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绝对不是因为阮蓁

雨后春笋?

池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明明就安排了一个人,怎么冒出了一堆人?

民间竟以假扮靖王为乐?

难怪……

难怪徽帝如此。

徽帝若以此处置靖王,便是荒谬。想来江南那边也传开了,可他怎就不曾收到消息?莫非江南那边的线人叛变了?还是他的情报受了阻碍?

是恰巧如此,亦或是谁的手笔?

若是后者,池彰心中大骇。

临安竟然有人暗中窥视他,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保全了靖王,不是友,是敌。偏偏他毫无察觉。

他脚步一深一浅的朝着宫道慢慢走。

赵公公看着他的背影,而后收回谄媚之色,掂了掂重量,而后啧了一声。

就这么点?

就想从他口里得到消息?

就连易家那抠门汉都比他大方。

也是,池家如今穷的很。

赵公公慢慢悠悠往回走。

主子这颗心也是坏到了骨子里。

江南那边的事,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在太子受伤之日。看把狗皇帝给气的。

当年之事,本就引起世人不满,就连如今世人提起靖王,都是恭敬万分。

若不是如此,徽帝早就下手了,难得池彰送上这个机会。可偏偏公子来个锦上添花。

不是假扮靖王吗?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添了花也就算了,还让他亲口转告池彰。

看把他吓得。

啧啧啧。

————

国公府菡萏院。

阮蓁独自回了屋子,没让檀云,暗七伺候。

恰逢葛妈妈也不在。她坐在软凳上喝着香茶,一闲下来视线却忍不住的朝内室那边瞅。

一张脸白净娇艳。她抿了抿唇,到底没忍住诱惑,小步入内,从软枕下取出书。

而后翻了几页。

找到慕玖上回说到的地方。接着往下看。

【书生触碰村姑的手后念念不忘,适逢其母为其相看,看中了村长的女儿。】

【女方对能断章识字的俊书生很是满意。可书生却莫名其妙总是想着另一个丧夫的女人。】

【他开始留意村姑了。】

【村姑貌美,遭人惦记,就连那说话都不利索的刘家老三都忍不住调戏,甚至拿出一笔银子,为与村姑的春风一度,如此荒诞之事,可书生瞧见,村姑的婆母收下了。甚至笑着说:“在家等着便是,我晚些把那小贱人骗来。”】

阮蓁:!!!好气。

甚至感同身受。这个世道对女子实在太不公平。

她咬着下唇,开始担忧。真要继续往下看。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阮蓁一惊,连忙把书藏起来。

“姑娘。”是檀云的声音。

阮蓁稳住心神,只听‘吱呀’一声,檀云走了进来。

她福了福身子:“长肃让奴婢禀告一声世子爷醒了。”

她不说,阮蓁险些都要忘了。

她点了点头:“好,这便去。”

刚出屋子,暗七便“嗖”的一声,跑到阮蓁面前。

“姑娘。”

阮蓁水盈盈的眸子看向她。

暗七撸了把袖子:“有什么活吩咐属下做?”

她已经闲的拳头痒了。

阮蓁摇摇头。

暗七抓耳挠腮,难受的不行。

阮蓁见她这般,不忍道:“葛妈妈最近裁衣,你若想学,可以去瞧瞧。”

暗七迷茫的‘啊’了一声。

她伸出带满老茧的手。

她这双手杀人不在话下,让她拿针有些为难。

“那姑娘平日做些什么?我学那些。”

阮蓁没好意思同她说,她适才躲在屋里看俏村姑。

檀云道:“无非都是做些闺阁女子要做的事。”

说着,她将涂有粉色蔻丹的手,递到暗七前面。

兴致冲冲道:“怎么样,好看吗?这是我同姑娘一块做的,改明儿打算做海棠红,你也一起。”

暗七:……

好看是好看。

可她若涂着粉粉嫩嫩的蔻丹去揍人,那得多不威武啊。

阮蓁眉眼弯弯的看着她。

深知暗七是闲不下来的。

“我每回做这些,都要同檀云轮流捣花瓣,手酸的很。”

暗七眼眸一亮,豪气的拍了拍胸脯。

“都交给属下!”

海棠红?暗七记得,池夫人爱花,池家后院可是有一片花圃。

听说样样都是珍稀品种,想来给姑娘做蔻丹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得去多拔些。

海棠红,桃红,石榴红,胭脂红都来点儿。

暗七有了目标:“姑娘快去寻主子吧,摘花的事交给我!”

阮蓁颔了颔首,刚要说这事不急慢慢来,就见暗七的身影‘嗖’的一下跑了出去又消失了。

阮蓁困惑:……院子里不是有花吗,她这是去哪儿?

不过,她没太纠结,缓步出了菡萏院,朝墨院走去。

昨夜流了那么多的血,也不知今儿要不要换药。

————

墨院内

长肃正揉着小灰的脑袋喂着炸鱼。一嘴一个,小灰吃的欢快,摇着尾巴。

顾淮之倚着门,神色寡淡。

长肃:“主子,池彰出了宫便气的吐了血。听说连忙遣人彻查此事。”

顾淮之嘴角一勾,他能做这种事,自然不会留下把柄。

他嗓音低沉,带着鄙视:“蠢货。”

长肃:“慕小将军传信过来,说不过一点小伤,血都不流了,太子却吓得夜里不敢一人睡。”

顾淮之蹙眉。

“嗤。怂货。”

话音刚落,就见有人跨过象牙拱门缓缓而来。

顾淮之视线一凝。

阮蓁抬眸间视线撞上顾淮之的。

男人一身白袍,飘飘逸逸,姿态闲淡,长身玉立,头戴玉冠,腰系玉带。

袍子上绣着墨竹。竹韵清幽,风骨天成。出于她之手。

她有些意外。

原来上回顾淮之说最喜欢这件衣裳没有作假,竟是真的。

女子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许久。

顾淮之袖下的手紧了紧。胸口处的蝴蝶结仿若升温,灼热传至全身。

她莲步款款,走近正要行礼

只听‘呯’的一声,男人入屋重重的关了门。

阮蓁:……?

她抿了抿唇。也不知哪儿又把人得罪了。

‘吱呀’一声,门又被里头的人打开。

顾淮之神色淡淡,语气却有些恶劣。

“看什么看?”

他的衣裳难不成还不能穿了。

他这是瞧着这竹子绣的精美。可绝对不是因为阮蓁!