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日本校园霸凌很严重,尤其前辈和后辈的不平等关系让老家的朋友对我未来的校园生活忧心忡忡。
但实际上我没有被关厕所泼水,也没有被锁在体育器材室,更没有被女生团体孤立。相反,同学友善,老师和蔼,一切正常得不得了。
“……我姑且问一句你没有被害妄想症?”
坐在对面的夏油杰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我。这表情看起来像是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当然没有被害妄想症。这只是对未来可能会遭遇的危险的一种假设。”
夏油杰沉默着,而后他叹了口气,“这会成为国际问题吧。”
“往小了说是学生之间的不和,往大了说就是国际问题。不管怎样的小事。只要想,总能牵涉到国际问题。”
“是这样吗……”
国际问题啊……问题一下子就大起来了。我眉头紧锁,觉得这事不能升级成国际问题,作为一只活了上千年的半妖,要是传出被人类欺负的事,那我不是没脸见妖了吗!
绝对不行!
我眯起眼睛,掩饰住里面的杀气,深沉地说:“果然还是得提前将霸凌扼杀在摇篮里。”
夏油杰顺口问道:“怎么扼杀?先下手为强?”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先下手为强的话,自己不就成了霸凌者了吗。”
“……有道理。”
夏油杰吸着奶茶,示意我继续。
“先让我捋捋。”我抱着手臂,脑内列举了一系列可能会被欺负的方式,并一一对此做出了相应的对策。
“有了,比如说……”我深沉地开头。
“比如说?”夏油杰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用吸管搅动着奶茶,看上去没什么兴趣。
我头微微倾过去,说:“上厕所的时候带把伞。”这样就不会被水淋到了。
夏油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小小的眼睛里闪着大大的疑惑。
“并且我学会了用铁丝夹开锁的技能,就算被关我也不怕。”
“……”
夏油杰先是抚着额头,而后手掌慢慢滑到嘴巴,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我眉头一皱,“你在笑吗?”
夏油杰:“没有。”
我:……
“……好吧,有一点。只有一点点。”
为了证明确实是一点点,他放开了手,故作正经地面对着我。然而不过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丝毫不顾形象地直接捧腹大笑,本来细长的眼睛,笑得连缝都找不到了。
我:……
有这么好笑吗?
“抱歉抱歉,”夏油杰笑完之后,抽了张纸巾擦眼泪,而后提醒我,“星之宫,如果被锁的话,锁眼是在门外的哦,你要怎么出去开锁?”
我瞳孔震惊,居然没想到这茬!
“那我要怎么做!!!”我求助地看向他。
看到我如此震惊的表情后,夏油杰直接捂住了脸,他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的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那可就多了。但我不知道夏油杰想知道的是什么。好吧,我觉得他的表情完全不想知道。
“说起来,现在都十点十分了,五条君和家入桑怎么还没来?”手机也发信息过去了,但是没有回信。
前几天我们就约好了周六十点见面去看电影。结果现在我和夏油杰在电影院的休息区等了快半个小时了,奶茶都快喝完了,还没见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你们休息天都这么忙吗?”
夏油杰说:“还好。不过悟今天确实有作业,但我认为他应该完成得挺快的。至于硝子,可能昨晚又熬夜了吧。”
“这样啊。”得到了答案,我又点了一杯奶茶。
又等了十分钟,夏油杰的手机响了。
“是家入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结果不到一秒钟,他的表情就发生了从困惑到震惊再到贤者模式的快速转变。
好家伙,这比川剧变脸还牛,今年春晚没你我不看。
夏油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脸上的贤者模式退去之后,挂上了奇妙的微笑。
“……怎么了?”
我小声问。他的笑容也太奇怪了,让我实在好奇硝子到底说了些什么。
夏油杰说:“悟和家入来不了了。”
“诶?”
等等,究竟发生事了啊!
伴随着硝子信息发来的提示音,夏油杰继续说:“五条悟变成了四条悟。”
我:???
结果,直到电影开场夏油杰仍是没有解释五条悟变成四条悟的意思。
本来是四个人约好看电影,结果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于是就我和夏油杰两个人去看了。
就是,很奇怪……
四个人的话就没什么感想,但是一旦两个人了,就忍不住多想。
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起看电影……是吧是吧,很容易联想到那种关系对吧!
但夏油杰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
我小声问:“夏油君,没关系吗?”
夏油杰转过头来,“什么?”
“就是五条君的事。”
夏油杰的头又转过去了,“这个啊,没关系,时间到了自然就好了。”
哈啊?真的吗?
时间还能治愈五条变四条吗?
我大为震撼。
……等等,联想到夏油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我有理由怀疑五条变成四条的含义是否过于操蛋。
操蛋?
蛋?
我的大脑突然一阵空白,脖子犹如拉住的发条转向夏油杰,然后两手抓住他的胳膊。
他的胳膊可真健壮……不对,不是这个。
“星之宫?”不知为何夏油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丝的隐忍。
我艰难地问出声:“……夏油君,五条君难道去了……泰国吗?”
夏油杰的表情和我一样也空白了。
……
我对自己如何走出电影院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如果可以,请不要让我想起那天的记忆。
周末结束后,我刚走进教室就看到我的后桌用一种十分期待的表情看着我。我狐疑地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意外地在书桌里发现了一封信,上面没有署名。
“挑战书?”我猜测道。
难道终于有人要来霸凌我了吗?
“哪有人第一时间回认为是挑战书啊?”红毛同学一言难尽地看着我。
“你知道?”我看向他,挑起了眉,他好像知道什么。
不想,他露出了轻浮的表情,“哦呀呀,这么看着我,难道是是终于发现了我的帅气吗?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成为谁的专属哦——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我:……
虽然同班才一周,但我深刻地了解了我的红毛同学御子柴実的性格。明明骚话说得很溜,但是说完之后就会感到空前绝后的羞耻感。
“……不要、不要这么看着我了啊!”捂着脸转过身去了呢。
我:……
我果然还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