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茸茸捂着唇,忍下这股恶心感,偏头看向那已经碎成肉渣的人,又要呕了。
急忙走开了些,心想,喜欢把人炸成肉渣的,好像是随疑的风格。
她扫视了一周,没看到他的身影。
宛茸茸也没时间多想是不是他,还是要快点跑路先,要是被师尊抓去换脸,那就彻底完了。
她飞快地往万宗门山下去。
宛无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向那密林丛丛的深处,拿出自己的剑吩咐了身:“盯着茸儿。”
他说完那剑就要追上宛茸茸,但是一根细绳将剑一拦。
宛无源看着那细如发丝的红绳,顺着绳看过去,他神情毫无变化,但是抿成一条线的唇透露了他的不悦,斥了声:“哪里来的不速之客!”
随疑缓步从深林中走出来,唇边带着笑意:“啧,可真像啊。”
宛无源看着他,眼中是杀意,他知道是眼前的这个人,毁了他最干净的茸儿。
“这里岂是你可是踏足的地方!”宛无源将剑猛地收回,直刺向随疑。
随疑看着那锋利的剑,眉心都没动一下,平静地说道:“这剑,好像是宛源深的落绿。”
宛无源脸色一白,他以为这世间没人认识宛源深了。
受他驱使的剑更是杀意满满,直刺向随疑的命面,这个秘密只能埋藏在死人的嘴里。
随疑看出了他的目的,眼中是轻蔑,手心的蓝色火焰猛地冲向那把剑,穿过剑扑向宛无源。
宛无源虽说能力出众,但是和只出杀招的随疑打,还是稍差几分。
他被打的往后飞出好几米,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
随疑看着他,慢步靠近,嘲讽地说了句:“宛源深,你妹妹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苟活着?”
这话一出,宛无源脸上的平静瞬间都消失殆尽。
他面目地狰狞起来:“她没有死!她重新活过来了!我又把她养大了!”
“呵,”随疑冷笑,眼中都是睥睨,“你是说你的徒弟是你妹妹吗?我记得你妹妹早就粉身碎骨了,还是你亲眼看到的。”
“你胡说!”宛无源像是被说中了心里最难以接受的地方,眼睛瞬间发红,怒视着他,手中的剑化成无数光影,将随疑全部圈起来。
强大的灵力惊扰了林中的鸟,全部飞起,狂风卷着枯叶,烈烈作响。
随疑被气势汹涌的剑阵围杀,神情淡然,唇边甚至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是,本君胡说了,你妹妹根本就没死,她还在等你带她回家呢。”
宛无源听到这话,眼中亮了些许的光,像是找到了认同者:“她没死是不是?我就知道,不会只有我觉得她没死。”
他看宛无源这模样,就知道此人心魔已深。
当年他亲眼见过宛家的破灭,也听过这对兄妹不伦暧昧的消息。
当初他只觉得是坊间造谣笑料,现在看他这执念,就知道这笑料多半是真的。
而且他妹妹宛源芜三百年前就香消玉殒了,没想到他还不信。
“所以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随疑温声问道,“本君可以带你去找她。”
宛无源已然是完全入了执念,离走火入魔只差一步,起身直接散了剑阵抓着他,急切地问道:“你告诉我,她在哪!快点说!”
随疑唇角扬起,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她就在你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
宛无源像是被蛊惑了,眼睛从愤怒到喜悦,像是已经看到他最想看到的人。
随疑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已经进幻境之中。
伸手将他直接推开,手指压在他的眉心,加强了幻境,让他彻底陷入昏睡。
随疑将昏睡宛无源丢在一个山洞里,设了个封印就只身离开。
若是旁人,随疑会直接弄死。
但是想到宛源深是那只笨鸟的师尊,若是将他弄死了,那只笨鸟也寻死觅活,实在麻烦。
况且在没有找到妖骨前,他得不到共生果载体的灵气滋养,也活不了。
随疑走出来山洞,就看到乌龟匆忙地扒拉回来,咬着他的鞋。
“带路。”他知道这小畜生肯定是找到那只笨鸟了,要他去抓她回来。
乌龟高兴地带路,爬的飞快,但是随疑走的慢悠悠。
乌龟见自己爬了好一段路,主人还没跟来,急的不行,转身去拉他。
但是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的主人不见了,变了成另外一个人,吓得全部缩进了龟壳。
随疑顶着一张宛无源的脸,将吓死的乌龟捏在手里,笑着说:“听说当仙尊比当妖怪舒服,本君也试试。”
乌龟听到熟悉的声音,探出一个脑袋,小眼睛看着他,好似再说,你没病吧?
随疑看出它在骂自己,捏着它的壳:“放心,总会炖了你的,小畜生。哦,炖了你之前,也要给你换个模样,防止那只笨鸟认出来。”
他冷笑着将它换成王八的样子,就把它丢进了衣袖,快步往前找那只笨鸟。
随疑换成宛无源的脸,只是想借着他的身份,在修仙界好好找找自己的妖骨。
这几天,为了找出宛茸茸的踪迹,顺带搜寻一下妖骨的下落,他几乎踏遍了三大仙门。
但是没有任何收获,自己也杀累了。
心里早就想着着,换一个仙尊的身份,或许能事半功倍。
而且那只笨鸟,为了宛无源跑了三次,这回看她能跑哪里去。
*
宛茸茸确实不能跑到哪里去,她这刚跑到山脚下,就看到了很多了雪阳仙门的人,暗叫不好,看来雪阳仙门,真的想彻查万宗门找到她。
宛茸茸一时间还有点进退两难,回去师尊肯定会给她换脸的,不回去也出不去。
她急的不行,甚至真有点内急。
小心翼翼地往回退,打算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下。
她找到一棵大树,吭哧吭哧几下就爬到树上,隐了气息,先苟着看一下局势。
宛茸茸坐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透过枝丫看到天边四处被惊起的飞鸟,心想,怎么飞起这么多鸟。
这话刚落,只见天边御剑飞来了不少人。
她有点不解,如果是找她,应该不用这么大规模吧?
宛茸茸好奇地站起来,想看看都有谁,但是被其他树遮挡住她看不到,只能看到那些人齐齐往万宗门主殿的方向走去。
宛茸茸见他们都消失不见,坐了回去,眼皮直跳,总觉得有点不安。
这时就听到
“都认真地找,清华仙尊说了,那个女人肯定在万宗山,一定要找到她!随疑那个疯子,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就杀了那个女人,看他能活多久!”
宛茸茸一听感觉要完,她不敢动,屏住呼吸,心想,随疑能活多久跟她有什么关系?
“清华仙尊听谁说的消息啊?万宗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怎么发现的?”
“他身边不是跟了个能预示未来的关小姐嘛,应该是那人说的。”
那些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
宛茸茸躲在高树上,憋得额头都是汗,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肯定突破不了
她透过树枝,想看看那些人到哪里了,见他们还没过来,她缓了几口气,打算找准时机跑路。
可能是有点过度紧张,她觉得肚子有点难受,像是有什么在闹腾,手捂着肚子,只期待着这些人快点走。
但是这人并不想这么快离开,有人又再喊:“大家到处看看,树上也瞧瞧。”
宛茸茸听着已经到四周的脚步声,大脑正飞快地想着要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就听到利器入肉·体的声音。
几声落下,空气中就弥漫这血腥的味道。
她往那些人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许多人已经一身血地倒在了地上,还有人都被吓得满脸惶恐。
“何人敢在本尊的地盘放肆!”
宛茸茸听到自己‘师尊’的声音,还没松下的气又憋了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口气,收的太狠,她明显感受到肚子更闹腾了。
她咬着唇忍着不适,觉得自己可能吃那些小白花,吃坏了。
随疑从深林深处走出来,看着雪阳仙门那群狗东西,眼中都是冷意。
雪阳仙门看着眼前高大俊美,气质出尘的男人,恭敬地问道:“晚辈斗胆,敢问前辈名号?”
随疑第一次被人问名号,倒是觉得稀奇。
从前他到哪,不用报名字,一看到他就会来一句,随疑那个疯子来了。
没想到当仙尊还要自报家门。
“既然都知道斗胆了,那应该也听过一句话,”他唇角带着笑意,手一扬,地面的枯叶都像是锋利的剑,瞬间所有人都被一叶封喉,“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那些人倒在了地上,又瞬间炸成了肉沫沫。
宛茸茸看着这么血腥的场面,又忍不住,想吐了,她捂着唇想忍。
但是一偏头,就看到明明还在。
她一时间不知道脑袋发紧,还是身体发凉,想飞身下去,但是被他一把扯住了衣领。还听到他慢悠悠地问:“跑哪去?”
宛茸茸紧张:“……师尊,我想吐。”
随疑看她眼睛乱转就知道,又在打鬼主意,微微颔首:“吐吧。”
宛茸茸:“?”直接吐吗?不太好吧?
“怎么不吐了?”随疑看她怔在那里,想吓她,伸手一把扣住她的下巴。
宛茸茸闻到了他指尖浓重的血腥味,本来就不适的肚子,再也遭不住了直接反胃,捂着唇,急忙飞身下去,扶着树吐起来。
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许久没进食,她吐完冒出一身冷汗,眼前天旋地转,一个脱力就晕了过去。
随疑本以为她跟之前一样装模作样,看她晕过去,急忙将她抱起,手碰上她的眉心。
“果真灵气和妖力又乱了。”随疑从她吃了第一朵共生花,就知道会这样的。
那花是他们两精血合融长出来的,本就带有妖气。
按理来说她吃了好几朵,身上的妖力应该很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体内只有些许。
不算很严重。
随疑直接把她抱着去往宛无源的住处。
他从雪阳打探到万宗门,就已经看了一天,早就万宗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都摸透了。
他抱着昏睡过去的宛茸茸,踢开无缘山阁楼的门,将她放到床上,掏出洗灵盏准备帮她洗一下妖力。
昏睡的人像是很冷,蜷缩着身子,不高兴地抿着唇:“冷。”
随疑听到她说冷,手碰上她的手,确实发凉。
掌心按在她的掌心,正打算用洗灵盏,用自己的力量让她暖和起来。
只见她的指尖长出一根绿枝,飞快地缠上了他的手臂。
他想收回手,但没办法抽回了,那些绿枝像是扎根在他肌肤上,努力地汲取他身上的妖力。
随疑不解地看着宛茸茸,他知道宛茸茸是自己共生果的载体,身上长出的花和灵气能恢复他的身体。
但是不清楚她是否需要自己的妖力。
因为鸣蛇的共生果一般都是果子,不会变成人也不会变成鸟。
随疑一时不敢乱动,怕自己断了这根绿枝,她会出大问题。
等了会,她似乎吸取了足够的妖力,眉心舒展开,本来冰凉的掌心也温热起来。
缠在他手臂的绿枝,也心满意足地慢慢地缩回去,然后她手臂就长出一朵鲜嫩的花。
随疑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这朵花,之前都是直接吃,现在瞧着还挺好看。
他低头想将这朵花咬掉,就看到这朵花
挺稀奇。
他收回了自己的嘴,打算让她看完,然后再吃掉它。
本来正在他袖子里的乌龟,爬了出来,爬到床上,碰到她的肚子,顶了顶。
随疑盯着这只越发胆大的乌龟,伸手想将它拎走,手一不小心碰到她的腹部,就感觉有个东西顶了下。
他手一顿,看着她平坦的腹部,眉心微拧,伸手想再碰碰是什么东西,就听到外面急切的脚步声。
他收回手,站起来,把乌龟丢进屋内养鱼的小鱼缸内,还低声警告了句:“你现在是王八,不会吐泡泡,敢吐本君明天就炖了你。”
乌龟在水里吐了个‘嗯’。
随疑:“……”算了,比鸟还笨。
*
随疑只身走出去,就看到着急寻来的方居。
方居看到他,也没发现他不是真的宛无源,直接说:“无源,雪阳仙门的清华仙尊,已经将万宗门团团围住了。你快些把宛茸茸交出去吧,要不然我们全宗门上下,都会死在他们的剑下。”
随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无理要求的,跟当初听到宋轻云说,宛茸茸可能是强行代替旁人去魔界一样,觉得很荒诞,沉默地看着他。
方居见他不说话,心里发杵:“无源我心里知道你舍不得茸儿,但是这一切都是她闯出来的祸,理因让她来解决。大魔头随疑被她放出来了,会残害多少人的命,为了天下大义和苍生,你也不该儿女情长。”
随疑第一次听仙门中人好友之间的交谈,除了大义,好像也只剩下一堆推卸责任的话。
“我明明记得,是你将她强推出去,代替别人去魔界。”随疑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而且头一次听说,宛茸茸的命这么金贵。既然你觉得她能抵整个宗门的人,何不将整个宗门都杀了,只留她一个人,这样还能省下功夫,多想想儿女私情和大义。”
方居看着眼前的‘好友’,一时间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宛无源,但是想到宛无源已经入了心魔,心性总是阴晴不定。
他迟疑地说:“无源,你知你心里有怨气,但是万宗门我们辛苦建立起来,庇护了无数幼弱的孩子,你忍心看一切都毁于一旦吗?”
随疑无动于衷,看着他,眼角带笑,眼眸却寒意凛凛:“你说呢?本尊有没有心?”
方居看着他,像是想从他的面容看出破绽,退了几步,举着剑对他说:“你不是无源!”
“啧,”随疑没想到这么早就被识破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手掌,低头轻慢地说,“其实有些秘密不能说出来。”
他的手猛地掐上方居的脖子,阴狠地说:“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方居瞳仁要爆裂了一样瞪着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动宛茸茸,会死。”他笑着说完,手中的细绳猛地收紧,方居顷刻就没了呼吸。
随疑放开手,嫌弃地看了眼自己沾满血的手:“真脏。”难怪她会觉得恶心。
他低头看了眼死在地上的人,一把火烧了干净。
觉得万宗门没有人主持大局,也麻烦,直接给宋轻云传了消息,要他来万宗门。
他站在阁楼的最高处看着整个万宗门,确实很多雪阳仙门的人。
看来沈无余很确信,宛茸茸没死。
只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确定?
随疑心里不解,将手洗干净,走进阁楼,到宛茸茸睡觉的房间。
就看到她正在熟睡,明亮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娇嫩白皙,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
随疑还挺佩服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至少不会被吓死。
宛茸茸在睡梦里感觉到一道压力,微微地睁开眼,看到背着光的身影,很像随疑,她吓的一惊:“你还真找过来了?!”
随疑以为她看破了自己的伪装,正想说话,就见她坐起来盯着自己看了眼,又松了一口气:“师尊是你啊。”
宛茸茸急忙扫视了四周,发现不是自己师尊的房间,立刻松了口气。
有气无力地摸着肚子:“好饿啊。”
“你筑基了为什么还会饿?”随疑觉得很奇怪。
“可能是炼气久了,已经习惯了。”宛茸茸看着他,“师尊你是不是恢复过来了,应该不会再说让我换脸,喝安神汤吧?”
随疑看她一脸被折磨惨了的模样,呵了声:“看你表现。”
宛茸茸:“……”完了,师尊走火入魔学谁不好,学随疑那种欠欠的脾气。T^T
她现在和他说话,总有种和随疑说话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点不太好,她想逃避一下,随带看一下自己有没有再被关起来。
她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能拉开,心就松了些。
走到门外,方便完了,站在最高的无缘峰,能看到很多不是万宗门的人,正把守着万宗门的各处。
“他们都是来抓你。”随疑站在阁楼之上,朝她说。
宛茸茸抬头看过去,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莫名想到在无妄山里的随疑。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别想随疑了,飞身上去,站在他身旁,点头应着:“我知道啊。”
随疑没想到她居然知道:“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你吗?”
宛茸茸知道,但是也不算知道,她不明白为什么杀了她,随疑就会死。
她现在只能摇头:“不知道,为什么?”
随疑看她一脸懵的样子,朝她解释:“因为你是他的共生果,你能让他变得强大,但是你一旦死了,他会跟你一起死。所以你想杀他,可以先杀了你自己。”
宛茸茸困惑:“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要利用我,间接搞死他?”
随疑思考:“因为你比较弱?”
宛茸茸:“……”无话可说。
她瞪了他一眼,瞪完后,才意识到这时自己师尊,又差点把他当随疑了。
“那你要把我当罪人一样,丢给雪阳仙门的人吗?”她目光认真地看着他。
随疑伸手拍了下她的头:“你这么弱,还是好好修炼吧。”
宛茸茸:“……?”这么说的人,真的不是随疑吗?
她觉得自己师尊不会说这么样的话。
宛茸茸抬头看他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到破绽,但是盯着看了会,就是师尊的脸。
可是他说话的方式和语气,真的很像随疑。
她想凑近再看看,就被一个巴掌给压着脸,压回去了。
随疑垂眸,瞥她:“师徒有别。”
这倒是提醒她了,不能对师尊这么亲密。
急忙跟他隔开一些距离,见他还盯着自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
她怕他逼问这是什么,还担心随疑的声音突然冒出来,笑着说:“这是贴上去的,饿了还能吃呢。”
宛茸茸说完就低头,将手臂上长出来的共生花给吃掉了。
随疑没先到她这么快,急忙捏着她的脸,想让她吐出来。
但是她明显已经吃完了。
“怎么什么都吃?”随疑神情骤地凝重起来,担心这花又会让她跟刚才一样晕过去。
他握着她的纤细的手腕,指腹压着她的脉搏上,静了片刻,浑身突然一僵。
他手一顿,指腹便落到了脉搏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她……居然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