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疑顾忌她身上的伤,只想浅尝辄止。
但是宛茸茸兴起了,手勾着他的衣领,有几分难为情:“我都受伤了,你都不给疗伤。”
“还想上点药?”随疑看自己衣领都被她扒拉散了,忍着笑。
宛茸茸听到上药,身体立刻就害怕了:“你不会用另外的疗伤方法嘛!”
“嗯?还有什么疗伤办法?”随疑装傻。
宛茸茸觉得他是故意装不懂的,也懒得用嘴说,伸手直接钻入他凌乱的衣间,有意图地贴近他:“就双修,灵修嘛。”
随疑没料到她会直接说出来,掌心摸上她的脸,心里高兴不已,故意逗她:“让我摸摸你的脸红了没?”
“这有什么脸红的!”宛茸茸硬气地说完,下一刻就害羞的把脸藏在他的脖颈处,温热的掌心碰到他的后背,指腹下是一片光滑的肌肤,不解地问,“你的伤疤呢?”
“这是幻境,我还没有被剖妖骨。”随疑感觉到后背上她的掌心,热的脊骨都酥麻起来,起初只想浅尝的心动摇了。
她指腹碰着原本有伤疤的地方:“如果伤到第二次,你该有多难过?”
“心疼我?”他将她的长发拢在掌心,看着她的伤口在药粉的作用下,已经愈合了,只能看到粉色的伤痕。
“你都不给我疗伤,我才不心疼你。”她轻抓了下他的后背,像是闹脾气的小猫,露出小爪子浅浅地闹了个脾气。
随疑听她耍无赖的话,失笑:“刚说喜欢我的。”
“那你还刚说对我死心塌地呢。”宛茸茸哼了声。
“啧,记得还挺清楚。”他温热的唇压在她的耳骨上,低声说,“那以后也要记得。”
“要是我忘记了怎么办?”她手指从后颈没入他的长发间,乌黑的发丝纠缠在指间,水盈盈的眼眸望着他,故意问。
随疑贴近她的唇,呼吸洒在她的鼻息,眼睛凝视着她,哑声说:“再敢忘记,那我就把你狠狠地收拾一顿。”
“嘿,你要怎么收拾我?”她钻他怀里,小眼神直勾勾地瞧他,像是再说,快点收拾我。
随疑唇边带笑,紧抓着她的手,直接咬住她的唇,故意狠狠地说:“把你收拾的下不了地!”
宛茸茸嫣红的唇被他吻的发麻,呼吸全部被掠夺,抓着他长发的手下意识地越收越紧。
乌黑的长发在白皙的长指间紧紧缠绕,紧密不分,压出寸寸红痕。
从窗边倾斜而下的日光,后知后觉般缓慢地挪出了屋内,留下一室昏暗。
*
乌生站在窗边看外面夜色深了,宛茸茸还没来寻他,心里有些担心她身上的伤。
从外面走来的随千流看到好友正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再深思什么,便喊了句:“乌生。”
乌生嘘了声:“阿芜还在休息。”
随千流无奈:“那出来说话。”
乌生走出来,跟随千流缓步走到院中假山上的凉亭内,对坐饮茶。
随千流举着茶,刚想同乌生说话,手一抖,热茶晃了出来烫在他的手上。
乌生急忙接过,看他惨白的脸色,担心不已:“你身上的绝情蛊这么严重了,还没有找到解乏法吗?”
“说这事做什么?”随千流忍下身体蛊虫发作的痛意,看乌生紧绷的神情,扯出一点笑意,“看把你吓的。”
乌生看着多年好友,轻叹了声:“千流,沈灵云值得你这么做吗?”
随千流的笑凝固在脸上,看着自己被热水烫红的掌心,沉默良久才问:“那谁值得呢?要你不要喜欢宛源芜,你答应吗?”
乌生侧目看向房门,摇了摇头:“我和阿芜跟你不一样,我和她两情相悦,而沈灵云一直在利用你。”
随千流远望着天边掠过的飞鸟,目光有些飘远:“乌生,我也想她单纯地利用我,但是我身上的绝情蛊一直都在提醒我,她也是爱着我的。”
乌生听着他的话,手握紧了几分:“千流,当初她怀着随疑,利用你,威胁你,带着沈宵毁了凤翎鸟一族,难不成她还有隐情?”
“这件事,我同你道歉。”随千流说完便捂着唇咳了好几声,鲜红的血从指缝流下,把乌生给吓了一跳。
他急忙起身走到随千流身边,伸手点在他身上,给他疗伤:“你无需给我道歉,凤翎鸟一族死在了雪阳的手上,不是你的手上。”
乌生最初以为是随千流跟沈灵云一起谋划,灭了凤翎鸟一族,心里便一直怀恨于他,直到自己死后,才从宛无源口中得知灭族的真相。
当初怀着八个月身孕的沈灵云,为了拦住随千流,故意喝药早产,让沈宵带着人趁机入侵妖族灭了凤翎鸟一族。
等随千流知道这个消息时,一切都晚了。
就算他抛下因为早产命悬一线的孩子,也没能救下一只凤翎鸟。
随千流缓了几口气,挡开他的手:“乌生,这件事罪在我,你不要恨别人。”
“我现在谁也不恨,往后我也只想带着阿芜好好生活。”乌生死前一心想找沈宵报灭族之仇,才让宛无源趁虚而入,对宛源芜不断伤害。
这一次他只想陪她。
随千流听着他的话,也不知是气话还是真心话,劝慰道:“你若真想安稳下来,以后便在这里长居吧,宛家现在安稳,但是往后也不会太平,而且随疑那孩子也能护你们周全。”
乌生知道宛家的命运,他带着宛源芜来这里,便是想着回妖族安身。
现在听他说‘随疑能护你们周全’,心里清楚,随千流已经认定自己的绝情蛊治不了了,提前给自己定了个死局。
他也不清楚绝情蛊的解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随千流见他沉默,便不说那些往事,调侃了句:“对了,你说想跟人好好生活,那你给人姑娘下婚书了吗?”
乌生看他脸色好了些许,便收回手,坐了回去:“还没。”
“宛家也是大家,娶宛家的千金,这三媒六聘可一件也不能少。既然你与她都情投意合,你问问她可愿意嫁给你,若是愿意,我便给你张罗起来。”随千流心里记着自己对乌生的亏欠,想着在他娶妻这样的大事上费费心思。
乌生这一生最遗憾的,便是没有给宛源芜一个妻子的名分,这件事他没有拒绝:“回头我同你商议。”
两人的话说完,乌生担心宛源芜醒来没看人会害怕,有些心不在焉。
随千流也看出了来:“快些回去看看你家阿芜醒了没。”
乌生听到他的打趣,咳了声,也没客气直接起身离开。
随千流看他这着急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在凉亭内静坐了会,便孤身一人离开,踏着冷冷月色往随疑的住处去。
*
随疑此时正餍足地撑着头,看宛茸茸安睡的模样。
他的手卷着她的长发,轻轻地在她脸上划过。
宛茸茸觉得脸痒痒的,在他手臂旁蹭了蹭,微肿的唇抿了抿。
随疑看她这么稚气不设防的模样,觉得有趣,又坏心眼地闹了她一会。
宛茸茸本来就又累又困,被人扰了睡梦,直接一巴掌拍他脸上了。
被打了下的随疑:“?”
他没想到这笨鸟睡着了还能打人,伸手抓紧她的手,不想她再打自己。
抓着她的手,就看到她白嫩的掌心被磨红了一大片,想着自己刚才对她做的事,心里立刻就愧疚起来,打算给她的掌心抹点药。
这时门被敲响,他听着熟悉的敲门节奏,知道是随千流来了。
眸光带着冷意看向紧闭的门,掏出药,不紧不慢地给宛茸茸的掌心上药。
两个孩子被敲门声吵醒了,都扑闪着小翅膀飞过来,歪着头看自己躺在一起的父母,尤其是看到宛茸茸,两小只眼睛都亮了,蹭的一下飞到宛茸茸身上。
浓浓兴奋地叫了声:“亲!”
意意爬到宛茸茸的脸上,像是在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母亲,然后就被随疑拎起来:“小笨蛇,你在怀疑这不是你的娘亲?”
“娘亲?”意意摇头,歪着脑袋看他,怕自己笨蛋父亲看不懂,还紧紧地闭上眼,是在问他为什么娘亲是闭着眼睛的。
随疑这才看懂了,将他放回去:“累了,你们两照顾好娘亲。”
他说完就起身,给宛茸茸掖好被子,披上外衣走到门口。
伸手打开门,隐入眼帘的是随千流苍白如纸的脸色。
随千流自从将随疑从沈灵云身边带回来,就把他丢给了自己的手下宋如养。
这些年对随疑的关注并不多,有时候能远远地看到他挺拔孤傲的身形,现在突然和自己的儿子面对面站在,才发现曾经那个瘦弱,沉默的小少年,现在已经比他还高了许多,气势压人。
他的目光无意落在随疑唇上被咬破皮的地方,想到他带走的那只凤翎鸟,还有乌生说的话,眉心紧了紧:“出来。”
随千流两个字丢下,就转身往院内走。
随疑漫不经心地跟他走到院中那颗桃花树下。
这个季节桃花已经谢了干净,只有绿叶在月光下簌簌作响。
“谁教你无名无分就毁了人姑娘的清白?”
随疑听到这话,冷讽地笑了声:“我也想问,好像也没谁教过我,如何给一个姑娘有名有份。”
“随疑!”随千流看他眼中是赤.裸的轻蔑,心口便涌起怒火,猛地咳了起来,没控制住吐出一滩血。
随疑看他吐血知道绝情蛊已经到了末期了,也离他的死期不远。
他伸手抓住随千流的手,运力直接阻拦在他身体内作祟的蛊虫,冷嗤:“你要死了,有空管我的事,还不如问沈灵云拿绝情蛊的解法。”
“沈灵云是你喊的?”随千流晃开他的手,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本来凌厉的眉目都没了气势。
随疑呵了声:“是,我喊她的名字,脏了我的嘴。”
随千流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手抬起就要扇过去,这时房门被突然推开,宛茸茸窜过来拦在随疑的身前,气势十足地说:“你不许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