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易韶曾登临高位,在推行政策,提高女子地位过程中,少不了会出现矫枉过正情况。
别看平时总是一副嬉笑打闹损友样,但实质上,大多数强势君主会有毛病,她也有。
具体表现为封建直女癌、渣、独断等。
和凌初明目张胆嚣张不同,她更习惯于以平和谦逊姿态示人,把所有负面本性压在平静水波下,若论及实质,她要更加冷酷无情,手段狠戾。
事实也证明,凌初判断没有错,易韶确实比她更适合做皇上。
此时封建老直女癌,轻蔑地扫过面前一堆辣眼火柴头,又转向西莉亚。
对方刚才拉凌初领子轻佻举动让她心中不悦,说话时便少了几分温度:“如果查特顿小姐所谓‘有看头’是以火柴为计量单位,那我们确实没什么看头。”
她一口英文十分流利,身后火柴头们脸色骤变,西莉亚脸也黑沉下来,指着凌初叫嚣道:“我们在说凌女士,你何必说那些有没?”
凌初正在为自己姐妹战力鼓掌叫好,没想到又被拉回事件中心,有点不高兴了。
这还叫没看头?刚来时候,她晚上洗澡都得洗半个小时,十分钟冲洗,20分钟照镜子。
这个委屈她忍不了!
凌初伸出手指,勾住西莉亚肩带,回敬过去,然后松开手,带子打在肩上发出啪一声。
“差不多得了。”她语重心长劝道:“你看你还喜欢火柴头呢,我们质疑了吗?”
她边说边用“美女,爱好挺独特啊”眼神扫西莉亚,周围有听见她们争吵,聚过来看热闹,不约而同低头看火柴头们腰部以下。
但凡是男人,就很难受得了这种同情眼神,他们和西莉亚混在一起,要么是想要讨好她,获取个人利益,要么为了她身后查特顿家族,为家中获取资源。
哪个国家人都有,并不全认识凌初,看她一副土老帽打扮,又和西莉亚关系不睦,其中一个搞不清状况利国男人,率先发难,骂骂咧咧说了句什么,朝凌初竖了个中指。
看他动作,西莉亚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凌初。
凌初扬了下眉,笑着回看,西莉亚猛地退后一步,疯狂摆手:“不是我让他做,你别找我。”
火柴头男团:“……”
围观群众:“……”
还以为能看到大型手撕事件,没想到这位查特顿小姐一通找茬猛如虎,却连自己火柴头都不肯护着,不由大失所望。
“这边很热闹啊。”
赛勒斯像是监控了凌初行踪,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看了眼羞怒交加西莉亚,赛勒斯用眼神警告她管理好表情,不要丢人,然后微笑看向凌初:“凌。”
他眼神扫过凌初老头衫,哑然失笑,用醇厚低沉声线问道:“你没带泳装吗?”
侧过头,吩咐身边服务生:“带这位女士……”
“不用了。”凌初打断他,扬起下巴,点了点那个骂人利国男人:“我被西莉亚小姐火柴头男伴骂了,伤心不想换衣服。”
赛勒斯愣了下,看了眼那个男人,微笑点头:“作为赔礼,这个人可以交给凌女士处理。”
“赛勒斯!”西莉亚黑着脸急忙阻拦,赛勒斯不经她同意做出这种决定,不是在下她面子吗?
赛勒斯冷冷瞥过她,西莉亚顿了一下,攥着手不甘地低下头。
凌初没兴趣看他们兄妹俩交锋,嗤笑一声,轻声问:“自己狗.管不住,反倒交给客人处理,这就是查特顿家待客之道?”
被骂做狗利国男人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瞪着凌初。
赛勒斯神情不变,深深看凌初一眼,笑意懒散:“哦?不知凌女士想要什么结果?”
凌初眼眸半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当然是客随主便,如果查特顿先生认为随便一个玩意都可以踩在在场宾客头上,我也没什么好说。”
赛勒斯脸上神色一滞,终于认真起来。
凌初不耐烦打机锋、玩手段,却不代表不会。
她固然可以像往常一样,亲自动手把人打一顿,但凭什么呢?
既然是西莉亚狗,她就要逼着查特顿兄妹当着众人面,乖乖自己处理了。
赛勒斯吩咐人叫了安保过来,被扣住时,那个利国男人终于慌了,他大叫着西莉亚,妄图求得她救助。
西莉亚本就难看脸色越发黑沉,却只能抿着唇一言不发。她知道凌初刚才话是个套,如果赛勒斯轻拿轻放,必定会招来其他宾客不满,所以她不能阻拦,而且赛勒斯也不会给她面子。
“给我打折他右手所有手指,”赛勒斯吩咐安保,说出话轻飘飘,却让人不寒而栗。
安保依言照办,男人痛苦嚎叫声响彻整个甲板,盖住了四周热烈欢快音乐声。
一直到这场痛苦私刑结束,赛勒斯都在看着凌初。
生气、快慰或是厌烦、恐惧。她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刚刚折只是一根木头,而不是人手指。
她身边易韶同样如此。
够聪明也够狠。
赛勒斯摩挲了几下食指指节,笑意温和地看向凌初:“不知道凌女士这次是否满意了?”
“唔。”凌初不置可否,上前两步走到赛勒斯面前,他心中一紧刚要说话,对方略过了他走向身后。
赛勒斯松了口气,又有点不是滋味地转过身。
不等询问,西莉亚尖叫声骤然响起。
凌初出手掰断了她食指。
赛勒斯眼神一厉,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怒意:“我已经惩罚了冒犯凌女士人,你现在举止,是想和查特顿家为敌吗?”
“严重了。”凌初顶着西莉亚惊恐震怒视线,捏住她脖子,拉向自己,低笑道:“狗帮主人咬了人,狗受到惩罚,不守规矩狗主人,也要做好被找上门准备啊。”
她笑睨向赛勒斯:“我说对吗?查特顿先生。”
“凌小姐说没错。”赛勒斯面色冷沉,半响深深看凌初一眼,笑容有些冷:“我要带西莉亚下去看医生,就不打扰凌女士兴致了,宴会还有两天,我们有是机会一起玩。”
凌初没理他话里未尽之意,没什么兴趣地“哦”了一声,摆摆手:“去吧,记得带走西莉亚小姐火柴头男团,回去扒了裤子用筷子练练夹火柴,就当完成手部康复训练了。”
“……”西莉亚狠狠一咬牙,疼气交加,脑子晕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火柴头男团和她有看头姐妹团不敢动手,在心里骂了凌初几句,讪讪扶人进到室内。
主人公一走,宴会仍旧正常举行,在场众人心中想法,却已然悄悄发生了变化。
在这个游轮宴会上,所谓男伴、女伴其实就是正式宾客附属物,宾客以优质附属物为傲,而心怀目附属物来到这里,也是期望能攀到更有钱、能量更大“老板”。
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凌初,在这艘自有规则船上,当她以易林深女伴身份出现时,在众人眼中她已然是可以轻易交换附属物。
这一点凌初不清楚,易韶也不清楚,而被易林深刻意隐瞒了警方同样不清楚。
从刚刚她和西莉亚交锋,以及赛勒斯退让中,有心人不会看不出凌初身份不低。
但这不重要,无论你是谁,当你以附属物身份上了这条船,想下去、怎么下去、以后如何,就不是你能决定了。
而且,比起有目讨好玩物来讲,当然是这种高傲大小姐玩起来更有成就感。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笑。
只等最后一天真正宴会了。
☆
此时凌初还不知道有人正满脑子里想着高速奔死,她找了一圈没看到易林深,就非常不敬业地把人抛在脑后,到休闲室打了会儿游戏,之后借闲逛之名在船里转了转,暂时没有发现异样,回房间休息。
游轮上第一个夜晚,看似十分平静。
第二天一早,凌初下楼吃早餐,顺便帮熬夜研究股市易韶带回去。
她面前摆了好几个大盘子,正在大快朵颐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四十多岁年纪,眼角因为岁月生出几丝皱纹,不损温和儒雅气质,算得上一个帅气大叔。
男人礼仪也很好,笑容谦和有礼,微微颔首,和凌初打招呼:“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吗?”
凌初咬着筷子,掀起眼皮看他,轻轻一笑:“你好,不可以呢。”
男人愣了下,轻笑着摇摇头,神色间带着几丝长辈对年轻小孩无奈和纵容。
他看起来宽和温柔,无疑是一个很有魅力男人,并不因为凌初表现出来古怪任性而生气,而是笑着说:“抱歉,是我冒犯了。”
说完也没有再多纠缠,对凌初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就像只是来简单搭讪一下。
凌初并没有把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上,直到中午她和易韶一起出来,搭讪人数逐渐增多,才渐渐感觉到不对。
易韶也有搭讪者,不过数量比她少很多,而且应付难度也要小很多。
两人坐在角落处,易韶喝了口咖啡,观察餐厅中来来往往宾客,一针见血地下了定论:“他们把你当成了猎物。”
“……”凌初:“???”
活着对这些人来说,竟然有这么痛苦?
咖啡杯落下,与光洁桌面相接,发出轻轻声响。
易韶点点桌子,肯定道:“搭讪我人还算有所收敛,而我和你之间唯一区别就是我小叔。”
一个是侄女,一个是女伴。
这场宴会从里到外透着古怪,易韶皱起眉,警告凌初:“你不要仗着武功就浪翻天,现代社会武器,仅凭肉.体凡胎根本无法应对,小心一点,我不想再给你收一次尸。”
凌初左耳听右耳冒,胡吃海塞嘴半张着,敏锐地抓到了一个字眼。
“‘再’是什么意思?”凌初眯眼看她:“我在攻打胡厥后就消失了,你收是谁尸?难道你后来派人找到我了?”
易韶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打了下嘴,不耐烦道:“对外不是得宣称你死了吗?老娘特意给你建空坟,不是收尸是什么?”
凌初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会儿,没瞧出不对,可心里就是觉得易韶在骗她,还想再诈几句,对方面色不动地直翻白眼,不肯再搭理她。
日头渐渐落下,晚上又开始举办宴会。
第二天晚上宴会,以游戏为主,梭.哈、德州.扑克、骰子、麻将等一系列赌.博游戏。
凌初和易林深一同出席。
赌会放大欲望,她对这类东西一向没什么兴趣,就跟在易林深旁边随便看看。
走到一个玩21点桌前,两个人对坐着,其中一位正是凌初早上遇到中年儒雅大叔,他两手支在桌上,态度闲适,笑意温和,完全无法从他表情,分析已有牌面。
与之相对,他对面人面色发白,汗水成线落下,不用看牌,凌初都知道这货铁定要输惨了。
果然,大叔翻出最后一张,明面朝上,微微一笑:“王总,不好意思了,等下了船,我会派人和你商谈股份转让事宜。”
王总抓着手里牌,泄力一般,双眼失神靠在座椅上,被工作人员扶了下去。
“张总都赢几把了,真是厉害啊!”
恭维声接连响起,被称作张总中年男人面上没有丝毫得意,他看着工作人员把牌拿走,换上一副新,视线扫过人群,定在凌初身上,笑意微微加深,又转向她身旁。
“易总有兴趣来一局吗?”
和凌初一样,易林深对赌.博这种风险极大不可控行为也没什么兴趣,但既然来了,总要下场玩几把,否则就是坏了宴会规矩。
他没说应不应,而是问对面人:“不知张总想赌什么?”
张总轻轻一笑:“我手下有易氏3%股份,不多,姑且当个彩头,如何?”
易林深眼眸一深,3%股份于张总不算多,于他将来在易氏话语权却极为重要。
他思考了一会儿,沉声问:“不知张总想要什么?”
张总唇角微弯,视线落在凌初身上,在头顶璀璨灯光照射下,温和眼神露出一道隐秘缝隙,透出几丝藏于内里戏谑和残忍。
他说:“我要你身边这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