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眷恋地向她的颈窝挪了挪...)

清晨五点,旅行大巴停在了校门口。

温瓷手里拿着小彩旗,精神百倍地迎接着同学们:“欢迎家人们,上车随意坐哦,门口袋子里有晕车贴,有晕车的同学提前贴好哦。”

莫染和段飞扬他们鬼火音乐社也来团建了,热情地和温瓷打了招呼:“hello,小温导游好。”

温瓷笑着对他们挥了挥小旗:“给你们留了专门的位置,都在一起的。”

“没问题!快上车吧,我们要尽早出发,避开国庆高峰。”

六点,温瓷清点了人数,都已经来齐了,于是吩咐司机准备出发。

莫染连忙起身招呼:“等下,还有一个朋友要来。”

几分钟后,朦胧的晨雾里,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走了过来。

他背着单肩包,拎了个黑色小行李箱,奶奶灰的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刘海垂在额前,一脸没睡醒的懒怠感。

他一出现,全车的女生都沸腾了。

她们低声议论着,甚至还有女孩摸出手机偷拍他…

谁能想到,报199的旅行团,竟能和傅司白一起露营啊!

上车后,傅司白放下单肩包,倦漫地扫了温瓷一眼:“现在还能报名?”

“……”

这都上车了,她还能拒绝吗。

傅司白报名的短信,她以为他是开玩笑,所以没放在心上,也没有登记他的身份信息。

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可能报这种199的大巴旅行团。

不过想到鬼火音乐社的人都来了,兴许他想和朋友一起吧,温瓷作为领队,自然要一视同仁。

她在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上登记了他的名字:“你找位置坐吧,我们出发了。”

男人径直坐到了温瓷身旁的位置。

温瓷无奈提醒:“我是领队,要工作,旁边的位置不坐人。”

“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坐。”

“你可以坐到鬼火音乐社那边,他们有单独的团建位,都在一起。”

傅司白抱着手臂靠着椅背,懒懒闭上了眼:“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

后排莫染笑着说:“对,他不是我们社团公费的成员。”

段飞扬也很戏精地演了起来:“对对,我们相互不认识,他谁啊他。”

傅司白:“你爷爷。”

温瓷无奈地打开了收款二维码,让傅司白扫码付款:“一共299。”

“这么贵?”

温瓷耐着性子解释:”你一个人要一个帐篷,就得299,昨晚我跟你说过的。”

“昨晚我也说了,超出预算了。”

“现在男生正好双数,你想拼帐篷也不行了。”

傅司白嘴角浅浅一绽:“我不介意和女生拼。”

“……”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立马有女生躁动地举了手:“我可以和傅司白拼一个帐篷!”

“我也可以!”

“我我我我…我也行。”

温瓷作为领队,当然不可能让这男人在她的团里乱来,只能对女孩们道:“他是开玩笑的。”

女生们撇撇嘴,面露失望之色。

温瓷坐下来,傅司白凑近她耳畔,嗓音上扬::“我没开玩笑。”

“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在这里’秽乱宫闱’。”

“秽乱宫闱?”傅司白被这姑娘逗笑了,眼角挑了起来,灿若桃花,“领队,搞huangse啊。”

“……”

温瓷不想理他了,在大巴车驶出去之后,她拿起了话筒,向游客们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领队温瓷,大家可以叫我小温导游哦,我们的三天两夜露营正式启航了,因为露营的地点是在山林中,所以希望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拍照。”

莫染他们很捧场地双手比心——

“支持小温导游!”

“听小温导游的话!”

温瓷也对他们比了比心。

“因为是露营,自由度很高,没有太多的限制啦。不过还有一点要说明就是,等会儿我们要经过一个当地特色工艺品店,是我们必须游览的项目,所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家可以去逛逛啦,不一定要买,因为这些工艺品其实…”

她话音未落,司机不断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太实诚了,温瓷只好噤声了。

莫染玩笑着说:“我们小傅爷最喜欢逛这些旅游景点的特色工艺品店了。”

“可不是。”段飞扬也笑了起来,“放心,有小傅爷在,小温导游不用担心业绩,他是购物狂。”

温瓷信了他们的话,坐下来好心提醒傅司白:“你不要乱买东西哦,其实都是假的,还贵。”

傅司白揉了揉眼角,懒懒道:“你信他们乱扯。”

她稍稍放心了些,不再言语了。

大巴车驶离了高速公路,进入山路之后,傅司白明显安静了下来,脑袋靠着椅背,眉心微蹙,却又不像在睡觉,时不时用力咽唾沫,喉结滚动着。

温瓷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多半是晕车了。

他应该很少、或者说从没坐过这种人多的大巴车吧。

作为领队,温瓷上车时也忘了提醒他贴晕车片。

她心里有点愧疚,赶紧拆开一枚晕车贴、轻轻贴在了他的额头。

不过已经开始晕车,作用不大了。

“傅司白,吃一片晕车药。”

傅司白摇头,不语。

他什么都吃不下,几次想吐,都强忍住了。

温瓷见他额间青筋都暴起了,赶紧拿了呕吐专用的小袋子递给他:“你要实在难受,就吐吧,会好受一点。”

傅司白压着嗓子说:“拿开。”

说完,他身体还痉挛了一下……

温瓷知道他大概是有偶像包袱,不愿意在这么多女生面前失态,于是对司机道:“师傅,麻烦您在路边停一下,有游客晕车不舒服。”

“让他用袋子呗。”

“他真的不舒服,您停一下吧。”

司机却不太愿意停车,“我们和工艺品店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他在这儿耽误一会儿,客人们在店里的时间就要少一会儿,那咱们的提成……”

温瓷的态度却变得强硬了起来:“师傅,请您停车,我朋友他很难受,也让大家下去休息一下吧。”

这一路还长,司机也不能和领队撕破了脸,只好在路边停了车。

游客们也都纷纷下车,呼吸森林的新鲜空气,活动身体。

温瓷扶着傅司白来到了树林子里:“傅司白,你吐吧,没事,吐了就好多了。”

傅司白扶着树干,紧紧闭着嘴,坚决不吐。

他要在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女孩面前吐了,他宁愿死…

就剩最后这点倔强了。

“你别这么固执啊。”温瓷看着他都难受,柔声道,“吐了会好很多,这一路还长呢,晚上才会到。”

傅司白仍旧摆手不语,只靠着树闭眼休息。

“你要觉得不好意思,我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去那边逛逛。”

说完,她转身去了树林另一端,帮其他的游客拍情侣照。

几分钟后,温瓷看到傅司白从林子里走出来,看着表情轻松了很多。

应该是…没大碍了吧。

她走过去,关切地问:“是不是吐了就好多了?”

傅司白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上车后很自觉地坐到大巴车的最后一排去了。

温瓷不放心地走过来,递给他一枚口香糖。

他接过,满脸憋屈地吃了,仍旧缄口不言。

“傅司白,你还是坐到前面来吧,坐后排还会晕车的。”

傅司白摇头,不语。

莫染回头道:“温瓷,你别管这祖宗了,没见过这么娇惯的…要你一路这么照顾他,那可还行,让他自己适应。”

温瓷见傅司白闭上了眼,也只好放弃,坐回了前排的位置。

半个小时后,傅司白果真又开始晕车了,实在绷不住,沉着脸乖乖坐到了前排的位置。

温瓷赶紧拿了呕吐袋过来,被他一把推开:“不用,不想吐。”

只是晕而已。

她叹了口气,摘下了自己颈子上的靠枕戴在了他的脖子上:“你睡一会儿吧。”

傅司白闭上了眼睛,脑袋一歪,歪到了她的肩膀上。

温瓷也没忍心推开他,坐近了些,让他靠得更舒服。

“你从没坐过这种大巴车吧。”

他鼻息间发出一声低沉无力的“嗯”,同时眷恋地向她的颈窝挪了挪。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所以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跑来受这份罪。”

傅司白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喃了声:“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