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看着熟悉的蛇蛇脑袋,急忙伸手捂着胸前:“不许看!”
随疑看她穿的严严实实的,实在也没哪里不能看的,放开了她,直接变回人形。
本来就不大的浴桶挤了两个人,水瞬间就溢了出来。
逼仄的空间让气氛都安静了许多,两人看着彼此,热水在两人之间荡开。
宛茸茸望着靠自己十分近的随疑,还有点回不过神,怔愣地盯着他还带着病态的脸。
随疑也不知道她再看什么,手招了水,轻撒在她脸上:“看什么?”
这点水让她意识到随疑从小蛇变回来了,伸手一把抱住他,兴奋地说:“随疑,你可算醒了!你吓死我了!”
他感受到她抱着自己的力道,紧紧地勒的他心口发疼,低头看到她单薄的后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没事。”
宛茸茸不相信他的话,直接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宋大哥来给你看看。”
她想起来,但是随疑的手收紧,她就被他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随疑刚从沉睡中醒过来,身体有点疲软,说道:“只是有点虚弱,让我缓缓。”
宛茸茸一听立刻就不敢动了:“那你靠着我,我不动,这样缓起来比较好。”
随疑听她这话,失笑:“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宛茸茸听出了他的调侃,哼了声:“等你伤好了,我才懒得管你。”
“小白眼狼。”他敲了敲她的头,又摸了下她的头发,想到山洞里她奄奄一息的样子,至今还心有余悸,所幸现在没事。
“我才不会,我都记着,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能答应你。”她认真地朝他说。
随疑倒也不需要她的报答,怕压到她肚子,松开手,想拉开距离。
但是宛茸茸伸手还紧紧地抱着他,抬头问道:“你不缓了吗?你可以继续靠,我不累。”
随疑:“……”真的够笨的。
男女在浴桶里紧抱在一处,她就算没有旖旎的心思,他也有,尤其是衣服湿后紧贴在身,更有诱惑力。
他伸手捏着她衣领,故意问:“你沐浴穿衣服做什么?”
宛茸茸听他这么问,低头看了眼,就看到衣服湿后紧贴在身上,虽然看不到最真实的景色,但是曲线暴露无遗。
急忙推开他,转过身,脸红了彻底:“我是在泡药浴,宋大哥说这样你能汲取到更多的灵气,恢复的能快些。”
她说话间,伸手就想去拿旁边的外衣披上。
但是手没拿到,还把放着衣服的椅子给碰倒了,一时间只能往水里缩缩。
她尴尬的恨不得遁水跑路,朝他说:“你好了就出去,这浴桶太小了。”
随疑看她恨不得钻水里的样子,却有意靠近。
宛茸茸感觉到他靠近自己,想推开他,手却落了空,往后一撑,身体就旁边倾斜,随疑恰好低头靠近她的耳边。
两人的视线落在一处,空气突然静止了般,耳边只剩下心跳声在耳膜躁动着。
随疑看着她睁大的眼眸,含着明亮的水光,怔然地望着他,漂亮的让他低头,不由自主地想吻她。
宛茸茸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飞快地低下头,结巴地说:“太,太热了,你,你出去。”
随疑看她慌乱的样子,唇边扬起一点笑意,低头在她耳边说:“我没力气起来,你扶我。”
宛茸茸耳朵特别敏感,他一靠近头皮就发紧,浑身都绷了,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斜了他一眼:“你可是越变越娇贵了。”
但是能怎么办呢,毕竟是重伤人士,她只能红着脸,转身伸手抓着他的手:“起来吧。”
随疑倒也没有很为难人,直接站起来,她都没使力,他大长腿一跨直接迈了出去。
她暗暗地拉松了衣服,也想迈出去,随疑见地面都是水,伸脚直接踩在她可能落脚的地方。
宛茸茸踏上去,就感觉自己踩到他的脚了,急忙想挪开,但是随疑怕她滑到,伸手将她从水里面抱了出来。
突然的腾空把她吓了一跳:“你干嘛?”
随疑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弄干:“没看到地面都是水?摔到了怎么办?”
宛茸茸看着水湿了浴桶的四周,没吭声了,心想,还不是你突然变回来了。
不过,看他还能抱得起自己,感觉问题应该不大。
随疑将她放到床上,伸手就抓着她的手腕,给你诊脉。
“宋大哥给我看了,他说没什么问题,我自己瞧着也没什么问题。”宛茸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昏迷,宝宝都一直乖乖地呆着。”
随疑看她眼中的笑意,抚着肚子的手都是柔意,握着她手腕的手紧了些,他第一次无比渴望,寻到妖骨,这样他就能一直把她和孩子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只是现在他身体情况已经是每况愈下,等他的只有简单的死。
“随疑?”宛茸茸感觉手腕被他捏的发疼,喊了他一声。
随疑立刻反应过来,松开了她的手,注意到她询问的目光,直接说:“确实没什么问题。”
宛茸茸看他脸色不是很好,急忙扶着他说:“宋大哥说你需要静养,你先躺下休息。”
随疑本想说不用,但是被她强行按倒在床上,她还把他往里面推了推,自己也爬上来,盖着被子,就伸手紧紧地搂着他:“快闭上眼,运气疗伤。”
随疑:“……你搂我这么紧做什么?”
宛茸茸抬头看他,一脸单纯:“宋大哥说,紧紧地抱着你,你能恢复的快些。”
随疑知道肯定是宋轻云又胡说八道。
其实只要她在自己附近,他就能汲取到灵气,但是还没张口,就被她的手捂着的唇:“别说了,快疗伤,你看起来都弱了好多。”
随疑:“?”弱了很多?
顿时他唇紧闭,准备给自己疗伤,但是她搂的太紧,微隆的肚子贴在他的身上,肚子里孩子的动静,他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
一时间完全无法静下心来。
睁开眼,偏头看她,问道:“宛茸茸,你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宛茸茸说到这个很高兴:“我给他取了小名!”
随疑有些好奇:“什么小名?”
“先不告诉你。”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把头埋他肩膀旁,“还没取大名呢,人族一般是父亲给取大名的,你取吧。”
随疑侧了身子,看着她想了想,这名字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再想想吧。”
“嗯嗯,也不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宛茸茸在他耳边嘟囔着,最后她话音越来越轻,像是睡着了一样,没了声音。
随疑看着她安睡的样子,伸手碰了碰她的脸,眸光暗沉,按一个月来说还有四天,她就要临产了。
但是他知道,她身体被暂时压制的封印,不会坚持这么久。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鬼使神差地低头轻轻地压上去,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
他抬起头,细细地看她的眉目,眼中带了些笑意。
坐起身就下了床,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解决她封印的办法。
随疑穿好衣服,将爬不动的乌龟,拎到桌上的小篮子里,直接走出了房间。
门一被关上,躺在床上‘熟睡’的宛茸茸睁开眼,看向紧闭的门口,摸了摸自己的唇,像是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心想,他为什么突然偷亲我?
*
随疑一出房间,看了看四周就知道这里是宋轻云的底盘,而且还临近妖族。
他召唤了宋轻云,没一会宋轻云就着急忙慌地跑来,看到他就喜极而泣了:“随疑,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愁死了!”
宋轻云一边哭一边想抱他,随疑伸手直接推开:“哭完再说。”
“你好冷血,好无情啊。”宋轻云控诉着,还是擦了眼泪。
随疑嗤了声:“这两天什么情况?”
“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就是如你所说,沈无余去万宗门那趟,直接把万宗门给灭了,现在宛无源只能在雪阳呆着。”宋轻云说完,看他脸色不好,伸手碰了下他的脉搏,“你元气受到损耗,身体现在还很虚弱,怎么不休息?”
随疑躲开他的手:“没时间耽搁,你回一趟妖族,把圣瑜带来。”
“我不去!”宋轻云听到这个名字,就恨不得退避三舍。
“怎么?你和她还老死不相往来?”随疑调侃了句。
宋轻云撇开头:“哼,反正我不去。”
随疑捂着心口猛地咳了好几声,又说:“你不去,那只能我亲自跑一趟了。”
宋轻云一看他这病弱的样子,啧了声:“得了,你还给我用苦肉计,我去我去。”
他十分无奈地应下,把回元气的灵丹丢给他:“补补,你救了我的命,我可不会忘恩负义。”
随疑接过药,道了声谢,走到院子的石桌前,将之前漆离找到关于闭灵印的书都拿出来。
认真地翻阅,他心里始终相信,闭灵印是有解法的。
他看书一直都很快,将十几本书翻阅完,正揉着眉心,就见宋轻云带着一个高挑飒爽的姑娘走进来,她发间插着一只芍药,柔和她英气的面容。
随疑朝两人看了眼,宋轻云朝跟在自己身边的圣瑜说:“说了,是随疑找你,我才懒得找你。”
圣瑜不悦地瞥了眼宋轻云,就走到随疑面前,恭敬地行礼:“君主。”
随疑起身,不想管他们两的‘眉来眼去’,朝圣瑜说:“本君今日请你来,是有件事需要你。”
圣瑜客气道:“宋轻云同我说了,君主吩咐就行。”
圣瑜是妖族医术最厉害的人,随疑觉得她或许能寻到一些生机。
他直接带她进了屋内,宛茸茸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随疑回来,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随疑带着一个姑娘走进来,心里满是不解,心想,这是要干嘛?
随疑走到床边,事先朝宛茸茸说:“我给你找了个大夫,让她给你看看。”
圣瑜一眼就看出,床上的姑娘怀孕了。
又发现向来凶残嗜血的君主,对那姑娘目光温声细语的,感觉不对劲,目光微偏,看向宋轻云。
宋轻云也不能见死不救,对着勾了勾两个手指,表示两个人的关系。
圣瑜了然,听到随疑喊她,直接上前,恭敬地说:“夫人,我给你诊脉。”
宛茸茸:“?”夫人?
她一脸惊吓,心想,随疑是不是胡说八道了什么。
随疑听到这个称呼,余光看到宋轻云拍额头,懊恼的样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宋轻云立刻就嘿嘿地笑了笑,挪到乌龟趴着的桌前,埋头装死玩乌龟。
圣瑜没注意三人的神情,因为她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摸着脉搏的手下,本来舒展的眉心开始锁紧。
宛茸茸看她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有些紧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圣瑜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凝重的神情一松,朝宛茸茸说:“无大碍,我给你开几个方子,喝点药,多休养。”
她说完便给随疑使了个眼神,背着自己的药箱往外走。
随疑知道情况可能很不好,要宛茸茸休息,就走了出去。
把门一关,圣瑜看着随疑,直接说:“君主目前的情况,多拖一天,孩子就多一份危险,所以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