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高道,“老祝,此次的会议我可是存了影像,希望你慎言慎行。”
刷的一下,祝束流变了脸色,他当然听得出韩明高此话之意,无非在说,你神一学宫总不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忽地,黄有涯拍案而起,“战就战,但事先得说好,若是战败不认,又当如何?”
“黄有涯!”
“你疯了。”
好几位主任执教厉声喝叱。
祝束流也瞪着黄有涯,此事他都不敢应,黄有涯怎么敢答应。
韩明高哈哈笑道,“既然黄教务长答应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君子言出无悔。”
苏破晓笑道,“苏某是定然不会后悔的。”
祝束流被僵在当场,他传音喝问黄有涯,黄有涯故作神秘,忽地,大袖一挥,勤政殿高达三丈的铜门被开启了。
两道身影远远走来,远处阳光太盛,那人融在光影里,看不真切。
直到来人从光影里走出,跨入大殿,所有人才看清,来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十八九岁模样,短发,俊容,高个儿,眼中神光内藏,一身青袍,襟带沧桑。
女的十三四岁,身姿纤细,娇俏,挺拔的鼻头泛着几粒雀斑,弱不禁风。
黄有涯也惊呆了,“你,你是……”
他突然应下比斗,绝不是被帝贤学宫收买,也不是发癔症,而是讯珏中忽然传来宁夏的消息。
宁夏禀报说,他的冤屈洗刷清白了,想回归神一,人已经在学宫外了。
黄有涯惊喜无极,宁夏是什么人,那是神一绝对的天才学员,九大学宫联考,他也曾独占鳌头。
他若归来,眼前的比斗,不就是送上门的福利么?
所以,他悄悄用讯珏下了命令,让人将宁夏领了过来。
可此刻开门,来的一男一女,他俱不认识。
忽地,那青衣男子拱手道,“宁夏见过祝宫长,黄教务长,颜副教务长,莫执教,郭执教……”
他每点到一人,视线便在那人脸上凝聚,眼角泛着笑意。
“你,你是宁夏?”
莫文卫激动了。
宁夏是他傀儡系唯一的天才学员,自宁夏出走后,他好不神伤。
祝束流道,“你,你回来干什么,速走,速走……”说着,他取出一块罗盘,便要催动殿中禁阵,隔绝一切消息来往。
黄有涯笑道,“宫长,多虑了,宁夏的冤屈已经洗清了,他此次是清清白白回归。”
“什么!”
祝束流惊讶不已。
自宁夏出逃后,为了洗刷宁夏的冤屈,他没少费气力,但高层的阻力太大,让他做了太多的无用功。
“行了,老祝,你们要认亲,可以稍后,比试之事,是不是定下来了。”
韩明高道。
祝束流笑道,“韩兄和苏兄都说了,祝某只能照办。”
“等等,这个宁夏不能参加。”
苏破晓朗声道。
他对宁夏并没什么印象,但不妨碍帝贤学宫有人对宁夏有印象,知道他曾经的战绩,也知道宁夏曾经畏罪潜逃。
祝束流道,“苏兄不敢比斗,就不要咋呼,此议作废就是。”
苏破晓道,“我说宁夏不能参加比斗,道理有三。一者,他是在逃犯,虽然说清洗冤屈谁能证明?二者,此人形貌大变,焉知不是你老祝动了什么手脚。
三者,此子已失去神一的学籍,不算你们神一的学子了。”
祝束流大怒,宁夏道,“苏宫长此言差矣。第一,学生冤屈是不是洗刷清白了,苏宫长和中使一查便知。”
韩明高当即取出一块令牌,用神识发出消息,瞬息,便有消息反馈回来。
他点头道,“宁夏的案子的确已经搞清楚了,他是清白的。”
祝束流、黄有涯等人皆舒了口气。
宁夏道,“第二,学生的身份,极好验证。”
说着,他分出一滴鲜血,祝束流取出学籍石,催动秘法,学籍石浮现光影。
顿时一张张学籍卡,凌空显现,很快,便找到宁夏那张学籍卡,鲜血滴入,学籍卡被成功点亮。
宁夏微笑道,“第三点,学籍的事儿,现在不用学生多言了吧。”
苏宫长冷声道,“还请中使定夺。”
韩明高道,“按道理说,宁夏确实不适合现在就参加比斗,但我若不同意,你老祝肯定又要起幺蛾子。
可我若同意,对老苏也不太公平。这样吧,我折中做个决断。允许宁夏参加比斗,但比赛的方案,得由苏兄拟定。”
祝束流皱眉,“这算什么,这不是混赖么?”
韩明高道,“老祝,你还真别这么说,比斗本来是没有的,是老苏先退一步,总不能人家退一尺,你老祝就进一丈。”
祝束流道,“也罢,我就先听听你老苏的方案。”
宁夏的实力,他心知肚明,绝对是稳压同侪的,他并不担心苏破晓提苛刻方案。
苏破晓道,“我能有什么方案,就请韩中使秉公而断。”
韩明高道,“也罢,我来做这个仲裁人,宁夏可以参加比斗,为公平起见,比斗项目由老苏拟定,宁夏若败一场,便算神一学宫失败。
神一学宫则必须合并到帝贤学宫之中。”
这个方案,正是苏破晓传音告知韩明高的。
宁夏参加比斗,他并没有多少担心。
宁夏实力是出众,但那是当年,现在他麾下的弟子经过连番大战,有很多修为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有多达五位突破进了筑基境。
宁夏参战又如何?
何况,韩明高也给了保障,关键时刻会给出杀手锏,终结掉宁夏。
所以,这场比斗,在苏破晓看来,完全是给祝束流修台阶,方便他就坡下驴。
祝束流道,“这是什么话,比斗的项目老苏定没问题,什么叫宁夏败一场便算失败,场次是多少?”
苏破晓道,“就知道你老祝心眼多,但苏某岂是混赖之人,愿比就比,不愿就拉倒,别弄得好像苏某求着你一般。”
他很清楚,宁夏的出现,是祝束流的救命稻草,祝束流不可能不抓住。
果然,祝束流松了口,“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老苏能玩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