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茸茸从噩梦中惊醒,一身都被冷汗浸透,惊慌地喊道:“随疑!”
但是整个屋内一片安静,只有乌龟爬到床边的声音,她缓了几口气,才觉得心跳慢了下来。
偏头看着已经爬到床上的乌龟,伸手碰了碰它的头:“随疑呢?”
它探头看向外面,宛茸茸就知道随疑是出去了。
“这么晚还出去吗?”她有点不解,“是出去找他的妖骨去了吗?”
乌龟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疯子老大,有点担心她,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宛茸茸见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看懂了它眼中的担心,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说:“我只是做梦了,没事。”
乌龟立刻安慰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宛茸茸摸着它的壳,想到刚才梦里的场景,还有点心有余悸,尤其是想到宋轻云会死在雪阳,心里更是一阵担心。
能让随疑都承认的朋友,肯定对他很重要,要是宋轻云真的死了,他肯定会很难过的。
只是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的梦和现实有重叠又存在差别。
她翻了个身,看着乌龟:“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一本书,我们都是书里的人?”
但是她在书里明明就死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死。
“我怎么做个梦都这么复杂。”宛茸茸叹了口气,“等随疑回来问问他吧。”
她也睡不着了,下床在屋内走起来,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一本书,书下压着一张纸。
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
纸上的字她都认识,但是看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拿起书看了看,发现写的好像是一些封印的书。
她坐在桌前认真看起来,准备用来打发时间,等看到后面几页介绍闭灵印的内容,眉心就锁紧:“这个闭灵印怎么这么像我身上的封印?”
宛茸茸又看了眼纸上写的内容,这才反应过来,上面写的好像是解除闭灵印的一些方法,她对封印并不熟悉,只能大概看懂一些。
她将书放回去,托着腮,想到自己之前封印发作的时候,他都是用洗灵盏就治好了,现在居然还要重新找办法,难道已经很严重了吗?
宛茸茸心情沉重地看向窗外,外面天色微亮了,也不知道出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
随疑此时正站在漆离的屋内,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人。
漆离怒视着眼前的人,脸气的铁青:“宛源深你想干什么?直接杀了我吗?”
“今天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随疑也懒得跟他拐弯抹角,“你知道闭灵印吗?”
漆离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要对茸茸做什么!”
随疑看他知道一些的样子,继续问:“你觉得这个封印能对她做什么?”
“你心思这么歹毒,我怎么知道!”漆离奋力地挣扎依旧无果。
随疑唇边勾起冷笑:“其实茸儿身上已经有这个封印了。”
“什么?”漆离整个人都吓住了一般,满脸不敢相信,想到一些往事,“茸茸是妖?”
随疑没有否认:“她是凤翎鸟的后代,自然是妖,你难道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凤翎鸟吗?”
漆离听到这话,目光都是探究,像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但是那张脸确实是宛源深的,而且宛源芜的丈夫确实是凤翎鸟。
他试探地问道:“是你给她弄的闭灵印?你要压住她凤翎鸟的身份?”
随疑反问:“你觉得呢?”
漆离瞬间就怒不可竭,气的涨红了脸:“宛源深,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恶毒!阿芜被你活活折磨死了,你现在就来折磨她唯一的孩子是吗?你明明知道闭灵印没有解法!”
随疑眼眸微敛望着他,像是想看出他一点说谎的迹象,但是他没有看到,不相信地问:“真的没有解法?”
“你不是宛源深?”漆离眼神突然锐利地盯着他看,“你是谁?”
随疑没想到他倒也没有蠢笨如猪:“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闭灵印是不是真的无解?”
漆离在想这人到底是谁,想起能比宛源深还厉害的人,目前好像只有,刚从无妄山出来的随疑,问道:“你是随疑?”
身份被识破,随疑也没有任何慌张,蹲在他面前,笑着望着他,但是手却掐上了他的脖颈,眼神阴冷不已:“宛茸茸现在身上的闭灵印不受控制,你若是知道闭灵印的解法,还能救她一命,否则我可以现在就让你死。”
漆离一时间分不清随疑是什么意思:“随疑,你装成她的师尊跟她共处一室,又想帮她解封印,你想利用她做什么?”
随疑:“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当然要救她。”
“什么!你这个禽兽!”漆离更是恨得牙痒痒,“这里是雪阳,你怎么敢这么放肆!等会我就告诉沈宵围杀了你!”
面对这样的威胁,随疑眉头都没动:“你杀了我,宛茸茸也会死,她现在还能活着,都靠我吊着一口气,而且我是她孩子的父亲,你确定杀了我,她还会愿意跟你离开吗?”
随疑的话都说到了漆离在意的点上,他不想宛茸茸死,也不想她怨恨自己,只能暂时妥协:“你想怎么样?闭灵印确实无解,宛源深亲口说的。”
他之前在宛家当剑侍的时候,经常跟在宛源芜身边,听过不少宛家的秘术,闭灵印就是之一,这种封印宛家也是明令禁止,不许学用。
但是宛源深本就是天纵奇才,什么都会学,宛源芜知道后还跟她哥哥闹了脾气,问过这种封印是否有解法。
当时宛源深说的就是,这种封印无解,一旦在身体形成,只要魔心产生,就会自毁而亡。
这是随疑早就预想到了这个最坏的结果,沉默了会,掐紧了他的脖子,命令道:“你去雪阳最大的密书阁,找写了闭灵印的半侧书。”
“你有办法救茸茸是不是?”漆离期盼地看着他。
随疑其实很想杀了这蠢货,但是考虑到漆离身边,目前是宛茸茸最好的去处。
若是他妖骨完好,能带她回妖界,以他的威望无人敢动她。
但是现在妖骨已经毁了,他性命也堪忧,轻云虽然有能力,但是面对动荡的妖界势力,总归不会面面俱到。
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固执己见,带宛茸茸回妖界,就是给她找了条死路。
随疑收回手,站起来,神情倨傲地看着他:“我不会让她死,我会将她安全地送到你手里,只是希望你记得你自己说的话,待她如亲生女儿,否则,我会踏平整个魔界!”
他说完一挥手将漆离身上的束缚解去,打算离开?
漆离看他要走一把拦住他:“你要我怎么信你的话?”
“你连从宛源深手里救下宛源芜的能力都没有,你不信我,你能救得了宛茸茸?”随疑这话戳到了漆离的伤心处。
“那是之前,现在我是魔界之主,我可以保护好那个孩子。”
随疑看外面天色亮了,不适合多呆,也没有跟他啰嗦:“你若是真想保护好宛源芜唯一的孩子,就听本君的安排,把有关闭灵印的书都找来给我。还有沈无余一直要杀了宛茸茸,别被利用了伤了宛茸茸,还没反应过来。”
他说完便消失在漆离的面前。
漆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静站了许久,想到刚才随疑说的那些话,就莫名记起曾经宛源芜被她哥哥抢走的事,心里顿时慌张不已。
“不行,这次一定不能让茸茸出事,一定要保护好她!”他立刻就打开门,将自己心腹叫进来,安排起来,“你们这段时间多关注着聚仙阁那边的动静,多加点人暗守,不能让其他人靠近,别人问就说本尊要弄死那个宛源深。再派些人盯着沈无余那边的人,有动静立刻跟本尊说。”
他的手下急忙应下,就出去照办了。
漆离吩咐完这些,想到随疑给自己的任务,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
而呆在聚仙阁的宛茸茸听到了敲门声,知道是送早饭的人来了,她不敢吭声,望着紧闭的门,心里有点不安。
天都亮了,随疑还没回来。
“还在睡,把食物放房门口。”宋轻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宛茸茸急忙走到门旁,听到宋轻云说:“无源醒了吗?”
“龟龟你去开门。”宛茸茸朝乌龟招了招手。
但是龟龟还记得刚被警告过,随便开门就会被炖,立刻一动不动缩成一团。
宛茸茸:“……”真的比我还怂。
她急忙过去,跪趴在地上,尝试着跟乌龟交流一番,好让它开门。
但是龟龟觉得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
“龟龟,我保证这次不会被炖,你去开门吧。”她盯着正缩在龟壳里的龟龟,要不是她不能开门哪要求一只乌龟
龟龟不为所动:“……”苟住小命!
宛茸茸见它不给面子,正想着怎么让宋轻云进来,跟他说自己梦到的事。
感觉一道阴影压下来,抬头一看,看到随疑正欣赏地看着她:“姿势挺别致。”
宛茸茸听他这么说,发现自己这样是撅着屁股,不太雅观,急忙坐好:“你去哪里了?”
“找漆离问些事。”他说完看她坐在冰凉的地面,眉心紧了紧,直接蹲下。
“干嘛?”宛茸茸不解地看着他,然后就被他拉着手,抱上他的脖子,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随疑看她眼睛有红血丝:“地上凉,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醒了就没睡了。”她想到昨晚那个梦,急忙说,“你去开门,我有话跟宋轻云说。”
“什么话要跟他说?”随疑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要宋轻云进来。
宋轻云将放在托盘里的早饭端进来放在桌上,看着正坐在床上的宛茸茸头发微乱,眼角还带着薄红,一副起床就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窃笑地看了看随疑,凑到他身边小声说:“你真的是嘴上说不喜欢别人,天天晚上跟被人同床共枕的,你要不要脸。”
随疑白了他一眼:“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同床共枕了?”
“左一只右一只。”他指了指自己两只眼睛,还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随疑。
随疑:“宋轻云,你若是再胡说八道,你的死法我都帮你想好了。”
宋轻云:“……”这么狠的男人,到底是怎么能搂到媳妇睡的?!
宛茸茸不知道他们两嘀咕什么,从床边走到两人面前,一脸正色:“宋大哥,我有话跟你说。”
“是喜事吗?”宋轻云笑嘻嘻地问道,目光还暗戳戳地看随疑。
“不是,这件事你们可能不太信。”
随疑看她脸上的神色难得沉重,感觉她要说的事可能真的很严重,毕竟他知道宛茸茸的心,比海还大,一点小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里:“边吃边说。”
他按着她坐下盛了碗粥给她,但是宛茸茸现在一点东西都不想吃,昨晚那个梦一直让她心绪不宁:“其实就是我昨天做了个梦,我梦到你们两跟现在一样,到了雪阳住在聚仙阁,但是后面你们被发现了,我以为你们两会逃出去,却看到宋大哥死在了雪阳。”
这话让随疑和宋轻云神情都凝重起来,随疑觉得不太对,如果真要逃跑,他不可能不带上她的:“你没跟我们一起走?”
宛茸茸摇头:“其实在这个梦里,我早就死了,而且随疑你在梦里的样子比在无妄山还瘦。”
“哎,这就看得出,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嘛,你看看他现在这张脸跟妖孽似的,姑娘看了都神魂颠倒的。”宋轻云急忙安慰道,还给随疑递眼神,要他抓紧机会对小美人表示关怀,关切。
但是都被随疑视而不见。
宛茸茸烦恼地撑着脸:“可能你们觉得我在胡说,但是我的梦很多时候都是真的。”
“怎么说?”宋轻云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还没见过随疑的时候,就梦到无妄山火山喷发,他逃离了无妄山,不过也有些不准的,就想我明明在梦里死了,但是我好想还没死。”她说完看向随疑,不确定地问,“我脑袋是不是有点问题?”
随疑看到她敲自己的脑袋,觉得她已经够傻了,还敲可能会更傻,急忙伸手抓着她的手,按在桌上:“或许只是提前预知。”
宛茸茸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握住的手吸引过去,抿了抿唇,感觉他手又大又热,把她整个拳头都包进去了。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看到自己握着她的手,反应过来这样不对,淡定地松了手,挪到一旁。
两个人的手摆在一起,更能看出大小的差别,宛茸茸摊开掌心,一脸惊奇:“随疑,我才发现,你掌心比我大好多啊。”
她还想伸手跟他比一下,但是随疑将手缩了回去:“喝你的粥。”
“你不好意思了啊。”她看他耳朵红了,嘿嘿地朝他笑,又对宋轻云说,“宋大哥,你最近要小心,我的梦虽然诡异,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吧。”
宋轻云刚才就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抓了个包子装啃,压着唇边的笑,想着,随疑撩人都是不动神色,还进退自如,看来说不懂都是骗人的。
随疑看出他在偷笑,一个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宋轻云立刻不敢笑了,只是觉得这两人这样蒙昧不清的还挺不错。
听到宛茸茸的话急忙点头:“好,我会多加防备,你也是,最近要紧跟着随疑,他嘴虽然硬,但是心却很软。”
随疑没想到他在宛茸茸面前,还敢胡说八道,眼眸微眯带着威胁。
宛茸茸没察觉他眼中的杀意,也直白地说:“嗯嗯,我知道,随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随疑听到她的调侃,夹了个包子塞她嘴里不让她说话,顿时她的脸颊就鼓鼓的,偏头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粗鲁。
“吃饱。”随疑指了指热粥,抬眸盯着还在暗喜的宋轻云。
宋轻云秒变脸,严肃的不已,咳了声问:“随疑,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随疑也就事论事:“既然梦里会出意外,那现实肯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你去看看是不是沈无余那边有动静,如果是,今晚就离开。”
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奇怪的梦,但是心里还是相信她。
“行。”宋轻云很想看这两人相处,但是有正经事要办,只能拿两个包子就走。
门一关,屋内只剩下两人,随疑靠在椅子上,还在想刚才她说的那个梦。
“随疑你说,我们会不会都是一本书里的人物?”她将包子都吃完,就不想吃了,擦了擦手看着他,试探地问道。
随疑感觉这个说法挺新奇:“书里?那我是人人喊打的坏人?”
宛茸茸没想到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笑了:“没错!你就是坏人,大家都喊你大魔头。”
“呵,也没见你害怕,那你又是什么?”随疑拿了颗还热乎的鸡蛋,慢慢地剥着。
“说了啊,我早就死了,从山洞回万宗门一个月就死了。哦,你后面也死了,你被沈无余杀死了。”
随疑剥鸡蛋的动作一顿:“沈无余?”那个废物还能杀他?
“对啊?不过我很奇怪,你这么厉害他能杀了你吗?”这是她至今都很困惑的问题。
随疑想了片刻,偏头望着她,心想,如果梦里宛茸茸死了,加上他妖骨碎了,时间一长确实可能抵不过沈无余。
现在她没死,所以是说她是他的生机吗?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她伸手摸了摸脸,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咳了声,想去喝粥转移注意力。
他看她头发要散到粥里,伸出一根手指挡住,望着她的侧脸,说道:“沈无余有可能会杀了我,那是在我妖骨一直没找到的情况下。”
这话把宛茸茸给吓到了:“妖骨真的找不到?”难道梦里的一切都会实现?
“嗯,因为它已经碎成粉末。”随疑从未想过会把这件事告诉她,但是现在却下意识地说了出来,有点后悔了。
“啊?”她有些诧异,“为什么会变成粉末。”
“因为我是坏人。”随疑将鸡蛋塞她嘴里,不想多说这件事,搪塞道,“不用多想,这些事都和你无关。”
宛茸茸觉得还是有关的,他死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艰难地将鸡蛋咽下,想到梦里最后出现的骨头,急忙问:“随疑,我还梦到了一根骨头,你的妖骨有没有可能没碎啊?”
“不清楚。”他屈着手臂撑着脑侧,觉得她这梦像是预示着什么。
他很确定自己的妖骨确实碎了,就算留下一小节,也没有用。
那她梦到的完整妖骨又是哪里来的。
宛茸茸看他在沉思,也没打扰他,自己把早饭吃好,就拿着包子去喂乌龟。
随疑听到她的脚步声,目光落在她身上,脑袋突然冒出一直都没明白的事,为什么她会自己的共生果。
一般来说共生果只是一颗普通的灵果,会伴着他生长,并不会成人形,
他回妖界时还翻阅了无数典籍,也没有记载说有谁的共生果是个人。
宛茸茸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她不像一颗果子,更像是一个人,共生果只是她身体存在的一小部分。
一般这么特殊的存在,大概是人为所造,也不知道是不是宛无源又对她做了什么。
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喊了她一声:“宛茸茸。”
“嗯?”她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他屈身,蹲在她身边,想了想问道:“你还记得你和你师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宛茸茸有点困惑,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还是如实说了:“我那时很小,只记得一点,就是一个我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我很饿,就抱着蛋壳啃,他就出现了,说要我带走。”
随疑听她这么说,确定了她被谁封印过,应该不是宛无源,要不然不会隔这么久才将她带走。
难道是宛源芜自己封印的?
随疑现在觉得,自己看到的那些往事,只是冰山一角,宛茸茸身上似乎还藏着很多未知的秘密。
“还有吗?”他继续问。
“然后就是到了万宗门,师尊养大我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她好奇地问。
不仅有问题,问题还挺大。
但他觉得她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忧虑过重,只能注意她的注意力:“有点问题,你为什么要吃自己的蛋壳。”
“我那时很小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宛茸茸将最后一点包子喂龟龟嘴里,然后手一顿,像是反应过来,有点诧异,“我自己的蛋壳?难道我是从蛋里爬出来的?!”
随疑点头:“你是凤翎鸟自然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孵出来的……
宛茸茸看了眼自己隆起的肚子,心想,难道我这肚子里的崽,也是要孵出来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