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苏子晴从前虽不用做事,但也总是在厨房帮忙,看都看会了。

先用猪油煎至金黄,加开水再放个葱结进去,没一会儿汤就又白又香了,再把豆腐掰成大块,落进浓白的汤中,浓白滚鲜绿,看得苏子玉流口水。

“爷爷说豆腐一定要手掰,一定要大块,这样吃起来最有味儿。”

苏子晴一边说一边盖锅盖,又赶紧换到小锅里煮米饭,用竹篾隔开,处理干净的鲈鱼上放些葱姜蒜和盐,搁在粗瓷碗里,隔水一蒸,香得人倒仰。

苏子玉像小老鼠一样,在灶下不停地闻,不时问一句,“姐,好了没啊?”

余氏这还是第一次晚上不用做饭,洗完澡后,浑身都觉舒爽,闻着扑鼻的香气,性子便也温和许多。

“快吃,子晴也快吃,别让你妹妹这饿死鬼都吃光了。”

苏子玉不服气,“我每天那么累,不多吃些怎么长高?好多人都叫我小矮子了。”

余氏忍不住笑了,“你不就是小矮子?也是奇怪了,吃得也不少,我跟你爹也不矮啊,怎么你这么矮?”

苏子玉:……

她听得不高兴了,埋头扒饭,谁也不理。

余氏跟苏子晴反而笑了,一家人真是难得的平和。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色还没亮,姊妹俩早早就起来了,拿上背篓去挖猪草,今天还要割草喂鸡鸭。

余氏看着苏子晴,心里也有些忐忑。

“子晴,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赶紧回家知道吗?”

苏子晴点点头,和苏子玉手拉手的出门了。

今天女主的气运依然在,看着一大片猪草,让苏子玉内心颇受打击,早就该带着苏子晴一起来嘛,自己以前翻山越岭地打猪草,真的快要累死了。

打完猪草,又割了不少鸡鸭爱吃的草料,天色已经快亮了,热气慢慢蒸腾,回家的路上一人吃了一块栗子酥。

苏子玉还是馋得慌,“姐,待会儿回去,咱们用鱼炖面条吃行不行?昨晚都没吃够,还有那个鱼汤,又香又鲜,太好喝了。”

苏子晴笑着点头,“也行。”

回去后,苏子玉催促苏子晴去揉面,自己包揽了所有琐碎活儿,先喂鸡鸭,再扫院子,家里收拾干净后,就该去烧火了。

余氏这时候也回来了,看到干净整洁的院子,难得没有发脾气。

“在做饭呢?”她站厨房门口看着姊妹俩合作默契,笑了笑,“那我去洗猪草。”

苏子玉惊讶不已,“姐,你看到没?娘对我笑了,天呐……”

不怪她这么惊讶,实在是余氏对她太凶了,偶尔的笑,也都是朝苏子晴。

苏子晴的手艺,的确是作者亲自盖章的,都说医食同源,作者想让她成为神医,自然不是平白无故有个好厨艺的。

鲜鲈鱼剁头去尾切骨,鱼肉片成薄片腌制去腥备用,鱼头鱼尾鱼骨在锅里煎,等两面金黄后,倒入开水,滋啦油水声在厨房升腾,等到汤汁浓白,就捞出鱼骨。

苏子玉口水正哗啦,接过来就啃。

“好了,要下面条了,妹妹,大火。”

“好嘞。”

一人捞一碗面条,再放腌制好的鱼片进汤里煮,汤开立刻捞起,鱼肉盖在面条上,满满的鲜嫩鱼片,再撒上鲜嫩翠绿的葱花,香得嘞!

灶里的火直接转到烧猪食的大锅下,多塞点松木柴,大火雄起,只等煮熟喂猪。

一家三口坐在桌上呼噜吃着面条,穿堂风悠悠吹拂,舒适宁谧。

忽然隔壁邻居杨婶子过来了,推开院门,“晓云,你在家啊?快过来,不得了,独眼龙跟胖墩子打起来了,快去看。”

苏子玉闻言,比余氏动作还快,“什么,独眼龙跟胖墩子打起来了?”苏大强的娘外号独眼龙,胖墩子就是那天吵架的胖妇人杨氏。

突然头被拍了一下,余氏瞪她,“小孩子家家的,独眼龙跟胖墩子是你叫的?”

苏子玉摸摸头,嘿嘿一笑,“娘,我也想去看。”

杨婶子哎哟一声,不管两姊妹了,拉着余氏就跑,“快走吧,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苏子玉也连忙拉着苏子晴往外跑,一路跑到寨里的晒谷场,此时那里已经围满了人。

杨氏跟独眼龙周氏正吵得不亦乐乎,两人不相上下地疯狂输出,唾液横飞,双方都摆出了退退退的经典姿势。

苏子玉看得津津有味,从来没听过这么多骂人的词,好半天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杨氏早上忙完回来,路过菜地,竟然看到独眼龙周氏在偷她家的菜。

虽然这时候的菜多,但也没人会真的嫌多。

比如苏子玉家,这时候勉强让她去打猪草,一是因为暂时没有多余劳动力,二是因为菜园里多出得瓜果蔬菜能填补给猪吃,不然就她打的那点猪草,猪都要饿瘦了。

实在是吵得太厉害,寨里的老人看不过眼,就拉架了,不过杨氏跟周氏肯定没有吵够,回家的路上两人相互吐口水,主打一个魔法攻击。

苏子玉很嫌弃,苏子晴也很嫌弃,两人就回去了。

余氏跟杨婶子就不同了,走在后头说起了悄悄话,寨里的日子枯燥,偶尔有人吵架,总能牵扯许多陈年往事。

尤其是寨子不远,最近新搬来的一户人家,里长亲自带人过来量出的宅基地,请了县城里的人来做宅院呢,寨里不少男人都去做短工,赚个外快。

但也没人见过户主,说是等房子建好了才会搬来,苏子玉家没人出工,并不太清楚里头的事儿。

大家过足嘴瘾后,也就回去扛着东西三三两两地下田了。

苏子玉喂猪,苏子晴就洗碗收拾房间,两人都弄好后,跑到后院看着小猪仔们发呆。

今年余氏本以为这两头猪配种不成,没想到还真生了,一胎九宝,家里人又叹又喜,多生一些能多赚点,但人也会辛苦许多,不然就苏子玉这小豆丁,也不用辛苦上山打猪草了。

“姐,为什么猪肉不好吃啊?”

苏子晴伸手摸摸小猪头,小猪还主动蹭了蹭。

“爷爷说以前穷苦,不得不吃的时候会吃一些,但是吃了烧心还拉肚子,臭得晚上睡不着,现在又不打仗,日子好过点,就没有吃猪肉的了,都是拿来炼油,有肉也是吃鸡鸭鹅羊这些。”

这时候猪油的作用极大,除了吃,用得更多,家里的灯盏多是猪油。

苏子玉现在看到猪都流口水,穿书前确实看过《母猪的产后护理》这本书,还有《养猪大王的致富之路》这档节目,毕竟学生只要不看课本,什么都好看,里头好像提过一句,猪好像要骟来着。

她望着黑不溜秋的小猪仔,上下四看,一时连公母都分不清,从何骟起?

两姐妹打扫猪圈后,就要开始准备中饭。

苏子晴煮好饭,又杀了条鲈鱼准备红烧,清炒个南瓜片,苏子玉在家附近菜园子里找了不少黄瓜甜瓜,洗净后也端上桌。

刚摆好桌子,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

苏子玉跑出去,只看到一片衣角。

目光落下,脚边多了片大大的荷叶,用草绳扎着,看不到装了什么。

两姊妹把荷叶包打开,看到里头是好大一团拌好的野菜,鲜嫩得很,蒜香和辣味冲入鼻间,苏子玉顿时就流口水了。

自家的野菜都已经晒干收起来了,她大概猜出那人是谁。

“姐,咱们下午还去钓鱼吗?”

苏子晴点头,“你们都喜欢吃,那就去钓吧,多钓一点养着,万一爹跟爷奶回来了,大家都可以吃。”

等余氏回来后,一家人吃过饭,喂完猪就睡午觉。

苏子玉半梦半醒地被推醒,苏子晴早就醒了,东西也准备好了。

“走吧,咱们去钓鱼,你也可以多找点野菜,正好你爱吃。”

“好。”

苏子玉揉揉眼睛,背好装水的竹筒就跟上,今天准备的就齐全多了,带了小铲子,还拿了鱼护。

不过路上又遇到苏大强和一群小孩,除了苏大强叽叽歪歪几句,大家都嘻嘻哈哈地一起去了江边。

苏大强大概还想着昨天的事儿呢,姊妹俩在哪他都跟过来,把苏子玉烦死了,骂了好几句。

还是苏子晴重新看好了地方,才终于消停。

苏子玉自然是快快乐乐地挖野菜去了,今天找到一片荠菜,这东西要多弄点,晒干后可以放很久,青黄不接没菜吃的时候,干菜就发挥作用了。

她很喜欢荠菜包子,荠菜用猪油拌炒一下,做包子极香。

今天苏子晴的运气依旧很好,鱼护里五条江鲫三条鲈鱼,还有两条游刁子,收获颇丰。

苏子玉看着自己大半袋子的荠菜,瞬间不香了。

姊妹两到家后熟练地分工,喂猪赶鸡鸭入圈后,就开始准备晚饭。

苏子玉自然帮不上忙,就赶着天色还亮,收拾自己弄回来的野菜。

很快,苏子晴在厨房喊她,“快来烧火了,咱们今晚炸鱼吃。”

苏子玉听着就口水直流,直往厨房钻。

主要余氏做饭一般,没什么花样,除了煮就是炖,还没油水,吃起来跟猪食一样的味道。

姊妹俩正忙着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人声,苏子玉塞了块木柴,出去一看,竟然是爹和爷爷奶奶回来了。

“爹……”苏子玉迅速扑上去,看着爹脸上的胡子,小嘴甜蜜,“爹,你终于回来了,路上顺利吗?你们累不累?”

她又看向一边的两个老人,脆生生道:“爷爷奶奶,你们辛苦了。”

苏父高大的身形弯下,满脸胡子拉碴的,勉强能瞧出周正的脸。

他笑着一把抱起女儿,“怎么瘦了?子玉在家乖不乖?听没听娘的话?帮着做事了没?”

一边的苏老太皱巴巴的脸上满是嫌弃,眯着眼睛,“丫头片子不做事还能干吗?”

作者有话要说:苏子玉:老*,想吃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