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言手里这把刀叫做【血的回忆】,没什么特殊的效果,就是比较锋利,杀人之后会储存被杀者被杀时的痛苦和感受,触碰可以体会到那些感受和恐惧,也可以吸收使用者的恐惧,增加使用者的勇气。
其实,王思言并不是特别喜欢这把刀,因为它对于战斗的加成实在太小,但因为开膛手杰克的匕首太短,所以只能换一把比较长的武器。
而武器的体积增加,也意味着需求的增加,需求的增加则意味着价值的增加,所以只能降低特效的要求,以满足体积的需求。
她刚拿好【血的回忆】,准备重新杀回去,回头就看到周铭身体震了一下,像是被一发子弹击中,后背冒出血来,她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跑向熊男和木乃伊。
“宰了你!非要宰了你们不可!”王思言骂骂咧咧地奔跑着。
周铭也感觉自己被射中了,但奇怪的是,伤口好像并不深,子弹的威力似乎并不大,仅仅是嵌入了他的肌肉。
一股麻痹感顺着中弹的伤口扩散开来,周铭察觉到了不妙。
是麻醉弹?
对哦,他们是想要活捉我。
必须赶紧撤离这边,得想办法杀掉剩下这两人,周铭眼珠快速转动,看了司徒勋和熊男一眼,他有信心杀死熊男,但对那个木乃伊,他并没有信心。
木乃伊有一种发出无形冲击的能力,范围还不小,刚才直接震碎了他的冰之山脉,并且还防下了他那次偷袭,对方的咒术不管是在攻击还是防御方面,都十分完美。
几乎可以说,以目前周铭的手段,用物理打击很难伤到对方。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低温冻杀对方……既然冰块无效,那就只能用温度了。
另外还要拉开距离,木乃伊那种神鬼莫测,几近于念力的攻击手段,实在过于危险,只需要一击就能让他丧失战斗力。
周铭的脚底升起冰柱,类似于湖水结冰的声音在广阔的荒原上咔咔作响,周铭踩着冰柱凌空上升,下方的一切都变小,他看着铺满冰花的地面距离自己远去,木乃伊和熊男也逐渐变小。
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朝这边狂奔,周铭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远处的王思言拼尽全力地呐喊:“逃!!”
带着巨大信息的单字音节,从高悬的冰柱顶端传来,一直传到王思言的耳朵里。
“逃?”
王思言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困惑地望着站在冰柱顶端的周铭。
他在让她逃……是觉得他们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吗?
瞬间,王思言脑海里浮现起周铭刚才中枪的一幕,她内心升起一种强烈的担忧,但还有一种极端的理性,和绝对的信任同时出现,这是她少有的犹豫,但下一秒她还是扭头跑了!
如果是像三羊村那次,她绝对不会逃,假如周铭一定要死的话,那她就要和他死在一块。
但现在她已经知道,这帮人的目的是活捉周铭!
对,既然是活捉……那就是要活的……所以即使他输了,依旧会活着。
但自己不同,她可能会被杀。
所以,王思言决定选择相信周铭的判断,相信自己即使不逃,也绝对赢不了。
她必须活下去!
“老大,要追吗?”熊男望询问司徒勋。
司徒勋看向那节粗壮的冰柱,下一秒空气暴震,仿佛有四个肉眼无法看见的巨型铁锤轰然撞击在冰柱的底端,最顶部的冰柱彻底碎裂,高达三十米的冰柱就这么倾斜着坍塌。
司徒勋仰起头,血红的双眼直视天空上的周铭,被绷带捆绑的面部下传出一句话:“给我把那个女人抓回来!”
他看向身边像个吊死鬼一样,仍旧被挂在冰刺上的苏乔,耳边响起了苏乔银铃般的笑声,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像精灵一样跳来跳去,手背在身后,调皮又热烈地看着他。
“司徒老大!你说如果麦克森教授的研究成功了,那我们俩是不是也能有个小孩?……不要?不要就算了!”……苏乔,爱上像我这样残疾一样的人,你真的愿意吗?还是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老大~我都叫你老大了,稍微笑一笑好不好?你这样咒力等级又要升高了?”……看到你我心里就一直在笑啊,只是怕笑出来,你以后就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你在想什么?都在一起十五年了,你还想让我跟别的男人走吗?你既然怕自己发疯,为什么不怕我发疯?比起你,现在我更像个疯女人吧?而且……即使我们都疯了,杀人魔夫妇,有什么不好?哈哈哈!”
司徒勋眼眶下的绷带湿润了,绷带下是断断续续的呼吸,仿佛心脏被扼紧的人在临终前求生,他抬头盯着周铭,不敢去看身边的苏乔,但他的注意力却全在苏乔身上。
全世界……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爱他的女人,而现在,她就像一条死蛇挂在自己身边,那张漂亮的脸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皮肉翻卷的碎脸,血和脑浆在冰柱上被冻成鲜红和灰白。
周铭杀死了他的女人,那他也要杀死他身边那个女人!
啊……光是杀死还不够,他要让对方体会到比他痛苦千百倍的痛楚!
“真是可怕的眼神,像魔鬼一样。”
对方的眼神让周铭感到胆战心惊,他好像杀了一个不得了的人,那女人对这家伙很重要吧,就像王思言对他那样。
可以理解,但并不同情。
毕竟是他们先招惹他的。
冰柱还在倾倒,周铭不断让坍塌的冰柱延伸出更多类似于树枝般的枝丫,他借此缓冲,继续拉开距离。
该怎么击败这个敌人?
太难了,说不定对方的咒术范围比他还大。
“咒术的应用都是有极限的。”平星月随着周铭一同坠落,她双脚岔开,一只手张开,另一只手按着她的猎鹿帽,长发随着下坠的风呼啦啦的飞舞。
周铭在半空中与平星月对视,她露出冰水般清冽的微笑,眼神自信而游离,仿佛掌握全局,又似乎身处局外。
“星月姐,我能赢吗?”
“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然,你可以再开一次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