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49(双更合一...)

因着锦城的那群不良少女,魏薇薇和季骁在炸鸡店里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已经将近晚上的八点钟。周六晚上的北口市,大街小巷人的人都挺多,很多平时上班上学的年轻人难得有个闲暇时光,三五成群约出来,逛街的逛街,唱歌的唱歌,因此这一带看着还挺热闹。

魏薇薇听季骁说完最后那句话,一时怔愣,还没反应过来,季骁已经又淡定自若地收回了流转在她脸上的视线。

一句话把魏薇薇从走神中拽出来。她回过神,答道:“我还是坐公交。37路一条线直达,不用换乘,挺方便的。”

说话的同时,她抬起胳膊,伸手指了指位于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好巧不巧,一辆37路公交车刚好晃晃悠悠地驶过站台,又晃晃悠悠地消失在夜幕中。

而站台上的电子滚动屏显示,下一辆37路才刚刚发车,还有10分钟才到达这个站台。

魏薇薇无法,心想出门不利,只有等着了。

这时,耳边冷不丁传来道嗓音,轻描淡写几个字:“还是我送你吧。”

夜色下,少年漆黑的眉眼冷峻而深邃,路灯橙色的暗光将他的轮廓照亮,下颚线棱角分明,带着天生倨傲的弧度。这一幕,光影色彩,线条构图,像极了王家卫早期电影作品里的特写镜头。

魏薇薇客气地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今天忙了一整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吧,也不用陪我等公交车什么的。”

“嗯?”

“我要送你。”

魏薇薇:“……?”

季骁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我无聊,回家也是闲待着。我送你。”

魏薇薇诧异:“……可是我记得,这周末各科布置的作业超级多啊,又是练习册又是试题卷,还有几大篇英语阅读专题。你难道都写完了?”

季骁:“没有。”

魏薇薇:?

魏薇薇整张嘴巴变成了O泡形状:“那你还说自己闲?”

大佬他老人家表情淡漠,语调平静:“周末的作业,我一般星期天晚上睡前开始写。周六和星期天白天都用来放松。高中生,应该劳逸结合,这样才能提高学习效率。”

魏薇薇:?听听,听听。第一次见有人把“早不忙夜心慌,半夜起来补裤|裆”说得这么清新脱俗顺理成章的!大佬我服【抱拳】。

魏薇薇默了默,几秒后强行挤出个干笑:“季同学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学习讲方法,还很乐于助人。”

季骁静默几秒,又道:“你这个说法不准确,需要纠正。”

魏薇薇茫然地眨眼:“唔?”

季骁脚下的步子稍顿,侧过头,定定瞧着少女白皙小巧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我从不乐于助人,仅仅乐于助你。”

两个人一路东拉西扯地聊了半天,最终,魏薇薇又一次坐上了季骁那辆拉风到炸裂的黑色重机车。

重型机车撕破夜风飞驰出去。

夜风在耳畔呼啦啦地刮着,魏薇薇头戴安全头盔,坐在机车后座,两只胳膊不大自在地拽着季骁腰上的校服外套。途径一家包子铺,她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在校门口遇见的那只流浪小黄狗。

魏薇薇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道:“自从上回给阿黄喂了狗粮之后,我都好几天没再见过它了。天气越来越冷,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会不会冻着,有没有东西吃……”

季骁听背后的姑娘碎碎念,微蹙了下眉,不确定地重复那个名词:“阿黄?”

“就是那只小流浪狗。”魏薇薇说,“上次在学校附近我们一起遇见的。你应该对它有印象吧?”

季骁想起来了,“哦。那个丑东西。”

魏薇薇:“……”

季骁说:“它在我家。”

魏薇薇:?

魏薇薇瞬间愣住了:“你说什么?”

季骁语气寡淡:“那天晚上把你送上公交之后,我就把它带回家了。”

“真的?你居然把它带回去了?”魏薇薇喜出望外,兴奋得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雀跃道:“太好了太好了!阿黄有家了!”

季骁拿余光瞥了眼后视镜,镜子里映出女孩儿白净的脸,实在太年轻,细如白瓷般,嘴角翘起个大大的弯弧,比平时更添几分活泼灵动。看着这抹笑,季骁很淡地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将视线收回来,随口问:“想不想去我家看看你的阿黄。”

魏薇薇眼睛嗖嗖放光,转念一想,又犹豫起来,道:“可是这么晚了,我去你家会不会不太方便呀?”

季骁:“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这……”魏薇薇一时找不到何时的说辞来解释。随后便听见这位大佬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着道:

“你怕我垂涎你的美色,对你做什么?”

魏薇薇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否认道:“……不是,我哪儿能这么想。季同学你肯定不是这种人啊。”

季骁气定神闲:“那就是你怕自己垂涎我的美色,对我做什么。”

魏薇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幽默?

魏薇薇一脸黑线:“那倒也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就没什么不方便了。”

“……好吧。”

季骁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没再说话,调转车头往城市北郊的方向行驶而去。

北郊是北口市出了名的富人区,建筑物多为独栋的洋房别墅,夜间远望去,山脉如黛,隐隐绰绰,屋舍错落,灯火依稀,别有一番白日里不可见的况味。

重型机车在大马路上又飞驰了数分钟,终于在一个路口拐弯,驶入一条亮着路灯的林荫小径。夜晚的北郊宁静平和,绿植的倒影被路灯的光映在地上,晚风微微,风吹叶动,整个地面的轮廓光影仿佛都有了生命力,跟着生动起来。

须臾,机车减速,慢悠悠驶入了一扇沉重庞大的雕花大铁门。

“到了。”季骁把车停在了庭院里,随口撂下这么句。

魏薇薇左右环顾一番,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就四个大字:雕梁画栋。之前一直听说季骁是地地道道的豪门贵公子,家世背景雄厚至极,但,作为一个小县城出身的高中生,魏薇薇对“豪门”和“贵公子”这类的词,其实并没有什么具体概念。

今晚这一见,身临其境,才明白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普通人真的想象不到”。

这宅子也忒特么大,忒特么壕了吧!

正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打望,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大叔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大叔对季骁的态度十分恭敬,说道:“少爷回来了。”说着,他注意到站在季骁身旁的魏薇薇,不禁面露惊讶,“这位是……”

不等季骁开口,魏薇薇便先露出了一个礼貌微笑,很自觉地自我介绍:“我是魏薇薇,是季骁的同学。”

“哦,原来是少爷的同学。你好魏小姐。”管家乔叔笑笑,说道:“我是季府的管家,大家都习惯喊我乔叔。欢迎魏小姐的到来。”

魏薇薇:“乔叔好。”

季骁随手把车钥匙丢给乔叔,没什么语气地问:“那只小狗呢?”

“今天下午静姨把它带出去溜了一圈,玩儿累了,这会儿应该还在睡觉。”乔叔笑着说,“魏小姐是来看小狗的么?”

魏薇薇点头:“嗯!”

乔叔垂眸,伸出胳膊绅士地往前一比,微弓腰,“请随我来吧。”

季父季母常年在国外忙生意,很少回来,少爷季骁的性子又冷,因此偌大的季宅常年都是冷冷清清没人气的样子。小流浪狗的到来,为这片寂静之地增添了不少的活力,季府的佣人们都很喜欢它。

乔叔专程让人腾出了别墅二楼的一间空房,为它搭建了一个实木材质的狗别墅,还给它购置了许多玩具、零食。

因此,在魏薇薇时隔短短几日、第二次见到小流浪狗时,阿黄同志已摇身一变,从一只风餐露宿的可怜流浪狗,变成了含着金汤匙的季府爱宠。

洗去一身脏污的小流浪狗看起来非常干净,毛发柔顺,虽然还是瘦瘦的,但整体的精气神和几日前已经判若两狗。它原本还在窝里打盹儿,看见魏薇薇后,它先是一愣,随之像是认出了她,顿时摇着小尾巴飞扑着冲了过来。

“汪汪!”小流浪狗一双大眼亮亮的,兴奋得不行,不住用圆圆的小脑袋去蹭魏薇薇的手,“汪汪!”

魏薇薇蹲下来摸摸它的头,柔声道:“看你这样子,还记得我呀?”

小狗:“汪汪汪!”

魏薇薇打量它,欣慰地点头:“小老弟,不错哦,现在好漂亮!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帅多了!”

小狗尾巴摇得更欢,仿佛向她展示似的原地转了个圈儿,“汪汪汪!”

边儿上,季骁懒散靠着墙,手里把玩着一个狗玩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和小狗对话的魏薇薇,眸中情绪不明。

乔叔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门。

又和小流浪玩了一会儿,魏薇薇忽然随口问:“对了,你以前养过宠物么?”

季骁语气很平淡:“养过。”

闻言,魏薇薇心生好奇:“你养的什么?小狗?小猫?总不会是蜥蜴蛇之类的吧?”

季骁:“狮子。”

魏薇薇:现在的校霸吹牛之前连草稿都不舍得打一下么?养狮子?笑死。

魏薇薇只当这位大佬又开始习惯性装逼了,压根懒得跟他争论,只说:“那你应该挺喜欢小动物的吧?”

季骁说:“我只喜欢猛兽。”

魏薇薇转过脑袋瞧他,有点困惑了:“……那你为什么要收养阿黄?”

季骁说:“我记得你上次说,希望能经常和它见面,知道它过得好不好。”

魏薇薇回忆了下:“我好像是这么说过。”

季骁淡淡的:“我把它带回来,你就能知道它过得好不好,也能经常看见它了。”

话音落地,周围的空气忽然一静。魏薇薇看着季骁,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

片刻,她手抚摸着流浪小阿黄的脑袋,认真道:“季同学,我想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成绩这么好了。”

窗外,风吹云散,月亮出来了。

季骁扬起一侧眉峰:“为什么?”

“看来是因为你记性非常好。”魏薇薇合理总结,并且对他表示由衷敬佩,“同学随口说的话你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季骁脑袋后仰靠在墙上,盯着她看。好一会儿,突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能清清楚楚记住你说的每句话,会不会是因为其它原因。”

Chapter49

季骁脑袋后仰靠在墙上,盯着她看。好一会儿,突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能清清楚楚记住你说的每句话,会不会是因为其它原因。”

魏薇薇狐疑:“比如呢?”说着,她扑扑手一下子站了起来。

可蹲久了的缘故,起身起得又急,这一起身,一阵眩晕感直冲脑门儿。魏薇薇只觉眼前发黑晕得厉害,低呼了声,两只手下意识在空中挥舞,想抓住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与此同时,她感觉到后背抵上一副胸膛,宽阔微凉,很有力,稳稳阻止了她的跌势。少年清冽干净的荷尔蒙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怎么了?”季骁沉声问。

晕眩感很快过去。魏薇薇甩了甩脑袋,脸色微红,下意识反身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干笑道:“没事没事,蹲久了突然站起来就晕乎乎的。可能有点贫血。”

听到这话,季骁的眉头微微拧起了一个结。

人类这种生物,果然脆弱至极。

*

这晚依然是季骁送的魏薇薇回家。

周天晚上,魏薇薇正在屋里听着歌钻研一道物理动力学大题,忽然听见大门口传来钥匙打开门锁的声响。

她走出房门一瞧,是她爸妈回来了。

“耶?”魏薇薇诧异,“你们不是留了字条说周一才回的么?”

魏父把买的菜放在餐桌上,边换拖鞋边说:“那个镇子不好玩儿,我跟你妈就提前回来了。”

魏薇薇点头:“哦。”说着视线一转看向她妈,见她妈拉着脸子一副面色不善的模样,不由挑起眉,凑过去道:“孙女士这是怎么了?刚回家,谁招惹你了?”

魏母瞪了女儿一眼,抿抿唇迟疑再三,终于忍不住道:“魏薇薇,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魏薇薇愣了下,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心虚。但表面上还是非常的镇定自若,回答她母上:“下午去参加了一个敬老院的公益活动,晚上和我搭档一起去吃了个饭。没去哪儿呀。”

魏母皱眉,“小区看门儿的张大爷跟我说,昨天晚上你十点多才回来,还是一个男孩儿送你回来的!”

魏薇薇打哈哈:“那是我搭档呀。我们一起吃饭,吃完了又一起讨论了会儿学习问题,就晚了点。他怕我一个女生回家不安全,才送我回来的。”

“这样啊……”魏母半信半疑,又说,“你张大爷还说,那男孩儿长得挺不错咧。”

魏薇薇:“其实也还还可以吧”

魏母伸手赏了闺女一记爆栗,瞪眼道:“反正我告诉你,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学习,不许成天胡思乱想的。”

魏薇薇:“哎呀,你们才成天胡思乱想呢!我们就是同班同学,想什么呢。”

魏母:“我这只是提醒你。”

“切,懒得跟你们说。我回屋写作业了。”说完,魏薇薇便回了房间,顺带咔擦一声关了卧室门。

客厅里,魏母仍是一脸的忧心忡忡,看向魏父,压低声:“老魏,咱孩子不会早恋吧?”

魏父是个豁达人,思想也比妻子前卫,他闻声一笑,朝妻子道:“也是十八岁的姑娘了,真有点青春期的悸动也正常。干预越多越容易让她有逆反心理,还不如顺其自然。只要她学习不下降,不受欺负,其它的咱别管那么多。再说了,你家闺女你还不了解么?面带猪像心里嘹亮,看着傻乎乎的,什么时候会让她自己吃亏。”

“也是。”魏母点点头。

*

又是两周过去,国庆节收假后,七中高三年级迎来了本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七中在市里是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对学生的综合素质以及学习成绩都抓得极严,每次大考,各年级都是按照排名来为学生划分考室,每个考室坐30个考生,年级1-30名在第一考室,31-60名在第二考室,以此类推。

月考前一天,高三年级取消了晚自习,各个班在班主任老师的带领下布置考场,张贴座位表。

魏薇薇是转校生,没有参加七中上学期期末的考试,因此,作为一个“编外人员”,她被随机分在了第三考室。刚好和上学期期末排在年级前八十名的杨启莎一个考场。

第一堂是语文。

魏薇薇的语文算是优势科目,加上这次月考的题并不太难,整张卷子她写得很顺,提前25分钟就把作文写完了。不多时,考试结束铃响起,监考老师在讲台上说了句:“请各位考生立即停笔,如果继续答卷,将取消本科目考试成绩”后便下来收卷子。

老师走了。

整个考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大家伙纷纷开始对起选择题的答案。

“你第三题选的什么?”

“C啊。”

“什么C啊!我咋选的B!”

“屁,你爹昨天才复习了的,肯定是C!”

“滚你大爷的!”

耳畔叽叽喳喳争论不休。

魏薇薇向来对对答案这种事不怎么热衷,她扭头看向坐在斜前方的杨启莎,比较关心午饭:“快中午了,吃什么?”

“下午考数学,我还有错题没看完。”杨启莎有点烦躁,道,“就不出去吃了,在食堂随便打包点炒饭带上来吧。”

“好滴。”

午休时间,魏薇薇和杨启莎一起去食堂打包了点面条和炒饭,带回考场吃。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安安静静地看错题本。除她们俩外,也有不少同学选择了把饭菜拿进考室吃,大家安静极了,都在认真复习。

魏薇薇这厢正看题看得专注,忽的,她似察觉到什么。

魏薇薇:?

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季骁不知何时出现,站在她跟前,穿着校裤和一件白色素T恤,没穿校服外套,还是那副散散慢慢懒洋洋的样子。

这时,整个考场的人都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朝魏薇薇的方向看过来。

有人低呼:“天,季骁?”

“我记得这位大佬不是一考室的么?跑我们考场来干什么?”

“不会是来杀人放火的吧?”

“嘘!小声点!你想死啊!”

……

魏薇薇困惑极了:“季同学,你有什么事么?”

话音刚落,面前的桌子上就多出了一个保温桶。黑色的,材质很好,看上去就死贵死贵。

“喏。”季骁食指点了下桌面,“给你的。”

魏薇薇:?什么玩意儿?她看了眼面前的保温桶,又看了眼季骁,满腹狐疑地伸手,把保温桶给打开了。霎时间香气四溢。

魏薇薇惊愕地眨了眨眼:这居然是……一桶熬好的汤?

季骁:“上次你在我家不是说你贫血么。”

魏薇薇:“……好像是。”

季骁:“我做了一些调查,人类贫血时应该多吃红枣枸杞和鸽子。”

魏薇薇:“所以?”

“所以我让厨房给你做了点红枣枸杞炖鸽子,都是益气补血的。”季骁没什么语气地道,“静姨说,这汤喝了对女孩子身体好。”

撂下这番话和一桶鸽子汤后,大佬便没再多留,转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徒留风中凌乱的魏薇薇和一考场表情精彩万分的考生。

魏薇薇:“……”

边儿上,杨启莎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进炒饭里。她左右张望一番,小声说:“我去,魏薇薇,你藏得深啊!居然都跑人家家里去了,你和季骁到底什么情况?”

魏薇薇无力扶额,解释道:“我那是有事情才去的,什么情况也没有,我们真的就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前后桌关系。”

“纯洁的前后桌关系?”杨启莎眯眼,指着桌上的那罐鸽子汤:“那这桶汤呢,你又怎么解释?魏薇薇同学,要知道,我和季骁同校同班都两年了,我可从来没见这位校霸大爷对哪个女孩儿这么上心,还送鸽子汤?”

魏薇薇无语,给了她一个“你问我我问谁”的眼神。

杨启莎一把勾住魏薇薇的肩膀,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依我看,杀神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话音落地,魏薇薇静了静。

两秒后,她淡淡地看向杨启莎,道:“杨启莎同学。”

杨启莎:“嗯?”

魏薇薇:“听没听过一句名言?”

杨启莎:“什么?”

魏薇薇:‘通常情况下,当你觉得有人喜欢你的时候,都是你想多了。’

杨启莎:“……”

魏薇薇很冷静:“和这句名言相呼应的,还有一句。”

杨启莎被她正经八百的表情唬得一愣一愣,好奇:“又是啥?”

魏薇薇说:“比失恋还痛苦的感觉,叫‘自作多情’。”

杨启莎:“…………”

魏薇薇很是不耐地摆摆手,道:“行了,别八卦我的事儿了。老师说了下午的数学难,咱还是继续看我们的易错题吧。”

就在这时,两个人兜里的手机同时响了。魏薇薇拿出手机摁亮屏幕,看了眼,见是他们高三(一)班的企鹅班级群。

宣传委员程才发了张照片出来,并配了段文字说明:

【同志们!大新闻!大新闻!看看我在学校官网上发现了啥!上次敬老院的公益活动,咱们班的两个同学上报纸了!还是《北口都市报》重阳节专题栏目的头条!】

“……”魏薇薇嘴角一抽,手指挪动,戳开了大图:只见画面中少年少女站在敬老院的露台舞台上,两人手里各拿着一张词卡,少年看着少女,眼眸沉沉,深邃如海,少女也回望着少年,眼中似有繁星。总而言之,画面非常的和谐美好。

过了会儿,班主任周开华回消息:两个好孩子,真棒【大拇指】

同学甲:【鼓掌】【鼓掌】

同学乙:【鼓掌】【鼓掌】

同学丙:【鼓掌】【鼓掌】

短短几分钟,好多同学都开始在群聊天里齐齐刷屏:【鼓掌】【鼓掌】

须臾,周开华:上面那些在群里发消息的,今天月考,不认真看书复习,一个个的玩什么手机?放学之后全部拿着手机来办公室找我!

众人:“……”

屏幕这头的魏薇薇一阵窒息,默默熄灭手机屏。

杨启莎啧啧两声,望着她,发自内心地感叹:“魏薇薇同志,你信不信,现在咱们学校的贴吧绝对已经炸开锅了。”

魏薇薇:“为什么?”

“你说呢?”杨启莎伸手拍了拍魏薇薇的肩,语重心长老气横秋地说:“咱们的校霸大佬单身了一万年,好不容易出现个绯闻女友。做好准备吧,姐们儿,你要火了。”

魏薇薇:“……”

*

隔壁的隔壁,第一考室。

“骁爷!骁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洪亮嗓门儿在教室外突兀响起,由远及近,听着十分急切。

季骁坐在座位上,敞着腿,耷着眼,面无表情地浏览着手机屏上的页面,听见那咋咋呼呼的叫唤声,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卧槽,骁爷,不得了了啊!”秦飞满头大汗冲进了考场门,三两步就跨到季骁跟前,弯腰坐在了他前面的空位上,“这回真的不得了了!”

季骁毫无兴趣,看都不看秦飞一眼,也没有说话。

“你看呀你看!”秦飞点亮手机屏,递到季骁眼前向他展示,愤然道:“气死老子了。就因为你和新同学在敬老院活动上的那张照片,你都不知道咱学校的贴吧里都在议论些什么!”

听见“新同学”三个字,季骁眉眼微抬,终于把目光落在了秦飞脸上。淡淡地问:“议论我跟她什么。”

“议论你和新同学有一腿!”秦飞这人《古惑仔》看多了,平生最看重的就是“义气”两个字,认准了季骁这个大哥,那就是打心眼儿里把他当老大,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家大佬的清誉。他说:“骁哥!你和新同学的绯闻现在在学校里已经满天飞了,你可是要带着兄弟们干大事业的人,怎么会被儿女情长蒙蔽双眼呢?那些传闻简直离谱!哥,为了你和新同学的清誉,我觉得吧,咱应该想个法子澄清一下,不然你俩可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秦飞话还没说完,季骁便忽的开口,很平静地将他打断:“秦飞。”

秦飞:“啊?”

季骁散漫自如:“清者自清。”

秦飞这同志吧,属于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乍一听这四个字,秦飞第一时间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先是一怔,再是一愣,紧接着才陷入了一番沉思,暗道:他家老大不愧是老大,孤高自傲,超然脱俗,不与世俗论长短争高低,这境界,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当头棒喝,秦飞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只觉在老大的影响下,自己连灵魂都升华了不少:“嗯!我明白了!”

谁知孤高自傲超凡脱俗的老大接着又说:“浊者自浊。”

秦飞:……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