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在赛车场上,无论男女,大多以实力论英雄。
只不过近年来受商业化影响,赛车选手的选拔不可避免地添加了外形这一因素,很多宣传得好的车手,实际上在真正的赛车圈中根本排不上号。
卢国本土有好几个全球知名的汽车品牌,哪怕这次只是邀请赛,受邀试车的也多是知名车手,与他们相比,凌初只是一个才拿到全国级别车照没多久,在国际车圈籍籍无名的路人甲。
负责人以为她也是那种靠美貌营销混出名的三流不知名车手,所以态度十分轻蔑。
凌初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也不在乎,反正她从不惯病,嘲讽完,知道负责人听不懂,贴心地让翻译简单描述了武大郎的生平,负责人听完登时变了脸色。
被讽刺一通,闹了个没趣,负责人心中恼怒,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凌初。
凌初的脸是很符合传统审美的长相,秀丽雅致,细眉粉唇,天然上翘的唇角,让她不笑时也给人一种温和端庄的好脾气错觉。
不过那是在极少数她不做表情的时候。
此时的凌初眼皮如往常一样半耷拉,一侧嘴角轻勾,笑意惫怠疏懒,身上那股匪气自然地流露出来,把外表给人的迷惑冲的一干二净。
若论外人初见凌初时的印象,一言以蔽之——
看起来就像随身携带40米长刀的狼灭。
负责人眼皮跳了跳,刚才凌初对他礼貌笑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这副桀骜模样倒确实像一个赛车手了。
不想起冲突,他尬笑了几声,想用玩笑来掩饰自己的无礼,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招呼声:“嘿,莱顿先生。”
凌初看过去,一个穿着蓝白黄赛车服的男人,呲着两排晃眼的白牙走过来打招呼。
负责人看到是他,面色稍缓,同样热情地说:“卡特尔,没想到你也来了,听说你拿了罗特站大奖赛的第一名,恭喜啊。”
两个人攀谈起来,凌初没兴趣听,卡特尔余光瞥到她转身要离开,才状似刚看到一般,好奇地问负责人:“这位是?”
刚才发生的不快显然没那么容易被忘记,负责人略显尴尬地摸摸鼻子,给双方介绍:“这位是代表神州驰宇公司来参加邀请赛的车手,叫……”
他卡了壳,才想起刚刚因为傲慢和轻视,并没有问凌初的名字。
这种时候,换作常人可能会主动站出来自报姓名,但凌初就不,抱着手臂笑看负责人,一脸“谁丑谁尴尬”的悠闲表情。
负责人气得咬紧牙。
卡特尔倒有几分眼色,看出两人间有龃龉,主动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迈洛.卡特尔。”
“凌初。”凌初伸手和他碰了一下,言简意赅地说。
她知道卡特尔,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F1)的正式车手,刚顶替空缺,从试车员身份转正,今年第一次登上正式比赛,是实力与颜值兼具的明星选手。
F1比赛用的是特制赛车,和常规赛车不同,邀请赛其实不该邀请卡特尔,不过冲着对方的名气,举办方的选择也能理解。
凌初打完招呼就走了,卡特尔都没来得及和她多聊几句。
他不在意,反倒是负责人,一等凌初离开,就阴阳怪气地哼了声:“驰宇不过是一个贸然出头的品牌,名气不怎么样,底下的车手倒是挺傲。”
卡特尔面上漾着爽朗干净的笑意,不经意地提到:“听说今晚有宴会,所有车手都会参加吧。”
负责人:“应该吧。”
卡特尔又问:“驰宇也参加?”
“当然。”负责人肯定地说:“驰宇第一次收到邀请,正是和卢国本土公司结识的好机会,就算别人不来,他们也肯定会来。”
得到肯定答案,卡特尔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转而和负责人聊起了比赛。
☆
正如负责人所说,晚上的宴会驰宇肯定会出席,凌初作为驰宇的赛车手兼大小姐,当然也要参加。
赛车属于极限运动,高强度、高风险的运动,容易让人的情绪和身体长时间保持在一种激昂的状态里,更容易想要追求一些更疯狂、更刺激的东西。
因此在赛车圈子里,尤其是欧美高级赛车圈,很多车手热衷于通宵派对、夜店狂欢,玩得很开。
今天晚上的舞会属于休闲性质,参加的不全都是车手,应该不至于出现醉酒耍疯的情况,不过搭讪、调情想必少不了。
凌初不怕,却没什么兴趣应付人,她连礼服都没买,换上那身送葬风大佬服装,踩着双平底皮鞋就去了。
刚一出门,碰见从楼下餐厅回来的谢诩。
“……”他嘴角抽了抽,问:“你就穿这身去参加舞会?”
“嗯。”凌初点点头,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不行吗?很适合我啊。”
谢诩:“……”
“很”这个字不恰当,应该是相当适合。
如果你今天是去杀人的话。
谢诩嘴唇动了动,违心地夸了句:“很好看。”
“……”凌初凑近一步,眯起眼质问:“撒谎的时候能不能调整一下你的表情,平时演技不是挺好吗?”
她一点点逼近,以为谢诩会像以前一样被逗的步步后退,没想到他依旧红了耳根,却一动不动,凌初绊了一下,不等稳住脚步,被谢诩一把搂住后腰。
凌初仰起脸,谢诩没有躲避视线,而是同样低头回视。
凌初挑眉轻笑,拽着谢诩的领子把人拉低,低声问:“我发现你最近胆子大了呀。”
“嗯。”谢诩喉结动了动,贴得更近,近到轻浅的呼吸交缠,才从喉咙里压出一道低沉的声音:“阿姨给的。”
凌初:“……”
这套旧社会小媳妇有婆婆撑腰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泄愤般伸手捏住谢诩的嘴,把两片薄唇挤得扁扁的,看着对方有话不能说的小可怜样,坏心眼地笑了起来。
谢诩:弱小,无助,可怜.jpg
他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等凌初笑完了,还体贴地问:“好笑吗?”
凌初忍俊不禁点点头,正要说话,腰间一紧,双脚离地,被抱着挪动了几步,后背靠到冰冷的墙面上。
炙热的气息压了下来,凌初愣了下,迅速掌控主动权,回吻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喘着气停下,凌初没有太大变化,反倒是谢诩,面色红到快要冒烟,清澈的眸里晕着濛濛水汽,衣领散乱,胸膛剧烈起伏。
妥妥地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凌初差点笑瘫过去,谢诩抿了抿唇,恼羞成怒地说:“不许笑。”
“哈哈哈。”凌初偏不,笑的好大声,摸了把谢诩滚烫的脸颊,调笑:“同学,回去还是要加强技术学习啊,尤其注意练练肺活量。”
“……”
谢诩自暴自弃地把红透的脸埋进凌初颈间,泄愤般在她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凌初冷不防,吸了一口气。
不疼,很痒,从脖子上一路沿着胸腔痒到心尖。
她摸摸谢诩的后脑,捏住他的脖颈,声音危险:“谢诩,你属狗吗?”
“汪。”
闷闷的,有点幼稚的叫声从脖颈处传来,凌初怔了一下,眉间绽放出几许自己都看不到的纵容柔和。
论脸皮谢诩比不过凌初,干脆不说话,像个黏糕一样抱紧她,凌初欠劲儿一上来,悄悄把手探进他衣襟下摆,在后背胡乱摸了一下,妄图用流氓手段让对方松手放人。
如她所料,少年清瘦的身形一僵。
跟我斗,哼!
凌初在心里发出得意笑声,谢诩忽然委屈地小声弱弱指责:“你摸我。”
“……”凌初:“???”
事实倒是事实,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呢。
恰逢此时,楼梯间叮的响了一声,电梯门打开,凌初下意识一转头,和易韶还有其余几个参赛选手视线相撞。
“……”
两方沉默,几人的视线下移,看着凌初钻进人家衣摆里的手。
凌初:“……”
走廊内死一般的寂静。
宛如年糕的谢诩终于有所动作,收手站直身体,看向众人。
那副眼含春水,唇齿轻抿,羞臊难当的样子和脸不红气不喘的凌初一比……
众人再次对凌初投以谴责的目光。
“……”凌初生平第一次恨自己天生一副厚脸皮,从来不会脸红。
她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说:“如果我说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有人相信吗?”
众人面上笑嘻嘻,眼里“我听听你个调戏清纯男大学生的畜生能放出什么屁”地看着她。
这时,被蹂.躏的谢小学弟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清白没了,你得负责。”
凌初:“……”
说清白没了的时候,你倒是别给我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