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疑看她僵住:“怎么?你不会以为自己会生出个人?”
宛茸茸点头:“我当人当习惯了,下意识就认为跟普通人一样。”
他手按着她的脑袋有点担忧:“你的反应怎么总是慢一点。”
“我只是没适应自己的身份!”她哼了声,躲开他的手。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懵,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随疑在自己身边,她还一直以为自己要十个月才能生下宝宝。
主要是因为她对凤翎鸟并不熟悉,各种书籍典录中完全看不到关于这一族的描写,师尊也没有跟她说过。
她想站起来,但是蹲太久了,猛地起来,眼前突然眩晕。
随疑看出她晃了下,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手按着她的头,担心地问:“头晕?”
宛茸茸缓了下,才觉得眼前清明:“没事,突然站起来没缓过来。”
她是这么说,随疑还是不放心,掌心按着她额头,感受她的身体情况。
这个姿势宛茸茸不得不抬头看他,看到他紧绷着一张脸,眼中都是担心,跟初见之时,他眼中只有冷意,差了很多。
她想到,昨天在天池旁,他问自己,为什么会担心她。
宛茸茸手碰到自己肚子,吞吐地问道:“随疑,你是因为我有孩子了,才这么担心我吗?”
随疑有点没反应过来,静望了她一会,眉心紧锁,心想,宛茸茸真的是什么都敢直接问。
他直接拍了下她的额头:“你是白眼狼吗?”
“干嘛就白眼狼了。”她摸了摸自己微疼的额头,眼中都是不解。
随疑伸手扣着她的下巴,神情冷峻不已:“自己想。”
宛茸茸:“?”怎么还喜怒无常的。
她看他走到书桌前,苦恼地揉着脑门,跟着他走过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嘀咕着:“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变了很多,现在看我的时候都一脸担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怎么样的?”随疑没注意自己的变化,倒是有些好奇。
“就总是冰冷冷的看着人,还总是捏我,一副要弄死我给龟龟加餐的样子。”
随疑想到那些事,倾身和她拉进了距离,用手中的书轻敲着她的头:“宛茸茸,你要知道,每次我想弄死你的时候,都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的。”
宛茸茸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她脚垫着地,挪着椅子往后挪了挪,不确定地问:“有吗?没有吧。”
“需要我给你一件件重复出来吗?你上回扯碎的衣服我还留着,想瞧瞧?”他手支着下巴,虽然是带笑地看她,但是宛茸茸总觉得脖子有点凉。
“那个,我困了,我去睡个觉。”她现在对这些没有想法,只想逃苟住自己的小命。
说完就起身飞快地往床边走去,假装睡觉地用被子捂着自己。
随疑看她这怂样,失笑,故意继续说:“还有上回你蹭我的妖力,咬了我胸口一下,现在还有痕迹,你想看吗?”
“不想!”宛茸茸真的窘迫不已。
她现在觉得自己之前能在他手里活下来,确实很幸运了。
随疑走到床边,抓着被子拉下来,露出她涨红的脸,神情都认真严肃了起来,半真半假地说:“从无妄山出来,我帮你找到洗灵盏压制封印,后又帮你度过两次雷劫,一次险些丧命,那时我不知道你怀孕,你还觉得我从未担心过你吗?”
他知道宛茸茸这么迟钝的人,若是以为他只是因为孩子担心她,肯定会一直确信。
他不是君子,不爱做好事不留名,他偏要她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心里记着他,念着他的好。
宛茸茸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之前那话确实问的伤人,慢腾腾地坐起来,愧疚地说:“随疑,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我师尊都没对我这么好。”
她咬着唇,又眼巴巴地看他:“而且你本来不是好人的,之前在无妄山,你天天喂我吃东西,我以为你是打算养肥我再吃了。现在我都想不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也想不通,我之前受伤了,你为什么会担心我?还愿意用灵修给我疗伤?”随疑反问。
宛茸茸:“这不是自然而然的吗?龟龟受伤了我也会担心的。”
随疑:“……”
他想了想如果是乌龟那小畜生怀孕了,他会不会关心它。
琢磨下想到它是公龟,眼眸微眯,盯着它,眼神阴森地看了眼。
龟龟本来正爬的欢乐,顿时一动都不动:“……”为什么又这么可怕。
正当它觉得自己要被炖了的时候,门被敲响:“无源。”
是沈宵的声音。
宛茸茸现在一听到别人的声音就有点心慌,急忙问:“沈宵现在找你干嘛?”
“我先去看看。”他倒是不慌不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走出去看着沈宵,直接问,“有事?”
沈宵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无源,来,我们去亭子里说说。”
随疑看他这随和的样子,心里知道肯定打什么主意,跟着他走向院子里的凉亭。
沈宵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无源,这段时间你因为漆离受了不少委屈,我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中午我设宴在天享亭,希望你能给个薄面,跟我这个老头子吃个饭,我也给你正式陪个罪。”
吃饭?
随疑觉得这饭大概是另有企图,拒绝:“灵宵仙尊任由旁人为非作歹,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这点小事也不用挂在心上,集论会结束我和方居也会识趣地离开。”
“无源,我也知你心里有怨气,我和你父亲是旧友,你来雪阳一趟,连顿饭都不同我吃,旁人怎么看我?我又怎么能送你出雪阳?”
随疑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这顿饭不吃,雪阳的大门是踏不出去的。
他想到宛茸茸那个梦,心里思量了片刻才应下。
沈宵见他答应,心满意足地离开。
随疑回到屋内,宛茸茸就跑上来,担心地问答:“他找你干什么?”
“请我赴宴。”
“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请你去吃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
“既然是大张旗鼓的准备宴会,沈宵不会蠢到当场害人,应该是另有图谋,若是时机不对,今晚就动身离开。”随疑说完看她还惴惴不安,目光瞥到一旁的乌龟,不在意地说了句,“也不用担心,反正我和那小畜生一样,我死了还有那小畜生陪着你。”
宛茸茸:“……”有病啊!
她伸手锤了他一拳:“别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
随疑看了眼被她打的地方,虽然不疼,还是说:“打疼了。”
宛茸茸一听立刻就觉得自己下手重了,急忙摸了摸,嘟囔着:“之前咬你都不疼,现在还娇贵了。”
随疑看她撅着唇,眼下还有没睡好的青黑,一脸不高兴又担心的样子,伸手把她压在身侧带到床边:“上床。”
宛茸茸瞳孔地震:“要干,干嘛?”
“你说呢?”他将被子铺开,把她抱放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衣。
宛茸茸看他这宽衣解带的,吓的都结巴了:“别别别冲动,大白天的。”
随疑将鞋脱了直接躺在床外侧,撑着头看她惊慌的样子,故作不解:“昨晚我也没睡好,大白天睡觉很冲动吗?”
他说完就躺好,忍着唇边的笑意,闭着眼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宛茸茸:“?”真就睡……觉?
她防备地看了会,见他躺的安稳,抹了把虚汗,心想,睡觉就睡觉,干嘛搞得这么暧昧啊。
自己也躺下,往里侧挪了又挪,中间的‘鸿沟’都可以塞下两个她了。
宛茸茸昨晚确实没睡好,现在一沾枕头就昏昏欲睡,没一会就陷入了安睡之中。
随疑听到她轻缓的呼吸声,这才睁开了眼,偏头看向她。
看得出她确实有点累,应该是做噩梦惊醒后就一直不安,现在就算没点安梦香,她睡得也很沉。
随疑倒是没多少睡意,躺在那里想沈宵这次宴会的目的,大概是想拉拢宛无源进雪阳。
沈宵之前就想要宛家的东西,现在宛无源孤立无助,肯定会趁机拉拢,就算现在得不到宛无源口中的那些秘术,假以时日也能得到一些。
他正想着,窗户外传来声响,随疑起身走过去,打开窗,漆离将一个乾坤袋丢给他:“都是写了闭灵印的书,你答应我的要说到做到。”
漆离说完还伸长脖子往屋内看了看,没看到宛茸茸:“我闺女呢?”
随疑嗤了声:“在我床上睡觉,你想看?”
漆离握紧了拳头:“你别太过分!”
“哦,我的女人,你没资格看。”随疑说完将窗无情地关上。
漆离:“……”过分!太过分了!
随疑在书桌前,将袋子内装的书都拿出来,大概有十几本,看得出闭灵印确实罕见。
他本来坐在书桌前看,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正不安地动着,便拿着书重新躺回到床上。
一躺下,宛茸茸就安分了很多,揪着被子,眉心还拧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做梦了。
他伸手给她扯了下被子,她就顺势从‘鸿沟’那边挪到他的身边。
随疑没想到她睡觉还能这么活跃,好奇地伸手戳了下她的头,看能不能把她戳回去。
但是她好像觉得睡觉被打扰了,开始使劲地往他身边钻,恨不得把脑袋钻他身上去。
抬手就压过来,直接横在他的身上,脸压在他的肩膀,半张脸都埋住,只留下一半睡得粉嫩的脸,看起来软乎乎的。
随疑被她紧紧地贴着,一时还动不了,深吸了几口气,才觉得热意褪去。
“随疑……”她含糊的喊了声,手更是搂的紧。
随疑闻着她身上的淡香,有点心猿意马,闭上眼打算忽视她,闭目修炼静心。
这时她本来安分的脚,突然一动,直接压上了他腹下,无意识地蹭了几下。
随疑没有防备,被压了彻底,闷喘了声,脖颈瞬间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