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德兴奋地喊,“通知下去,测试,立即测试地火。”
圆脸管事应承后,如窜天猴一般跳开了。
很快,洞窟处的铜板也被复回原位。
不多时,圆脸管事跳着回来了,没站稳便大声喊道,“正常了,正常了,火力正常了。”
哗哗哗,全场掌声雷动。
牛有德激动地握着宁夏的手道,“英雄啊,少年英雄,真想不到连执教都完不成的任务,你一个学员就办成了,了不起……”
宁夏疲惫得连客气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报以微笑。
此次在脉道内折腾,简直就是一场炼狱之旅。
他掌中的凤凰胆消耗了四道紫色纹路,才终于找到松动的铜纹所在。
而每用掉一缕紫色纹路,则表示着宁夏在炼狱里爬了一回。
他每次都坚持到意识将泯灭的极限,才会动用凤凰胆。
而坚持到极限时,他整个人基本无限接近人干。
那种痛苦,比气血风暴、黑煞诛心尤甚三分。
牛有德热情地握着宁夏的手,摇摆了好一阵后才松开,冲远处喊道,“那个谁,赶紧通知他们把地火先关了,脉道从恢复,得养一养,不要那么急躁……”
牛有德一边大声呵斥着,一边快步前行。
宁夏微微皱眉,晃身上前,拦住牛有德去路,“牛总务,有件事还没了结呢。”
牛有德一拍额头,“你瞧我,还没结账呢。
老孙,老孙,你过来……”
圆脸管事火速凑到近前。
牛有德瞪着圆脸管事喝叱道,“还愣着做什么?给人结账。”
圆脸管事道,“咱们总务就剩三个功点了,下一批功点到账,还得等到下一个月十五号。”
宁夏眉头微皱,“我这个农民工是遭遇拖欠工资的了。”
牛有德大怒,“怎么办的事,功点怎么用的那么快,肯定有硕鼠,查,老子要严查。
娘妈草的,没有那么多功点,在赏功处报那么高的功做什么,这不是耍着人玩么?混账,太混账了。”
圆脸管事只剩了小鸡啄米的份儿。
宁夏一言不发。
牛有德喝叱了一阵,冲宁夏道,“小兄弟,我也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失误。
这样吧,我就违反原则的做主一回,把最后三个功点先兑给你。
剩下的三个功点,等下个月的额度一批下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兑给你。”
宁夏道,“理解,完全能理解。
不知牛总务方不方便,出个条子。
当然,若是不方便,也没关系。”
牛总务打个哈哈道,“这话怎么说的,公章归曹执教管着,我也没出条子的权力呀。”
宁夏点头,“是这个道理,下个月就下个月吧,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常来常往就是。”
牛有德懵了,“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宁夏道,“刚才我看了,脉道内还有不少铜纹已经接近松动了,戳出来一些了,但问题不大,就是不能耐久。”
此话一出,牛有德浓隶式的一字眉立时弯曲了,“小兄弟,你怎么不顺手推回去呢?”
宁夏道,“牛总务,那下面是什么环境,不用我说,你也都知道,说是炼狱也毫不为过。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撑过来的。
当时那样的场面,我也只能想着帮咱解决最大的麻烦,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小毛病。”
牛总务道,“这话怎么说的。是我思虑不周了,小兄弟,无论如何这个忙你也得帮,除了你别人就干不了这个事儿。
这样吧,我不让你白走这一遭,我再出六个功。
下月只要指标一下来,我立时给你结算。”
宁夏愁眉不展,一旁的圆脸管事也帮腔道,“这个价码不低了,一朝出手,便有十几个功点进账,这样的好事儿打着灯笼也难找。
小兄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宁夏一咬牙,“也罢,我就再走一遭就是。
但丑话咱得说前头,这十二个功点,可不准黄了。”
牛有德胸膛拍得山响,“你把心放肚子里,言而有信牛有德的名声,你可以绕世界打听去。”
宁夏摆手道,“都是讲究人,说定了就行,没那么多事儿。”
当下,他重新穿上清水法衣,罩上紫金手套,套上金属绳索,嗖地一下,跃下洞口。
他才下去不到一分钟,金属绳索就被扯动了。
牛有德大吃一惊,圆脸管事道,“总务勿忧,我估计就一两个铜纹松动了,哪能一次松动那么多铜纹,这小子故意夸大其词,坐地起价。
我料定他已经记好了那两个松动的铜纹的位置,就等着下次再来赚上一笔。
他这次下去,就是轻车熟路,自然完成得极快。”
牛有德点点头,猛地一挥手,众人下死力,瞬间将宁夏扯出洞口。
大量的清水浇下,这回浇了三桶,水就不再冒泡了。
“如何?”
牛有德急问。
宁夏大手一挥,“幸不辱命。”
牛有德和圆脸管事相视一眼,笑了。
“既如此,就多谢了。”
牛有德呵呵笑道。
宁夏道,“不谢不谢,对了,牛总务,我觉得还是出个条子好,不需要公章,你落上名字,写上事由就行。
让我有个凭证,咱也心安不是?”
牛有德道,“没这个先例,再说我也没开条子的习惯,我堂堂丹堂还差你这仨瓜俩枣?”
说完,疾步去了,任凭宁夏呼唤,也不停步。
圆脸管事道,“把心放肚里,咱堂堂丹堂还能混赖了你不成,你先回去吧。
下个月时间一到,我肯定帮你把事儿办了。”
宁夏道,“那把说好的三个功点先兑给我。”
圆脸管事呵呵笑道,“还是下次一起兑吧,我历来主张,一件事儿一次办好。”
说完,竟也疾步匆匆地去了。
很快,宁夏被丹堂总务处的人“礼送出境”。
一个小时后,圆脸管事在后堂找到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喝茶的牛有德,得意洋洋道,“办妥当了,功点我已经调出来了,随时可以洗出来。
总务,您看是现在操办还是?”
牛有德摆手,“不急,说不定这小子还要闹上一闹,等热度过了再说。
做事儿要给自己留余地,不然,这个烫屁股的位子,咱可坐不稳当。”
圆脸管事比出个大拇指,“还是总务高见。”
牛有德得意一笑,口中哼哼着曲调,“我闲坐卧龙山,静观林左道,靠山吃山水吃水,高妙才让俺无忧也无恼……啷个儿里个儿浪……”
转眼到了三日后,牛有德正在床上高卧,砰的一声巨响,他猛地起身,却见圆脸管事一头撞进门来,一张脸急得五官都凌乱了。
“要死啊,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没规矩的东西……”
牛有德好梦被扰,破口大骂。
“总务,总务,三号炉炸了,一锅材料都废了,风长老正在大发雷霆呢。”
圆脸管事急声道。
牛有德怒道,“炸就炸呗,关我球事,哪年不炸几个丹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圆脸管事道,“不是,不是,经过检查,说是地火不纯,还是地脉出了问题。”
牛有德浓眉竖起,“这不可能,地火已经测试过了,早就恢复了,怎么可能说坏就坏。”
圆脸管事道,“你忘了那小子了,他事后不是又下去了一次么,说是查漏补缺,我怀疑这小子根本不是去复位,而是捣乱,又松动了里面的铜纹。”
牛有德摆手道,“你想多了,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是天大的事儿,他小小一个学员,哪里来的这泼天的胆量,他就不怕被开除?
你去跟风长老说,肯定不是地脉的问题,让他从别的地方找找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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