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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是真的会断腿的!
众人毛孔簌簌,后背一阵汗。
“嘭!”
男人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
在玻璃光的反射之下,戚厌的瞳孔泛起一丝灰亮,透明冰块的质感。
他嗤笑,“一次小胜利,可把你能的,怎么不去上天。”
绯红煞有其事,“等你破产后,我会考虑的。”
“……”
呛到辣喉。
戚厌转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范西德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抬出一条腿,在死亡的边缘小心试探。
绯红笑眯眯地说,“范先生,替我向你的女朋友们问好,她们给了我很快乐的交往体验。”
范西德:“!!!”
外国男人情绪崩溃,瞬间跑出了被一万只鬼穷追猛打的架势。
他再也不要来华夏了!!!
一群人跟着范西德,同样狼狈逃出了红鹭鸶酒业公司。
此时会议室里还剩下公司高层,他们讨好新东家不成,反而被顶头上司一手极限求生秀得头皮发麻。
目前他们心情很复杂。
绯红的心情也很复杂。
她跟系统抱怨:‘这届的男主真的不太行,他听见我要打断他的腿,不像小白花吓得发抖流泪也就算了,我毕竟也不是那么魔鬼强行要走哭戏的人是不是,可他竟然还对我不屑一顾,就很离谱!剧本根本不是这样写的!’
绯红寻找支持者,‘你说对吧统?’
系统:‘……’
祖宗,剧本你拿反了你知道吗。
秘书在她旁边,低头咳嗽。
“金董,那我先去工作了。”
他再不找个借口溜掉,年轻男孩的眼神能把他烧成飞灰。
秘书对天发誓,他对金董只有纯洁的“父子情”,他跪下来喊爸爸的那种。
但没一个人信他。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秘书的心灵遭受到了重创——他就不能是为了崇高的理想而简单反水吗!
“可以。”绯红说,“你收拾下心情,毕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秘书憋红了一张脸。
还他妈的心情。
再多说两句,许粒这个清明都能给他上坟。
秘书趁着自己还有腿,赶紧溜出了会议室。
许粒嗓子眼冒着一股儿火,最终挤出一句,“先收拾。”
先把目前的局面收拾了,他再找她算账。
绯红在董事会又一次确立了自己的威信,敲打的敲打,流放的流放,管理层风气为之一振。许粒在台下心想,他就算是历练一辈子,也做不到她的变脸速度,她总是在笑,可没有人能猜测到她的真实意图。
许粒胳膊压着桌面,捞起了地上的一块积木。
红的。
许粒想起了那次西餐厅的生日会,她持着餐刀,划伤自己的手指,只为得到她的血跟牛排血水哪一个更红的答案。
疯的。
可她不止跟他疯。
许粒攥着积木,任由棱角刺破肌肤。
高层战战兢兢地离开,许粒留到最后。
“为什么要装疯?”
少年的嗓音掺着嘶哑。
“什么?”
绯红坐在主位上,手里转着钢笔,运动轨迹格外漂亮。
“为什么要装疯骗我——”
“叩叩。”
有人在外面敲门,许粒的怒火被硬生生踩下去了。
“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西装革履,生面孔。
不,不是。
他认得这个人,是他们学校聘用的人体模特,叫鹤啸山,据说投资失败后,不得不自己养家糊口。而现在呢,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姿态竟是颇为清贵得体。
许粒眯起了眼。
男人从进门起便有些紧张,他拘谨朝着许粒点头,又把手里的纸袋往绯红面前一送。
绯红挑眉。
男人小声地说,“这是伊莲夫人,真希小姐,她们托我带给您的礼物,嗯,庆祝您旗开得胜。”
绯红又转了下笔,反而问。
“今天开盘收割,你不在雪山集团坐镇?”
鹤啸山摇头,“我又不是专业的风投,能做的都做了,我们要是再失败,只能是算做命运了。”
他说起“我们”都是一副很小心的姿态,收敛眼神里的渴望与爱慕,生怕惹得绯红不高兴。是这个人把他从泥沼里拉出来,再一次给了他重生的机会,鹤啸山觉得自己怎么谨慎讨好她都不为过。
有很多人爱她。
他只是无名小卒而已。
绯红玩味,“伊莲夫人舍得把你送回来?”
“夫人自然是不肯。”鹤啸山对上绯红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他窘迫不已,“我、我是您的手下,自然要跟着您走的。”
两人气氛有一种无形的拉扯,许粒的心被毒蛇叼了一口。
正好楼下传来几声狗吠,他阴阳怪气,“春天到了,发情的野狗也多了啊。”
鹤啸山脸色微白。
绯红拨弄着颊边的卷发,她向来不会让功臣心寒,所以她抬起头,睨了许粒一眼,“你要是嫌烦,我可以给你找个姐夫凉快凉快,我看小山就不错,你觉得呢?”
她这一句无心之语让两个男人陷入动荡的情绪。
鹤啸山全身皮肤红得跟炭火似的,根本不敢看她,纸袋的绳子被他扭成了麻花。
许粒一颗心则是坠在万尺海洋里,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他眼睛泛红,飙出国骂。
“……你想找就找,想发情就发情,关老子屁事!”
少年火大踹了一脚桌椅,怒气冲冲离开。
绯红啧了一声,对鹤啸山说,“我家小孩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鹤啸山失落,强撑笑容,“没事,许先生,许先生他很好,您不必为了我与他起争执。”
鹤啸山送来的不仅是礼物,还有一栋别墅房产。
绯红看到前户主的名儿。
夏依依。
可不就巧了吗。
“夏女士的生母赌博输了,急着脱手房产变现。”鹤啸山言简意赅,“这是您的别墅,我自作主张,给您要回来了,希望您不会生气。”
绯红低笑,“怎么会生气?你费心了。”
难怪能在一个月内坐到了雪山集团二把手的地位,鹤啸山的揣摩人心真是令人发指。
这样的人当情人肯定也百般温柔。
绯红正想着,那玻璃窗趴着一个人,他的脸颊使劲印在窗上,气得狠了,眼睛瞪得跟青蛙似的,以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记录“奸情”。
又惨又可爱。
绯红破功了,她晃了晃手边的东西,“辛苦你了,酒店找了没,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鹤啸山识趣地离开。
许粒二话不说蹦到绯红的面前,噼里啪啦地发问,“你们都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刚才突然笑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老子?金绯红,老子可严重地警告你,这几个月你吃我的穿我的睡我的——”
薄薄的香气洒过来。
“哗啦——”
唇齿发出清脆的缠绵的声响。
橘糖被绯红用手指抵了过来,许粒被甜得腿窝微软。
妈的!老子顶不住了!
“什么味儿的?我尝不出来,你替我尝尝?”
绯红勾了勾他脖子。
许粒:“……哼,想哄老子直说,拐弯抹角的。”
少年仗着自己高了人一个头,低下头用额头□□她一下。少年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他把糖心吃进肚子里,又能高高兴兴帮绯红整理行李,搬回以前的别墅。
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两份礼物。
伊莲夫人送的东西还算正常,是一条绝版惊艳的TUTU裙,很有收藏价值。
但另一位就很过分了。
她竟然送了一整套黑丝绒色内衣!
许粒当然知道女生会送女生一些贴身珍贵的礼物,但自从他得知绯红还想让那个双马尾当她女朋友时,他的神经高度紧绷,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他绷着脸,“她为什么要送你这个?”
绯红想了想,“可能是我夸她穿得漂亮。”
许粒吐血,“你为什么要夸她穿,穿这个很漂亮?!你就不能好好正常对话吗?”
绯红眨眼,“可是真的很好看,这有问题吗。”
许粒:问题大了。
老子怀疑你在勾引她。
在范西德众多情妇里头,真希是最单纯的小羔羊,也最容易被绯红骗到手,她仅仅用了三天就跟小蝴蝶交上了朋友,从而让绯红知晓了范氏家族的惊天秘闻,再搭上伊莲夫人这一辆顺风车。
这次大获全胜,小蝴蝶功劳不小,绯红可真爱死她了。
许粒闭嘴,把重要的东西打包好,放到车上。
两人驱车去到了别墅。
一个中年妇女坐在草坪上撒泼,周围堆满了被扔出来的家具。
“没天理了,还赶人了……”
夏依依则是有些狼狈,白裙子被汗濡湿了大半,她不停撩着头发,试图维持自己千金小姐的体面。
直至她看到绯红。
夏依依神情失控,“你怎么会在这?!”
都不用本尊开口,许粒讥笑道,“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吧,范西德不是你未婚夫吗,怎么,他一个人跑回国,跟情妇整日厮混,反而把你扔在这里了?夏女士,你该不会是被渣男骗炮了吧?”
“不可能!”夏依依提高声音,“我老公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许粒凉凉地说,“你需要在前面加个破产的前缀。”
夏依依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继续待在这里,她拽起中年女人的胳膊,“妈,我们走!”
夏母哭天喊地,“我的房子啊!”
夏依依生拉硬拽,她走到半路,尤其不甘心,就拧过头想开骂,然而气势一对上绯红就萎了,她的目光转了一圈,落到许粒的头上,柿子挑软的捏,“我跟的是渣男,你以为你跟的是好人吗?你得意什么,等你的价值被榨干了,就是你的死期!”
许粒不信。
可他很慌。
“姐姐——”
许粒喊出羞耻的称呼,扭捏不已。
“事情都结束了,你什么时候,嗯,跟老子结婚。”他脸红都要爆炸,“那个,那个第一次,要给你啊。”
她的眼波望过来。
媚极了。
但她却说,“你在开玩笑吗,弟弟。”
不然呢?
他还把仇人的女儿供在神坛之上,匍匐膜拜吗?
“我拒绝。”她说。
男人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只是他并不是被轻易逗笑的性格,所以他抽回了手,阴沉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除非,你想要看你家企业毁于一旦,你妈也会被再婚对象抛弃,而你——”
他弯下腰,嗓音冰寒至极,“你跟我的过火照片,会发到每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人的手里,就像是炸弹,什么时候爆炸,我也不确定的。”
“金小姐,你确定要过这样心惊胆战的生活吗?”
绯红定定望他,蓦地狂笑。
“噗哈哈——”
戚厌皱起眉。
她笑什么?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笑起来也有各种情绪,讨好的、虚伪的、敷衍的、冰冷的,唯独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毫无形象地猖狂大笑,眼睛都透着猩红,那是一种神经质的疯狂。
她疯了吗?
被他逼疯的?
戚厌面如沉水,却看见她突兀终止了笑声,优雅至极地摸着眼尾,拭去泪珠。
一切都像未发生过。
她温和得体道,“抱歉,有点失态了。不过呢,我还是得谢谢你高看我一眼。”
绯红放下红酒,转身施施然离开酒窖。
系统心惊胆战:‘雾草,你就这样跑了,丢下一个疑似黑化的男主?!’
绯红:‘那不然呢,哭着跪下来,求他放过我?’
虐文系统被堵得无话可说。
每一个虐文世界都有一个神经病的男主,发疯程度或轻或重,女主通常九死一生后,才能让这群精神病幡然醒悟,确定“我最爱的仍是那个被我伤得最深的女孩”。
但它看现在这个架势,男主不被神经病的女主弄垮就很难得了。
系统觉得绯红好歹是个女孩子,隐晦提醒道,‘男主手里有你的把柄。’
绯红捻着头纱,似笑非笑,‘不就是亲热照吗,我那么美,自然是不怕被人欣赏,可他敢放出来吗,他没种的。’
系统闭嘴了。
这坏女人根本没有羞耻心和道德感,她面皮厚如城墙水火不入百毒不侵!
绯红出了酒窖,身后有脚步声,但中途消失了。
出于各方考量,男主没有追出来。
这是第二次。
绯红勾起嘴角,他没有第三次追回她的机会了。
她保证。
阚定权是第一个找到绯红的人,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低声问,“那只疯狗没有咬你吧?”
是的,这场酒窖约会是新郎允许的,目的是刺激戚厌——搞崩他心态,打乱他计划。
“没有,我们交谈得很顺利。”
绯红眉眼一挑。
“或许很快,他就要自乱阵脚了。”
阚定权听见计划顺利进行,笑容加深,“那我可真期待。”
距离婚礼开场还有十分钟。
绯红被送回了等候室。
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阚如意本想跑到女人的面前,但想起那天的事情,硬生生刹停了脚步。
少女警惕距离她三米。
“你怎么来这边了?”绯红慵懒坐着,长腿交叠,“改变主意了,要抢嫂子了?”
“你,你无耻!谁看上你了!坏女人!臭狐狸精儿!”
双马尾小脸红扑扑的。
绯红噢了一声,又笑吟吟地说,“看不上臭狐狸精儿,还有本事脸红呢。”
双马尾:“!!!”
可恶!说不过她!谁让坏女人穿了一件抹胸婚纱,身材性感到视觉炸裂,这能怪她的眼睛吗!
阚如意气鼓鼓地说,“我可是最后一次警告你,我,我哥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她描补了句,“我不是危言耸听,你嫁进我们家没什么好下场的!”
绯红嘻嘻笑了,“那你嫁我么?”
阚如意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小波斯猫,毛发全炸了,可眼睛是水汪汪的,“呸,你坏女人,你想得美!”
她又羞又气地跑掉了。
系统:‘宿主,做个人吧,人家女孩子。’
绯红:‘女孩子不行?’
系统:‘……’
系统不想跟她探讨橘里橘气的话题,转而问起一件事,‘宿主,你怎么知道阚定权是个gay?’
绯红:‘看到姐姐穿吊带睡裙都忍得住,他当然不是个男人。’
绯红:‘统子,你也是。’
系统选择关机。
绯红则是笑了。
这种事要说发现也不难。
首先是男主独占欲超强,却对这个联姻对象很放心,其次是阚夫人,态度转变相当生硬,之前对她挑鼻子竖眼的,哪哪都不满意,可是老爷子发话之后,她突然就殷勤了起来,一副二十四孝好婆婆的模样。
另外就是双马尾小妹妹了,看似对她敌意满满,各种恶作剧上阵,实则想要把她驱赶出危险的羊圈,避免成为男人们的牺牲品。
“真可爱。”她遗憾地说,“要是男孩子就好了。”
酒庄婚礼举行得很顺利,没有人来捣乱。
新人交换戒指,彼此对视。
新郎蜻蜓点水般浅浅一吻,绅士又得体。
绯红瞥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面孔,对方朝着台上张望了眼,又气冲冲扭头离开。
阚定权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对手身上,他搂着绯红的腰,一边同宾客敬酒,一边压低声音问她,“你跟戚厌到底说了什么?”
那家伙如同恶鬼附身,眼珠子冷飕飕的,好像恨不得灭他满门的样子。
绯红嗔他,“这里人多口杂,不方便说,你去看监控录像不就知道了?”
她这一眼春山如笑,满是风情,看得人酥软入骨。
阚定权忍不住摩挲了她腰肢,哑声道,“不许乱抛媚眼,我回去收拾你。”
绯红笑得花枝乱颤,目光意味深长。
“谁收拾谁,不一定呢。”
阚定权以为她说得是新婚之夜,一时间心神荡漾,直到他回到婚房,在绯红洗澡的时候,顺势看了眼酒窖的监控录像。
“那更不可能,阚定权明明是个——”
“是个gay,对吗。”
女人说得漫不经心。
阚定权眼睛眯起。
“咔哒——”
浴室的门打开了。
绯红擦着头发走出来,腿线笔直,像是出鞘的利刃。
而下一刻,对方急切摩挲着她的脸庞,豺狼虎豹般掠食。绯红表情松散,推了推人,凉薄地说,“行了,啃什么啃,我是狗骨头么,你不行你不知道?”
气氛顿时僵硬。
阚定权是天生多情带笑的面孔,此时被一层朦胧的灯光笼罩,愈发深情脉脉,“你说什么?”
“我说——”
她的气息环住,“亲爱的,做个交易吧,老爷子做主给了我5%的股份,你呢,既然是我名义上的老公,给我个10%不过分吧?看在钱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让我做同妻的事了,以后你找小情人,我还能帮你掩护呢,多棒呀。”
这条美人蛇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咬他个血迹斑斑。
空手套白狼?
呵呵,这位大小姐是聪明过头了吗。
阚定权眼底阴冷。
这个被戚厌纵得几分天真的女人怕是不知道,聪明人有时候死得更快——不是每个男人都吃她这一套的。
“我给你一次机会,组织语言,重新说过。”
绯红伸出手,搂住他脖子,亲密无间的姿势。
“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答应我的条件,否则——”
她也在笑,笑得妩媚昳丽,指尖点着他的胸口。
“你会后悔莫及的。”
男人阴晴不定拘着她,旋即冷冷一笑,“你今天太累了,胡言乱言的,先休息吧。”
“嘭!”
房门被用力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阚定权好几天都没有理她,试图用这种冷暴力来关押绯红,迫使她屈服、顺从、听话。系统怕宿主自尊心受创,难得安慰她,‘男人婚前婚后两个样的,得到了都不珍惜,并非是你没有魅力……’
绯红毫不在意,兴致勃勃邀请系统当她的服装顾问。
‘系统,你说我哪件裙子适合勾引阚定权的小受呢?’
系统:‘???’
是它听错了还是她疯了?!
她就不怕男主杀了她吗!!
众人惊惧。
会议室竟只剩下女人的猖狂笑声,那句歇斯底里的“祭日快乐”更是添上了一层血腥不祥的氛围。
绯红笑得扶腰喘息,泪光涟涟,偏生她又是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红唇不小心咬到了一缕黑发,情态艳烈,令人浮想联翩。
西岛集团的年轻高层不禁心猿意马。
而她下一句话把他们所有人打入地狱。
“让我想想,怎么玩死你们呢。”
绯红尾指微钩,扯出了嘴里含着的一缕青丝。
那发尾是湿的,沾着亮晶晶的蜘蛛丝儿,她浑不在意往指尖轻绕。
范西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定是陷阱!我要弄清楚是什么情况!”
绯红奉上了怜悯的表情,“上帝,快看,多么可怜的先生啊,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对,就这样红着眼眶瞪我,很性感,很棒。”
范西德顿时气闷。
他给大哥、三弟、四妹、五妹相继致电。
只有大哥范修明回了他。
[伊莲夫人已经知道了真相]
范西德手脚冰冷。
什么真相?
伊莲夫人年轻时有一个恩爱甜蜜的丈夫,而他们的二伯心生嫉妒,将人枪杀在庭院里,目睹了这一切的范氏家族选择包庇罪行,并且以伪善的友谊博得伊莲夫人的欢心,得以源源不断的支持。
但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范修明继续回复。
[当你踏入华夏领土,你就被那位金小姐盯上了,红鹭鸶酒企公司只是转移我们注意力的小花招,真正的绞刑架藏在雪山葡萄酒集团]
雪山葡萄酒集团是西岛集团今年收购的重头戏,旗下品牌少而精,口碑发酵良好,正适合被装到西岛集团的高端酒系列里,为此他们筹备了三年,稳扎稳打地收购股份。因为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家族长辈转给了小辈练手,当是履历镀金。
现在镀金是没有了,他们全被抓去下锅。
范修明:[一周前,我们发现雪山集团换了新高层,二十七岁的华夏男人,我们怀疑是金绯红的情人]
范修明:[这男人之前当过学校裸模,金小姐也真不忌口,呵呵]
大公子冷嘲热讽了一句。
但不管他怎么恼怒,西岛集团被雪山葡萄酒集团反收购是铁一样的事实,对方手段狠绝,快得他们都没有求助白衣骑士的机会。
范西德无意追究风花雪月,他焦急地问:[家族持股80%,怎么会被收购?]
范修明:[在那可恶的华夏男人的帮助下,伊莲夫人控制的雪山葡萄酒集团收购了49.1%仓位]
范修明:[托金小姐的福,她带走了小宠物,伊莲夫人黯然神伤,二伯去安慰伊莲夫人,赠予她10%股份,老爷子现在拿枪指着二伯骂]
范修明:[他们暗地里吃进了期权,没有公示]
范西德一阵齿冷。
这俩女人早就计划好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果然。
开盘之后,交易所空前混战。
雪山葡萄酒集团重拳出击,今日对外宣布自己持有西岛的仓位,59.1%股份,17.9%期权,一共锁定了西岛集团77%股份控制权。
“哎呀,今天大家都玩得好快乐。”
绯红点头,夸赞自己。
“嗯嗯很好,我干得漂亮。”
一绺头发蜿蜒到范西德的手背上,盘成了黑蛇。
范西德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全是恐惧女人的寒意。
雪山集团在交易所疯狂收割,首当其冲就是对冲基金。
他们之前多信任西岛集团,现在就跌得多惨,做得越空,口袋越空,顷刻之间遭受灭顶之灾。而戚厌所统管的,正是一家对冲基金公司,管理规模超过139亿美金,以高科技算法为核心,旗下雇员全是天才精英,成立之日起便势如破竹,风头正猛。
可他不声不响就吃了暗亏。
“不对。”
国外开盘的时间是上午九点,而如今是下午四点,时差换算过来,足足一个小时的误差,他处在信息蔽塞的危险情况之中。
戚厌猛地看向他的秘书。
秘术下意识摸了下鼻子,“……戚董?”
“喊什么戚董,你都暴露了。”
绯红抛开指尖的发丝,冲他勾着手指,“小秘书,过来,我想你想得要死。”
秘书:“……”
虽然他是被挖了墙脚,但真不是卖身上位的啊,为什么大家都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他?!
秘书头皮发麻,最终还是挪动脚,朝着绯红走过去了。
跟原上司擦身而过时,秘书低低说了句抱歉。
——他最初只想进上司的基金管理公司。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秘书胸怀大志,但上司总把他安排在老妈子的位置,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他来解决,一度让秘书万念俱灰。那天他照常上班,中途一边吃着饭,一边给上司跑腿买小雨伞,情绪忽然如雪山崩塌,哭得像两百多斤的孩子。
他的理想不该是这样的。
秘书终究没能抗得过绯红的耳边风,被她挑拨,脑子一热就当了“奸细”。当然他也没干什么坏事,就是向戚董隐瞒了绯红的重要行程,致使情报判断失误。
“做得不错。”
绯红亲手给小秘书哔哔啵啵剥了一颗糖。
秘书死活不从。
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特别是许粒,眼睛要把他凿穿千万个孔洞。
绯红就笑,“要嘴对嘴喂你吗?”
——雾草这坏女人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啊!
秘书吓得连纸带糖,当场生吞,还不敢有怨言。
绯红则是舔了下沾了糖的指尖。
秘书心头一跳,低头装鸵鸟。
绯红极限翻盘,如今场上的局势陡然一转,猎人与猎物的地位对换。
范西德冷汗涔涔,手脚发软,他自诩是情场高手,对女人的心思琢磨得通透,结果却翻车在一个寡妇和疯女人的手里!
华夏女人拥有最神秘的脸庞,最可怕的心肠,他在这里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他要回国,去找他的Donna、Megan、真希,唯有在她们温柔的拥抱下才得到安慰。
转身离开前,他生硬撂下狠话,“感谢金小姐给我们上了生动一课,日后必有报答。”
无形的威胁。
绯红反而不怕,她双手交叉,支着脖颈,“报答倒不必,我很喜欢你的Donna,Megan,小蝴蝶,有空让她们来找我玩。”
范西德:“……?!”
华夏女人竟还男女通吃?
她是上帝派来的魔鬼吗!!!
外国男人的世界观摇摇欲坠,捡起自己最后的尊严。
他虚弱无比,“金小姐不要开玩笑,我不认识什么小蝴蝶。”
“是吗。”她眸光流荡,“看来真希没对你敞开心扉呢,竟没有告诉你她的小名,啊,真遗憾啊,范先生,她们好像爱我比你多一点点。”
“……”
法克。
让他去死。
范西德就像一具男尸,脸色苍白走向会议室的门口。
西岛集团来得浩浩荡荡,走得像丧家之犬。
戚厌同样不打算久留,他要去清算损失。
结果——
“嘭!!!”
绯红伸腿,踹飞了会议椅,那椅柄是曲状的,正好卡住门口的金属手柄。
暴力封死。
众人眼皮狠狠一跳。
绯红娇媚地嗔怪,“大家都走了,我今晚吃什么呀。”
戚厌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他曲起手肘,暴力拆开了门柄,正要越出门框,后头传来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
“敢跑,打断你的腿哦。”
它谨慎环顾四周。
血红色芯片堡垒遮天蔽日,里面只有一个皮肤苍白的、毫无战斗力的女人。这座被列为禁忌的深红监狱里,关押着无数犯人。
更准确的说法,是“失败者”。
他们被主神召唤进了空间,经过厮杀后,败者淘汰,胜者成为“任务者”。每一个任务的评级分数,决定了他们的积分多寡。这期间,自然也少不了同伴“系统”的帮助,它们既是剧情的发放者,也为任务者出谋划策。
虐文系统是来领人的。
当任务者任务失败,或者积分清零,就会被主神拎到深红监狱好好反省。有的反省时间短,没几个月就放出来的,有的不知悔改,释放之日遥遥无期。
虐文系统手指取出一枚芯片,契合墙上的暗扣。
“咔嚓——”
它踏入这间牢房。
作者有话要说:红总:终于把我的条给读完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