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还你问在找什么,换做胆子小一些的,比如刚进入《十万》的新人们,可能直接被吓到心肌梗塞了。
成坤虽然也受到了一定的惊吓,可他下意识的反应更快,直接半蹲下身体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掌落空,然后一个旋转带鞭腿,扫向身后的人。
“唰——”的一声还带过一阵风,却没有碰到任何实物。
成坤定惊一看,面前的房间空荡荡的,只有那张铺陈了年代感十足的床单被套的单人折叠床,哪有什么人的影子呢。
可刚刚明明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也看见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枯瘦,就跟只骨头包了一层老皮似的,皮肤有些发灰泛青,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年斑,看着就让人无端有些胆寒。
成坤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
既然这样……肯定是那玩意儿了……
成坤的心高高提起,环顾着四周,不敢有任何懈怠。
他觉得刚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应该就是第一个故事里等待不归家女儿的那位大爷,这个老头肯定有问题。
张丰年和姜正已经来到了三楼。
“你比我年长,我就叫你一声张哥吧?”
姜正话说的亲近,眼底却透着一股警惕,他在考量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他刚刚在楼下说的那些话,是出于他的本心,还是想要提醒大家。
张丰年并没有吱声,他的心思似乎都放在寻找有关三楼那个妓/女的房间上了。
姜正热脸帖了冷屁股,表情一瞬间有些难看,大家都是经验比较丰富的读者,他张丰年凭什么这么傲啊,自己喊他一声张哥,已经够给他脸了。
因为走在张丰年身后,仗着张丰年看不见他的表情,姜正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在心里腹诽着这个沉默古怪的男人,这人该不是真的心理变态了吧,正常人在发现没有食物的时候,怎么可能第一时间把活人和食物联想到一块去呢。
难不成他以前吃过?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姜正忽然有些后悔选择和张丰年一起检查三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和看起来凶狠,实际挺好相处的成坤在一楼找找线索呢。
“咔哒!”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张丰年已经打开了一扇房门,姜正看见了他手里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铁丝,对方似乎就是用这个简易的工具将上锁的房门给打开了。
这样干脆利落的手法要是现实生活中没被警察带去备案,他姜正头一个不服。
第一间房间,空的。
第二间房间,也是空的。
第三间……
第四间……
……
一连打开了好几间房,全都是空的,没有任何家具,裸露着最原始的水泥砖石的墙面,但房间里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干净,和他们这些人住着的脏乱不堪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要不是摸不准这栋公寓到底存在什么问题,姜正都想直接在这几间干净的房间里休息了,他那屋子,他是真的不想回去。
张丰年和姜正不同,他并没有忽视这几间空无一物的房子,每一间屋子打开后,他都进去仔细观察过,发现了这些房子除了空旷、干净外的另一个共同点。
没有窗户!
他们几人房间里的窗户虽然打不开,可好歹也是个窗户吧,这几间房间的窗户干脆就消失了,张丰年用手细细摸了那一整面墙,就是实打实的水泥墙,没有一点缝隙。
可他记得,当初在公寓外往上看的时候,每一间房间都是有窗户的。
张丰年觉得这样的内外反差很古怪,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他将这个发现藏进了心底,然后继续打开其他房间。
“咔哒!”
又一扇门被打开,这一次打开的那扇门后的场景,和之前几次完全不同。
张丰年推开门,也是第一个感受那副画面带来的冲击力的人,姜正原本被他挡着,见他站在门口不动,皱着眉微微侧了一下脑袋,从他后方看去,只一眼,胃里的食物和胃酸就开始翻涌。
“唔——”
他捂住嘴巴,感受着喉管里涌上来的酸臭味,用力一咽,又把那些反上来的酸汁压了回去。
那副画面有多恶心,多惨烈呢?
满屋子都是飞溅的血液,黏糊糊的,好像还在流淌,暗红腥臭的液体上叮满了蚊虫,还有一些苍蝇的幼卵在挂壁的血浆里翻涌。
整间屋子,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也不怪姜正的反应那么强烈。
张丰年手里握着一个用来辨测凶吉的法器,在判断这间房间此时并没有太可怕的东西后,张丰年选择进入这个房间。
在他身后的姜正咬了咬牙,显然这间房间十分特殊,而且他记得,当时他和成坤下楼的时候,那个打扮清纯,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的女人,就是从这个方向走出来的,这间房间极有可能是她的屋子。
面对一个很有可能存在线索,甚至是提示里说的保命物品的房间,即便看上去很危险,也值得他冒险一次。
于是在张丰年进入房间后没多久,姜正也跟着走了进去。
之前他们从门口看见的房屋惨烈景象,显然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房间里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地上都是粘稠的血浆以及一窝窝繁衍蠕动的白胖蛆虫,密密麻麻的苍蝇在他们身边飞舞,发出嗡嗡嗡的叫声。
稍有不慎,一脚踩在了血浆和蛆虫上,就能听到扑哧一声爆浆的声音。
姜正捂着嘴和鼻子,觉得自己不是被恶心死的,就是窒息闷死的。
房间里看上去似的就是一个女人的卧室,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一个梳妆台,还有一个大衣柜。
张丰年面对衣柜上的血浆和虫卵面不改色,直接握住衣柜把手,将柜子打开,里面摆了泾渭分明的几类衣服。
一类是十分保守的衣裙,年代感很重,像是二三十年前的人会穿的类型。
还有一类性感大胆,真丝戴着蕾丝边的睡裙,长度可能勉强只能遮住半边屁股,叉开的极高的旗袍,还有一些领头极低的上衣和短裤,除此之外,还有一捆红色的麻绳,几副手铐……只要是男人,看见这些东西都很容易联想到一些画面。
姜正立马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打扮清纯的女人,之前他还琢磨呢,对方看上去挺像良家妇女的,和故事里写的妓/女似乎并不是一类人,现在看来,人家就是装的好,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骚呢。
他不由露出了轻蔑的表情,但是转念一想,那个女人可能是故事里某一个大BOSS,表情立马又收敛了一些。
张丰年全程都无动于衷,他在尽量不破坏原本衣物叠放样子的情况下下仔细检查了衣柜里的所有物品,确定那些衣服的口袋里,两件叠放的衣服中间,没有什么重要的物品存在。
就在张丰年准备换个位置寻找线索的时候,他手里握着的那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忽然开始发烫了。
“哒——哒——哒——哒——哒——”
是脚步声从远到近靠近的声音!
张丰年忽然警醒,可能是刚刚检查衣柜太仔细,居然忘记留意周边的情况,要不是手里的那块石头提醒,恐怕等人走到门口了他才发现。
姜正也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的就冲门口跑去,但很快就想到要是这会儿从房间里冲出去,估计正好和迎面过来的那个东西撞个正着。
虽然之前他和成坤遇见那个女人的时候,对方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但谁知道对方从外面回来后,会不会变了想法呢,再说了,他们这会儿出去,可是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从她的屋子里离开,这样赤/裸/裸的挑衅行为,对方能忍?
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鬼,也不知道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他和张丰年联起手来能不能打得过那个女人。
正当姜正准备询问张丰年他的打算时,对方已经打开之前关上的衣柜,然后钻进去,用几件垂挂着的长裙挡住了自己。
这个衣柜并不大,一半的区域用于吊挂长款的衣裤裙子,另一半区域被隔成了好几个隔层,用来叠放衣服,张丰年这个成年的男人躲进去,已经是勉强了,显然姜正没办法和他藏在同一个地方。
这个老狗!
姜正在心里暗骂一句,可也只能看着张丰年从里面将衣柜门拉上。
“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快到门口了,姜正顾不得多想,直接趴下爬进了双人床的底下。
粘稠的血液好像顺/滑/剂一样,帮助他更顺利地钻进床底,可因为是趴着的缘故,那些腥臭的气味也不住的往他鼻子里钻。
姜正可以感受到那些液体渗透了他的衣服,沾附在了他的胸口、腹部……所有和地面紧贴着的部位,还有手掌心里慢慢蠕动着的蛆虫……
“哒——哒——哒——”
脚步声走进屋内,姜正立马绷直身体,再也不敢什么大动作。
处于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一双白色的皮鞋,棕黄色的胶底抬起时,跟地面的血浆拉出深红色的胶丝,一小截白瘦纤细的小腿,在此情此景下,让人生不出任何欲望。
“哒——哒——哒——”
这双腿在姜正的眼前停住,姜正瞪大了眼睛,看着缓缓落下的裙摆。
这并不是她在脱衣服,而是在下蹲!
她要弯腰往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