我哭吗?”“你若哭便哭,正好我也仔细的瞧瞧,你哭和窦天珠哭,有什么差别。”明明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云止不懂,所以就一定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