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被厄琉西斯摇得肩膀乱颤。
绯红:‘还是怀孕的兔子比较可爱,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撒尿圈地盘,这个行为也可爱到爆了呢。’
系统:‘宿主,请不要如此邪恶想象。’
虐文男主也是需要一点排面的好吗?
绯红觉得系统还是见识太少,她决定亲手打出兔子国王的游戏cg。
厄琉西斯就见她挺直了肩颈,手指从耳根弹到颈后,金属方形耳钉被风浪晃动,银光粼粼乱闪,“标记我。”
兔子:“……?”
她又开始走欺诈路线了吗?
绯红摇晃着马尾,“你不是担心我被其他人格抢走吗?那就用你的方式标记我。”
她含笑,“怪想看兔子撒野的。”
她说得坦坦荡荡的,窗边偷看的一排人头缩了回去。
玩家92332:“这就是我单身至今的原因吗?别人是真会玩啊!”
玩家1093432:“别灰心,也有可能是我们遇上了一个变态。”
玩家7549:“我觉得可以更变态一点,alpha太迷人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勤奋绣花,争取吃上最软的饭!”
众玩家:“???”
哥们,我们才进oga新娘学院一天啊,你这自我洗脑也太快了吧。
然而——
那漂亮男生语调软得不像话,“你要我标记你吗?你真的想要吗?不骗我?”
从暴走兔无缝切换成人间软弟,他们叹为观止。
“要。”
绯红兴致勃勃勾着他的腿。
系统冷静地拉出了休眠的面板。
厄琉西斯突然上前一步,他低下了腰,膝盖扣住她的腿肉外侧,与此同时,他用下巴勾住了绯红的颈肉,用力地含夹了起来。在众玩家的眼中,那男生就像一头懒洋洋的猫儿,用下巴尖儿在她的颈边蹭来蹭去的。
他们:干嘛呢这是?!
还玩加密通话吗?
绯红指尖捏住了厄琉西斯下巴的一块小肉,硬硬的,像是某种粒子,还有些湿湿的热雾。
这是兔子特有的香腺。
由于男主不是正常脱离游戏,他再次登录副本之后,身体还保留着上一个副本的动物特征,又因为叠加了这个新娘副本的oga的设定,腺体从颈后转移到了下巴,跟小白兔的香腺合二为一了。他用香腺摩挲着绯红的脖颈,留下特殊的气味标记。
“咕咕。”
绯红又捏香腺。
“咕咕。”
她一直捏,兔子一直咕咕叫,脸庞晕开的色块也越来越浓烈。
玩家们是彻底看不懂了。
魔王评价道,“嘴巴叫得比狐狸还勾人,就是,手脚还没学乖。”
“啪!”
转瞬之间,一枝娇艳的白蔷薇被厄琉西斯从腰后抽了出来,气浪叠起,甩在了绯红的脖子上。
绯红用手一拽,溅起大片血雾。
她是无袖黑色背心,双臂裸露在外,蔷薇花梗从手腕一直擦到肩肘。
这原本是新娘的捧花,却被厄琉西斯做成了一件锋利无比的兵器,在绯红的皮肤上拓印出花瓣与茎刺的轮廓。霎时间,绯红这条手臂被鲜血染红,如同烙下了一片蔷薇刺青。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惊住了。
“执政官,我忘了告诉您——”
厄琉西斯两指夹着那一朵染血的白蔷薇。
“血族蔷薇,能做捧花,也能做兵器。”
他笑得暧昧多情,“您想了解我,还不够深入呢。”
兔子嘛,要学会无害,该乖的时候乖,不乖的时候,就要一口咬死主人。
“是么?”
血流朝着绯红的肩肘下落,宛如一条条鲜艳夺目的小蛇,顺着骨骼的走向,滑向她的指缝。绯红吮吸了一口指尖,仿佛品尝着什么美味的糖浆,她这个举动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余下一双沉淀着血红的眼睛。
“那我也忘了告诉你,见血,我会,非常,非常兴奋。”
尖啸的声浪震碎一扇扇窗户。
玩家们抱头鼠窜。
嘭。
玻璃连续碎裂,在裂缝折射强光,那不规则的镜面切割了绯红的脸、颈、胸脯、手脚,像纤细的怪物一样扭曲。
细小的碎片扎进了厄琉西斯的颈线,同时一道冲击袭来。
厄琉西斯的视野一晃。
脚踝撂住他的脖子,将他甩飞出去。
“哗啦啦——”
玻璃碎块溅得到处都是,密集的声响如同下了一场瀑布,而厄琉西斯更像是血红的瀑布,浑身都嵌满了细碎的、晶莹的碎片,血流不止。
皮革短裙的面料硬挺,富有光泽,而当它摩擦着自己的伤口,柔滑触感与强烈疼痛奇异融为一体。
厄琉西斯低吟出声。
绯红坐在他的胸口上,皮质项圈垂下一两条叛逆的小皮绳,从厄琉西斯的脸颊一扫而过。
“你看,这就是让我兴奋的下场。”
厄琉西斯咳嗽起来。
他被绯红当众骑坐着,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羞耻,眼尾晕开了一抹比鸽血红还要深的颜色,颇为含情脉脉,“我的魔王,你犯规了。”
他语气愉悦。
oga新娘学院第十七条校规,不得以任何理由伤害oga新娘。
游戏规则生效了。
学生会带领着护卫队,将走廊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神情严肃,“这位女士,您已经触犯了校规,请跟我们走一趟禁闭室!”
绯红奉送双手,主动戴了银色镣铐。
在被护卫队押走之前,她回过头,说了一句非常恶劣的话。
“今晚谁来找我,我就跟谁好。”
她在挑拨、分裂他们的人格!
厄琉西斯的身后多了几道影子。
他没有转头,嗓音温和地警告,“你们该不会相信她的谎话连篇,打算今晚去找她殉情吧?”
审判长捡起了脚边那一朵破裂的蔷薇花,染红之后,绚丽无比。
维的手臂缠上了纱布。
议会长双手抱着后脑勺。
“禁闭室只有12个小时,时间不多了,好不容易送她进去,我们还内斗什么呢?”
厄琉西斯站起来,随手拔下了手背的碎片。
“按照之前计划,行动。”
深夜,学生会,禁闭室。
“咔嚓。”
钥匙拧开,钻进来一道高大的影子。
绯红睁眼,正要说话,一条毛绒绒的尾巴被塞进了她的嘴里。
系统:‘???’
这家伙疯了吗?
沙发另一处凹陷下来,男生侧对着她,衬衫解开了两粒纽扣,锁骨覆盖上了雪豹的玫瑰花结。禁闭室只有一扇小窗,月光吝啬光顾。他的轮廓是昏暗未明,但声线冷淡得清晰,一下子唤醒绯红对他的感觉。
“我快要死了,尾巴给你咬,日后就没机会了。”
他冷静说着,也不需要绯红的反应。
“我的记忆是断续的,有时候会经常空白一大段,我还常常幻想,杀死自己,很可怕?我也觉得我可怕。”审判长凝视着自己明净如雪的手掌,“但这样的我,却主宰了审判法庭,用这双手,裁决了无数生命。”
律,法律的律,自律的律,他却是所有人格中最残忍的阴暗面。
歌颂正义,鲜血如流。
审判长吐出一段气息,“国王人格派我来主持狼人审判的陪审,就是想让我缠绕更多的罪恶,销毁我的独立人格。他是我,我也是他,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甚至是那一次营救国王计划。
厄琉西斯也是故意的,让他们全部留在游戏里。
“他想借你的手,摧毁所有人格,让他成为独一无二的主角。”
尾巴尖传来一阵刺痛。
律转头望去。
绯红倒是很自觉叼着,那么蓬松的毛,连她的眼睛都淹没了。
律短促笑了一下。
他并不常笑,也不喜欢笑,大概是潜意识的阴影,让他非常抗拒这种讨好性的表情语言。颈边的腺体隐隐发热,律知道,这是oga的热症作怪,碰上喜欢的alpha,就会烧得更厉害。他放纵了这泛滥的情潮,手背的绒毛不断生长。
绯红被一头庞大雪豹压进沙发内垫。
雪豹伏下身躯,他的头部黑斑密集,如同某种古老神秘的纹路,黄绿异瞳加重了威慑感,他舌尖伸出,倒刺从绯红的面部刮过。
他似乎有些疑惑,毛绒绒的头颅顶了下她的下巴。
“变。”
系统:‘……’
由于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绯红好整以暇,“你要我变什么?议会长。”
系统:‘卧槽!’
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对,它没有鸡皮疙瘩!
雪豹沉着清冷的嗓音,“我是律。”
绯红似笑非笑,“律被你趁虚而入,早就吞噬了吧,不敢摘
审判长沉默一瞬。
“你如何发现?”
“蒙的。”
审判长:“……”
系统:‘……’
既然被发现了,议会长也不装了,他直接倒向绯红。
撒娇。
“人家只要再吞噬两个人格,就可以彻底复苏呢,你帮帮我,帮帮我嘛。”议会长说,“我的目标跟厄琉西斯的不一样,我可不在意什么帝国,我要的是唯一的自我。你若帮我夺回人格,联邦我可以拱手送给你。”
共享?同伴?
他不需要。
没有什么比自由更纯粹的意志。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击溃他!”
议会长没有任何迟疑,“我会引诱他,提前发作热潮期,副人格喜欢你,会无意识去寻找你的存在,你就让他疼,直到死亡。”
绯红笑道,“真是心狠手辣啊,不过,你为什么确定,我会帮你呢?我是你的仇人,不是吗?”
议会长深深看了她一眼。
“唯有利益,是永恒的。”
他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只小老虎玩偶,笑声甜蜜,“这个,是我缝纫课的作品,老师说要送给最心爱的alpha,送你。”
他郑重交到她手上。
议会长走后,禁闭室又恢复了安静。
系统感叹:‘真没想到,议会长才是最大反派boss!’
绯红意味不明:“你觉得,刚才那个,真的是小老虎吗?”
系统:‘卧槽!你别吓我!’
议会长离开学生会,夜晚的学院笼罩着霜白的月色。
而在他面前,不多不少,正好站着三个影子。
一道绿芒跌进眼底。
厄琉西斯站在半扇阴影里,凤尾绿咬鹃盘在他的脸颊,流动的光斑华美而诡谲,他轻轻抚掌,笑容极艳,“上将这一手玩得真是漂亮,所有人格都被您玩弄于股掌呢。”
议会长的声音也变得沉厚凝实。
“我只不过是,回收我应有的东西。你们,仅是副人格而已。”
主人格,果然早就复苏了。
什么时候?
厄琉西斯眯眼,这段时间他只感应过一次异常混乱、炙热的情潮。
所有人格都陷入热症,仿佛断电了一样。
厄琉西斯倏忽转头,看向议会长跟戴着面具的审判长,意识到了什么是独立人格。
独立,意味着不受控、不理智的事情随时会发生。
而假扮议会长的维上将也转换了形态,这是游戏副本,复制腕表的数据,他可以转换成任意的人格形态。这也是维上将第一次假扮其他人格,没想到刚出来就被围攻了。他心头一凛,副人格蠢蠢欲动,已经不满足现有的存在。
尤其是厄琉西斯,他迫切想要销毁人格,实现真正独立。
人格之间的微妙平衡感已经被打破了,他们无法再和平共处。
因为他们,彼此嫉妒。
随着厄琉西斯的情绪愈发浓烈,其余副人格也深受他的影响。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来自那个女人。
被下套了!
主人格维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来不及了,厄琉西斯又抽出了一枝白蔷薇,花瓣的边缘泛着锋利的银光,他的笑容中掺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兴奋,“我的小崽子们就要出来了,作为主人格的你,不应该给他们送一份终生难忘的礼物吗?”
他步步走来。
“主人格,你就是个胆小鬼,身为血族,却沦为奴隶,你害怕鲜血,也害怕阳光,所以就把我们分裂出来,代替你承受痛苦。”
副人格发起了厮杀,维被围困在中间。
四下阴影纠缠。
厄琉西斯如同舞台的演员,光芒耀眼,语气却阴冷森寒,“而你呢?你只需要沉睡,沉睡到我把你剥离出来,等你再次醒来,你就是帝国女人的梦中情人,战无不胜的上将大人,你最干净,挥舞着旗帜,双手沾染的,都是正义的鲜血,看哪,那些人多崇拜你!”
“你为什么不一直沉睡下去?为什么要跟我抢她?那么多女人喜欢你,为什么要因为她复苏本能呢?”
“我允许你喜欢她了么?”
厄琉西斯的副人格反压制主人格,他血液流动,红瞳愈发深沉。
他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灼热深入肺腑。
撕啦。
猩红粒子在体内暴动,肩胛骨被尖利的骨刺破开,血淋淋地撕出了一对漆黑翅膀。
厄琉西斯进入了狩猎状态,只要是活物,都是他的目标。
哪怕是自己的人格,照杀不误。
“你唤醒了恶魔,故事不好收场了。”
议会长不知何时发现了花丛阴影里的绯红,他游刃有余地落在她身边,饶有兴味问她,“如何,这场人格厮杀的戏,是否符合执政官的口味?”
绯红偏头,暧昧不清。
“我希望,你能活下来。”
嘭嘭。
议会长的瞳孔释放了一抹璀璨的光彩,他突兀大笑,笑得内脏都撕裂了一般。
他说,“执政官,再也没有比你更恶心的人了,夺了我的种族,践踏了我的尊严,欺凌,屈辱,绝望,都是你带来的,你凭什么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可笑的情话呢?”他也抽出自己的蔷薇捧花,“你死了,我们所有人格,就没有任何心病了。”
议会长骤然爆发,将绯红卷入战局。
绯红的双手戴着镣铐,受限于游戏规则,暂时无法解开,因此她处于被动状态,只能用头、肩、肘、腿来创造爆发力。
绯红放弃人身,切换蛇尾,而议会长也毫不犹豫转换成猛虎的形态,锋利的犬齿扑去,咬得绯红血迹斑斑。
石坛被压得粉碎,粉尘四溅。
议会长拽起绯红的蛇鳞,他望进她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
“临死之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你。”
也许是感官交替,也许是人格共感,乖僻的心脏里生出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要是她早点来就好了。
如果在他被关进那个笼子前,她找到他,他或许可以欺骗自己失忆,贯彻血族自私的本性。如果在他伤痕累累之际,她把他领回去,用爱意洗刷这一身耻辱,他也能说服自己,屈从温柔的虚情假意。但结果早已形成,局面不可更改。
“执政官,永久地,湮灭在宇宙里吧。”
虎爪割破喉咙。
鲜血喷溅在绯红的脸上。
“呼哧——”
恶魔在她身边伏翼。
厄琉西斯黑翼一拢,将绯红含在胸口,尽管他丧失理智,但本能却是护食得很。
他杀死了三个人格。
“这可真是……投敌得彻底呢。”
成年凶虎奄奄一息,他并没有再切换人身,而是蜷缩着躯体,迟缓咬上一截温暖的虎尾。
厄琉西斯,这个蠢货,现在是杀死她的最好时机。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的虚情假意么?
“算了,蠢兔子,不管你了。”
他退化成小老虎,惧怕寒冷似的,毛绒绒缩成一团,怀里的小爪子爱惜攥着一朵破烂的蔷薇。
血族因仇恨而生,怎么会有新娘?
下次,下次他不当吸血鬼了,就当一头小老虎,衔着一朵小玫瑰花苞,然后漫山遍野地跑,跑遍所有的春天。
无忧无虑,无爱无恨,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