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这辈子的妻与儿都来之不易...)

翁璟妩早间起来的时候,床外侧的被褥已经凉了,估摸着谢玦离开去上朝已经有好一会了。

她扶着床坐起来时,只觉得腰酸腿也酸。

脑海中浮现昨晚的一幕幕,也就是谢玦做的荒唐行为,哪怕为人妇多年,她还是被他的行径闹红了脸,脸颊热得厉害。

便是上辈子经验丰富的谢玦,也不曾以唇.舌.来伺候她。

也是,上辈子,他那么的强势霸道,又怎会做这种事?

难道是因为他去了一趟邕州,把梦梦全了,也梦到了上辈子与他们房/事有关之事,所以这是释放了天性?

她发现,在去蛮州的船上之时,她与谢玦相比,她不过是稍作撩拨,谢玦便是把持不住的那个。

可现在呢,怎觉得回来之后,在这房/事上边有了变化。

之前是她让他脸红,现在却变成了他让她脸红。

想到这,昨晚那活色生香的画面又在脑海中浮现。

谢玦下颌的汗珠滴落到他那块垒分明的铜色腹/肌上,再缓缓往下滑落,滑落……

这香/艳的回忆,让她的脸颊更加的滚烫。

翁璟妩忙抬起双手放在了脸颊上降温,而后暗暗的呼了一口气。

这时她隐约听到了澜哥儿的笑声,想去瞧瞧他,便喊了明月繁星进来给她梳洗。

早朝散去,朝臣从大殿之中鱼贯而出。

谢玦正与同为朝臣的明国公府表兄说话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叫唤:“谢侯且留步。”

谢玦脚步一顿,往回望去,便见那曹中丞朝自己走来,眸色微微一沉。

陆家世子道了声:“玦表弟,那我先走了。”

陆家世子前脚刚走,曹中丞便走了上来。

谢玦神色冷淡,漠声问:“曹大人有事?”

曹中丞脸色不大好,眼下还有一圈乌青,显然是昨晚因谢家的事情没有休息好。

他开口道:“谢侯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这处人来人往,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二人走出了二重宫门后,在一旁的庭院停下。

曹中丞开了口:“谢侯的夫人插手到我们曹家的家事之中,是不是有些过了?”

谢玦一下明白了,曹中丞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面色冷淡看向他:“曹中丞的家事,无人想管。”

曹中丞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脸色黑了黑,而后道:“侯夫人可敢在我内人面前解释清楚谢家之事与她无关?”

曹中丞昨晚听妻子说,前几日那永宁侯翁氏来了曹府看大女儿,更是出言威胁了妻子。

妻子琢磨之后,觉得是有那翁氏给大女儿出主意,所以她才会在谢家那处使用苦肉计,没准谢家也是翁氏派人请来的。

若不然谢家怎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那丫头病了就来了?

难道不是早早知道了谢家回来金都,所以才会装病博同情的么?

曹中丞细想过后,也觉得这事里边有蹊跷,故而来试探。

谢玦眼神瞬息锐利,沉声问:“那我且问问曹中丞敢不敢要我妻子的解释?”

曹中丞到底为官多年,虽有一瞬被这年轻的永宁侯震慑到,但面上没有露出端倪,只道:“我为何不敢?”

谢玦手按在了腰封上,看了眼远处走来的内侍,继而收回目光看向曹中丞。

“曹大人内人无德无能,也无诰命,又是继室,也配为我那有诰命的夫人与她做解释?”

曹中丞脸色中有尴尬,也隐有怒意浮现。

这时,又听谢玦说:“即便我妻真做了什么,曹大人何来的脸面质问?为人夫,与妻表妹私通,为人父,放任继室虐待亲女,曹大人……”

“谢侯!”曹中丞低喊了一声,随即黑着脸怒道:“你若是侮辱我,污蔑我,莫怪我去寻圣人那处讨要说法!”

谢玦难能浮现冷笑:“真污蔑,还是确有此事?曹大人心知肚明,若是曹大人一口咬定并没有在原配未亡时,与妻表妹私通。也没有放任继室虐待原配所出之女,我倒是有些闲空调查一二,只怕倒是金都传言也会坐实。”

话到最后,谢玦往前一步,附耳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冷飕飕的说道:“但凡金都城有一句我夫人的传言是你们曹家传出来的,我便让曹大人的娘子身败名裂。”

说罢,退后一步。

曹中丞眼睛一睁,再看向谢玦,只见旁人都说正气凛然,沉默寡言的年轻谢侯,眼神里边却有着与他二十来岁不符合的沉稳和算计。

“谢侯,我与你永宁侯府无冤无仇,你们夫妻二人为何如此算计我们曹家!?”

曹中丞转移了谢玦所言的话题,又转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谢玦敛去冷笑,只余沉敛:“看来我说的,曹大人没听明白,那我便再说最后一遍。”

“你们曹家的事情,我们永宁侯府懒得管。再者你们现在虐待的人是皇家的儿媳,是穆王殿下的未婚妻。”

话到最后,不疾不徐的道:“要问,难道不是该去问穆王殿下?”

曹中丞一愣,看了眼了那没有半点说谎迹象的谢玦,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难道穆王才是那个在背后算计曹家的人?

就在曹中丞怀疑之间,身后忽传来内侍的声音:“曹大人,圣人有话,让曹大人到大元殿。”

忽然听到皇帝要见自己,曹中丞知道是所谓何事,所以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脸色也微微泛白。

说罢下颌一颔,做做样子便转身离去。

曹中丞看了眼谢玦那缓步离去的背影,暗暗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才转身朝传话的内侍走去。

*

茶楼之中,小曲悠悠,人虽多且幽静。

雅间之中,穆王一口茶水险些把自己呛断了气。

他缓过来后,看向对面那面色坦荡的表侄,不大敢相信从他那听到的话。

他问微眯眼眸,问:“所以你把表侄媳做的事都推到了本王的身上?”

谢玦淡然反问:“那曹大姑娘可是表叔的未婚妻?”

忽然听到一声表叔,穆王愣了一下后,轻啧一声:“有事表叔,无事穆王殿下,你什么时候也学了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了?你可还是本王认识的木头表侄?”

谢玦浅啜了一口茶水,抬眸望向他:“怎么不是?”

穆王失笑:“从这邕州回来后,你这人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说罢,也不大在意他的改变,而是问他:“对了,你方才所言,就是这金都城都在传的曹家之事,可都是真的?”

谢玦又饮了一口上佳的普洱茶,点头:“今日我试探了曹中丞,说到那些事之事,他有所闪躲,显然是真的。”

穆王眉头紧蹙,道“行径有违伦理,曹家之事着实膈应人,得亏翁娘子出手相助,不然那小姑娘的公道难以讨回,便是往后嫁于我,恐怕我也就只能保她不再被欺辱罢了。”

想起那日在樊家瓦舍的那个怯怯懦懦的小未婚妻,穆王脸色也多了几分凝重。

叹了一口气,而后道:“你说的这事本王来扛着,回去后,与翁娘子也道一声谢,毕竟那曹大姑娘也是我未过门的王妃。”

谢玦点头,问:“这事一闹,太后娘娘可还会认同这婚事?”

穆王淡然道:“曹家的那小姑娘倒是挺好的,本王若不换,母后也不会多加干预。”

饮了两杯茶,谢玦又问:“殿下的手臂如何了?”

说起这事,穆王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在袍子之下,有夹板夹着,袖子遮掩后也看不出来。

穆王说道:“得亏有你与我说的这人,他说我的手臂尚有挽救的可能。”说到这,又不禁感慨道:“能人还真的喜欢隐于山水或是市井,庙堂之上真正有本事的人已经不多了。”

一杯茶水之后,站了起来,说道:“未婚妻病中,还发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本王理应去瞧瞧,就不陪你了,等日后再挑个日子设宴谢你。”

谢玦也站了起来,说:“设宴便不必了,我也不留了,要回去陪妻儿了。”

穆王见到表侄脸上的笑意,啧啧称奇:“原来你这木头人也是会笑的。”

谢玦沉吟了一息,道:“毕竟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更是一个只想有妻有儿陪伴左右过日子的平凡人罢了。”

穆王一笑:“你这身上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了,表兄与表嫂在九泉之下也不用那么担忧了。”

说罢轻拍了拍谢玦的肩头,继而先行出了雅间。

烟火气么。

自己身上有没有烟火气,谢玦不知道,但他只知道这辈子的妻与儿都来之不易,他不想再有任何的闪失,所以时下万般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