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渡一

“滴滴——讨厌值已达100,商城已开启,注意查看哦!”

白与月微微挑眉,没想到已经积攒了100个讨厌值。

李南珠看见白与月在发呆,以为她还在为刚刚的晏飞生气。

于是想要逗她开心,带着她来到了大礼堂,指着舞台说:“你看明天我表哥又要演讲了,真不知道他年年演讲有什么意思,每次都是当年级第一。”

李南珠口中的表哥是TS集团会长的儿子,也就是将来TS集团的继承人谈清洛,他们清美大学永远的第一名。

白与月瞧了瞧礼堂布置,华贵的红色绸布作为大背景,雍容正式。讲话台前是清美大学的工作人员用蓝绣球、香槟玫瑰、白百合等真花作为装饰,五彩缤纷,极为好看。

为了保证明天年级第一的演讲场面,今天只是用真花确定基础造型,拍下照片。明天一早,工作人员还会将萎靡的花朵换下来,换上新采摘的、还带着晨露的花朵。

学校礼堂极大,可以容纳一个年级的人。一排排整齐的金色红背软椅,干净整洁。

明天就会有数不清的人坐在这里听着年级第一的发言。

除了教师,这些坐着听训的学生都是谈清洛的手下败将。

包括年级第二的宋知墨、年级第三的晏飞……也包括年级成绩永远处于中游的白与月。

真是嫉妒啊……

少女眯着浅褐色的瞳孔看向演讲台,在炫目耀眼的水晶灯下,她好像看见了自己在上面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模样。

迟早有一天,这个位置……她也能站!

“我看他那张脸都看腻了,他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每次考第一!我爸老让我跟表哥学习,烦死了真的是!我看我爸就是重男轻女,恨不得我就是一男的!”

李南珠看了看周围,悄悄对着少女耳边说:“要不是他……估计我老早就有一个弟弟了。”

白与月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丁听见李南珠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她纵然见过一些世面,也忍不住别过头,难得尴尬:“南珠,下次你别对别人说这句话。”

李南珠看见白与月害羞了,这才笑嘻嘻地摇着她的胳膊,娇娇柔柔地撒娇:“哎呀,我才不会对别人说这些话呢,我跟我们家与月是世界第一好,宇宙第一好!”

浅褐色长发的少女弯下腰,微微扬起头,看着脸庞绯红的少女。她咬着柔软的薄唇,微微侧过头,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高贵优雅极了。

见此,清丽少女眉眼弯弯一笑,唇角露出一个小酒窝,荡漾着少女春风般的柔情。

“我们与月是不是和南珠宇宙第一好?”

白与月轻轻咳嗽了几声,装作镇定地拨开这丫头:“走了,上课去了。”

“好啦,等等南珠呀!”

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开开心心地跟了上去。

她心里想,今天与月好像有点不一样,看起来清冷,比平常更加冷漠了很多。

但是呢,她知道与月永远是那个与月,永远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才不会做一个普通同学,她要让与月开开心心的。

虽然她说了爸爸难以启齿的秘密,但是呢,与月开心最重要!

爸爸,你也能理解吧?

……

白与月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之后就放学了。

白云月站在门口看见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盯着自己看,她知道今天他们又在猜测今天自己会不会跟晏飞一起回家,尤其是乘他的摩托车回家,但是这些结果要令这些同学失望了。

因为从今天开始,她只会乘自己的劳斯莱斯加长豪车回家。

“张叔,走吧。”

“好的,小姐。”

周围的同学神色各异,尤其是逃课的崔秀浩三人组。

“天哪,最近她居然真的和晏飞闹掰了?”

崔胜利在旁边笑:“秀浩啊,虽然咱们三个中你长得最受女生欢迎,但是你别忘记了,还有江渡一在暗处虎视眈眈。”

徐恩俊也拍了拍秀浩的肩膀:“认命吧,秀浩啊。”

崔秀浩捏着手里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烦躁地挠头:“该死的,怎么这么多情敌!”

“哈哈哈,不然你以为清美大学的女神是那么好追的?”

……

车上的白与月点开个人商城,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一个商品。

真心话:想要知道你的朋友是不是口不对心?想要让对方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吗?想要知道别人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吗?买它吧!只有100讨厌值就可以带回家!【一次性使用道具】

你还在等什么!

最后一句话几乎要放大占满整个屏幕。

白与月一脸无语地关闭界面,奸商!居然要100讨厌值!她好不容易积攒了100讨厌值,买一个【真心话】居然就变成了0!

今天发生的种种画面掠过白与月心头,难道她只要讨厌别人就可以获得讨厌值?一个人身上可以不上限获取?

今天讨厌的对象是:显摆的晏飞、心机的宋知墨、乱讲话的同学、粘人的李南珠、霸凌的三人组。

这几个人中,她肯定不讨厌李南珠,但是南珠的粘人的确让她有点烦恼。其他几个人……有些举动的确比较讨厌。

算了,下次再找个人试试。

明天去听谈清洛演讲,正好试试,她倒要看看自己对他是不是讨厌无上限。

白与月正在闭目养神,刚刚到家门口,传来司机迟疑的声音:“小姐……”

“嗯?”

她抬头看见了一个头发凌乱,额前刘海三七分,面容冷峻,眼若寒星的少年。

他黑沉沉的眼眸似乎压抑着滔天的怒火,火焰在他胸腔中怒放掩盖他怯弱的事实,他只能紧紧抿着粉色的薄唇,装作生人勿近的防备状态。

他的皮肤极为冷白,像是冬日的雪,又冰又冷,但也浇灭不了他此刻膨胀的怒火、钻骨的疼痛。

濡湿的黑色衬衣下是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脖颈处悬挂的银色十字架项链没入雪白的深处,多了几分暗夜的危险与暧昧。

他明明是雪地里行走的野狼,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气与冷血,腰身紧紧绷着,犹如离弦之箭,触之即发。

但是他看向少女的那一刻,立即从一匹凶恶的狼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弃犬,只求得主人的怜爱,回归主人温暖柔软的怀抱。

他紧绷的神情微微柔和,眼底的戾气渐渐收敛,多了几分脆弱。

“江渡一?”白与月拉着回自己卧室,他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意,袖口沾着水,仔细一闻,原来是红酒的味道。

白与月抬起他修长的右手,皱眉:“果然……”

右手手掌正在汩汩流血,上面还沾着细碎的玻璃渣。

“你爸妈又吵架了。”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江渡一的家庭不像别家,有个会长父亲,母亲必然是富太太,没有什么工作。即便有工作也是慈善基金会之类清闲自在的。

他的父亲是JS集团的会长,大权在握,可是江渡一的母亲是亚东银行的行长。

对,他的母亲不是某某行长的女儿,而是女承父业,就是行长。

A国最大商业银行之一——亚东银行。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江渡一的父亲本来就强势,在外吃不得亏,在家也要摆足了大男子主义架子。

可惜江渡一母亲是个事业型女强人,懒得施舍眼神。两个人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即便是初婚有过一段感情,在往后的二十几年里早就被无数次争吵消磨殆尽了。

于是,江渡一从小就看着父亲母亲一天天的吵架,性子越来越喜怒无常,暴戾恣睢。

只有白与月知道他冷傲的面具下是一颗脆弱的心,经常安慰他。

“好了,包扎完成。”修长有力的手上多了一个小蝴蝶结。

白与月对江渡一多有怜惜,以前她就感觉自己是个圣母心,从小见不得江渡一可怜巴巴的模样,经常背着晏飞找江渡一玩。

每次江渡一在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她就叹息,但是一结合江渡一的家庭背景,又更加怜爱。

“嗯。”江渡一话很少,但是他有一张帅气的脸庞,再加上目中无人,睥睨天下的酷劲儿,把所有女生迷得团团转。

江渡一抱了抱白与月,这久违的、令他安心的怀抱,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此时,白与月琢磨出不同的意味。

江渡一把自己当什么?人形抱枕?免费的心理咨询?

居然用完就走,一句话都不说?

这家伙,看来自己之前真的是太纵容他!

“滴滴——讨厌值+30!”

“站住!”

江渡一愣住,这是第一次白与月用冷漠的语气和他讲话。

白与月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啪”的关门!

乌黑的长发顺着主人的动作,落在腰间。在晚霞的照耀下,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女冷若冰霜,艳若桃李。

生气的她是更加惊心动魄的美丽。

少女冷冷地看向他,伸出手:“江渡一,你不是银行行长的儿子吗?”

“一百万,给我。”

房间突然寂静——

许久,江渡一皱眉,眼里是浓浓的疑惑:“为什么……”

白与月笑了,不同以往温柔的笑容,是冰冷不屑的笑,犹如冰刀一样刺入江渡一的眼睛。

她漫不经心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我想了一下,总不能白给你当人形抱枕,当心理医生,你总要付出什么吧!”

“我今天刚刚扔了一个爱马仕包包,赔我吧。”

江渡一低头看了看胸口,少女指如青葱,纤长秀美。那么轻轻一指,好像撞击着他的心脏,强劲有力。

他看着少女认真的神情,浅褐色眼睛是那么美丽、耀眼,像夏日的太阳,热烈张扬。

他一直把白与月当做是他的情绪充电桩,因为白与月总是在他遇见家庭矛盾的时候,轻声细语,温柔安抚。

时间一长,他看见白与月露出的怜爱和痴迷,和别的女生没有什么两样,渐渐地就当做理所当然。

现在,她居然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