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茸茸手摸了摸手臂上长出的绒羽,看起来像是不小心飞落在她身上的,只有小小的一片
她急忙去看其他的地方,没有看到其他羽毛,这才放下心来,挠了挠头,很困惑:“怎么会突然长出羽毛呢?”
自从年幼时她被师尊折了一支尾翎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十几年了她都差点要忘记自己还是只小鸟。
她想到自己的修为被随疑的妖气所压制,顿时明白过来,她师尊跟她说过,若是她的灵力过低,就维修不了人形。
宛茸茸手枕着脑后,看着上方,嘀咕着:“这样下去不行。”
如果她身上的灵力一直被压制,可能还没出去,她就变回了原形。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毛茸茸的一只,像只圆滚滚的小山雀,差点被人抓了烤了吃。
若是随疑也把突然变成原形的她,抓来烤了吃,就完了。
宛茸茸脑子一激灵,急忙看向随疑在不在。
瞧了瞧四周,没看到他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摘同灵果去了。
随疑没在,她刚激灵的脑袋,又恢复了平静,重新舒服地躺好,也懒得挪位置,这个地方睡起来还挺不错。
缩了缩身子就重新闭上眼,打算等随疑回来之前,再睡个回笼觉。
毕竟刚才那一觉都是乱七八糟的梦,根本就没有睡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做这些奇怪的梦,之前是素未谋面的随疑,现在又是山洞。
想到梦里的山洞,宛茸茸至今都信心有余悸,那种恐惧像是在提醒她,快跑,不跑就会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密不透风的山洞里,天天被随疑给吓出的后遗症了。
她困顿的打了哈欠,闻到自己衣服上都是随疑身上的香甜味,虽然有点不解,但是想到自己睡得地方是随疑的地盘,沾点他的气味很正常。
手紧着衣服,迷迷糊糊地再次入睡。
随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地盘还被霸占着。
想到昨晚她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窜到他的身边,喊着救命,对他又搂又抱的。
要不是看她紧闭着眼睛,一看就知道梦游了,他会捏死她。
他走到正睡成一团的宛茸茸身边,居高临下地盯着睡得正香的人,眉心紧紧地蹙着。
蹲下来,本想叫醒她,但是他发现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于是伸出一根手指,戳向她的脸,企图把她给戳醒。
宛茸茸睡觉没睡很深,被戳了觉得不高兴,迷迷糊糊地转身,直接用手抱着他的手臂,不想他动。
随疑欲将她捏醒,眼睛看到她手臂上那一小片绒羽。
“羽毛?”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感知到其他的有活气东西,伸手碰上她的手臂。
这是哪里来的?
他刚捻上那片羽毛,本来就没睡熟的宛茸茸,被骚扰两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随疑那种靠近的脸,还有自己抱着他手臂的爪子。
猛地一把缩回,手臂紧接着传来痛感。
她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长出来的那片羽毛,不见了。
抬头看向随疑,只见他手中的那片小羽毛,还在颤颤巍巍。
宛茸茸:“……”
随疑:“……”
宛茸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冒出的血珠,又看了看他,控诉:“你拔我的羽毛!”
“你不是人?”随疑看着手里的羽毛,眼中是审视。
“……是你拔我的羽毛的,你还骂我?”宛茸茸想锤死他了。
随疑单手扣着她的下巴,冷声问:“本君问的是,你不是人族?”
“对啊,我也没说我是人啊。”宛茸茸想把自己的羽毛拿回来。
随疑手一抬,脸上无比的凝重,他没想到她居然不是人族,难怪之前用饲养人族的方法养她,会把她养死。
可是她身上一点妖气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封印了。
他看了眼手里羽毛,又看了看宛茸茸,问道:“你是什么妖?”
“我说了,你也不是知道的。”师尊从小就跟她是说了,凤翎鸟早在几百年前一场大战中消失不见,几乎无人知晓,他被关在这里这么久,肯定也不会知道的。
随疑心里觉得不对劲,他再次看向手中的羽毛,只见那羽毛变成了一道光,绕着他转了一圈,随疑神情骤然凝重起来,伸手想将这片绒羽烧尽,但是他还是迟了一步,绒羽一闪化成粉末,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身上。
他的力道全部打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洒落在两人身上。
宛茸茸猝不及防被淋了彻底,抹了把脸上的水,有点不解:“你干嘛?”
随疑扣着她的下巴的手一紧:“你是凤翎鸟?”
宛茸茸没想到他知道这个名字,诧异不已:“你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千百年来鸣蛇和凤翎鸟相当于妖族的龙凤。
鸣蛇掌控这妖族的生死,而凤翎鸟一族也是负责妖族的生死,只是它们负责的生死,是妖族的新生和老死。
每年春季第一道惊雷开始,它们就会开始在妖族各族内飞行,落羽飞下,就说明该族到了发情期了,可以□□生下新的小妖。
等它们全部归巢,就会开始用树枝编织一个个小窝,将每个离世的妖放入小窝,携入汪洋大海中,让它们全部漂向远方。
只是后续妖族经历了一场混乱大战,凤翎鸟一族在大战中全部覆灭,他没想到眼前的居然是幸存者。
随疑望着她,企图看到她身上的妖气,但是依旧看不出。
他觉得她身后肯定有个人,在故意隐瞒她的身份。
宛茸茸不知道他已经心思百转,只是被他捏的下巴疼,急忙伸手去拍他的手:“诶,你先放开,脖子累了。”
她掌心的体温像是一簇火,碰到的肌肤,这样轰的一下,将本来就处于发情期的随疑,身体所有的热意都点燃了。
他一把推开她,想起来,但是身体内翻滚的热意,差点将他所有的意识吞噬。
跌坐在一旁,死死地握着拳头,看向宛茸茸,眼眸凌厉,斥了声:“滚。”
宛茸茸鼻尖都是那股特别浓郁的甜香,听到他的冷斥,也注意到他苍白的脸上都是红晕,脖颈的汗连绵地滚落下。
这模样很不对劲,她怕唯一能带自己出去的人死了,急忙起身伸手想把他扶起来:“你怎么了?”
随疑一碰到她,她身上的温度让他身体的冲动,翻涌的更加疯狂。
他不想她的靠近,疯狂的发情期让他一时维持不了人形,直接变回蛇形,他用尾巴将她直接甩到了乌龟的壳上,带着铁链晃荡的声音,一瞬间就消失在宛茸茸的面前。
宛茸茸坐在龟壳上,是已经傻了。
她只看过随疑小白蛇的模样,没想到他大白蛇的样子,好像比小白蛇的样子更好看。
雪白的一条,在光线下还能看到一些红色的点,像是点点落梅,很漂亮。
“你老大怎么了?”等她从他的美貌的蛇形里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刚才随疑很不劲,看起来狂躁不安。
龟龟伸出一个脑袋,然后埋头在水里吐泡泡,宛茸茸觉得随疑养的这个倒霉龟儿子,有点没心没肺,它爹都那个样子,还有空吹泡泡。
她瞥了眼龟龟吐出的泡泡,就看到这泡泡还组成了两个字‘发情’。
宛茸茸:“……”很好,差点忘了沈清流之前说,鸣蛇现在处于发情期。
难怪刚才他看来满脸潮红,还一头的汗。
她看随疑没什么大事,也没担心,毕竟她在书中看过,说妖族有发情期是正常的。
连一向自诩是妖魔界正道的不要脸魔界,也要她们这么无辜的女修来当发泄对象。
宛茸茸百般无聊地趴在龟壳上,想着这个鬼地方,随疑用什么宣泄啊?
“龟龟,你老大,是不是在这里藏了条小母蛇啊?”要不然他被关押在这里,怎么度过这个时期的?
但是龟龟给她吐出的泡泡,回答的是‘无’。
没有?那他跑哪里去了?
她想去看看他出事没,但是怕想到自己是个小姑娘,要是这个时候招惹到他了就不好了。
于是乖乖地缩在龟壳上,后面抱着乌龟的大脑袋,一边跟它聊天,一边在寒潭里划水玩。
她好奇地问道:“龟龟,你和随疑在这里呆了多久啊?”
龟龟吐出一个‘三百年’。
这个时间她倒是没想到,三百年沧海都可成桑田的,难怪随疑看得书都那么的老旧。
宛茸摸了摸龟龟的脑袋,不由地想到自己,她今年才十七岁,本来再过十几天她就成年了,师尊说等她成年便会出关,她以为自己努力努力,可以成功在成年那天筑基成功,给师尊一个惊喜。
但是很不幸,被宗主推出来,又被卷到这里过了七八天,若是还不能出去,看来自己十八岁生辰要在这里过了。
她趴在乌龟的头上,仰头看向那把满是符咒的剑,心想,是不是这把剑断了,自己和随疑就能出去?
她起身爬到龟壳上,想近点看看那把剑,乌龟像是察觉到了危险,飞快地往前爬了下,她失去平衡,要往旁边倒,手一晃,不小心被那把剑划了下。
血落下,还有点沾在那把剑上,只见那蓝色的符咒亮了下,寒潭的水微微翻滚起来,但是瞬间又平静下来。
宛茸茸抹干净伤口的血,就没管了,因为空气中的香甜突然淡下来,连有些燥热的空气也平静了许多。
她拍了拍乌龟的脑袋:“你老大肯定结束了,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乌龟把她送到送到岸上,宛茸茸就跳到地面,就往路口去。
幸好这里的路只有一条,她也不担心迷路,一直顺着香味往前走,蓝色的火焰照亮着路。
她一个人走了很久,最后看到一个铁索溜进了一个很窄的缝,她脑袋贴着缝往里看了看,就看到随疑坐着,像是没了生气的木偶。
宛茸茸也没多想,就从缝里进去,幸好她瘦小钻进去十分轻巧。
一进去,她就看到血迹,那血像是细小的河流,从他脚下流下。
她注意到他手臂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有点被吓到了,心想,小疯蛇又干什么了?
急忙走到他身边,低下头,就发现他完全昏过去了,苍白的唇抿着,双眸紧阖,长睫贴在死白的肌肤上,像是光打出的阴影。
整个空气都是淡淡的血腥,混着他身上的甜香,莫名有种破碎的美感。
“随疑?”她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膀,怕把他给碰碎了。
见他不醒,她的手又碰了几下,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倒在一旁的石床上,露出满是划伤的手臂。
伤痕还流着血,遍布在皮包骨的手臂上,十分的狰狞。
宛茸茸急忙更近了些,脚踩在一个硬物上,低头就看到一把沾着血的匕首。
而随疑垂在石床边的手也都是血迹,看来那些伤都是他自己弄的。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他另一个袖子,跟另一只手臂一样,都是伤。
宛茸茸啧了声:“你这么厉害,怎么还有自残的爱好呢?”
她怕他流血过多而死,急忙给他伤口,等手臂的伤弄好,但是他脚下的血还在流,担心他直接用匕首捅了自己的心口。
毕竟小疯蛇,疯起来把自己杀了还是有可能的。
她坐在石床边,埋头解他的衣服,没想到费了些力气,解开他的腰带,手刚碰上他的衣领,就被冷冰冰的目光盯上了。
宛茸茸缩了缩脖子,微抬头就看到一双赤红的眼睛,带着嘲弄看着她。
宛茸茸试图挽救清白:“……别误会。”
随疑冷笑:“呵。”
“好吧。”宛茸茸觉得既然被误会了,不扯干净点,对不起他的‘呵’。
于是她哼了声,手用力一拉,本想扯开,没想到直接把他衣服扯碎成两半破布。
宛茸茸:“……”救命,还能挽救一下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