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学院环境让罗德长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总共进入学院也只有三天,但却好像习惯了这里一样。
这也许因为他在过去的数十年中大多都在类似的环境中渡过,金沃斯学院虽然与它们完全不同,但内在本质却没有改变。
只要接受了它的特异之处,很快就能适应。
罗德飞奔回宿舍,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整个宿舍楼都没有几个人。
罗德迅速穿过空旷的公共休息室,登上三院十系那一侧的楼道。
他的宿舍在三楼,整个十组的宿舍都在这一层,所以每次卡珊才能带着整个十组的人过来敲他大门。
罗德迅速打开已被修好的大门,跳上床,双手大拇指交叠,捏出了闪电符号,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灵魂腾空而起。
当他睁开眼时,身周已是淡淡的灰雾在流淌,眼前是三米高的青色方尖碑,侧后方是黑色的祭坛。
这是罗德第四次到来,依然惊叹于它的神秘和寂寥。
但他更着急于验证他的猜想。
罗德狂奔到石碑前,却没有在上次的位置看到灵魂之火。
依次触碰方尖碑的四面,也没有任何不同。
“不是吧?难道我猜错了?”
罗德有些挠头,一转眼看到黑色祭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跑了过去。
果然,在祭坛正中的黑手上,罗德看到了六团漂浮在半空中的火焰。
其中五团非常小,当罗德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它们的信息出现在脑海里。
【尘埃般的灵魂】
【来自死河怨鬼的一部分灵魂】
文字用的是通用语,还伴有他自己的语音,非常好辩认。
这五团火焰一模一样,外表也没什么不同,都是细若游丝般的苍白火焰中缠绕点点黑色。
罗德瞬间明悟过来。
这不就是被他打爆的五个气球,劳伦口中的“死魂灵”吗?
吞噬灵魂果然是真的。
罗德心中不知道是欢喜激动还是忧虑,把目光转向另一团火焰。
【被污染的索提尔·雷德的灵魂】
魂】。
果然!
罗德一下子攥紧了双手。
他的灵魂在我这里。
他不叫巴斯,他的真名是索提尔·雷德。
如果能挖出他灵魂中的秘密,所有断掉的线索都能接上,也许还能找到真正的凶手或者替罪羊。
罗德激动起来,但他很快发现,他不知道怎么解读这个灵魂。
他试图触碰它,但手指径直穿了过去。
他试图与它对话,但没有回应。
这个灵魂就像一个幻影,没有任何办法和它互动。
罗德用尽了办法,最后只发现一个有用,那就是凝视它,倾听它。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个极微小的声音。
“贝克街17号……”
“艾丽克丝……”
它们在灵魂深处回荡,就像组成这个灵魂的旋律,永无止境地重复着。
这就是罗德唯一获得的两个信息。
多少让人有点失望,但起码好过一无所获。
罗德又倾听了一下另外五个灵魂,但只听到了疯狂的噪音和杂乱的嘶吼声。
他立刻从这种状态退了出来,只听了这几秒钟,他就感到头昏脑胀,恶心不适。
“草!”
罗德愤怒地说出了一种植物的名称。
灵魂的声音果然不能随便倾听,这世界这么诡异恐怖,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怎么办?
要小心,要稳健。
罗德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看着眼前六团灵魂,开始思索下一步行动。
这个消息他暂时不打算交出去,因为一来很难说明情报来源,二来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贸然主动推动案情。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最好尝试自己先去看看,但要注意避免加深嫌疑。
罗德看了一眼方尖碑,又想:“看上去能从灵魂中获取的信息就这么多了,我可以试一试它们能不能点燃方尖碑上的星辰,如果能多一分力量,在面对两天后的入侵时,也会多一分保障。”
想到这里,罗德跳下祭坛,来到方尖碑前。
伸手触碰碑面,幽深的星空再一次出现,无数幽暗的光点在黑色的背景上或隐或现,正中的“黑暗吞噬者”依然散发着暗红的光芒,像一颗不详的眼眸。
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当罗德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时,他瞬间察觉到了祭坛的存在,意念中有什么在跳跃,仿佛随时可以把灵魂送进“黑暗吞噬者”的光点中。
但是,当他试图这么做的时候,脑海中却出现一个明确的禁止意图。
“呃……黑暗吞噬者已经添加过一次了,也许一个光点只能添加一次。”
罗德把目光移向那些忽隐忽现的光点,发现当他把视线对准它们的时候,光点就变成了黑洞。
念头一动,六团灵魂之火就从祭坛飞入了方尖碑,出现在星空之中,顺着罗德的视线,没入了黑洞。
但是,这六团细微的火,并没有完全点燃它,黑洞中还有一大半的地方是黑的。
“不够。”
罗德心想。
“还需要更多的灵魂。”
怎么办?
我上哪去弄?怎么弄?
罗德一时没想清楚,正想再继续看看时,忽然身下一紧,熟悉的下坠感出现。
糟了!
他知道一定是外面有人干扰了他,让他从梦境从脱离了出来。
眼前一阵模糊,当视线恢复时,罗德一眼就看到了卡珊那湖泊般的浅蓝色眼眸,还有那垂下来的金发。
“你终于醒了?”
她哼了一声,直起腰,从脸从他身前挪开。
“睡得够死。”
她身后还站着几个明显是高年期的学员,其中一个带着红袖章的上前一步,说道:“罗德,我们是院务处的,现在请你过去一趟。”
罗德心中一惊,我不会被开除了吧?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红袖章和善地笑道:“不用担心,只是测试而已,时间有点紧,边走边说吧。”
罗德看了一眼卡珊,后者误解了这种眼神,仰起头,高傲地说:“你放心吧,不是坏事。”
“不。”罗德说,“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
卡珊浅蓝地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有钥匙。”
“哪来的?”
“修门的时候,我配了一把,你以后别想把我关在门外了。”
这句暧昧不清的话引发了误解。
在去往院务处的路上,一个学长羡慕地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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