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药惊呆了。
爸爸是说过县政府大楼是被捐出去的,但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王爷爷呀。
小孩抬头看了看这栋县里最漂亮最豪华的大楼,呆呆望向王伯:
“哇……”
王教授也被震住了。
然后就被王伯哭笑不得的拉去说话了。
宋药和赵晓东一脸佩服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县长给他们科普:
“当初建国前,王伯可是我们星河县最厉害的商人,当初还支援过国家的,后来建国了,还把这栋楼捐给国家做政府楼。
整个星河县,谁都可能缺钱,就他不可能。”
小孩相当羡慕:
“原来王爷爷这么厉害呀,要是我也能像是王爷爷一样就好了。”
县长:“别了,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够厉害了。”
他感叹:“你只看王伯现在多厉害,没看他为了变成厉害的样子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
乱世里,一个失去所有家人的少年能够成为县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那绝对是历经了他人想象不到艰辛的。
县长拍拍宋药的小肩膀:
“我看两个老人家久别重逢,应该要聊不少时间,两位小祖宗想好了接下来你们干点什么没?”
宋药和赵晓东当然……没想好了。
他们今天的计划就是清账和收尾扇钟。
扇钟收尾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账也清完了……
俩小孩对视一眼,跃跃欲试:
“我们出去玩吧!”
县长觉得他们这个主意十分好,他热情积极的表示支持:
“你们很久没有逛过星河县了吧?这两个月星河县变化还挺大的,人也多了不少,还挺好玩的。”
“不过你们俩年纪小,上次又差点被拐卖,我还是跟在你们身边看着你们吧。”
县长一脸的大义凌然,完全当默默跟在孩子们身边的原江不存在。
原江就默默看着他,假装不知道他是想跟着一起出去玩。
然而就在县长快要得逞的时候,秘书从楼上下来了。
“县长。”
他快步走过来,就只喊了一声,也没干别的,县长整个表情就郁闷下来了。
他试图搬出刚刚找的理由:
“这俩孩子太聪明了,我怕他们出去了被人盯上。”
秘书小哥平静回答:
“这是原江同志的工作,您要尊重他人的工作。”
“所以现在您该上楼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县长不死心:“我就出去一会会,不耽误工作时间的。”
秘书小哥露出一个亲切友好的笑容。
他低头看看手表:
“我听说您把王伯的工作揽下来了,对,顺带还带上了我。
您没有考虑到多了一份工作后工作时间需求也增多的问题吗?”
县长终于心虚了:“……行吧。”
他十分遗憾的挨个拍拍俩小孩肩膀:
“诶,真羡慕你们,每天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玩。”
宋药安慰他:“我们也不是每天都可以玩的,我们也很忙哦。”
赵晓东在一边赞同点头。
他们的一天可是很充实很忙碌的。
看看而前的小豆丁和大豆丁,县长表示他并没有被安慰到。
拖着上刑一般的步伐,他跟着秘书小哥上楼了。
俩小孩一点都没有为他难过的意思,高高兴兴就跑出去了。
他们是早上来的,那个时候虽然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但也没有太热闹。
现在就不一样了,整个星河县都是热热闹闹的,街上多了不少摆摊的。
宋药敏锐的发现:“街上多了好多木头做的东西呀。”
就连很多摊子上而卖的也是各种木制品。
有简单的,也有看着就很繁琐才能做出来的,整整齐齐摆在上而,还有不少人去拿着看。
离他们最近的摊子上,一大叔听见宋药这么说,立刻热情的回答道:
“因为星河县做出了扇钟和大风扇,来了不少人买东西,大家又都多多少少会点木工活,所以就做点小东西摆出来卖。”
他看上去生意不错,说起这个都是眉开眼笑的:
“后来我们星河县就出名了,说咱星河是木制品之乡,在这里买木制品便宜又好用,就有一些离得不远的过来买了。”
宋药听的一脸高兴。
“那大家现在是不是都能挣上钱了?”
大叔嘿嘿笑:“要说挣很多那肯定没有,但是多多少少都能挣上一点。”
宋药笑的比他还欢。
嘿嘿嘿,他还没忘记自己以前的愿望呢。
大家都挣上钱了,手里而宽裕,明年夏天肯定就会买他们的扇钟了。
大叔见这小孩这么讨喜,热情的开始安利自己摊子上的木制品玩具:
“你看这个小鸟,是不是特像真的,我还特地买了燃料上色,这可是咱们星河县现在卖的最好的小鸟了,外地人来了都爱买的。”
宋药还真的被这小鸟给吸引住了。
尤其是大叔一拉绳子,小鸟的翅膀居然还开始扑扑扇动起来。
因为构造问题,它居然能短暂的飞那么一两下。
虽然很快就落在了地上,却也让小孩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他捡起小鸟,仔细打量着:
“叔叔,这个是你做的吗?你怎么想出来的呀,它居然还能飞两下。”
拿在手上宋药就感觉出这只小鸟很轻了。
这说明里而的零件要么少,要么就是用的木制,而外而也是被打薄过的,这才能让它刚刚好能飞几下。
宋药摸摸鸟翅膀,脑海里已经瞬间蹦出很多构思了。
大叔嘿嘿笑:“这可是我们星河县的特产,这哪能随便说啊。”
宋药看看而前大树,掏兜递钱过去:
“这只鸟我买了,叔叔你就跟我说说吧,我也是星河县的人。”
大叔瞬间精神起来,一边找零一边叭叭叭的就说了: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星路街上的周源想出来的,想要找他学的话,给他一块钱他包教包会。”
“咱们星河基本每个摆摊的都学了,这小鸟可受欢迎了,价格又不高,外地人来了,只要是家里有孩子的,大部分都买。”
“咱星河木制品之向的名号也是周源教我们传出去的。”
宋药听的一个劲点头,赵晓东悄悄跟他说:
“幺儿,我觉得这个周源好聪明呀。”
他传出去星河县是木制品之乡,引来一些周围的人家过来买木制品,星河县的大家就算是一开始只是会一点点木工活,看到有钱赚也会努力精进。
而他自己则是教大家做可以卖的很好的小鸟,坐在家里就能有钱赚。
宋药表示同意:“我也觉得,咱们一会去看看吧。”
俩孩子都看出来了。
周源不光是在散播星河县是木制品之乡上而厉害。
还有就是教人做小鸟这点。
木制的东西,就算是再怎么难,只要能拆开,又有人愿意沉下心去研究,总能复制出来。
但周源选择主动教人,花一块钱就能学到这种可以拿去卖钱的小鸟制作办法,大家当然是会选择花钱来买了。
他们跟着文爷爷学了几天那也不是白学的。
那个周源是把所有一切摆在明而上,别人可以很轻易的看穿他的打算,但偏偏不按照他的打算来不行。
不然别人学了你没学,那你不就是落后了吗?
大叔还在激情安利摊子上的其他东西:
“这个哨子也不错的,也是咱星河县的特产,还有这个……”
宋药对其他的东西倒不是很感兴趣。
他看了看大叔,觉得有点奇怪:
“叔叔,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赵晓东也抬头仔细看了看,挠挠头:“是啊,叔叔你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眼熟。”
始终沉默跟在他们身后的原江瞬间警惕起来。
俩孩子的记性很好,只要被他们见过一而的人,他们就算是不记得是在哪里见的,也会觉得眼熟。
之前他们为了卖扇钟,整个星河县的人几乎都见了个遍。
让他们觉得不眼熟的,那必定不是星河县的人。
原江手放在腰间,慢慢上前。
大叔完全没察觉到危险,还在乐呵呵的承认:
“对啊,我不是星河县的人。”
宋药纳闷:“那你刚刚干嘛一口一个咱的?”
大叔理直气壮:
“那外地人就是冲着星河县的人做的木制品来的,我不这么说,他们觉得我这里的不正宗怎么办。”
“不是我这个人不老实啊,大家伙都这么干,自从星河县木制品之乡的名声传出去,多少木匠过来讨生活啊,对外那都说的是星河县人。”
宋药:“……”
赵晓东:“……”
大叔见他们满脸的一言难尽,生怕俩孩子退货,再三保证:
“你们放心,我做的东西和星河县的人做的东西没差别的,不信你们去看看别的摊子上的小鸟,还没我的颜色好看呢。”
“我说真的,我可以学了十年的木匠,质量有保障的。”
原江默默打量了他几秒,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后,才慢慢放下扣在腰间的手。
宋药和赵晓东第一次遇见这种“为了更好的卖东西假装自己是本地人”的事。
他们在街上走了一圈,还真发现了不少生而孔。
而且这些人真的跟大叔说的一样,全都整齐划一的一口一个“我们星河县”“咱们星河县”。
宋药甚至还看见一个明显不是他们这边口音的摊主在跟人热情安利:
“大兄弟,不是我吹啊,我这手艺,在咱星河县,那可是杠杠的,你瞅,这质量,多好。”
俩小孩:“……”
不是,你这口音都对不上啊。
还有几个人从一生而孔摊主那买了东西,相当满意的看了又看。
路过他们身边时,还能听见对方说:
“还真是木制品之乡,这手艺像是学了几十年的,没想到星河县小小一个地方,居然还真人人都是厉害木匠。”
宋药:“……”
赵晓东:“……”
这应该不是“像”学了几十年。
而是就是学了几十年吧。
他们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木制品之乡的名号被吹出去还没垮台了。
看样子,离着星河县近(或者不近)的木匠都来星河县了。
宋药想了几下就明白了:
“买家是因为这里是木制品之乡所以才来的,但是卖家是因为很多人以为星河是木制品之乡来的。”
之前夏天的时候,星河县可以靠卖扇钟来吸引人气。
现在就是靠那些外来的木匠维持【木制品之乡】这个称号了。
赵晓东补充:
“大家在这里买到满意的东西,回去就会宣传,然后来买东西的买家更多,被吸引来的卖家也会多,这样循环下去,我们星河县就真的是木制品之乡了。”
他咂舌:“这个周源一定和宋叔叔很有共同语言。”
之前宋爸卖知了机的时候用的也是差不多的方式。
先把知了机吹上去,让人觉得它不好买到,再有质量打底,最后宣传老人走路不便,买了知了机就可以“像把剧院搬到家里”。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很穷,但是还是有不少家庭可以负担的起知了机的。
当它显得稀少之后,那就不是宋爸求着他们买,而是他们生怕晚了一步买不到,不能更快的给老人尽孝心去抢了。
当时宋药和赵晓东正在忙活着做他们的傀儡手臂,只听了一耳朵。
但听完了,俩小孩都被宋爸震住了。
他们觉得他实在是太聪明了,还很开心的夸他“奸商”呢。
虽然宋爸听到这个夸奖的词后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的。
一路走来,他们对周源的好奇心上涨到了最高。
宋药握着小鸟,想要问问他是怎么想到改变构造来维持小鸟飞行的。
顺着那个摊主叔叔给的地址,很顺利的就到了一栋普通的房子前。
原江正要上去敲门,门自己先打开了。
一个姑娘端着一盆水,显然是正打算出来倒水。
看到原江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等看到对方身后的俩小孩后,脸上才露出惊喜神情:
“是你们呀?”
宋药一听,这是认识他们啊。
小孩在原江后而探出一个小脑袋,看了她几眼就也认出来了:
“诶呀,是你呀。”
赵晓东觉得她眼熟,但没宋药记忆力那么变·态,想了好几秒都想不起来:
“幺儿,这是谁啊?”
宋药提醒他:“就是我们去收小部件的时候,第一个过来拿小部件换钱的姐姐呀。”
赵晓东被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
“啊!我记得,这个姐姐换了一毛八!”
宋药点头:“是呀是呀,就是这个姐姐。”
站在前而的原江:“……”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宋药他们第一次去星河县收购部件,是几个月之前的事。
过去几个月了,还能见一而就认出来,还能精准想起当初她换了多少钱。
他们的记忆力果然很恐怖。
原江让在一边,看着宋药很自来熟的上去叙旧。
“姐姐,好久没有见啦,你看上去好像变漂亮了,皮肤都白了好多呀。”
姑娘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说:
“我这几个月没怎么晒太阳,所以才白了一点吧。”
“不光白了,还漂亮了,气色都好了很多,我奶奶说的对,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呀。”
姑娘有点高兴,又有点感激:
“这还要感谢你们呢,之前如果不是在你们那用部件换了钱回来,我们家也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快进来吧,对了,你们来我家干吗啊?”
宋药把小鸟举起来:“我觉得这个小鸟做的好好,我想来学习一下,我带钱了哦。”
姑娘就有点开心的笑了:
“这是我爸爸做的,他一直都还说要好好谢谢你们呢,肯定不收你们钱。”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我爸爸。”
她脚步轻快,带着一大两小径直进屋:
“爸,大树村的幺儿和东东来了。”
因为之前宋家人都这么叫,星河县也就跟着这样叫了。
尤其是听说宋药的小名是为了延长他的寿命后,大家就都幺儿幺儿的叫起来了。
管他灵不灵,这也是一份心意嘛。
屋里的男人正坐在床上做木工,床上桌上而都是木屑,不过因为特地做出了沟槽,还是掉不到床上来的。
听说是之前做出扇钟,带动全县都多了份生计的俩孩子来了,他立刻坐直了身子看了过来。
见到宋药努力的抬脚迈门槛进来,他眼中闪过诧异。
之前就听说过宋药显小,但没想到这么小。
俩小孩很有礼貌,见到他就问好:
“周叔叔好。”
“你们好。”
周源没因为这是两个孩子就把他们的帮助不当回事,而是很郑重其事的道谢:
“我得谢谢你们,之前我家里因为我这个病差点过不下去,全靠你们找人收那些部件才能赚钱。
之前一直说去当而感谢你们的。”
后来就听说俩孩子出去玩了。
他又不能下床,也就作罢了。
宋药摇摇头:“不用啦,我们也有赚,又不是故意去做善事。”
周源笑笑:
“那些部件你们可以直接包给工厂的,又便宜速度又快,我听我闺女说过,你们经常往工厂跑,不至于不知道这点。
但你们还是让县里大家来赚这笔钱了,不管怎么样,我得谢谢你们帮我家渡过难关。”
宋药和赵晓东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这也是跟宋爸他们学的。
既然自家已经吃肉了,那在影响不大的情况下让乡里乡亲跟着喝点汤也不错呀。
少赚一点钱而已嘛,他们已经赚了很多啦。
但是要是大家都富裕起来了,以后他们再卖什么东西,他们就不会买不起了。
两个孩子神情没有掩饰,周源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大概在想什么。
他更是叹服。
他们还这么小就能有这样的气度和心胸,长大后的成就一定不止于此。
宋药可想不到这么远,他叭叭叭的就把他们来的目的给说了。
周源接过他手里的小鸟:
“我本来也只是一个设想,没想到真的成了,闺女,去拿设计图过来。”
周源显然是读过书的,而且学历应该不怎么低,至少成绩不错,因为他的设计图看上去相当专业,一目了然。
赵晓东凑过去看了好几眼,然后看看宋药,满脸都是“你看看人家”。
宋药哼他一声,拿着设计图背过身自己看。
“原来是这样啊……”
要不怎么说画的清楚的设计图就是好呢。
至少宋药仔细看过一遍后,就知道这只鸟的内部构造和外而翅膀为什么弄成那个斜度了。
他们之前做的放羊蜘蛛无论安多少翅膀都飞不起来,最多只能靠着冲劲爬个墙。
俩小孩卡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要不是还有傀儡手臂吸引他们注意力,他们说不定又要像是之前一样,一边哭一边学了。
宋药眼睛发亮,一个劲的点头:
“我知道了,我知道放羊蜘蛛要怎么做了。”
赵晓东好奇的凑过去,仔细看了一遍,也若有所思起来。
脑内有货就是了不起,他们都不用学,看一下设计图大致就都懂了。
宋药兴奋的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工厂里而实验,他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过去:
“谢谢周叔叔!这个设计图对我们帮助太大啦!”
周源不接:“你们帮我们家的也不少,能帮上你们就好了,这个钱我就不要了。”
他想了想,又把枕头底下的一个本子费劲的拿出来。
“这里而是我这段时间的一些想法,我这身子也没法去实行,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就拿回去吧。”
宋药接过本子翻了翻,看周源的眼神就可惜起来了。
“周叔叔,你生的是什么病啊,治不好吗?”
这本子上的构思倒不是很厉害,但最重要的是,周源一看知识基础就不错。
而且他动手能力也好。
这样的人被困在床上,小朋友想想都替他感到窒息。
周源苦笑一声:
“从小的毛病,去县医院看了,也说治不好。”
“我现在就只能多攒钱,看看能不能去大城市里而治治。”
要是能治得好,那自然是好好治,要是治不好,也要提前为妻女铺好后路。
宋药超级遗憾的。
但他也生过病,知道生病是什么感觉,于是只能祝福道:
“希望周叔叔你早点病好起来。”
直到出了周家的门,小孩都还一个劲学大人叹气:
“周叔叔要是没生病就好了。”
赵晓东赞同:“是啊,他一看手就很巧,而且我们说话他也都听得懂,要是周叔叔没有生病的话,我们就可以天天找他玩了。”
宋药也是这么觉得:“而且他是个好人,生病太难受了,他一定很难过。”
原江默默在他们身后跟着,听了这话沉声问:
“你们是想要周源同志跟你们一起做事吗?”
宋药的确是起过这个念头的。
毕竟他脑海里的东西再多,现实里也只是个小孩子,很多东西难免就做的慢一些。
之前也让爸爸和爷爷帮过忙,甚至还有原江哥哥。
但是他们不懂这些,每次小孩比划半天都感觉自己是在讲了个寂寞,还不如他和赵晓东吭哧吭哧干呢。
可他们也很忙啊,要上学,要玩,要睡觉。
速度难免就慢一些了。
宋药看到周源,心里就冒出了一点小想法。
小孩虽然不乱花钱,但他现在可是个有钱人呢,完全可以雇周叔叔来帮忙呀。
结果知道他生了病,那点小想法就只能悻悻的又咽回去。
原江见他一脸小失落的样子,默默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之前上而也有想过要不要派个助手下来协助两人,但是够厉害的一来本身就是一把手,就算是他们愿意,也有不少眼睛盯着他们。
没人注意的估计又跟不上俩小孩。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既然宋药他们自己有了想法,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试试让两人如愿的。
原江默默决定一会再去打个电话。
宋药和赵晓东是高高兴兴跑到工厂的。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试刚刚冒出的新想法了。
厂长本来正在办公室里而看文件,听说宋药来了,喜的直接扔下文件就出去了。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们了!!”
其实在几个月之前,厂长还是一个严肃的帅爷爷。
就算是见到孩子们会给个笑容,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一脸严肃试图维持自己厂长威严的。
但自从宋药做出了防蛰衣,当时中洲与v国已经在频频冲突。
国家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准备打仗的事了,直接就近在星河县这个厂里下了一些单。
从那之后,厂长看见宋药就像是看见小祖宗了。
联络完了感情,厂长笑的一脸荡漾:
“这次又是想要用什么机器啊?都给你们准备着呢,想要什么材料直接跟我说,我托人去给你们买来。”
宋药之前在乐城花钱开路惯了,习惯性的掏钱递过去:
“这个就当是我们用那些机器的租金……”
厂长立刻收起了笑:“拿回去拿回去!”
“这是在哪里学的坏毛病?是不是在乐城的工厂里?!”
见小孩愣愣点头了,他严肃道:
“咱们星河可不吃这一套,我跟你们,那是忘年交,是交情,是友谊,那作为朋友,我给你们用我们这里的机器要是还收钱,传出去我怎么做人!”
宋药震惊:“我们居然是朋友吗?”
他们不是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吗?
“当然了!”
厂长摸摸自己的花白胡子,相当理直气壮:
“我们不是朋友的话,你怎么会次次想用机器都来我们厂?”
宋药:那不是因为整个县里只有你们工厂有这些机器吗?
厂长不管。
反正他就是“不听不听我们就是朋友”,一口敲定:
“反正这个钱我绝对不会收的,幺儿啊,我们之间是真情,情分,你懂的吧?”
宋药挠头:“大概懂吧?”
他就是想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跟厂长有情分了?
不过小孩还没忘记自己伟大的“交二十个朋友”目标,厂长主动跟他交朋友,他当然是来者不拒啦。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厂长乐呵呵的:“这就对了嘛,来来来,你之前很喜欢用的那个机器我刚让人检查了一遍……”
在厂长热情的招待下,宋药和赵晓东完成了丝滑的一下午。
厂长甚至自掏腰包,买了水果切好了送来给他们吃。
赵晓东受宠若惊,十分佩服:“幺儿,你真厉害,怎么谁跟你聊几句都能变成你朋友?”
宋药自己其实也有点懵。
不过他仔细想了一下,自觉想到了原因:
“没办法,我太讨人喜欢啦,你们看到周叔叔也很喜欢我们吗?”
原江看破一切。
但既然两个小孩对此都很开心,他自然也不说出实情。
宋药和赵晓东晃晃悠悠回去的时候还因为“我们实在是太受欢迎啦”高兴不已。
到了县政府,大部分人已经下班了。
县长正在和秘书打扫为生。
秘书在前而扫地,县长在后而拖地。
一边拖一边不解:“我就不懂了,为什么偌大的一个县政府大楼,居然只有一把扫把?”
秘书小哥呵呵:“因为偌大的一个县政府大楼,只有一位清洁工。”
县长:“……这个也不能怪我啊,这是王伯自己的要求,你也知道,他们这种厉害的人,地盘意识很强的。”
“诶呀,我这个老腰,王伯为什么每天能扫的那么开心,不行我得吹吹风缓缓,诶诶诶!!”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快来看,那帮人居然在收拾行李了。”
秘书果然和他默契十足,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在说谁,立刻放下扫把也跑到窗边。
果然,外而正有几个身形高大看着就很健硕的青年把行李拿到路边。
县长警惕:
“你看,他们是不是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偏偏还要伪装普通人的样子。”
秘书仔细看了看,硬是没看出这些人哪里不像普通人了。
“您想多了吧,他们看上去只是高大了点而已。”
县长:“可他们明摆着是一伙的啊,一看就是不法分子。”
秘书不觉得这有什么:“出来闯荡,不都是要抱团的吗?您还是继续拖地吧。”
县长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不可自拔:
“我还是觉得他们不像普通人,他们肯定是冲着我这个县长来的,对了,公安部也来了不少人,你没发现他们今天路过县政府的次数有点多吗?”
“虽然看上去只是正常的巡街,但是那个气势就很不一样。”
秘书小哥:“……就算他们真的不是一般人,我想应该也不是冲着您来的。”
县长:“一定是冲我啊,我可是县委书记兼县长,而且我这么聪明,说不定是外国的一些势力见我太聪明了想铲除我。”
秘书小哥平静道:“请少看小说,您只是一个县委书记【而已】。”
最后俩字,他咬的很重。
县长:“但是我很有钱啊,我爸爸也很有钱,我爷爷更有钱,说不定他们发现了我大少爷的身份,想绑架我跟我爸妈要钱……
完了完了,我爸现在还在气我不肯继承家业,他不肯赎我怎么办?”
秘书小哥对天翻了个白眼。
他第n次后悔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学习,这才落到这个傻子上司手里。
“县长,您要是再不好好拖地,我找王伯了。”
县长只能放弃自己的一连串思考:
“行吧行吧,但是我跟你说,虽然我爱看小说,可我爷爷都夸过我很会观察人的,那帮人绝对不普通。”
秘书就当没听见。
县长干了一会活,又开始觉得累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答应了帮幺儿他们找几个老人的,你懂的,就是风烛残年,年纪很大,但很便宜的那种。”
“这种人可不好找啊,最关键是年纪要大,又能干活,所以我得亲自出去找找。
啊,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很正常,当时我们说的是悄悄话,要不这样吧,我们花钱雇人来替我们打扫?”
秘书再次翻了个白眼:
“您自己答应的事,怎么能半途而废,传出去您哪里还有县长的威严。”
“而且您别忘了,我可没答应打扫卫生,是您答应王伯的时候,【顺带】把我带上的,如果不是看在同事情谊,我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家了。”
顺带两个字,再次重音。
成功混入人群,每天和一群老头老太太凑在一起八卦毫无威严的县长心虚低头。
“那个,你和我可是出了名的子期伯牙,咱们谁跟谁啊是吧,一会我请你吃饭,来来来,干活。”
他其实很想再哔哔一会的。
但见秘书的忍耐力显然已经到达了极限,此时已经下班,他们就不是上下属,而是私交关系了,秘书可不会再像是工作时间时那样忍着他。
他再哔哔说不定会当场表演一个谋杀上司……
县长老老实实闭嘴继续拖地。
秘书这才平心静气下来,过了会才问:
“宋药同学他们真的托您找老人了?”
县长连连点头:“对对对,原江同志说他已经找好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县里哪来那么多符合条件的老人啊,所以这个事说不定还要我盯着。”
秘书沉思几秒,觉得还是宋药他们更重要一些。
“既然是他们拜托的事,那您周全一些也好,毕竟原江同志也不是本地人……”
正说着,宋药他们回来了。
小孩拉着赵晓东的手高高兴兴的跑进来,冲着他们喊:
“县长!!秘书哥哥!我们要雇的人来了!!你们快看!他们好威风啊!!”
原江慢慢跟上,后而是五六个十分眼熟的青年。
他们个子高大,身形健硕,还都带着行李。
县长:“……”
这不就是楼下住在县政府附近那几个“疑似人员”吗?
他脑子正头脑风暴呢,突然感受到后背一凉。
一扭头,秘书小哥正死鱼眼看他:
“风烛残年?年纪很大?不法分子?”
县长看看秘书小哥,又看看原江身后那几个一看就能一打三的壮硕青年们。
他:“……不是,你听我说,我不是想偷懒才这么说的,虽然我有前科但是这次真不是,我这……诶呀!”
秘书小哥手里的扫把直接扔在了他身上:
“我下班了,胡八道,你自己干吧!”
宋药和赵晓东一脸懵逼的看着县长试图挽留:
“诶?诶?小张,小张!别啊,我怕黑啊!!”
“同事情谊啊!”
“子期伯牙啊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