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那你有些黏人

“蓁蓁的绣工是没得挑的,如此体贴的人,上着灯笼哪儿找?也就惯的你,你别在这儿挑三拣四的。”

盛挽听到顾淮之那些话,当下斥道。

上次生辰,阮蓁送来当贺礼的绣品,不少夫人见了夸了又夸。莫说绣工精湛,也是花了不少功夫。

这可是满满的心意。

但顾淮之不曾抵抗和阮蓁相处,她到底欣慰。

顾淮之闻言,轻哼了一声,不咸不淡,语气很是敷衍:“我哪儿敢?”

阮蓁:……

从徽帝下旨赐婚前,顾淮之可没有给她一个好眼色。

甚至,嫌她碍眼。

连话都不许她说。

这句话,她可不信。

得了吧。

国公府门前,候着奴才。马车慢悠悠停下。

长风搬来踩脚凳。

顾淮之总算有了动作,他率先下了马车。

而后抬手,扶着撩开车帘走出来的盛挽下了马车。

阮蓁刚刚探出头来,就听顾淮之对府外候着的婆子道。

“送夫人先回去。”

盛挽没动,只是犀利的眯了眯眼。

“你这是作何?”

“带她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盛挽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而后笑的花枝招展。

“同我保证什么?你娘我向来开明,不回来也没什么大碍。你和蓁蓁又不是没在外头过夜?”

只可惜,她这个儿子。床笫一事,什么都不懂。实在是浪费可惜。

盛挽叮嘱:“你父亲寄回来的物件,记得看。”

说着,她朝阮蓁点头示意,这才抬步往里走。

顾淮之见人走远,这才去看阮蓁。

月色皎洁下,马车上的女子看的并不真切,依稀能看清一个轮廓。

顾淮之负在身后的手攥了攥,薄唇动了动:“坐回去。”

“我们去哪儿?”阮蓁慢吞吞的放下撩着布帘的手,身子往里缩。

看着顾淮之再度俯身入内,她不由打了个哈气。显然是困了。

顾淮之入内,在阮蓁边上坐下。

去哪儿?无非是去见慕寒生他们,商谈要事。

可他却私心想让阮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呆着。临时起意让她一同前往,不得不承认,作为男人他是介怀的。

然,其中还杂着一份心疼。

这些年,她在侯府得是多么如履薄冰?

男人掩下所有的情绪。而后双眸凝睇着她。

“带你去酒楼喝茶。”

阮蓁今日宫里的花茶喝了数杯,显然打不起精神。捏着他的衣摆。

“我能不去吗?”

男人的语气让人无法反驳:“不成。”

“可是我好困。”

他一顿,而后抬手,动作轻缓。把阮蓁的脑袋,扣到自己肩上。喟叹一声:“睡罢,到了我再叫你。”

阮蓁靠在他身上,而后抿了抿唇。

“顾淮之。”

“嗯?”

“是发生棘手的事了吗?”

顾淮之神色不改,眼底却翻起了滔天巨浪:“不曾。”

阮蓁慢吞吞‘哦’了一声。

车轮滚动着地面,马车丝毫不见颠簸。阮蓁的眼皮越来越重,她睡前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你有些黏人。”

顾淮之:……

他紧紧拢了拢眉心。

女子的呼吸化为平缓,顾淮之垂眸,去瞧她密而长的睫毛。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对着车外驾马的长风问。

“看押的那两人如何了。”

他声音很低,长风却听的清楚。

当下道。

“留着条命,等主子吩咐。”

顾淮之淡淡道:“杀了吧。”

他不屑亲自动手。

“是。”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动着阮蓁密长挺翘的睫毛,嗓音冷的彻骨:“上回彻查出永安侯府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是,派人出去明儿一早一一揭露。”

他要让大街小巷都去议论。

让范家的颜面彻底扫地,在临安站不住脚跟,更要永安侯府消失。

既然如此,就让临安更乱吧。

想来徽帝巴不得旁人的丑闻遮掩宫里的事。

待事情闹大,定侯府的五分罪,也能应着恼火成了十分。

范坤?

那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他在自己跟前造次?

顾淮之面无表情,像是得了趣,拨动着睫毛的动作不停。

阮蓁蹙了蹙眉,显然梦里睡的不踏实,她不情愿的‘唔’了一声,伸手挥了挥,却被顾淮之捏住。

男人压下情绪,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也不知是和阮蓁说,还是和自己说:“好了,不闹你。”

长风却是相当惊讶。

主子这是打算对付永安侯府了?

按理说永安侯府构不成威胁,应当等宫里那些事过了,主子成了亲后,再慢慢料理处置。

怎么……

长风抛去猜测。

“是。”

————

范坤自出了宫,整个人都在亢奋之中。

前世,顾淮之要阮蓁,无非是被色所迷。收下养在府里当小妾。

这一世,也不知哪儿出了错,竟让顾淮之抢先一步。

可这都不足一提。

他红肿的脸带上阴测测的笑意,他倒要看看,顾淮之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还能心无芥蒂的娶阮蓁。

上辈子侯府被顾淮之害的满门抄斩,那是他毫无防备,才错失了先机。

可他带着记忆,还怕扳不倒顾淮之?

范坤打着算盘,夜幕里,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直直朝着池家而去。

却被看门的守卫拦了下来。

守卫提着灯笼上下扫视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已,看不清真实样貌的范坤,当下冷着脸驱赶。

“走走走!”

范坤被推的踉跄一步,他也没气,只是笑。

“我乃永安侯府范坤,有要紧事要见池御史。”

他要让池御史对顾淮之提防,更要揭露,国公府将军府不合是他们的障眼法。

他要亲口对池御史说,顾淮之效忠靖王。

他要亲眼看着顾淮之诡计未成,身败名裂。

范坤已然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守卫瞥着她:“老爷有令,不见外客,公子请回。”

范坤被泼了冷水。可他志气未消。

也是,宫里出了事,池彰定然焦虑重重,怎么可能还有心思见他。

范坤也不急,当下从袖中掏出折的极好的字条塞到守卫手上。

“劳烦小哥有空跑一趟。事后,必有重赏。”

“成吧,我明早见了老爷就呈上去,你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