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苏赫交待事情已经是早几天的事了,在她得到了康熙的认同后,一回到庄子就去信给了苏赫,让他带着这个消息去卖个好,也凭借这个“先知”的能耐展现背后有人支撑,这样推行青贮更能叫人跟随。
现在既然要用到羊毛,多养羊就很自然会成为选择,或许还会对羊的品种产生一些变化,过去羊毛的用途只有毛毡,主要用途还是吃肉和产出羊皮,但现在开了纺织的口子,学会剃毛只是早晚的事,这时候毛发质量更好的羊反而会被扩大养殖范围。
而剃毛也代表着这些羊活的年岁更久了,越冬的需求会增加,此时青贮的作用便能发挥出来,苏赫如果能够操作好,从这里面施恩拉拢,不愁没有存在感,交到几个“朋友”并没有难度。
而苏赫能够结交的人,毫不客气的说也是她能够影响到的,只要形成了习惯,将来她想要在草原上传递什么观念,便不用顾忌萨满了,要说卫生习惯和养生,蒙人那才是差得远!
等赚到钱了也该教他们怎么花,以及怎么延长寿命延续富贵生活,到时候他们得到了好的生活,而她也能收入一笔点数,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奇怪的是,苏赫回信说他会过来一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来,也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者交流上遇上了难题?
杜荷想着,就算来不了总该送封信来吧?
鉴于老太医当面,杜荷按下了想法继续和老太医交流。
“其实显微镜能够造出来,九阿哥居功至伟,他从中演算数据,让只能推测的匠人变得精准,最近我又委托他制造其他仪器,您也知道,玻璃么,干净通透,其实是很适合观察变化的,在显微镜里知道了那些治病的东西存在,接下来就该琢磨这些东西怎么生发怎么消亡,所以我想这份工作是要紧的。”
老太医捋着胡子,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颔首,“的确如此,这一道的探索刚开始,还有太多可做的。”
杜荷就一脸欣慰,“所以我想着再造两台捐给太医院,只是我与太医院……还是劳烦您带去吧~只可惜许多人诟病九弟不务正业,叫他白担了名声,恐怕宜妃娘娘也十分担忧,还请您为他在额娘面前美言两句。”
“哼~”老太医背过手,“我虽老了,到底知道这天底下妒人的多,难得九阿哥不为朝上的富贵所惑,愿意真心做出些贡献,我自然要为破碎这些谣言出一份力。”
至于宜妃?杜荷其实知道她必定是愿意的,学医的家里不少有那种亲人去世的遗憾,因此对学医十分支持,宜妃么……也失去了一个儿子。
更何况她们早就有了交集,这事还得说起肥皂。
肥皂一事交托给内务府数月,早已改头换面,远不是在杜荷手里那副粗糙的样子。
染色添香粉只是基础操作,内务府进行刻了模子,倒出来之后再进行修整,承上的时候便是清新可爱、雍容隽永的外形,是一款合格的宫制产品了。
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从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开始用起,初制时因为量少金贵非常,便是自太后往下供给,直到满宫妃嫔都得到配给。
宫宴上德妃被人挤兑了几句没收到女儿孝敬,分明方子是七格格献上的,却没有想着孝敬亲额娘一份,德妃失了脸面不高兴,当场给了她脸色看,只是她想着之前玉录玳透露的事情,容忍度得到了提高,强行忍住了没有回嘴,德妃却又指责她不分亲疏,不知道提携自己的亲弟弟。
且不说十四的年纪不到能单独办事的时候,人还在御书房没有结业,她招人的目的还是为了分担工作,十四来了能做什么?那担子不还是转回自己头上?到时候十四挂着名字拿钱罢了,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当时杜荷按下不表,回到府里就抄了几个养颜的食谱,并她刚收到手的镜子,还有一张藏在帖子里的长明灯文书一起,借口说使唤了她的儿子,送到宜妃宫里去了。
宜妃也不愧是能在宫里长盛不衰的人,没两天杜荷就听说宜妃拿着镜子好生炫耀了一圈,德妃也就再没提起过叫她提携十四的事。
这场风波就是由新制出来的肥皂扯出的由头,其实后面内务府熟练了,产量上升,整个宫里都能供上了,年节时康熙便宜此为赠礼散与朝中重臣,因此肥皂改名香胰在京城里流传开,成为新的时兴攀比之物。
所以杜荷听到老太医谈及肥皂,并不觉得奇怪,她想到宜妃,也同样不奇怪,和宜妃打交道又不需要担心她充长辈的款,何况这回是为了胤禟在铺垫。
不过想起肥皂再想起兄弟们,她又想起了兄弟们白送的人手,肥皂作为一个体面的宫制物品,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购买的富贵之物,这样的定位倒是正好,没必要想着挣什么大钱,这样看来那些人扎根农学的时间也能延长了,恐怕他们的主子短时间内很难想到他们。
反正短时间内养猪也做不出成绩,没有饲料的情形下,喂的还是本土产的黑猪,出栏都有得等,更别说有什么增产了,扎根农学果真需要耐性呐~
希望她的兄弟们也能主仆同心,养出一些耐心,别再为了获利犯蠢了,有好处她可以把大家都带上,但没有强行做她决定的道理,若不然她这次织造好歹捎带个人去和太子作伴。
“格格又在想什么?好不容易好了些,再多思多虑的,又得头疼了!您知道劝八贝勒少思虑,怎么自己就忘了?”春芪送老太医出门回来,看她在哪儿出神,忍不住劝了一句,那一趟入宫,看着只是几个时辰的事,其实背后主子不知道想了多少天,写废了多少纸张,才落下入宫的言语。
那验方也是试验了许多回的,祸害了庄上好几头羊,这才攒到羊毛试出来有效之方,她从小跟着格格,虽说格格平易近人,体恤民情,可哪有接触这些带灰土东西的时候,还不是怕奴才们不能领悟赶不及,这才亲自上了手。
偏偏太子接了这桩好事,竟一声问候也无,这姿态未免也太高傲了,全然不感念姊妹一片真情!
“把今儿到的信送来吧~还是四哥的?”
杜荷向来不大敏感于这些礼节之事,并不知道太子行为的不合理,但四贝勒府来往的物件不断递进来,四哥一封又一封的书信飞来,她于兄弟间的亲疏,也早有定论。
早前的一封书信上,四哥还坦诚了自己效仿太子,也派了人手去找番商,但知道她不同意之后亦有认真反思,将来与钱财相关之事,他都会先过问妹妹。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的事情,有亲哥这个优等生的示范,她根本就不在意不及格是五十分还是二十分,虽说亲哥真性情了些,但真来往起来,都知道亲哥才是亲近的。
现在送来的这封信,写的是他休沐在家把弘晖瑚图里接过去,然后两个小的对着弟弟动手动脚,玩弟弟玩得高兴,还说姑姑在能够更多想法,而他本人则陪着纳瑞——他亲自起名的小狗练习了一番奔跑扑咬的本领。
“三月了,弘晖和瑚图里在家里也该玩够了,把他们接来赏春吧~”你们是不是玩的太高兴了?杜荷侧过脸,平静的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春芪。
看孩子那不是更劳累了?春芪差点说出口,但转过来一想,其实两个孩子一向好带,现在身边伺候的人也历练出来了,有孩子童言稚语的,许是能给格格解个闷,叫格格心情好几分呢?
“一会就去交待,格格先把汤喝了,今儿秋蝉愿意做野菜饼了,晌午就能吃到。”
哄小孩呢~杜荷扭过脸去,不愿看她,“虽说四哥总有书信送来,可我老是觉得四哥有事瞒着,你叫他们回去的机灵点,打听打听最近有什么事。”
胤禛的确是有事相瞒,但他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只是身为一个兄长应该做的事情,把妹妹和登徒子隔开这不是应该肩负的责任吗?
虽说看着也不像登徒子,但他横竖看都不是很顺眼,派点差事历练历练,正好叫他看看有几斤几两敢肖想公主!
苏赫被抓了壮丁无奈忙了一些日子,好在他往草原上送信是正事,四贝勒不会阻拦,他终于找到空叫巴图迂回着把信送到了庄子上。
只信里虽说好一番哭诉,恨不得立刻插翅膀飞出去,等收到杜荷邀他骑马的邀约,他却不想去了——
京中近来扎堆冒出疫病,大约是春季常见的病症,约莫是能传给他人的,所以患病人数才与日俱增,这样一来他成日在城里穿梭,反而不敢冒这个险出去,万一不小心叫庄上的人染上,那就是罪过了。
另外风险里总有机会,虽然不明白杜荷为什么在意教导百姓清洁防治疾病,但当下京城的大小医馆都有动静,恰好是传达这个观念的好时候,他不如参与进去帮上一把,也算是为杜荷做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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