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传染的问题讲完了,玉录玳又说姐姐对医学研究颇深,有没有可以提点的地方。
杜荷就顺势出来,往女人身上延伸。
“刚才说明了洁净的重要性,既然在座的都是女子,那不妨就说说洁净对女子的重要性,当然这些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我只抛砖引玉,叫你们参考参考。”
免责条款说完,杜荷就开始往女性生理构造说,又根据生理构造说起易感染的情况,再延伸到生育时产婆要热水烫剪刀拿烈酒洗手等,说明她虽这些行为的观察总结,得出是为了减少不洁之物侵害的结论。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的容易理解,又有她以显微镜前后观察结果的对比,顿时就叫人信服了大半。
“……所以我以为,平日生活里,对自己注重清洁是很要紧的。”
杜荷与玉录玳相视一笑,这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成功完成了女人话题的转移。
再有下次就容易了。
“好哇~你们姐俩瞒着我们好东西呢!这样的集子不是第一次吧?怎么不见送我?”董鄂氏抓来人打趣。
“我的错~该罚!”玉录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前只尝试了两期,就一二十人弄着玩的,嫂子想要,回头就和这次的一起送过去!”
这边杜荷也难得被五福晋叫住,她拉着杜荷坐下,凑到耳边,声音放得极低,“七妹妹,那处常常瘙痒,也是因为不干净么?”
嗯?这是个标准的妇科问题啊五嫂!杜荷看向他他拉氏。
“确是如此,平日里亵裤要常常换洗,最好是能见日光晒干,日常的清洁也要注意,不可懈怠,就是男……”
等等,五嫂似乎也不被五哥喜欢,那略过吧。
“就是怎么了?”五福晋追问。
“就是难得好,比较麻烦,毕竟那地方脆弱,也不好太过度的清洗,每日清水清洗就好,如此坚持时日久了会有好转,五嫂千万不要因为麻烦或者不好意思放弃,不舒服都是自己的。”杜荷顺势转了个方向。
“可不是么~”五福晋自嘲一笑,这府里她也只能指望自己,反正她的院子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不好晾晒的,大不了支起架子在能见阳光的房内。
“原来你们说这个。”七福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等杜荷被玉录玳叫走,她压着声音对五福晋说起来,“我险些以为你问的是那些事,七妹妹虽然总和我们混在一堆,到底是个未婚的姑娘,还好你有分寸。”
“我哪里想不到?只怕七妹妹早知道了,毕竟是医者,岂能瞒过她?只是不好说罢了。”五福晋靠了过去。
“这也是,也不知道七妹妹什么时候成婚,这满城的未婚青年,都望眼欲穿了,也不知道谁能入得了七妹妹的眼。”
“这事啊,我看急不了,七妹妹瞧着没长这个心思呢~”
“咱们是不急的,只怕有些爷们急呢,就等着和七妹妹拉关系了,恐怕只有四贝勒才不着这个急。”
“总归万岁爷不急就成,他老人家不发话,七妹妹尽可继续从容下去。”
她们说话间,杜荷又被三嫂领头围住了,听了一通要求后,她讨饶道。
“好嫂子们~你们又是要镜子,又是要新的水粉的,我哪里劈出八瓣用啊。眼下倒是有一桩事,也盼着嫂子们解难呢~”
“说说~既然你开口了,为着这些东西,怎么着都给你办妥了!”董鄂氏发话。
“这不还是最近外头的疫病,我用纱布叠了几层做成了口罩,防护的效果倒不错,只是过了几日我才想到,许多人怕是不舍得拿出那么些纱布做口罩的,便想着捐一批,总归没有京城还有别处,这东西对疫病有效,是不怕多的,可纱布还罢了,我也没有那么些人手缝,这不就盼着嫂子们解救了?”
“这是好事。”听闻她的目的,在座的人都没有拒绝,以她们的身份,手下少不了针线上的人伺候,只是分担这样简单的事,并没有什么压力、
“那就先谢过了。”
解决了这一件事,杜荷的宴会之行也算的上圆满,要不是弘晴嘴快把说要搬到姑姑家住,惹来了其他的小魔头们,她会更开心一些。
就在孩子们陆续搬到府里的时候,杜荷等的炭也到了,她直接叫人和了一些做成蜂窝煤,带到了四哥面前游说它的好处。
胤禛见到了实物自然不会怀疑妹妹是无的放矢,一面叫拿去烧茶炉试火,一面问她细节和打算。
待问明白了,他心中激荡,妹妹这是送功劳上门啊!
“其实不必如此,此事你全权操办未尝不可,为兄没有因为你给太子和九弟的好处生出芥蒂。”
这话说得杜荷都愣住了,也就是说,其实四哥还是想过的?只是嘴上没说?虽然早从历史上知道他是个心眼不大的,但是真没想到他因为这个吃兄弟的醋啊!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不是这么回事,织造的事情是赶了巧,总归是要朝廷牵头办的,给二哥也算合适,玻璃是我的私事,不好因此打搅公务,正好九弟闲来无事,这才叫来了九弟。”说到这里,杜荷神色变幻,一副恳求的样子,“但现在我是真需要需要是个帮忙,不管是场地还是人手,我都解决不了,只好来找四哥了~”
“嗯~”胤禛表面没有波澜,实际上抬起的手并不能完全遮掩住上翘的嘴角,“既然你想做成这件事,做哥哥的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由四贝勒出面,在城墙根边上弄到一块地便不难了,再选些穷苦的旗下人和百姓,分好工砸煤块、和泥、晾晒装车,这事就完成了。
城外支起这么大一摊子地方,来往不断的有车运煤在这里卸下,再加上每天一堆汉子在这里忙活,很快就吸引了注意,来往的百姓和守城的兵丁一打听,便知道这是做煤,只是更为不理解。
“这砸碎了又团到一起,就中间戳几个孔,这不还是煤块吗?”
干活的人也不解释,他们也不知道啊,干活拿钱罢了,谁知道这东西好不好用?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么多人干活少不得要喝水,棚子边上摆了三个炉子专烧水用,只要留心的人,都能看出来这蜂窝煤块烧的时间长。
京城向来是有煤的,别的不说只说煤山那个地名就知道,只是在屋里烧煤味道不好,又容易中碳毒,这用量便不大,但毕竟火力旺,一些工坊和搭在户外的炉灶都能用,所以用过煤的人家也不在少数。
这些人见识了蜂窝煤的好处,倒是站出来说话,只是仍旧叫人将信将疑,等有人说这是贵人要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可信了,也开始有人问起这煤怎么卖。
那更精明些的更是早早盯住了几波工人的动静,把步骤记在心里,只问运来的原煤卖不卖。
这自然是不卖的,毕竟这里全都是公主府买单,运到城墙根就是属于公主的,他们山西的商人和公主打了多年交道,信任不能就这么辜负了。
但这并不妨碍这些有心人去别处寻摸煤弄蜂窝煤。
实际上这也是杜荷故意的,她要的是蜂窝煤尽早扩散开,就是要更多人知道它的好处才对,甭管怎么做的,反正目的达成了就是好事。
第一批煤晾出来之后,杜荷送给了之前打交道的各家药铺,现在显微镜还没收回来,她又只说在门口拿炉子烧水,或是供给病人或是给口罩煮了示范消毒,大夫们只觉得她仍在做慈善,并没有拒绝。
之后杜荷又送出了更多蜂窝煤,说是供他们为病人擦洗的热水,还打了和炉子配套的小铁锅,现场颠勺做炒菜,为驻扎在这里的人手提供员工餐。
大夫和病人们一面咽着口水,一面把蜂窝煤的用处记在心里,不费什么力就记住了这东西火力旺时间长,又能烧水又方便做菜。
这样一番动作之后,蜂窝煤迅速在外城扩散开,胤禛的手下人找到了合作的铺子,挂出招牌往外卖煤,这煤也便宜得紧,两文钱便能得来三块,供一日使费足够了。
京城大居不易体现在方方面面,只柴这一样便难住了不少人,不少家里困难的,甚至一天只开一次火,余下的时间就吃冷食干粮打发了。
这蜂窝煤虽说也不能叫他们每天这么消费,但开火的次数的确是多了,尤其是在需要洗澡的时候,吃过一顿饭之后便把热水不断烧起来,不用的时候还能把炉子封住,不叫继续消耗,实在是便利了不少。
也因此这个不多时就兴起来了,虽说利润微博,但架不住量大,杜荷眼看着就要回本了。
却在这时候,朝中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弹劾,说她在城中贩卖煤炭和口罩,市恩于民,招揽人心,再加上从前贩售玻璃制品,一并弹劾她与民争利,应当把产业收归朝中,并希望她能够反思自己的错误。
“合着我做什么都是错!”杜荷还没听完火就起来了,连衣裳都没换就怒气冲冲套了车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