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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个空空荡荡的小房间,在场的人全无什么趁手的武器。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木门,连大气都不敢出。
门外再没传来任何声音,简直就像外头的那家伙也在静悄悄地侧耳听着里面是不是有谁在。
梁雪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旋即就发觉自个儿的脚跟踩上了什么东西。
那软乎乎的触感伴随着汁液迸溅出来的细微声音吓得她差点喊出了声,幸好反应迅速地一把死死捂上自己的嘴巴。然后才缓慢地回过头,试图去看这鬼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为了防止引起小女孩她“爸爸”更多的疑心,张平山熄了手电筒。黑暗中,角落里那巴掌大的小东西瞧不真切,梁雪转头,对上了同样望向这边的林柚的视线。
林柚看得要更清楚些,她没出声,只对对方做出了口型。
“松鼠”。
一只被残忍开膛破肚的松鼠静静地躺在那儿,腐臭血液溅上了离得最近的人的裤脚。
梁雪的脸一瞬间有点扭曲,马上躲之不及靠到了另一侧墙边。
但与此同时,又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她还顾不上思考更多,突如其来的响动已经打断了她的思绪。
门把手动了一下。
外头的不明物握住了锈得厉害的门把,一下没拧开,又跟着再次向下拧去。
普普通通的转动声在此时此刻听来却是那么令人毛骨悚然,小姑娘缩在他们身后瑟瑟发抖,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滚落脸颊,张平山瞟她一眼,心下拿定了主意。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逐渐扩大的缝隙间,那家伙也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半米长的斧头拖拽在脚边,他皮肤焦黑,同样烧得满是孔洞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烧化了似的面部肌肉不住抖动着。
那两只没有眼睑的、仿佛是硬塞进眼眶里的大圆眼珠实在太过显眼。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众人也能再清晰不过地看到,它们缓缓转向了小女孩所在的方向。
思思抖得厉害。
“爸”那焦尸费力地用那破锣般嘶哑的声带发出了几个音节,“爸爸的乖女儿在哪里”
再憋不住惊恐,小女孩“呀”地尖叫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一束在黑暗中显得过于明亮的光线猛地晃过了焦尸的眼前。
下一秒,他被重重撞得一个仰身,险些向后倒去,好容易才稳住平衡。这一下加上刚才的刺激,焦尸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到那人身上。
“废物!”张平山吼道,“来追我啊!”
那具焦尸彻底被激怒了,还真就摇摇晃晃地重新拎起了那把斧头。还留在原地的洋来回看看几人,咬咬牙也冲出了门。
林柚已经领会到了张平山这么做的意图,她转身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直直朝着门外的反方向跑去。
用不着她再多使眼色,梁雪也随手一把关上了门,抬脚跟了上来。
小女孩人矮步子也小,被拉扯得东倒西歪,但好歹勉强是还能跑得动的样子。
这种时候,林柚想,该说是幸好是还能碰得到的状态吗,又或者
“我、我知道前头可以藏在哪儿!”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林柚灵光一闪。
“你知道电闸在哪里吗?”她问。
手里牵着的小姑娘一愣,随后肯定道:“也在那!”
寒冷的空气呛进肺部,她们在黑暗中跑得深一脚浅一脚,还好有个对自家熟门熟路的小女孩来指路。
越往里跑,火灾留下过的痕迹就越明显,焦糊的气味中又夹杂着一股奇妙的臭味,思思指向的那扇门更是烧得变了形,怎么拧也拧不开。
林柚和梁雪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一齐用力向着门板上撞去!
“哐当”一声,门被撞开了。
小姑娘也急急忙忙地跟进来,踮脚指着某处尖声道:“就在那边的墙上!”
那明显是以她的小个子够不到的位置,梁雪靠着墙一点点挪动,总算摸索到了什么。她边掀开盖板,试着挨个拉下上面的拉杆,边喘着气摇头。
“这算什么,家暴?”她难以置信地说,“信上说的忍不了了是指这个?”
林柚:“那可不一定。”
梁雪诧异回头,张张口正想说什么,她刚刚拉下的某处电源拉杆却突然发出“咔”的轻响。
头顶的电灯“滋滋”地响起,光线霎时间洒满了整个房间。
灯光不算明亮,却已经足够将屋内的每一物都照得清清楚楚。然而,这一刻,她竟然宁愿自己根本没有打开过灯。
这间屋子简直就是个病态的展览厅。
被整齐地切割成大大小小的尸块散落在高低不一的展示台上,有的是一截大腿,有的是交叠放在一起的双手。远远地放在窗台边上的透明器皿里,还有一小桶焦点永远凝固在了虚空中的、颜色各异的眼珠。
陈列在房间里的不止是这些,还有依次堆在墙边的工具,沾血的拉锯、电锯和砍刀等等,中间留出一小片空档,似乎是有谁拿走了其中一把。
那焦尸手里拎着的斧头。
“唔”
望着这些明显被处理过的器官,梁雪这下是真要吐出来了,她捂着嘴,好容易才发出了声音。
“他已经疯了”她喃喃地念出了那张碎纸上的话。
看见此情此景,饶是有所心理准备,林柚还是做了个深呼吸。
她“嗯”了声。
林柚想起那张人偶的图纸,想起缝合鬼的模样,“应该是指这个。”
“把现有的线索串联一下,我随便猜猜,搞不好是这样。”
“妻子在婚后才发现丈夫其实是个兴趣异于常人的杀人狂,可能是为了孩子,可能是被他威胁,又或者是两者兼有,所以才一直默默忍受着。直到再也受不了的那天,干脆将一切付之一炬。”
“但还是有对不上的地方吧?”梁雪迟疑道,“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这么久都忍过来了,怎么会突然”
她突然回过了神,“等等,这么一说,他们俩不就更危险了”
“不,”林柚平静地说,“已经不用担心他们了。”
“有时候,小孩子的怨念才是最强的。”
梁雪的脑袋嗡嗡直响,但她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下移,望向那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姐姐在说什么呀?”小女孩的眼神闪烁了下,“思思听不明白。”
林柚笑了笑,话题忽地一转。
“我在想那间书房,用打字机写信不奇怪,可万一是谁有不得不用它的理由呢?”
“想要冒充妈妈的口吻,自己的笔迹又会暴露,用能印刷出来的东西就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她说,“当时直接肯定在书房所以就是妈妈写的的说法也有点奇怪,但我当时以为是小孩子的逻辑,倒是没多想。”
梁雪:“所以那封信”
“虽然很可能是她写的,大部分应该还是真的。”林柚打断了她,“只是省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比方说,就像你刚才说的,为什么会突然忍不下去了?”
梁雪霍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悚然地望向自己那被血污打湿了的裤脚。
那只松鼠。
它完全是在被虐杀后又解剖的。
“是你干的?!”她猛然转向小女孩,难以置信地问。
模样娇小的小姑娘慢慢放下一直捂着嘴巴的手,仿佛也干脆就此卸下了所有伪装,吃吃地笑了起来。
换而言之,这副样子完全默认了林柚刚才的话。
“既然信真是你写的,”林柚道,“思思只是个假名?”
“当然。”小女孩爽快地承认道。
“妈妈发现我那么做的时候,表情比这个姐姐现在的样子还可怕哦。”她眨眨眼,“那天夜里,火就这么一直烧上来,烧得我好疼好疼”
这么说着,她的皮肤也逐渐泛起了烧焦似的黑色,皮肉从外往内一点点地向下剥落。
“但是,当我清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还在这里。”
“女儿继承父亲的兴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妈妈要那么绝望?”
“可惜爸爸那家伙现在还不如我,没办法,只好我自己继续他的研究了。”
“对了对了,楼下的那家伙就是我花了好久做出来的,”她甜甜地笑道,“它有好好跟你们打过招呼了吗?”
林柚:“”
那什么。
其实现在正好好躺在图鉴里呢。
似乎是误解了她的神情,还一无所知的“思思”歪歪脑袋。
“不要紧,”她幽幽地说,“你们马上也会变成那样了。”
“本来我还想着在你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把你们挨个杀掉的,没想到这么早就被发现了,这样可能就要死得痛苦点了。”
“但我想,”她又笑起来,“你们是不会介意的,对吧?”
原本就已剑拔弩张起来的气氛,越发紧绷得令人无法呼吸。
“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林柚正色道:“你要当我的卡吗?”
小女孩:“”
小女孩:“???”
她笑容一僵,看着对方的眼神仿佛满满都在说“你脑子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