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如拍打两下小栾手,用力掰掰,桎梏在腰间的手纹丝不动。
回眸睨眼柔弱的小栾,对应想起一句话,兔子急了也咬人。
她本意并非要和小栾翻脸,只是想套出帽子情况。
再奋力推搡大吼几句,给小脸震得发红了,便顺势垂下手,喘着粗气说:“不让我去可以,你说帽子出什么事了?”
小栾唯恐吕安如临时改变主意,手死死握在她腕间,柔声道:“我没有骗您,我四天前联系大人们,他们真的告诉我了,再去马尔西亚边境小岛救出三个同伴立马返回。”
“你昨天早上告诉我,他们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你昨天联系过他们吗?”吕安如厉色提醒。
小栾心虚地连眨两下眼睛,顾左右言其他:“您别生气了,我并非有意隐瞒。”
吕安如晚上和女巫大战两场,刚刚又强行挣扎一番,身子疲惫不堪。
指指自己床的位置,说:“过去坐着说。”
“好的。”在小栾理念里,吕安如离门远点就行。
两人坐回床上,吕安如凝视住小栾,严肃问:“回答我问题,你昨天有联系过他们吗?”
“联系过。”小栾回答的声音很轻。
吕安如抓住核心点,追问:“联系到了?他们怎么说?”
小栾让吕安如盯得视线无处可躲,给手指快抠破皮了,没找到合适的说辞。
“说啊。”吕安如没耐性的吼声。
小栾一颤,老实交代:“您问完我,我算着大人们该回来了,担心您着急,就根据时间推测结果告诉您了。我在您包里尝试建立联系,但没有联系到大人们。我昨天和今天分别尝试过两次,同样没有联系到。”
“早点告诉我啊。”吕安如气不打一处来,甩掉小栾握住她的手。
小栾执拗地重新抓住,惭愧承认错误:“对不起,您可以与小栾生气,但您别拿自身安危乱来。”
吕安如来到云凤梦床前,用手试试对方呼吸和脉搏,确认仍在昏睡,目光灼灼地盯住小栾人形样子身后。
脑中联想起她漂亮的尾羽,心一狠说:“拔根尾羽,我来联系他们。”
“好的,您要拔几根都行。”小栾走到吕安如换衣服的小暗室,以小鸟样飞出。
红亮小嘴里叼着已经自行拔掉的两根尾羽,放在吕安如手边,用愚笨的土办法哄她开心。
吕安如握住一根尾羽,朝云凤梦看眼,叮咛:“先唱让她无法短时间内醒来的曲子,再建立联系。”
“好的。”小栾飞到云凤梦上方,哼唱起平日里帮吕安如安神的曲调。
不过在唱的速度上加快两倍,吕安如搞懂规律了,慢的安神,快的催眠,更快会让人昏睡不醒。
小栾飞回吕安如身前,小翅膀扇动的力气远不如前,貌似这种调调很消耗精力。
“立刻建立连接吗?”小栾好听的音色隐隐发哑。
小栾不是小巧,不会装模作样,吕安如犹豫下,点头应道:“开始吧。”
帽子的安危至关重要,不容耽搁。
小栾昂起头,轻哼出熟悉的曲调,青色羽毛熠熠发光。
吕安如专心等待许久、许久,未听到上次那般异样的声音。
一刻钟的通联结束,她沮丧地靠在墙上,小栾精力消耗过度,累得头一坠一坠。
可当瞧见吕安如满脸哀伤,结果无需多问,心里跟着发疼起来,自己在意的天大人也遇险了。
叼起另一根尾羽,两脚发力跳到床上,把尾羽放在吕安如手边,撑起坚强道:“再试次吧。”
吕安如摆下手,捏住尾羽丢入粉包内,问出矛盾点:“你说帽子不许你告诉我,他遇难的事情,你还说四天前联系到他们,他们表示救完小岛上同类回来。他怎么知道自己会遇难呢?”
小栾卧在吕安如手边,轻声答:“帽子大人每隔几日便警告我一次,如果他与我失去联系,切不可告诉您,让您跟着担忧。”
每隔几日……
吕安如心如针扎,涩声再问:“你知道他们具体去哪个岛了吗?”
“抱歉,我不知道,如果离得近了,我或许能感受到大人们残留的能量和气味。”小栾自责地把头垂入被褥里。
吕安如贝齿咬咬唇瓣,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起身走向门口。
小栾扇动翅膀追在吕安如身后,担心问:“您去干嘛啊?”
“找知道的人问。”吕安如决然说道,女巫能得到能量晶,必然有人在外给她做内线,她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回头手抓住青色小鸟,给她放在沙发上,嘱咐道:“别乱飞,你可是找到你家大人们的希望。等我问到具体位置了,咱们去救你家大人。”
“好的。”小栾郑重答应。
吕安如拉开门,走出卧室,迎上艾拉等人关切的目光,走上前说道:“凤梦和所有直接中咒的学员身体里遗留咒根,需要杀掉女巫拔除。谁愿意随我去惩罚室杀女巫?”
“我去。”艾拉举手表态,喊完看眼身边三名女人。
罗莎被目光扫到,搂紧怀里小红,怯声道:“如果我能帮到忙,我愿意去。”
小红不满的大声狂吠,被罗莎送进卧室关起来了。
生美娜迟疑几秒,侧面问道:“凤梦的问题很严重吗?”
“是的。”吕安如一字不落的转述:“莲花说咒根随时可能发芽,继续掠夺凤梦的生命。”
生美娜忧心地望眼吕安如房间,从稳妥角度建议:“学院在调查这事了,我们等学院调查结果吧。如果中咒之人身体里有咒根,学院会铲除女巫啊。”
“学院调查流程至少需要走两到三天,凤梦不一定等得及啊。”
吕安如始终没说帽子遇险的事,她知道人性凉薄,通过救助认识之人的事情也许能寻求到援手。提及陌生人事,反而容易引起旁人多想。
她倒能理解生美娜的顾虑,人的自私与生带来,说实话若没有帽子的事,她会选择欠莲花个大人情。委托莲花守着云凤梦,避免咒根发芽,等学院慢慢调查。
女巫的恐怖,任谁也没法单刀直入去挑战。
生美娜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事情的利弊得失。
艾拉等不及,催促:“凤梦平日里待我们不薄,大家帮帮她嘛。”
高樱心直口快的道出真实想法:“你们法社的惩罚室与我们格斗不同,你没遇到过女巫,可能不清楚她的实力多变态。我有次让她折磨了整整一周啊,她把我困在她的破水牢里,不夸张的说我身子都泡臭了,最后通过失去意识回到现实。”
“我遇到过啊,晚上我和安如如与她交手了,我知道她的实力很强,再强不还让安如如击退了。”艾拉激动陈述。
高樱满脸不可思议,脱口问吕安如:“你们晚上在和她打啊,你能打败她?”
吕安如还没来及回答,生美娜的问题紧随其后:“等等,重点是女巫怎么跑到现实中了?”
“她吸收到好多中咒之人的生命力,法力变强。”吕安如高深莫测的瞎诌个理由,莲花应该不会出来拆穿她吧。
生美娜神色骇然大变,双眸深望吕安如,颤声确定:“你真能打败女巫?”
“安如如,她,”艾拉急切的回答被吕安如拉住。
小鹿般的眸子淡然回望生美娜和高樱,平静道:“不能,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女巫实力如高樱描述,很强,我们联手或可一试。”
她有起码的底线,事情可以渲染的紧张点,但危险不能说低了。
“我答应你。”生美娜同意道。
疑惑闪过吕安如眼底,她‘嗯’声看向高樱。
吕安如能沉住气,艾拉不能,好奇询问:“你怎么突然改变决定了?”
生美娜同意之前的样子明显更偏向于拒绝。
生美娜扬起嘴角,露出个很勉强的笑容,“我内心确实在抗拒这事,但我考虑到凤梦在夏国算公主,同样算漩光殿下的姐姐。我及时救了她和别的中咒之人,学院给予我表彰,漩光殿下势必会对我刮目相看,说不定还能得到漩天大帝和卡维纳夫人的赞赏。”
一番功利心十足的叙说道出,却无人看低诉说者。亦如云凤梦喜欢吴昊的原因,世上大义凛然之人本就少之又少。
“我也去,我回屋准备东西。”
高樱离开,吕安如如释重负地长呼出口气,朝生美娜轻声道:“小生,谢谢你啊。”
“没事,我实话实说而已。”
生美娜看向泛着朱光的破门,别有所思地建议:“把莲花叫上啊。”
艾拉连连点头认同:“对对对,把莲花叫上。她咒术全年级第一,比好多中b的咒术派学员厉害呢。有她在,如虎添翼。”
吕安如跟着心动了,但踟蹰不前,与她怕露馅无关,莲花的性子实在难拿捏。
艾拉瞧出她的犯难之处,与偷捏自己胳膊的生美娜交换个眼神,推把吕安如说:“你回屋准备东西吧,我和美娜来游说莲花。”
“好的。”有人排忧解难,吕安如乐享其成,有艾拉应该能挡住部分小麻烦。
回到房间,拉开抽屉把小冥留给她的一次性五行符咒全装入粉包。
无意中瞧见父亲赠与她的微型炸弹,炸弹只有&巧克力大小,却在初升中考试里发挥重要作用。
拿起装入粉包,再把杂七杂八的日常工具塞进去,吕安如将粉包调整成双肩模式。
背上,收紧肩带。
小栾扇动翅膀,飞在吕安如身后。
吕安如定住步子,回头打消掉对方想追随前往的念头。
“你别跟来了,你去没用。你变回人形守着凤梦,如若我明天晚上没回来,你与我妈妈或小冥取得联系,将事情告知他们。”
小栾听懂自己留守的意义,沉重应道:“好的,您万事小心。”
吕安如拉开门,望见整装待发的女将们,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雀跃。如同知道结果的亡命之旅,已然没有恐惧之感,光剩疯狂的享受。
英姿飒爽地离开宿舍,乘上电梯,吕安如贴近艾拉低声问:“你们怎么说动莲花的?”
艾拉得意的小声回答:“莲花和黄社长有点像,一味追求变强的勇者很好诱惑啊,只需告诉她女巫的咒术多变态即可。在我们法社有极少数的天才,他们通过观察对手参悟施法原理。”
吕安如由衷佩服,高高竖起大拇指。
进入教师楼,来到119层格斗首席老师舟的休息室,吕安如敲门,喊出来意。
舟秘书矮星人彼得打开门,用蹩脚的夏国话说:“老师去31星云出差了,你们下周再来拜访。”
它头上两根触角结满紫黑色的小果子,随着说话晃动不止。
“麻烦你把老师的星际电话号告诉我,我与他说明情况。”吕安如坚持不懈,舟掌握传送惩罚室的按钮,可远程操作。
“你们把需要说的事情写在门外留言板。”
‘啪’——彼得关上门。
出师不利,艾拉快速收起小郁闷,用胳膊肘碰碰高樱,打趣道:“它和你挺像啊,爱摔门。”
高樱不悦的回以呵斥:“死开!”
两人一逗一骂,引得大伙跟着心情好点。
吕安如带上女将们坐电梯下乘到59层,走到黄齐特休息室,抬手敲响门。
黄齐特拉开门,横眉扫眼在场几人,漠然问:“有事?”
“是的,黄社长。”
吕安如将云凤梦等人中咒事情重新叙述一遍,叙述过程调整了不下五次呼吸节奏。
黄齐特气场太强,瞅着他神色愈发烦躁,总有种要挨揍之感。
“你们说惩罚室的女巫施咒害人,有证据吗?”黄齐特问得冷淡。
吕安如朝后挡住要解释的艾拉,老实承认:“我们没有,学院在调查了,相信明天证据会呈现出来。”
“你们空口无凭,我拒绝帮你们。滚回去睡觉去,学院自会调查。”黄齐特冷然转身。
吕安如用手挡在门框,阻止门顺利关上。
黄齐特头都没回下,一巴掌拍掉小手,呵斥道:“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晚上熬夜到处瞎窜,是想明天课上屡屡出错集体受罚吗?”
甚至懒得听她们多解释任何,关门送客。
女将们经历两次闭门羹,各个比霜打的茄子还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