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啊就是太实诚

菡萏院。

阮蓁面上红晕褪去,饭菜也备了上来。

葛妈妈,暗七扶着她起身在桌椅坐下。

檀云抱着阮蓁先前答应她,回京路上特地买的吃食,眉眼弯弯。

她笑:“我就知道姑娘最好了。”

葛妈妈没好气的说着风凉话:“只是对你好?我看实在是太惯着你了!”

说着,她担忧的盛着特地让厨房炖的乌鸡汤。

“姑娘多喝些,可得好好补补,瞧瞧,出去一趟,又削瘦了不少。”

刚得阮蓁出事消息时,她可是吓得够呛。

所幸没事。

不然,待她去后,如何面对夫人阮熙。

阮蓁捏了捏美人尖。

她真没瘦。

这几日在山庄日日喝着混着草药大补的汤。

什么也不做,日日躺着。

反倒胖了。

“哪有,妈妈再瞧瞧。”她温婉的拉着葛妈妈的衣摆,抬起盈盈带笑的芙蓉面。

阮蓁清楚,葛妈妈再怎么瞧,打心里都认定自己吃了苦,为了防止葛妈妈揪着这一点,顿顿让她多吃多喝,阮蓁眸光一闪,带了丝坏笑。

说着,她又指了指在旁啃着炊饼的檀云。

“这丫头,怎么几日不见,瞧着又圆润了不少?”

檀云:???

葛妈妈一听这话,果然不说阮蓁了,所有矛头都指向檀云。

她一把揪住檀云的耳朵:“你这丫头!”

“你自己瞧瞧,身上的衣裙瞧着又都紧了些!”

“姑娘给你买,是疼你,你倒好,这是准备全吃了!你怎么不上天?哪家姑娘像你这般贪嘴!”

“疼疼疼。”

檀云吓得把嘴里的炊饼咽了下去。

她跺着脚抗议:“您不久前还说我不胖!好生养呢。”

葛妈妈唬着一张脸:“我忘了!”

“好生养怎么了?你还得意上了,你再吃就嫁不出去了!哪个男人敢要你?”

暗七一听这话,老实八交的点了点头。

“不错,就连不爱搭理人的长肃这人都唤你矮冬瓜。甚至好生嫌弃。”

檀云:!!!饼都顾不得吃了。

她气呼呼的,肉嘟嘟的小脸鼓起。正要骂长肃。

葛妈妈揪着耳朵的力道跟着重了重。

葛妈妈:“你听到没!!!”

檀云一下子泄了气:“听到了。”

她可怜兮兮的求救看向一脸无辜的阮蓁。

“姑娘。”

阮蓁面色沉静。

一手托着下颚一手搭在桌前。

嫣红的唇瓣勾了勾。

“别怕,衣裳紧了就再多做几套。”

檀云:“姑娘!!!你又拉着我出来挡箭!”

葛妈妈换了一只手继续揪。

扯着嗓音问:“谁是箭,你说谁是箭?”

檀云觉着,她这辈子都不想吃炊饼了。

她恨长肃。

她要和长肃不共戴天!!!

————

翌日一早

盛挽就来了。

阮蓁见是她,当下笑开。

“干娘。”说着就要起身。

盛挽连忙上前制止。

“好生躺着,起来作甚?”

她上下打量一番,稍稍放下心来:“我昨儿听到消息,便想来了,但念着你舟车劳顿,也就没来。”

“你舅母原先也要过来,我想了又想,就不让她跑这一趟了。我这个正经婆婆还在呢。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舅母?

阮蓁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那是盛夫人。

“不过小伤,让干娘,舅母担忧了。”

盛挽瞪她。

“小伤?你这般算是小伤?”

正说着,她拉过阮蓁白嫩纤细的玉指,轻轻拍了拍:“你还小,这些话,虽不该我说,但我也不得不说。”

阮蓁正襟危坐,只以为盛挽要说大事,她打起精神,芙蓉面裹上认真。

侧脸恬静。

“干娘请说。”

阮蓁身边没有教养嬷嬷,也无人交她大家族里的那一套规矩。

可她却面面俱到,甚至在落难那日,临危不惧的拖时间,试问,这种事若放到别家有头有脸的嫡女身上几个人有她这等魄力?

她可不比那些娇养的姑娘差。

盛挽是越看越喜欢。

导致,看顾淮之便越来越生嫌。

“女儿家,莫说你这般,就连平素轻轻磕到一下,或是刺绣砸破了手,都不是小事。”

“你是国公府的人,那便是该娇贵的。”

盛挽卸下平素难以近人的模样,此刻说话也温柔了不少。

用长辈的亲昵口吻道。

“都说会哭的孩童有糖吃,话粗理不粗。”

“兴许你觉着这不过小事一桩,可不在人前嚎上几声,谁会心疼?”

“你啊,就是太实诚。”

盛挽拍拍她的手,凑近了些。

“虽说正妻得端庄,但端庄是给外人看的,私底下当男人的面该矫情就矫情,该闹就得闹,男人就吃这一套。”

说着,她用一句话总结前面的长篇大论。

“顾赫就是这样被我抓的死死的!”

阮蓁听到这儿,又是感动,又是忍笑。

旁的婆婆叮嘱儿媳笼络夫君,无非是让他们纳小妾,忍气通声。

盛挽倒好,告诉她,该闹就得闹。只要不过分,爬到顾淮之头上也无碍。

嗯,这叫情趣。

盛挽意味深长的看着阮蓁。

“干娘看好你。”

阮蓁险些被这句话呛到。

她当下摆手。

头摇的更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我不行的。”

盛挽鼓励。

“你别怕,左右干娘给你撑腰。”

说着,她想起一桩事来,也便不逗阮蓁。

“你回来的消息,并未遮掩,今儿欲上门探望的人不在少数。”

无非是借着探望,同国公府攀亲戚的那些夫人,小姐。

阮蓁是国公府的准儿媳,凭着这个身份,待适她身子好些,也会收到陆陆续续收到请帖。邀去做客。

“日后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盛挽不好替阮蓁驳了。

遂问。

“你是见或不见?”

阮蓁想也没想,只是轻声的给出了盛挽最满意的答案。

“我才将将回府,勋贵显赫又知礼的人家,绝不会在此刻登门。”

登门的那些无疑是欲交攀的。

盛挽目中无人,顾淮之又一向对这些人视若无睹,便是这般,才得徽帝的信任,即使这般,她自然不能拖后腿。

“若是真要好的,也不会送拜贴走这些流程。”

阮蓁轻笑。

“我身子到底不适,疲乏的很,就劳干娘都给我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