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女尊文女主角(19)

绯红恐吓完了男主之后,伸手抱起了小猴屁股,由于姿势太过豪放,让稳公不忍直视。

这哪里是抱娃娃啊!

陛下就像是夹着一团面饼,随时都要甩出去那种!

小猴屁股被她夹得难受,源于人类幼崽对强大生物的恐惧,想哭又不敢哭,就那样干巴巴张着嘴,仿佛出水冒泡的小鱼儿。

气氛一时凝固。

稳公小声提醒,“陛下,那样抱会让小皇女不舒服的。”

稳公接了过来,给绯红展示了他的多种抱法。

“啊哇哇哇哇哇——”

婴儿终于放心啼哭了起来。

稳公有些尴尬,“这,这可能饿了吧。”

于是俩人一齐望向榻上的男人。

周露白心头发寒。

不可能的。

生也就算了,他死也不会喂奶的!

绯红则是扬了扬眉,冲稳公道,“你先去奶爹那边,要一些天水来,以备不时之需。”

“是!”

稳公做事周到,出去后还把门给捎带上了。

绯红就把小女放到周露白的胸侧,“她饿了,你是爹爹,你得喂她。”

系统目睹这一切,默默给女主贴了个黑心反派的标签。

系统:男主太惨了太惨了。

系统:算了我还是去小黑屋待着吧。

周露白翻过身,抗拒之意格外显眼。

绯红单手压住他的腰,扯开衣襟,玉色纵横,他屈辱流下眼泪。

男主[周露白]当前虐心值81.5%!

很快,周露白又睁开了眼,绝望之中催发更加强烈的戾气,“好啊,我喂,只要你不怕我喂着喂着,就掐死她!”

年轻至尊皱着眉,“你怎么当人爹爹的?天天喊着要掐死她!”

“你若是有怨气,你冲着我来就是了,跟一个还没睁眼的小娃娃较什么劲儿?只有亲爹喂养的孩子,个头才能长得更高更壮实,我儿作为皇女,秉天之运,你舍得让她自小瘦弱无力,输给旁的孩儿?”

周露白与她对视,很是剑拔弩张。

绯红不再理会,抱起了小黄缎,拢入自己的黑裘里。

“不知好歹!”

绯红拂袖而去。

乌皎皎怀里揣着一个煨暖的银香球,手里还拎着一个,见人出来,就想把香球塞给绯红。

她看向至尊乌裘里鼓起来的小山丘,咦了一声。

“至尊姐姐,你怎么把小家伙抱出来了?”

外面冰天雪地,绯红也没有让小娃娃冒出头尖,“她爹不肯喂奶,还要掐死她呢。”

绯红说这话的时候,斜了一眼冻得脸色发青的翟王,后者本就上了年纪,不复年轻的雄劲,被她瞟了下,身躯微微哆嗦。

这女帝看他什么意思?

他儿子不喂奶,难道还要砍老子的头?

乌皎皎满是爱怜,“可怜的小娃娃,刚出生呢,一口奶都没喝上,这就被凤君迁怒了。”她提议,“至尊姐姐,不如让翟王游说,凤君一日不肯产奶,就砍他手指,反正挟国主令盟国,只要保全翟王性命就好了,断手断脚的,也没什么所谓嘛。”

翟王:“……”

襄国的女人果然是一群莽妇!

正在这时,施银海一边擦着满手的血,一边笑容和煦地走来,身上的大司命祭服熔炼了血海,衣摆还滴着红呢。她浑不在意,随手解开了外袍,两位僚从一人攥着一面衣袖,给她快速披上了新的纤尘不染的雪袍。

翟王等阶下囚看得不寒而栗。

君主是疯子,跟她的,自然也是疯子。

即使这个疯子笑得春风骀荡,如同天生圣人。

施银海温声道,“臣不太会杀鱼,弄脏了手,倒是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

绯红轻笑,“快过来,给你抱。”

施银海上前,紧挨着绯红,双臂微弯,自然熟练取出来黄色软缎。

绯红挑眉,“姐姐这怕是练了不少,竟比我还熟呢。”

施银海笑道,“臣是真喜欢孩子,特别是陛下的孩子,见之亲近。”绯红则是解开自己的黑裘,披在女人清瘦的肩头,把孩子也拢了进去,“既然喜欢,那便给你好了。”

乌皎皎嚷嚷道,“我也要至尊姐姐的孩子!”

施银海斜她一眼,“你排第三,尚轮不到。”

少女瘪了瘪嘴,又扒开一条缝隙,偷看小皇女。她诚实地说,“像个红鸭蛋,又红又皱。”

施银海失笑,“浑说什么,哪有这样形容女孩子的。小殿下分明是眉目如画,神仙之姿。”

乌皎皎嘴角抽动,弱弱反驳。

“银海姐姐,你看都没看!”

施银海一副淡然出尘的模样,“何须再看?陛下人中龙凤,血脉定是差不多哪里去的。”

乌皎皎:可恶!拍马屁被抢先了!红鸭蛋误我!

大雪纷飞,三人边走边说。

乌皎皎把她们走后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扯着绯红的袖子,心头痒痒,“至尊姐姐,下次我也要出去,让大镜子看家好不好?”

“这个,唔,你得问你银海姐姐,这次回来,她都不准我出门了呢。”

女人红唇微张,流出一丝撒娇之意。

“姐姐看我可紧了。”

施银海道,“臣哪敢拘束陛下?只是陛下玩得太野了,什么人都敢勾搭,臣很担心臣不到三十就要给您殉葬。譬如那张辨玉,若教他得知,是陛下怂恿李四方散播荧惑守心谣言,怕是得拆了咱们的金银关。”

话虽如此,施银海神色随意,不是很放在心上。

金银关外的诸国,千年以来是男子为尊,视女子为玩物,为附庸,为传宗接代的工具,自然而然看轻她大襄朝,暴露了不少的缺口。原本在施银海的计划中,她还需要十年来部署外界,往诸国插入女子耳目,潜移默化影响他们的政令。

但陛下显然没有那般耐心,施银海只得推翻自己的算计,与她釜底抽薪,重新再来。

与陛下共事,处处都是豪赌。

——做疯子也实在有趣。

施银海眼眸流露深深的笑意。

乌皎皎则是一声惊呼,“张辨玉呀?是我阿娘天天念叨的俊俏观主吗?”

金银关隔绝了两界,但有些消息还是灵活的,比如各国美男,她们这边的女子很感兴趣,特意给他们弄了一个排行榜,翟国张辨玉在十六岁的时候就上了榜,传闻少年被仙人拂顶,有玉雪之姿,唾玉钩银,令人神往。

有关于他的画像传进来,顷刻被抢购一空。

有一副还爱惜挂在她阿娘的卧室里,引得她爹吃味不已。

乌皎皎说,“我阿娘最遗憾的就是被阿爹诱惑,生米煮成饭,害得她不能翻山越岭去寻情郎。我阿爹常常说,张辨玉脸那般白,腰那般细,一看就是体虚的,床技不行,还是个不能生养的,娶他不划算。我阿娘想了想,就死心跟我阿爹成亲了。”

施银海很怜爱乌皎皎。

“你出生真是不易,日后多陪陪你爹,他居功甚伟。”

绯红则是忍俊不禁,“你阿爹说得都对,不过有一点,他床技很好的。”

少女没有丝毫的羞意,她啊了一声,好奇地问,“是吗?姐姐试过呀?哎唷,他不是道士吗?也可以找女人的?”

她们襄国也传入了佛道两教,但是掌权的女子自力更生,更爱今生今世,信的没几个,所以势力一直不大。倒是她阿爹,总是忧虑只生了她一个,害怕她以后孤独终老,念念叨叨求神拜佛,希望多要一个妹妹。

乌皎皎看他拜了十六年,半点生育的迹象都没有,就知道这玩意儿只能骗骗男子了。

绯红意味深长,“只要筹码足够,欺师灭祖的,大有人在。”

金银关外佛道命学盛行,教派林立,势力根深树大,几乎成了当令者操控民心的利器,可越是依赖它,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你看,一次捕风捉影的星象异动,就挑动了君臣关系,让翟国落入她们的手中。

绯红看了施银海一眼,后者朝着她颔首。

她们达成了一致——

只要是她们掌权,襄国的佛道两教就只是教派。

让鬼神收拢人心?

那是君权旁落,不够强大的表现。

她们可不希望自己打下的江山还得归功于求神拜佛。

她们进到一处偏殿,身形丰腴的奶爹们齐齐行礼。

其中有的是很年轻的男子,陡然见到了襄国最为尊贵的一群女人,心头也如冬日炭火灼热,仗着面容姣美,偶尔抛来一两个妩媚的眼波。

乌皎皎还没开窍,她逗累了小皇女,就躲在绯红怀里玩银香球的精美纹路,小孩子般笑个不停。看什么看,那些男子还没有至尊姐姐软软香香的呢!

稳公端来了玉碗,施银海一手抱孩,一手捏起特制小木勺,舀了天水,喂到她嘴边。

绯红支起手肘,姿态懒散,“姐姐真这么喜欢,要不我给你找个中意的?生着玩玩。”

施银海含笑拒绝。

“臣可是要为陛下征伐天下的,哪有空同男子厮混,倒是陛下,趁着年轻,多生几个,臣一有空,就给妹妹带孩子,保准不让她们走歪。”

之所以对小皇女另眼相待,那也不过因为是至尊妹妹的骨肉,培养一番,将来就算不能继承大统,也能成为新天子的左膀右臂。

乌皎皎则是后背一凉。

银海姐姐带孩子?

那岂不是得成一个大狐狸窝!

哇,大镜子完了。

绯红假死归来,又得改一次年号。

就为了这个年号,各方争论了半个月,又是观天象,又是卜吉凶,也没有得出结论,绯红烦得很,丢下一个“薄狩”。

众臣面面相觑。

薄狩,即为狩猎。

陛下这可是杀气腾腾的取法,跟先帝的文雅性子差得天差地远。

就在他们更改完年号的第一个月,施银海令升国来降,绯红也没闲着,趁着白淮国内乱之时,直捣黄龙。

君臣联手,两国收入囊中。

薄狩二年春,皇女周岁。

绯红在宝瓶宫设周岁宴,宴请群臣。

皇女由奶爹抱着,绯红则是抱着她的亲爹。周露白初为人父,身上散着一股清淡的奶味,他本人却是剑眉凤目,成日冷着一张脸,与软绵绵的香气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绯红很喜欢吸他,时常把他抱在怀里。

众臣琢磨不透至尊对凤君的态度,只得小心谨慎地供着。

人声鼎沸之际,绯红扬了扬手,奶爹顺从抱出皇女,递到帝后面前。绯红伸出一根手指,那玉娃娃就啊了一下,露出光光的牙床,费劲去抓她的手指,“母、母皇!”

绯红逗弄小家伙,“我是母皇,他是谁呢?”

玉娃娃怯怯看了周露白一眼,被他冰冷的眼神逼退,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大大!”

她在奶爹的怀里扭着身子,脖子更是转了半圈,双手无助又渴望往某一处扬着。

那是周家大公子。

凤君大兄。

大殿有些安静。

“大大”其实就是“爹爹”,小孩子奶声奶气,都爱那么喊。

凤君不亲近小皇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据说自从生下来之后,不肯再见她一面。倒是周母,心疼孙女,时常接来府中照看,可她一个大女人的,又是舞刀弄枪的武官,哪里懂得照料,很多时候都是周父跟大儿子顾看。

周父上了年纪,自然也经不住折腾,最后小娃娃跟着周黎书一起睡。

她破天荒第一句,就是对周黎书喊“大大”,快把周母跟周父吓死了,心脏半天没缓过来。此后他们一直都在纠正娃娃,让她喊大伯,娃娃答应得好好的,一紧张又顺口了。

周母挡在周黎书的面前,尴尬地笑,“小殿下可能是想要这个大大的玉佩。”

周母把玉佩解开,放到藻席上,呵呵一笑。

“就看小殿下有没有能耐,试晬时候抓到大大的玉了。”

绯红的目光落到周黎书的身上。

春寒料峭,大家公子披了一件红莲灰系带的白色轻裘,周围的官眷妇男打扮得金头银面,他则是干干净净地曲下一截美颈,墨发雪肤,偶尔抬手,指甲淡粉如烟云,捋了捋被风吹乱的淡红绸带。

周黎书被她那一看,简直是要死了,偏偏又不能躲开,只得垂下头,耳垂泅染一抹朱砂色。

绯红轻笑两声,“寡人也有大大的玉呢。”

算是给周黎书解围。

至尊一发话,大家连忙把多余的心思收了回去。

“啪!”

不多时,一枚龙钮玉玺被丢上了藻席。

鸦雀无声。

她们没看错吧?那是传国玉玺啊!!!

陛下就这样丢出来了!!!

难道陛下今日要立周岁皇女为皇太女?!

偏偏施太宰也笑眯眯取出一枚个人印章,“既然陛下都割爱了,那臣也不能吝啬。”

众臣顿时窒息。

那可是大冢宰的印章,仅次于天子玉玺,难道太宰大人今日也要择新主?!

乌皎皎笑嘻嘻地说,“我也凑个热闹好啦。”

她潇洒抛上了自己的金佩。

吕冰镜则是满脸呆滞。

爹的。

这是玩什么?事先没有通知她啊!

好在她办事讲究效率,长剑自然也是随身携带,她默默解了剑首金犀上去。

开大。

老娘跟。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也纷纷添了点,心中俱是紧张忐忑。至尊跟太宰这是搞什么名堂?她们心里没底,很慌的!

“来,试晬吧!”

绯红从奶爹怀里举起玉娃娃,放她到铺着红绸的藻席上。玉娃娃爬呀爬呀,爬出了藻席,要往周黎书那边去。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更不敢去看凤君冷冰冰如玉人的脸色。

绯红重新把玉娃娃抱回席中,“选一个喜欢的大大,选完了,让你跟大大的玩。”

小皇女含着手指头,仿佛听懂了什么,突然抓起了纸跟笔。

不算差。

但也不算好。

天子玉玺、大宰印章、大司徒金佩……这些都没抓到。众臣内心动荡,嘴上还是花团锦簇,全是好话。

试晬结束后,宴会正式开始。

绯红抱了一会,交给周露白,“你都一年没抱过她了,庆祝她周岁,你抱抱,嗯?”

语气温柔又仁慈。

周露白一身襢衣,堆雪砌玉般华贵,他垂下眸,接过了小皇女。

这个他与仇人生下的血脉。

小皇女的眼尾微微拉开,不再是初生时候皱皱巴巴的模样。

她……越来越像她。

这个孽障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被敌国女帝玩弄于掌心,她吞吃他的骨髓血肉,还要在他的心上烙下奴隶的印记。

周露白眼睛微微浮红,手指放在娃娃的颈上。

一个用力。

“哇哇哇——”

小皇女痛苦哭闹起来。

“嘭!!!”

绯红抢回皇女,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连亲生女儿你也要掐死,你真是疯了!!!”

年轻至尊难掩怒色,“凤君德行有亏,不配为后,剥夺封号,即日起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