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星灿一行人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老爷爷站在院子里,他好像看向了远方,目光有些悠远起来,最终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一路,他们都不肯告诉你原因对不对,那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告诉,而是因为,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
想了所有的可能,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小猫咪懒洋洋的在奶奶的脚边躺下,翻着肚皮睡的很惬意,明显被这家人养的很好,它甚至不怕人,只是懒洋洋的避着镜头。
沈临竭低声开口说:“总要有个原因不是吗?”
老奶奶将菜洗干净,她将鬓角的碎发挽起来,声音带着股沧桑:“具体的故事我们也不知道,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和故事了,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整个村子啊原本是很小的,后来我们李氏一族迁居至此,有一天,我们族中人的幼子进入了大山里玩,却不甚遇险,危难关头啊,他被猫神所救,那猫神会人言,叮嘱我们,切勿不可将山中的事告诉他人。”
沈野全当神话故事听了。
毕竟很早以前的古人就流传下来很多神话故事嘛,那时候科技不发达,人们就经常喜欢以讹传讹,自己脑补出神仙来。
沈野询问说:“那后来呢,跟你们不养猫有什么关系。”
老奶奶摸了摸旁边的猫儿,开口说:“后来……”
老爷爷见她出神,便接话说:“那孩子出事却完好无损的回来,这事情回到村子里一下子就被传开了,大家都觉得那个猫大仙是神仙,都想进山上去找它,想要好好感谢它。”
故事讲到这里,很多人几乎都可以猜到后续了。
只有沈临竭冷笑了一声。
众人都侧目去看他,却见男人靠再篱笆的栏杆处,他的影子被阳光拉的修长,男人慢悠悠的开口说:“感谢它?”
“难道不是因为知道它有救人的神力,所以觉得它有用。”沈临竭的眼眸中满是冷漠:“想再去见到,让它满足愿望吗?”
无边的竹林里是一片寂静。
沈野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大哥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
从记事起,沈临竭从不会意气用事,对于旁人的事情也不会强加干预,这是第一次,他见到自己大哥说话如此的不客气。
直播间的观众们更是议论纷纷:
“卧槽,本来没觉得。”
“沈影帝这么一说,那不就是这样吗。”
“可恶啊。”
“好可恶,都说了不要传扬了。”
“打着报恩的旗号去找人家。”
那老爷爷好像也明白事理,他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开口说:“后来此事不知怎地就传扬开了,那猫大仙也再不见身影,他离开后,我们这座山有很多年再也种不出粮食,树不结果,花不开叶,我们自知对不起它,便祖祖辈辈留下来,为了偿还当年的错事。”
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单纯的神话故事。
每个村子都会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流言,都是说给后来小辈解个闷的罢了。
沈野挠挠头说:“那这事,也的确是你们做的有点不地道啊。”
老爷爷没说话。
一直安静听故事的张山说:“即便如此,你们也不用家家户户都不养猫来赎罪吧,你们祖祖辈辈生活守护着猫大仙的山,这已经足够偿还当年的错误了不是吗?”
除非。
你们犯下的错,根本不止如此。
老奶奶面露为难,只说:“我知道的故事就这么多了,都是以前祖辈那代传下来的故事,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
院门外面传来声音。
是安哲和高鹤云的小组,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安哲将所有的故事都听完了后走了进来,他白净的小脸带着笑意,走到老人家面前表现出善解人意的模样:“爷爷奶奶你们也别自责啦,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都是假的,而且我觉得说不定都过了这么成千上万年了,你们这么诚心,我看那位大仙也有错啊,只不过是想见一面,感恩而已,它不见面就算了,还让山上寸草不生,当真有些小气啊。”
说完后
安哲看向旁边一直都没有开口的简星灿:“灿哥哥,你说呢?”
简星灿的眼眸黝黑深沉,他抬头,看了一眼两位老人,许久没说话。
偏在此时,一旁传来相悖的意见。
沈野冷哼一声说:“我就不这样觉得!”
众人都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它哪里就小气了,它都说了不要把它的事情传出去,那是村民没有遵守约定啊!”沈野理直气壮的说:“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只是单纯见一面呢,也许如果大家都去找它,会对它造成什么困扰呢,你把寸草不生怪在它头上,它做什么了,它还救了孩子呢!”
安哲被莫名其妙怼了一下。
他讪笑了一下说:“野哥,我不过是说一说,一个民间传说而已,你那么认真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就算村民有错,那他们守护了那么多年,这样的道歉这难道还不够吗,怎么都应该原谅了吧?”
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
就在简星灿开口要说话的时候,一道有些冷的声音响起:“道歉,就一定要原谅吗?”
众人骤然看向了沈临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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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整片天空染红成一片,那样的火烧云,艳红一片,犹如血色压境一般,山谷中飞鸟划过天空,是悠扬的啼鸣。
男人站在那里,修长高大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看向安哲,慢条斯理的启唇道:“我给你一刀,然后再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安哲哽住。
高鹤云连忙打圆场笑着说:“沈老师,这两件事的严重程度也不一样吧,怎么能相提并论。”
沈临竭冷冷的看他一眼,只拿一眼,竟是活生生的让高鹤云感觉到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气氛莫名的凝重。
片刻后——
沈临竭勾唇:“的确,这两件事的严重程度,根本不同。”
高鹤云忽然觉得,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而自己在沈临竭的眼里,好像变成了一个蠢货一般,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
沈临竭却没有理会他。
男人迈开步子,走到了简星灿的面前,对他说:“走吧?”
简星灿回过了神,他轻轻的点点头。
安哲说:“故事已经听完了吗?”
“那你要不然留下来继续听吧。”沈野转过脸来对他说:“反正你也是来捡我们漏的。”
安哲气的哽住。
一群人从竹林离开,明明大家得到了部分的故事,却没有特别的高兴起来,毕竟明眼的人也都看出来了,这个故事,并不是一个多么感人的故事。
大家到村口集合。
导演说:“请各位把自己总结的故事写在卡片上,我们会根据每个小组不同的故事完整度,为大家分配接下来的住宅。”
每个小组有一个人写就可以了。
拿过纸笔后,沈临竭说:“我来写?”
简星灿轻轻点头说:“好。”
每个组都把自己的故事交了上去,工作人员依次检查,最后是导演来公布的成绩说:“根据大家故事的不同完成度,沈老师和岁岁的这一组是最高的,所以他们俩可以先选房子。”
工作人员搬来一个面板。
上面画着四个不同的小院子,有的在湖畔河边,有的在竹林处,各有各的不同风味。
沈临竭看了一会,对简星灿说:“选这个?”
他修长的手指点在湖畔的房子。
简星灿忽然有些恍惚的想想起来从前他和大师兄聊天的时候说过,如果有一天他自己有一套房子的话,他是一定要建在水边的。
看着房子,简星灿的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他点头说:“好。”
沈野凑过来说:“在湖畔的房子?我也想住,要不我们一起?”
沈临竭撇他一眼:“当然可以。”
沈野眼睛亮了亮,询问说:“真的?”
沈临竭点了点头,慢声开口道:“嗯,你住水里。”
“……”
沈野陷入了沉默。
简星灿轻声笑了出来。
闹归闹,但是最后一群人还是都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简星灿跟着沈临竭一起按照地图找到了他们的选中的那套房子,的确是建立在湖畔,那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岁了,整体透露着一股有些年岁的气息来。
两个人前后进入到里面去。
原本以为会是古色古香的长亭,可进入到里面后看到里面的全貌却是惊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抢先一步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节目组,你们好笋啊!”
“夺笋!”
“这院子里杂草都长的那么高。”
“真的笑死我了。”
沈临竭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旁边摄影小哥,节目组的身上。
摄影小哥浑身一抖,连忙说:“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导演的主意……”
沈临竭勾了勾唇,安慰一笑。
可是他这笑莫名就透露出几分杀气来,让摄影小哥害怕的退后了几步。
简星灿走进院子里左右看了看,回来乖乖的说:“有被子和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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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竭看了一眼卧室,低声道:“放心,节目组至少也不会真的让我们到水里去住的。”
这阴阳怪气的话让不远处的导演背后一凉,惹了这个记仇的阎王,吴晋钢觉得自己在节目录制结束后有必要出去躲一段时间了。
简星灿转悠了一圈,他挽了挽袖子说:“没关系,虽然院子里凌乱了一些,我们自己打扫打扫也是可以住的。”
沈临竭开口道:“要打扫也等明天再说,天要黑了。”
简星灿看了一眼已经要西沉的天色,连忙乖乖点头,往开着灯的屋里走了走,自从在山底关了上百年后,他习惯了黑暗,也惧怕黑暗,太过于黑的夜色会让他回忆起从前那段暗黑无光的日子,打心底里抗拒。
沈临竭将几间屋子都扫了一圈,得出了结论来说:“没有吃的。”
简星灿也发现了:“节目组没有给我们准备吃的。”
直播间的观众们早就在笑了:
“这俩好淡定。”
“隔壁几个组现在都在鬼嚎了。”
“太惨了。”
“这不是个解密综艺吗?”
“这明明是荒野求生!”
众人笑作一团。
院子里的简星灿说:“我的包里吃的不多,本来装着两个鸡蛋,中午的时候都喂给猫了。”
沈临竭的行李箱里更不可能有吃的。
“没事的,等明天吧,明天早上说不定就有吃的了。”简星灿捂着其实奔波一天早就饿了的肚子说:“我其实也不是很饿,忍一忍也可以。”
话音落。
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就发出了点抗议的咕噜声,证明他真的很饿。
“……”
院子里沉默了片刻。
接着,沈临竭的唇角勾了勾。
简星灿有些脸热,他低下头,想钻到地里去。
沈临竭却迈开步子要出院子出了,简星灿看到他要走,立刻黏人的跟着,询问说:“去哪?”
沈临竭听到他的话回过头,男人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目光将简星灿的身影扫了扫,意味深长的开口说:“喂猫。”
……
湖畔
半个小时后
简星灿鼓掌说:“真的钓到鱼了!”
那宅子里什么都没有,但是有渔具,巧合的是离湖畔近便来钓鱼了,原本钓鱼就是个运气活儿,本也没怎么指望,谁知道沈影帝钓了一会,竟是真的钓到鱼上来!
沈临竭说:“驾个火,我给你烤。”
简星灿重重点头:“好!”
其实刚刚沈临竭在钓鱼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了,捡了不少四周的干树枝来堆成了一团,两个人在湖畔的一处空地驾起了火。
烈烈的火烧了起来。
直播间这会已经关闭了,摄影师也不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简星灿坐在草地上看着沈临竭烤鱼。
天色已经慢慢变暗,繁星渐渐布满了整个天空,简星灿看着沈临竭,思绪慢慢的飘远,犹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总是这样,那时候他们修士讲究辟谷,其他师弟们早就辟谷了,父亲对他的要求严格,不让他吃东西,他又很馋嘴。
猫猫吃鱼,本来就是世间规律。
那时候大师兄严格,但却总会在晚上的时候给他烤鱼吃。
沈临竭将鱼烤的差不多,递给他:“尝尝。”
简星灿凑过来小小的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烤鱼没有加什么佐料却没有腥味,他的眼睛都亮了:“好吃。”
沈临竭勾了勾唇,把鱼递给他。
简星灿吃吃了几口,又拿回去,目光很认真:“师兄也吃。”
沈临竭摆摆手说:“你吃吧。”
其实他根本不爱吃鱼,而且以前在剧组里为了拍戏,有了上顿没下顿更是常有的事情,因此也不是很饿。
简星灿却不依不饶:“师兄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沈临竭顿了顿。
夜幕下,简星灿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坐在火堆旁,月色落下来在湖畔上,波光粼粼,他拿着鱼,脸上还有吃的太快蹭到的灰,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仿佛只有自己。
沈临竭低下头,咬了一口鱼。
简星灿轻声说:“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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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竭淡淡的点头。
简星灿露出了笑容来:“我就知道,师兄烤的鱼最好吃了。”
沈临竭看他一眼幸福的笑容,低声开口说:“那么好吃?”
“嗯!”简星灿数着手指头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比那些山珍海味好吃了,其实我从前一直都很想念这个味道,现在终于吃到了,这真的太好吃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吃腻的。”
他含笑着说这段话。
沈临竭看着他的笑容,透过这个笑容看到的,更多的,却是从前那百年孤寂的岁月里,那个最爱热闹的,却被留下来,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身影。
沈临竭伸出手,将他脸颊的灰渍抹去,低声开口说:“只要你想吃,我就给你烤。”
简星灿询问说:“真的?”
沈临竭点头。
简星灿迟疑的说:“那,那要是以后,师兄成家了呢,也会给我烤鱼吃吗?”
当初沈野说的话,虽然是无心的,但是却还是给简星灿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虽然沈野没有说,但是他却一直没忘。
沈临竭开口说:“嗯,也会。”
因为我只会和你成家。
简星灿却是十分开心的笑了出来,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比漫天的星河还要漂亮几分,声音清脆好听:“那我就吃一辈子师兄烤的鱼!”
沈临竭调侃他说:“别的都不吃了?”
简星灿毫不犹豫的说:“我就吃鱼就行了,因为我们猫天生就是靠吃鱼生活的嘛!”
这是第一次,他在重生后说起来这个。
简星灿自己也愣了,他拿着鱼,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慢慢的低下头,小口的咬了一口鱼,没再说话了。
沈临竭坐在他的身旁。
两个人的房子在比较高的地方,从这里可以看到村子里其他的房子,有的在冒着袅袅的炊烟,有的还亮着暖黄的灯,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过草地时带来晚秋点点的凉意。
沈临竭低声开口,这也是第一次,他询问起简星灿过去的事情:“越之,那天出事的时候,你不在山上,师父带着师娘和那群人作战,其实他们也想去找你,可是弟子们都还在山上。”
简星灿骤然红了眼。
他知道,父亲和母亲的修为也是很高的,那山上的大火他们不是逃不出,只是弟子们都还在,他们不能走,在山上的弟子,每个都是鲜活的生命,父亲和母亲是他们的师傅,更是将每个弟子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师父和师娘在你救下那个孩子的时候就猜到你的身份可能会败露,所以提前找理由将你送到山外去。”沈临竭说:“他们是想保护你。”
简星灿低声,嗡声说:“我知道……”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简星灿的声音轻轻的:“阿母和阿父,姐姐还有师兄,你们都是为了我,你们对我好,从小就保护着我,就算是那种时候了,也想把我送走,而我是个妖怪,如果不是我的话,齐武山根本不会被灭,村民们说的对,我是不祥的邪物,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
“越之。”沈临竭的声音打断他,他唤他的名字:“你真的这么想吗?”
简星灿缓缓的抬头看他,眼眶通红一片。
沈临竭的声音平静说:“你是灵猫,是福气和好运的化身,你从来都不是怪物。”
简星灿抿了抿唇,鼻子酸楚不堪,他缩蜷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沈临竭望着他:“当年几大门派围剿齐武山,并不止是因为你的缘故,他们觊觎齐武山的灵脉,师傅和师娘招弟子从不图钱财,世间百姓多愿意将弟子送来齐武山,那几年齐武山发展的越来越好,世家子弟越来越趋之若鹜,他们心生记恨,为你,不过是借口。”
简星灿骤然的抬眸,不可思议的看向沈临竭。
沈临竭坐在湖畔,微风吹拂他的衣角:“倘若世间都是黑的,忽然出现了抹白色,那么你觉得下场会是如何?”
吞没白色。
消灭白色。
侵染,灭亡。
“有些弟子被抓住时,有人逼问你的去处,他们威逼利诱说倘若说出你下落的人就能活。”沈临竭的声音低沉幽冷,他看向简星灿,询问说:“越之,他们虽然这样说,可其实不过是借口,他们担心我们齐武山一脉会壮大,甚至越过他们去,所以他们一定要斩草除根,我问你,那件事后,齐武山一脉,可还尚存活口?”
简星灿僵坐在原地,眼泪从眼眶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捂住了脸哽咽的说:“我回去的时候,山上,山已经被大火烧的干净了,寸草不生,没有一个活人。”
沈临竭的目光变的黝黑暗沉。
简星灿抱住自己,哭的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抖,他的声音破碎的甚至连不上:“我跑遍了整座山,回到宗门的地方,那里的土都是黑的,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山下的溪水都是红的,一天一夜了还是红色的水,山脚下好多村民都在看,没有人帮忙,那群人把山封了起来,说那是不祥之地,他们把我抓起来,要把我封印在山下,说天命有指引,我是祸端,是邪神,会为祸人间。”
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滚滚的烈焰和浓烟。
整座山都在烧,大火烧了几天几夜都没有灭,河里流着殷红的水,到处都是血腥味,他在山脚下哭喊着求村民们帮忙灭火,求他们救救自己的师兄弟,没有人帮忙。
他哭,没有用。
他的眼泪已经要流干了。
“我好恨。”简星灿轻轻的:“我真的好恨,之前师兄教我说,要帮助有需要的人,不可以伤害别人,那个孩子坠崖我救了他,你们出事的时候,我也求他们不要伤害你们,可他们就是不答应,也对,他们说我是为祸苍生的妖族,所以才不帮我。”
沈临竭的声音沉如墨:“你做了什么,越之。”
简星灿顿住,他满脸都是泪痕,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可他却低头闷声轻轻的笑了出来:“我杀了他们。”
沈临竭的眸子微缩,他询问说:“他们是谁。”
在他面前穿着白衬衫的孩子,曾经是个练功的时候,就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小怂猫,磕着碰着了,都会哭唧唧的撒娇喊痛的孩子。
“八大门派的所有人。”简星灿的声音平静,抬头看着他,像个邀功的孩子一般,他的眼眸干脆纯粹:“一个没留。”
齐武山事变,天下皆知。
所有奔赴收妖的门派弟子无一人身还,齐武山的大火烧了几天几夜,九尾灵猫的妖力极高,甚至已经成魔,八大门派几乎被灭族,最终还是因为尸山血海,惹下天罚,最终倾尽天下之力才将其镇压与大阵之下,囚禁上百年,直至神魂俱灭之时,不得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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