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故友依旧,的确是人生一大喜事。
每个人说道着这些年的际遇,彼此之间非但没有陌生,反倒情谊更为深厚。加之大家基本上都在秘境宝地中收获满满,相互交流起消息与心得,也是一种别样的经验交流。
便是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连精神头都只恢复了大半的初禾,也因为同伴终于再次齐聚,说说笑笑间生命力都显得格外旺盛起来。
最后,众人再次说到了白奕承。
在云开听到同伴们颇是惋惜地说着到底还是让白奕承的元婴体给跑了,没能趁那个时机彻底斩草除根时,她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告诉小伙伴们,来之前刚好做了什么。
“对了,差点忘了跟你们说,我从传承殿出来后不久,正想着去哪里找你们时,恰好便看到了白奕承正在逃命中的元婴体。”
云开当下说道:“它的元婴体受伤颇重,被我堵到后逃无可逃,我准备搜魂来着,却到底晚了一步,让他成功自爆了。”
“所以,白奕承现在是死得彻彻底底了?”
初禾先是一愣,而后不顾身体上的伤,哈哈大笑起来:“真好,死得真好,这可真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像他这样的无耻小人,还是越早死透彻越好!”
想起自己那几年被白奕承折磨,初禾是恨不得亲自手刃,千刀万剐了白奕承都算不得什么。
原本想着等她身上的伤好了后,一定要亲自去找其元婴体彻底抹杀以除后患,却不想白奕承恶有恶报,仅剩的元婴才从他们手里逃出去没多久,便那么倒霉直接撞到了云开姐手中。
“对了云开姐,当时白奕承抓了我,威逼利诱我助他夺你气运时,可没少胡编乱造各种理由借口哄骗我。”
初禾想起了什么,很快又道:“我可不傻,再如何也绝不可能帮他干那种夺人气运的阴损逆天之举,更别说目标还是云开姐你。不过,白奕承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他要找到神器通天镜,是为了打通飞升通道,造福天下苍生。这话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记得当初云开姐你们曾推断过,白奕承极有可能来自清元灵界,而云开姐你们将来小飞升的灵界同样也是清元灵界。若白奕承这句话为真……”
到了这,初禾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却已经十分明白。
若白奕承这句话为真,他寻找神器通天镜最主要的目的当真是为了打通飞升通道的话,便说明清元灵界通往仙界的飞升通道的确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天大的问题。
“不可能,我们从没听说过上界灵界无法飞升。”
“这不对,灵界飞升通道若真出了问题,我们凤行大陆不可能完全不曾察觉。”
宁哲与沐清可几乎同时开口,说的话不一样,但意思却差不多。
若是飞升通道出了问题,那便是整个修仙界的灾祸与劫难,这种关乎到每一个修仙者根本切身利益的事,绝不可能瞒得住,更不可能连一丝一毫与之相关的消息都不曾传出。
“我所在的小世界也不曾听闻灵界飞升通道有问题。”
祝青云难得主动出声,虽然之前他貌似被初禾无意中给遗忘了,但这事同样与他有关。
他不是来自凤行大陆,可他们小世界同样附属于清元灵界,将来小飞升去到的也是清元灵界。
若清元灵界飞升通道出了问题,便代表着这个天大的麻烦他同样无法避免。
吴尽若有所思,明显是在回忆着当初那身临其境般梦到的未来一角,但在他梦中几百年的岁月里,一直到他死亡,似乎也从没听说过灵界飞升通道出现问题的消息。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白奕承很可能是随口编造,想用大义来哄骗初禾,这样威逼利诱初禾替其夺取云开的气运,就显得更加有说服力。”
吴尽说完,下意识地看向了云开。
与此事息息相关者,如今只剩下云开没有发表意思,仿佛只要也从云开这里得到了否定,他们所属的灵界,飞升通道便真的不会有问题一般。
其他人的目光同样落到了云开身上,倒是让云开莫名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
“都看着我做什么,我现在也拿不准白奕承这话是真是假。”
云开想了想道:“不过他元婴自爆后,我倒是想办法收集到了一些他的记忆碎片,或许等到那些记忆碎片拼凑起来后,能够从中得到一些线索与答案。所以现在没必要胡乱猜测,从前怎么做,以后还是怎么做,好好修炼才是正事。”
众人觉得云开的话在理,倒也没再讨论这个话题,还是等有更多明确的线索之后再说。
大半个月后,初禾身上的伤彻底被祝青云治好,其他人的状态也恢复如初。
一行人在宁哲与沐清可最初选定的临时洞府附近纷纷开辟了自己的住处安顿了下来。
宁哲与沐清可挑选的洞府位置极好,不仅灵气浓郁极利修行,周围又有天然屏障防御隐匿,十分僻静安全,是他们在凌云秘境中最好的落脚点与修炼地。
离凌云秘境关闭差不多还有二十来年,剩下的这些时间,他们可以一边修炼一边从这些不要积分的秘境核心地搜寻其他的好处与机遇。
时不时还能交流一下修炼心得,一起讨论解决修炼上的各种问题,简直不要太好。
七人彼此为邻,相互照应,想闭关修炼的便闭关修炼,想外出的一起结伴同行,一切顺利之下,时间愈发过得飞快。
云开专心闭关了五年,五年间连洞府石门都没有打开过一回。
到了金丹境之后,一口气闭关个几年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些甚至一个入定,再睁眼时几十年上百年过去都有。
所以其他人都习以为常,只进进出出时顺便留意一下云开洞府外所挂的阵旗,确定一切正常便可。
这天,云开的洞府大门悄然无声的从里打开,没一会儿功夫,即未外出也不曾闭关的宁哲,很快察觉到小师妹出关,当下寻了过来。
“师兄!现在就剩你一人得空?”
云开脸色不太好,看到宁哲过来,便询问其他人的情况。
“清可前几个月刚闭关,初禾跟祝青云还有月深一起去南岳山脉猎兽去了,他们想寻个心仪的契约兽。”
宁哲一一将同伴的近况告知云开:“还有吴尽,他正忙着研究他的预知梦神通,说了除非有情况特别严重的紧急事,不然他没出来的话,谁都别去打扰。”
宁哲自己这几年在外面寻了不少制符的高级材料,打算等其他同伴回来得空些后再闭关,不过他就算闭关,有什么事的话也能随时中断。
“你这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修炼上碰到什么难题了?”
他也算是云开的修炼上的启蒙老师,又是师兄,是以见小师妹出关后脸色不咋的,自然担心是不是碰到了修炼上的难题。
“不是修炼上的事,咱们进去说话。”
云开见状,直接将宁哲师兄请进了自己的临时洞府内,单独说话。
她的修炼没有任何问题,五年闭关下来,修为再次精进,已经摸到了金丹后期的边缘,可以说是顺利得惊人。
这里的灵气浓度是凤行大陆的几十倍都不止,就算没有小核桃,修炼速度也会比在凤行大陆上快上一大截,更别说有小核桃加持,她摄入转化的灵力便更加恐怖。
可以说,这里是最为适合她修炼的地方,要不怕境界提升得实在太快,影响其他能力方面的提升,她直接晋级金丹后期都没问题。
不过为了长远打算,云开还是有意压制修为,多多积累,争取将基础打得更加扎实。
修炼越是顺利,其他的麻烦对比起来也就更显惊人,特别是在她刚刚准备出关前,才得到那般坏的消息,是以脸色怎么可能好看。
“白奕承的记忆碎片拼凑出来了。”
请师兄坐下后,云开也没做任何隐瞒,径直道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白奕承没有说谎,清元灵界的飞升通道怕是真的出了问题,所以白奕承那么努力寻找神器通天镜,正是为了利用通天镜单独替他自己开辟出一条临时飞升通道,助他将来顺利飞升。”
“怎么可能?”
宁哲惊得无法形容,哪怕知道自家小师妹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却还是难以置信。
若是清元灵界的飞升通道真的出现了问题,无法飞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直瞒得住,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一点儿风声传出?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所有修仙者最大切身利益之事。
“根据白奕承的记忆,至少他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
云开又道:“最开始的时候,我便说过,白奕承与我还有沐清可以及祝青云皆为同类人,但白奕承这个同类人给我的感觉却又有些不太一样。如今这份特殊也有了答案,我们都是觉醒者,所以可称之为同类人,但白奕承却并不是我们这一方的觉醒者,因而他给我的感觉才会与其他觉醒者不太一样。”
这话一出,宁哲基本上便明白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作为幕后黑手一方的觉醒者,白奕承觉醒后对于飞升通道出现问题的认知,很可能就是真相本身。
“从白奕承觉醒后的一些有用记忆分析判断,清元灵界的人根本不知道飞升通道出现了问题,而且那些渡劫境大能们的飞升雷劫,看上去也一直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于飞升雷劫之下,有人陨落,有人顺利渡过飞升,所有一切看似再正常无比。”
云开点出了最为关键的所在:“但白奕承在觉醒之后,识海曾莫名凭空多出了一段记忆,认定至少近几万年间,从清元灵界成功渡劫飞升的那些修士,最后却压根没有一人真正到达仙界。所以,白奕承才会认定飞升通道出了问题,看似正常,实际上早就被人破坏掉。”
“白奕承识海莫名多出的那段记忆,具体是什么?”
宁哲神色变了又变,但到底还是很快稳住了心神。
“这个我也不知道,得到的记忆碎片中,并没有与那段多出来的记忆有关的具体内容。我猜,很可能与近几万年清元灵界众多飞升者最后真正的去处有关。”
云开的神情愈发严肃:“而且,白奕承觉醒之后,应该是察觉到飞升通道的事与企图代替天道的幕后势力有关,所以他才从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心思,只是暗中早早开始替自己寻找新的出路。神器通天镜便是他为自己将来飞升而准备,是他才不惜一切代价想得到的另一仙路。”
“既如此,为何他又会轻易向初禾透露飞升通道之事?”
宁哲自问,而后自答:“所以他这是一个人心怀天大秘密实在憋得太久太难受,又觉得反正初禾在他手中必死无疑,才会借这机会说出来发泄一下?”
云开点了点头,觉得宁哲说得很有道理,有些秘密实在太过惊人,却偏偏无法向任何人倾述时,那滋味的确不太好受。
“那么,通天镜是不是真的可以重新打通清元灵界的飞升通道?”
宁哲也没再多研究白奕承当时的心态,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更为重要的地方。
现在看来,清元灵界的飞升通道出现问题的可能性至少有七成,要是通天镜当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这一回他们就必须想方设法得到神器,为将来提前做好准备。
“白奕承是这般认为的,不过在他的认知里,借用通天镜只是为他个人构建临时飞升通道服务。至于通天镜能不能将清元灵界整个飞升通道彻底打通修复,他应该也并不清楚。”
云开从白奕承记忆碎片中得到的信息到底有限,而且白奕承知道飞升通道有问题后,压根没想过旁人,更没考虑过整个灵界的前路,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他个为飞升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