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贵客“吃醋可以说出来”

傅惜年正品着酒,闻言一口酒水呛喉咙里,咳嗽了几声。

赫连奚险被鱼刺卡了喉咙。

王以明惊得筷子都掉在地上,又赶紧捡回来。

众人各有各的呆滞。

等等……陛方才什么?

这两道菜……是皇后殿亲手做的?

不怪他们震惊。皇后殿一副白衣不染纤尘、不食人烟火的仙人模样,哪儿都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那双手看着就是弹琴写诗作画的,实在难以想象在油烟中掌勺烹饪。

万万没想到皇后殿不仅会做饭,还做得那样吃。就那道松鼠鳜鱼,就能看出厨艺精湛,刀工了得,寻常人看了也不来。

重要的是……他们何德何能,能吃到皇后殿亲手做的菜啊!

一时众人看着一桌子残骸,目光都多出一丝懊恼与郑重。

早知是皇后殿亲自厨,他们应当沐浴焚香后再慢嚼细品,不该那样狼吞虎咽。回想起来,也觉得方才那阵抢食行为有些丢脸。

但没办法,太吃了。他们都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人,就连清贫的林蝉枝也都是吃着自己的菜,滋味并不差。按理吃惯了东西,不至如此失态。可皇后殿的手艺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陆雪朝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满意。

二十多道菜,只有这两道是陆雪朝做的,另外都是宫廷御厨做的常规宫廷菜。这两道能被单拎出来夸奖,足以证明陆雪朝的手艺胜过御膳。

能够经过这些尝惯了山珍海味的之骄子的检验,等这些菜流入民,不愁受不到欢迎。

当食材的处理无非简单的几,做法十分单调匮乏。食物只是用来果腹,称不上享受。莫百姓,就是他们这些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也就是饭桌上多出几道菜,多出几盘肉,菜式还是一样普通。不然口味刁钻的陆雪朝也不会被『逼』得自己研发菜式。

选择用酒楼作为商业发展的起步,也是为了提高国民活幸福指数。民以食为,吃饭只为填饱肚子简直是食材的浪费,真正的食应当能让人享受。陆雪朝的理想是将来长黎鼎盛后,食能走进千家万户,物价廉,让百姓在达到温饱的同时,能够享受活。

当然,目前起步阶段,正是缺钱的时候,食谱只掌握在他手里,还是要用来捞金的。

柳雁声又在讲客套话:“殿万金之躯,这答谢过厚重,臣等受之不起……”

但菜是真的吃,内心希望可以多来点。

谢重锦和善道:“诸位为国效力,有何受不起?这都是们应得的,朕还帮皇后打手。”

陆雪朝古怪地瞥他一眼。

这么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很大方。

实际上谢重锦小气得要死。

陆雪朝厨时,谢重锦非要在一旁跟着帮忙,不能只让他一人劳累。陆雪朝见识过谢重锦的黑暗料理,不觉得他能帮上什么忙,就只让他递调料。歹也是试图过烹饪的,谢重锦不至分不清柴米油盐酱醋茶。

“白糖。”

“酱油。”

“盐。”

基本是陆雪朝什么,谢重锦就递什么,全程安静不打扰。

只是等陆雪朝快做后,谢重锦又递上一回醋。

陆雪朝头也不抬:“没要醋。”

完全没在意谢重锦有小情绪了。

谢重锦就把醋自己喝了,酸得皱了眉。

一旁看着做菜的厨子人都傻了。

醋是可以直接喝的吗?他怎么不知道陛还有这个癖?

陆雪朝这才抬眼,笑道:“吃醋可以出来,不必这样折磨自己。”

吃个醋还要这样不知该是直白还是委婉的表示,要不要这么别扭。

挺聪明一个皇帝,偏在他面前干傻事。

谢重锦嘴里冒酸气:“以前都只做饭吃。”

陆雪朝纠正:“还做父亲和父君吃。”

谢重锦道:“那是咱们爹,计较什么。”

陆雪朝熟练地勾芡:“现在又计较了?柳雁声他们可是干了两个月的活,再了,花满楼张,总要有试菜的。”

“知道,这不是没阻止么?还帮忙他们做饭……”谢重锦公报私仇,小声嘀咕,“让他们休息三日,之后朕办公到死,不然都不起请他们吃这一顿饭。”

陆雪朝:“……”

所以现在,到谢重锦“这都是们应得的”,陆雪朝真是忍住才没笑。

其他人不知道谢重锦的黑心算盘,罢看这桌菜的目光已经不是郑重,而是虔诚了。

他们竟然吃了陛和皇后殿做的菜。

感觉人已经到达了巅峰。

花颜突然想到什么:“殿,这两道菜……是会加入花满楼吗?”

花满楼这两个月已经重新装潢了,陛派了几名宫廷御厨过来,伙计也是现有的,都是原来楼里的男『妓』。万事俱备,只欠张。

花颜本来还担心花满楼意会不火。虽厨子都是宫廷御厨级别,可玉京酒楼林立,多是贵族产业,不乏请宫里退休的老师傅来掌勺的,这并不能是特别。花满楼背靠皇室,但皇室是幕后掌控者,明面上的老板是花颜。陆雪朝并不准备一始就暴『露』花满楼是皇室产业,这意味着不会有权贵为了卖皇室面子光临花满楼。花颜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能让花满楼脱颖而出。

可若加上白玉翡翠和松鼠鳜鱼这两道菜……

花颜敢保证,会火,一定会火,并且举之都找不到第二家。

陆雪朝:“会。”

而后又:“之后花满楼每月都会上新两道新菜,在那之前会先做们试吃。”

陆雪朝起初只为改善自己伙食,做的菜都是按照自己口味来。但若要酒楼,光照顾他一个人的口味还不够,还要考虑到所有人的口味,再加以改进,研发出更多不同风味的菜系。

众人:“!!!”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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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柳雁声、沈鹤洲、秦玉龙、傅惜年都休息了一阵。花颜和王以明反倒愈发忙起来了。

因为花满楼张了。

花满楼坐落在玉华街尽头。这条街是出了名的贵人街,街道两旁都是绸缎铺、首饰铺、酒楼、青楼……价格高昂,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消费得起。

这两个月斩了太多贪官,那些人往往是这场合的主要客源,剩的显贵能在这场清剿行动中相安无事,也基本都能称得上一句清廉。再这个节骨眼,各家都奉行低调行事。是以如今的玉华街门庭冷落,竟没什么人光顾。

花满楼地段并不算,也竞争不过别家青楼,唯一一个漂亮得能别家意产威胁的花颜又被早早赎身了,自此一个能撑场面的都没有,实在没有大火的命。两月前闭门装修,是要改成酒楼,别家还暗暗笑话。青楼本就会提供酒菜,若花满楼的酒菜,也不至意那么冷淡。这能改出个什么名堂?平白损失了两月意。

没想到这段日子玉京变了,整条街都没了意,这么看花满楼竟无损失。

今日闭门了两月的花满楼终重新门,别家青楼就派小厮去打探,看看到底改成了什么样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满足一奇心。

别家酒楼也派了人前来查看,日后都是一条街上做同行的,总要看看会不会碍着自家意。

这一看就放心了——花满楼外门可罗雀,连个托儿都没有。

玉华街这高消费的地方,本就不会有一群百姓围观,寻常百姓连踏都不会踏入这里。至达官显贵,圣上正严查贪腐,风头都还没过,这会儿一个比一个安分低调,连家门都不出,更不会踏入一家刚的酒楼。

这张的日子就选的不。

张第一就这么冷清,能成什么威胁?

花满楼里,花颜剪完彩,着空『荡』『荡』的大门口翘首以待。

“殿的贵客什么时候会来呢?”

这两月花满楼只管闭门装修,没有任何宣传造势。宣传了也没用——朝廷兵荒马『乱』,谁还有心思关注一个酒楼张?陆雪朝索『性』省了这笔宣传费。

花颜确信只要有人来,尝过白玉翡翠和松鼠鳜鱼,就一定会念念不忘。

但前提是有人来。

酒香也怕巷子深,没做任何宣传就指望人气爆满纯属做梦。

花颜把这个担忧跟陆雪朝提了,陆雪朝只,张当日自有贵客临门。

所以眼门外冷清,他也不急,耐心等待是。

倒是花语忧虑道:“花颜哥,没人来可怎么办呀?”

花语今年已经十六岁,褪去幼态,是个身量单薄,眉眼有些忧郁的俊秀少年。

因为遭受过的阴影,花语『性』子一直不太朗,那事极为抗拒。鸨爹怜他,等到十六岁,也没让花语接客。不患寡而患不均,这自然让其他到了年龄就要接客的『妓』子有些不满,鸨爹只他十六岁前就吃过了们十六岁后的苦,这样一,倒也没人再有异议了。

花语这些年有花颜护着,花颜被赎身后,花语一个人在楼里更忧郁了。花颜重回楼里当新楼主,花语是高兴的,连眼睛神采都明亮了许多。

花颜:“不急,会有人来的。”

但其实他也不知道会有谁来。

等了半晌,门口终出现一辆马车,从车上来一中年夫妻。

虽已有些年纪,样貌却都极。青衣男子英俊不凡,身上沉淀着岁月予的沉稳威仪。白衣男子清丽脱俗,不难看出年轻时是怎样风华绝代。

花颜眼睛一亮,赶紧起身相迎。

这两位想必就是皇后殿的贵客了。

不过白衣男子看着怎么这么眼熟……不应该啊,长这样看,他要是见过,怎么会没印象。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王以明已经熟练地抢了跑堂伙计的活,热情道:“两位客官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