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芳洲的天赋是天惩,她可以引发天灾降下惩戒。白茶因为属性为天,不在五行之内,她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使用雷力。
然而和前者这样的天道之子相比起来,她能够使用的雷之力少之又少。
同样的她的修为也不够驾驭这样强的言灵。
之前时候和祝灵尘在剑阁比试,她便强行驭了天雷,若不是有沈天昭的剑意护着,加上谢九思帮她分担了劫数,她就算没有伤到根骨,也要在床上躺个一两个月才能下地。
即使那时通过了择剑考核,她也赶不上进入无量之地了。
正是因为有那一次惨痛的经验,白茶在使用五行之力的术法,尤其是雷电方面的言灵时候便十分的谨慎。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了。
在这里,她的修为在分神之境,又有卫芳洲的天赋在身。
她可以无所顾忌的使用五行之力,不用担心遭到反噬。
天上乌云翻滚,雷鸣电闪里一片混沌。
白茶引雷电如挥长鞭,雷落刹那,山门摇坠,万剑云宗的结界也有松动的迹象。
导致封印在后山秘境的灵兽妖兽也跟着一并躁动,试图冲破而出。
沈天昭所在的千仞峰虽不是主峰,却距离主峰不远,感知到动静后。
他第一时间瞬身到了三千秘境把封印加固,这才御剑黑着脸来到了山门。
雷只落了一道,就险些把山门给劈开。
沈天昭微皱了皱眉,一方面对白茶不知轻重的举动而不悦,一方面又被她在有伤的情况下还能使出这般攻击而有些惊讶。
他循着不远处雷落方向看去,只见地上东倒西歪了一群灵族,唯一还站在原地的只有那抹红色身影。
那人他有些印象,是前段时间白茶下山历练时候从苍梧带回来的一只灵兽。
和卓不绝前几日才从纪凌那里知道谢九思的身份不同,在白茶把人打晕扛着带回来的当天他便看出了对方身负凤凰血脉。
当世唯有两大神兽高于人修,次于天道。
一是天道坐骑的龙族,二来便是这昆仑凤。
要是换作其他人得知了白茶掳走了昆仑凤,第一时间肯定会像卓不绝那样让她把人送过去,再好好赔礼道歉。
倒不是剑宗怕了凤山,只是人凤山和他们无冤无仇,强行掳走了凤山少主,凤主又和昆仑主是近千年的挚友,交情匪浅。
白茶这般作为,无异于同时得罪了凤山和昆仑。
灵族又护短,要是处理不好麻烦可不会小。
然而沈天昭不这么觉得。
昆仑凤也好,还是龙族也罢,他都没太当回事。再说这祸是白茶惹的,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是找她。
就算他和卓不绝那样去劝了她,让她把人放了,反而适得其反。
白茶和他不对付,他让她干什么,她自然更不会听的。
本来他想着这件事等到凌霄从终南山回来后,交给他来定夺。
不想这灵族的人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不仅如此,白茶也行事也一如既往的霸道,甚至比之前更甚。
沈天昭怕凌霄没回来,她先把剑宗给拆了,这才赶了过来。
他抬眸看向刚从高处落地的白茶,眉宇之间折痕深得可以夹死苍蝇。
“啧,你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本来这件事就是你没理在先,现在人找上门来你还动手,你是当真要给剑宗招惹上祸端了才高兴吗?”
白茶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反应过来现在沈天昭不是她师尊,而是她师弟。
“我干什么你管的着吗?”
她手腕一动,余雷擦着沈天昭的身旁落下,在地上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师弟,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来在这里指责我,论起惹是生非,师姐我和你比起来可还差得远了。”
沈天昭斩天入道,逆天而为,后又屠了那天道坐骑,一把火烧了天山,断了天路。
在修者看来的“混账事”他的确没少做。
他大约也觉得心虚,沉默了一瞬没再揪着“闯祸”一事继续说下去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之前时候沈天昭也和宗门弟子一样,以为白茶是为了收谢九思为灵宠,才把人给带上了剑宗。
如今看着她额间的凤纹心下一动。
“你这到底是想要把他驯为灵宠,还是要和他结缘作友?”
白茶的人缘很不好,除了崇拜她把她当成目标的纪凌之外,整个宗门上下的弟子见到她都躲得远远的。
尽管沈天昭不觉得她一个修无情道的会因为没有朋友而感到孤独,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原因。
毕竟以白茶的性子是断不会和灵宠结平等契的。
为友?
白茶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我说你的格局能不能打开点儿,交友用得着结缘这么正式吗?我把他大老远从苍梧带上剑宗与他结缘,自然是想要和他结为道侣的。”
“道侣?!”
向来都是处变不惊的少年听到这话眼睛睁得老大,险些没在剑上站稳。
不单单是沈天昭,一旁的谢九思也炸了毛。
“你,你别胡说,我还没答应你呢!”
青年面红耳赤得厉害,他的回答夜直接证实了白茶想和他结道侣的想法是真,并非开玩笑。
“你疯了吗?你和他结道侣,你……”
沈天昭恍惚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一下子明白了白茶的意图。
想要说什么,说到一半又顾忌着谢九思也在又把话咽了回去。
在白茶下山前找上卓不绝的时候。
好巧不巧她刚走,沈天昭后脚也来到了绝顶峰。
沈天昭好奇问了下卓不绝,白茶找他何事。
卓不绝才说是她近来瓶颈,找他算了一卦。他告诉她无情道非真无情,而在忘情,有情才能忘,忘却才可抛。
唯有如此才有飞升成仙之可能。
简而言之就是说她只有破了情劫才能突破瓶颈,让她这段时日下山碰碰运气,没准能碰上她的正缘。
沈天昭觉得卓不绝不该给她算这一卦,更不该让她去找什么正缘,害人又害己。
不为别的,她一个修无情道,又从天地道法之人,要是动了情就是乱了道心,若是不慎入了魔,这可比修为不得寸进还要严重百倍。
退一万步,就算她顺利度过了劫数,那她的正缘又该如何?
不是沈天昭对白茶有偏见。
她对道的追求太执着,已经到了魔怔的程度,为得道抛弃道侣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来。
卓不绝也知道,只是他没法阻止。
他说,这劫是躲不掉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晚一步变数反而更多,早些面对才有更多时间,和应对之法。
沈天昭之所以意外此事,一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正缘,二则是因为这正缘竟是谢九思。
如果白茶的正缘是修者还好,到时候劫数一过,还可以一拍两散。
偏昆仑凤性情刚烈又贞烈,他们不会被任何人驯服,包括天道,同样又专情至极。
伴侣若身死,他们绝不会独活。
殉情还算好,最悲惨的是如果他们被伴侣抛弃,大多不是郁郁而终,就是走火入魔。
不光是昆仑凤,灵族皆如此。
只是前者更为偏激,执念更甚,从未有走出去的先例。
千百年来人修和灵族的结合少之又少,有且也很难从一而终。
三百年前有个仙门弟子厌了他的灵族道侣,想要去三生石断念绝缘,他的道侣接受不了,堕落成妖,把他囚禁在身边折磨至死,然后也跟着一并身消道陨。
如果白茶只是单纯掳走了谢九思,赔礼道个歉什么的,凤山和昆仑就算再不爽也会看到剑宗,还有白茶为凌云剑祖之女的份上不会太追究。
可她要是意在和谢九思结为道侣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凤山灵族本来就对人修没什么好印象,对这种只知道修行的剑修更是如此。
白茶又是修的最要命的无情道,任凤山主脑子被门夹了也不可能把自己儿子托付给她。
沈天昭不信白茶不知道这一点。
可她还是把人掳走带到了剑宗,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想要强行结缘。
“白茶,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
沈天昭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现在这些人你还能应付,等一会凤主或是昆仑那帮人来了,难不成你也还要硬抢不成?”
别看此时他们所处在的是自家地盘,可是沈天昭他们是不能贸然对灵族他们动手的。
这和在灵山沈天昭和终南老祖对上时候,去尘不能插手一样。
这本是白茶个人的弟弟行为,要是他们也跟着插手了,那就上升为宗门与宗门的矛盾。
如今的沈天昭再天才也不过是分神中后期修为,和白茶修为相当。
他还没有只手遮天,让三千仙门尽低眉的绝对实力。
沈天昭余光瞥了一眼谢九思,青年身上已沾染上了白茶的气息,压低声音说道。
“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趁着他父亲还有昆仑那个褚明珊没来之前把他身上的契约给解开。”
和之前看到纪凌时候对上名字一样,在听到“褚明珊”的时候,白茶脑子里也第一时间对上了对方的信息。
褚明珊,昆仑主之女,也是后来和凌霄还有终南老祖并列的三大剑宗之主。
不过……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还能有什么关系,她……?!”
沈天昭话刚说到一半,自山下一道罡风扶摇而上,一抹藏青色身影自群青之中御剑直往,稳稳落在了山门之间。
白茶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抱着手臂冷冷扫视了周围。
在看到谢九思的时候眼睛一亮,瞬身一步到了他的面前。
“九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不对,早在之前你历练的时候我就应该跟着你的,你第一次下山不知人心险恶,外面的修者坏的很,哪像我这般心地善良,善解人意?”
少女上前一把握着他的手,关切地询问着。
谢九思慌乱收回手,也不知怎么下意识往一旁白茶方向看去。
见白茶没有生气心下松了口气。
“我与你说了好多次了,有话好好说,别总是动手动脚的。”
“怎么是动手动脚?我和你是有婚约的,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摸你又不是别人摸你,你害羞什么?”
褚明珊看谢九思眼神躲闪,顾忌着旁人的样子,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谢九思不悦地反驳,“那是娃娃亲,长辈们随口一说而已,不作数的。”
“瞧你,又在说气话了。”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
“就算是随口一说,可是你放眼整个修真界,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你?”
沈天昭被她这自信发言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对白茶说道。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
“不过这人性格是不大讨喜,太自说自话了,但有一说一她的实力摆在那里,和那昆仑凤的确算得上良配,你就别跟着掺和……?!”
白茶根本没听他说完,黑着脸一剑砍了过去。
褚明珊眼疾手快,也引剑挡住。
两把命剑撞在一起,入坤剑上的雷力顺着剑身落在了对方手上。
谢九思怕之后昆仑他们的人来了,看到他额上的金纹会和灵族的人一样二话不说就动手,他便隐藏了那纹路。
不想他不想白茶被为难,可白茶却一点也不在意。
剑风一掠,她额发后到凤纹全然映照在了褚明珊的眼中。
她瞳孔一缩,双指一并。
指风往谢九思方向过去,瞧见他身上也有白茶的剑意金纹后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褚明珊压着红唇,神情也冷。
“九思,是她强迫你的对吗?”
的确是强迫,也是欺骗。
白茶欺骗他用精血起誓,这才缔结了这个契约。
谢九思张了张嘴,想要如实告知。
可看到少女额上的凤纹后心下有些动摇。
她是做了混账事,可是她也被他下了火毒,这段时日浑身必然疼得蚀骨锥心。
和他在死水里受到的程度也算相抵。
加上这契约也不是主仆契……
但是要说谎骗出褚明珊是自己自愿的,谢九思也很为难。
他不是普通的灵族,是凤山少主,这般作为不仅损的他的脸面,更影响的是凤山的声誉。
“是我强迫他的。”
在谢九思犹豫该如何作答的时候,白茶坦然承认。
“我骗他只要和我结契我就放他离开,这才被我得逞了。”
褚明珊眯着眼睛看了白茶半晌。
“是你。”
褚明珊和白茶没什么交集,只是两人都是修真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又同为女剑修,少不得被人拿来比较。
她就算没见过白茶,也认得她手中命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九思带上剑宗,但是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受什么伤。昆仑和万剑云宗向来交好。”
她嘴上这么说着,手中剑却没有收回的迹象。
“白道友,如果你不想事情闹大,伤了两宗和气的话,还请你立刻把这契约解开。”
白茶不为所动,“你怎么知道这是伤和气,而不是结喜气?”
褚明珊脸色一沉,剑气凝上剑刃,往白茶面门扫来。
白茶侧身避开,反手一剑过去。
两人都是分神之境,只是褚明珊比白茶年长百岁,其剑意更为磅礴。
【问心剑。】
白傲天辨别出了褚明珊手中灵剑。
【老白,你当心些,别被这剑伤到内里。一旦剑气入体,很容易被她操纵意识,种下心魔。】
问心剑的威力并不像入坤和天斩那般霸道,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比后两者更为可怖。
因为前者攻心,伤人于无形。
两人剑气相撞,分神之境可变天象。
霎那间四周昏暗,剑宗上下的灵力被翻涌搅动升腾,氤氲着白雾之间,好似入了蓬莱仙境。
只不过交锋一剑,就惊的天地色变。
要是真动起手来,哪还得安生?
这动静之大,一时之间剑宗弟子,长老,连带着纪凌,还有远在绝顶峰的卓不绝也踩着仙鹤赶来了。
“昆仑的褚明珊?我去,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灵族的人上来了也就算了,怎么连昆仑少主也过来了?”
纪凌依稀辨认出了半空那抹藏青色身影,一脸惊讶。
“你还好意思问?还能因为什么,要是你你早点告诉我白茶掳走昆仑凤的事情,昆仑和灵族的人至于找上剑宗吗?”
卓不绝的话让她更懵了。
“你说她是因为那只凤凰上山的?不至于吧,就算昆仑凤血脉再稀有,哪有那么金贵,能惊动昆仑少主?”
卓不绝冷哼了一声。
“如果他是凤山少主呢?”
“……啊这。”
一时之间纪凌不知道该说白茶眼光好,还是气运差了,这找哪只凤凰做灵宠不好,怎么挑中了凤山主的宝贝儿子了?
再加上褚明珊又痴恋那凤山少主,这一得罪得罪两宗,实在是倒霉。
“可是师姐也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啊,既然收不得灵宠了,还给她不就成了,那褚明珊用得着刀剑相向吗?”
“就是因为她不还才打起来的。”
沈天昭心下也有些烦躁。
现在不是他制止不制止的问题了,主要问题出在白茶身上,她不让步,不打到至死方休是不会收手的。
要是正常比试切磋也就算了,后果如何双方也不会追究。
偏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是白茶有错在先,她输了褚明珊不会放过她,她赢了,昆仑和凤山也不会放过她。
纪凌听后着急得直跺脚。“哎呀,师姐真是的,不就是一只灵宠吗,我去沧海去苍梧给她抓就是了,以她的修为地位,都是灵兽上赶着巴结她的,她什么样的找不到,非要在一只鸟上吊死……”
她正吐槽着,一抹身影映入她的视野。
一身红衣,俊美如俦。
这气质,这身姿,的确举世无双。
纪凌收回之前的话,这样式的天底下可能真的独一份,再找不到了。
谢九思对于他们说了什么并不在意,他比他们还要着急地看着半空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尤其是看到白茶被剑气逼退了数丈,坠入山林的时候。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快去制止她们啊!”
和青年焦急催促不同,纪凌他们却很是淡定。
纪凌不解:“这落棋不悔,出剑没分出个胜负怎么能收呢?她们两人修为相当,要打就打吧,这边有长老和师兄在呢,问题不大。”
卓不绝点了点头,“反正绝顶峰也离得远,波及不到我那边。”
谢九思又气又急,扭头看向一旁的沈天昭。
“那你呢?你也无所谓吗?你不是她的师弟吗?”
一句“师弟”,戳中了沈天昭的雷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凤山少主是吧?你可能搞错了一点,我和她没你想的那么交情匪浅。其次,我们现在左右了这问题就上升到了宗门。还不如让她们好好打一场,这样你们这边的人发泄了出了气,她也尽兴,两全其美。”
“可是……”
可是她有伤啊。
谢九思话未尽,剑气相撞,雷鸣声响。
白茶踏风执剑,从山林而出。
她的衣衫不知什么时候浸染了一抹殷红,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映照着凛冽寒光。
褚明珊从刚才交手时候就感知到了她身上有火毒,剑气擦过腰腹,那伤口骤然裂开。
她不想胜之不武。原想着把白茶一剑打入山林,再把谢九思带走。
偏白茶又引剑上来,四方风动,驭雷如鞭,把山林燎起烈火。
火光电闪间,蓄了力连带着火焰一并朝着她挥掷!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找死是吧?我成全你!”
褚明珊举剑迎着风火而往,问心剑上符纹尽数显露。
逼仄的威压带着肆掠的剑气,那火焰转瞬倾覆在了白茶周身。
白茶手腕一动,撩动着火焰升腾。
在快要落剑之时,褚明珊将剑气融在了火焰,萦绕在了她的腰腹。
火毒遇火更甚,疼得她闷哼了一声。
只一瞬的凝滞,问心剑已落下。
白茶咬了咬牙,打算生生接下这一剑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瞬身而来。
她一愣,褚明珊看到来人也瞳孔一缩。
“九思!快闪开!”
凤凰脚程一步万里。
谢九思看到白茶伤口扯开的瞬间身子比脑子更快,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已经在两人中间。
问天和入坤都是少有的神兵,一剑断山海,两剑斩鬼神。
别说两剑,就算一剑下去,谢九思哪里还有命能活?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这时候才知道后怕。
谢九思,你是脑子被门夹了吗?她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万剑云宗的人都没动,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该死的正缘,该死的凤凰本能!
他脸色苍白,眼睫微颤,在快要认命闭上眼睛时,一只手揽过他的腰。
风声鹤唳,火光明艳。
明黄色的衣袖在风中翻飞。
“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
白茶诵出一道言灵,一匹赤红骏马踏着火焰破风而出。
她一把将谢九思抱住,翻身上了马。
眼看着剑气要落在身上,她攥着缰绳,马打了个响鼻。
“天马行空!”
随着她话音刚落,骏马一跃上了九天。
谢九思恍惚着隔着霭霭云雾看向白茶。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她这么不悦说道。
“不是,只是你身上还有伤,我……”
“有伤怎么了?”
谢九思解释的话刚说到一半,白茶弯着眉眼笑得灿烂。
“那赢了不是更厉害吗?”
云雾散去,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灿若星辰。
鲜衣怒马,少年剑骨。
意气风发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呼吸一窒,突然心跳如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