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整整昏迷了三天,所幸终是挺了过来保住了一条小命。
更幸运的是,作为一个早早昏死得彻底的人,哪怕在鬼门关里转了好多圈,却并没有体会到太多痛苦折磨。
迷迷糊糊中有人过来替她重新检查了身体,又有人喂了什么东西给她吃,中途似乎还问了什么问题。
只可惜她脑子跟浆糊似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意识终于彻底归拢,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而简单的屋子里,床边还有两名陌生男女正打量着她。
没等她出声,那名女子便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喂她喝了一碗东西,而后再次替她探脉检查。
“请问,我……”
云开许久没说话,声音有些干涩。
只她才开口,便被那女子接过了话。
“你先前受了重伤,腹部丹田处破了个大血洞差点丧命,但运气不错救治及时,加之生命力也足够顽强,所以活了下来。”
苗欣是南华宗医堂的普通弟子,炼气七阶,这几天负责照顾云开,所以对云开的基本情况还算了解。
“四天前你被送回来时,医峰长老替你诊治过,说你只要能真正清醒过来,这伤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你本就极其体弱,经此一遭,身体底子自然会更受影响,这一点谁都没法。所以,你自己的情况,你心中有数才行。”
这番话说得十分直白,苗欣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毕竟眼前的少女若真想要跟正常人一般在南华宗学习、修炼,想争取成功引气入体那一丝活命之机,将来肯定会遇到更多冷眼、嘲讽、甚至恶意排斥与欺辱。
若她说几句大实话就受不住,那么只能说明这里本就不是这种小姑娘来的地方。
“我知道,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云开面色平静,并不觉得这种程度的直白有什么可扎心的。
她向来被家人疼爱却绝不矫情,毕竟心理承受能力但凡差一点儿也活不到现在。
苗欣见状,微微点头,转而朝另一执事堂的人说道:“她的伤已无大碍,普通问话没有问题,只别太久、也别刺激过度就成。”
昨日云开刚醒那会儿,执事堂这人便来过,只可惜当时小姑娘迷糊得不行,很快又昏睡过去,根本问不出什么。
今日状态明显好了太多,执事堂的人也不用再白跑一趟。
听到这话,执事堂的人暗自松了口气,很快朝云开公事公办询问起来:“我乃南华宗执事堂弟子,关于前几天的飞舟意外,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你不必紧张,实话实说便可。首先,在你昏死前,飞舟上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云开脑子已经彻底清醒,也猜到那天事不小,随着询问,记忆下意识地跟着复苏。
她记得当时刺耳警报声刚响,自己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击中,而陷入晕迷之际,腹部剧疼无比,像被什么东西生生穿透。
想到这,云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腹部丹田处,却发现这里已经感受不到半点疼痛与伤口。
她惊讶于仙家手段果然厉害,对于普通人来说必死的重创,却不想短短几天便好得半点痕迹都无。
果然,像她这样的特殊体质,想要活下去,靠自身修炼的确才是唯一的希望所在。
正想着,她突然觉得腹内有什么东西轻轻晃动了一下,同时一股暖意传遍全身,令她觉得身体都舒服了两分。
云开震惊无比,向来沉稳如她都差点没能掩饰住这一瞬间的异样。
好在她及时反应,借着身子虚弱连咳了几下,很快将内心的震惊强行压了下去。
等她再细细感受时,又什么都没了,如同刚刚仅仅只是错觉一般。
但,当真只是错觉吗?
云开下意识地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很快,她猛的发现自己原本正常的记忆中,竟凭空多出一段根本不曾见过的画面。
画面中,的确有东西穿透她的腹部进入她的丹田,虽然速度太快只看到一团残影,可丹田里的的确确是多出来了点儿什么。
先前的一切,果然不是错觉。
“这是想不起来了?”
执事堂的人见云开半天没下文,有些不太耐烦地催促。
事实上,他也并不觉得能够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毕竟,其他三名活着的宗门弟子都毫无发现,派出去专门调查此事的长老同样寻不到任何线索,更别说一个当时重伤昏迷的病弱凡人。
再者,云开被送回南华宗后,第一时间便有医峰长老亲自替其全身检查过,怕的就是有什么重要线索落到她身上。
要是这姑娘身上当真有任何异常之处,如今也不至于轮到他这样的小角色前来跑个过场。
听到追问,云开快速回神。
直觉告诉她,刚才的诡异之处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对她绝对不是好事。
而她第一时间便本能地遵从向来精准无比的直觉:“想得起,只是头有些疼。我记得当时飞舟正常飞行,一切皆好好的,突然间一道刺耳的警报声便响了起来。”
顿了顿,她按了按头,继续说道:“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中了飞舟防御,可我根本没来得及看清,一阵剧疼瞬间让我失去了意识,后面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并没撒谎,因为事实经过就是这样。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异常之处?再想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什么都可以说,说错了也不要紧。”
执事堂的人也知道云开最先被扒拉出来时,腹部有个拳头大的血洞,没死已是幸运,不疼晕才怪:“你是飞舟上唯一没及时逃出、却在飞舟坠毁后仍然活下来的人,当时就一点儿都没看清到底是什么重伤了你?。”
听到后面,云开也很是惊讶。
她摇了摇头:“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其他的我的确不清楚。您刚刚说没及时逃出飞舟的,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那……当时及时逃出的人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